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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个个木偶。 望着两人迟迟不进，他们齐声催促道：“怎么不进来？” 语速、音调分毫不差，在瞬间，所有人笑着招呼他们进去。 “放心好了，我们都一定会痊愈的。”病人们再次吟唱。 丹恒吞咽一口气，他也不是万能的，但若是他胆怯，三月七恐怕也会被影响。 他率先踏步，因内部拥挤，当刃挤进来后，两人几乎贴在一起。 作为相处一天的“搭档”，丹恒深知，若是让刃退后，对方也八成不会同意。 电梯上的数字在跳动，一位老人的声音传来，宛如一堆怪物中的正常人，和蔼可亲。 “小姑娘，你们也来这治疗啊，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昨晚还睡得好吗？” 大爷总爱没话找话，三月七放松警惕，“是啊是啊，我昨晚睡得可好了，爷爷你是已经痊愈了吗？” 人在对话时会下意识扭头，与对方面对面谈话，某行字倏地闪过，丹恒微微偏头，通过电梯门的反光面，他瞥见老人的笑容。 电梯里的所有病人，都敞开双手，仿佛在拥抱各位玩家。 不仅如此，在模糊的虚影中，总是沉默的刃也在微笑。 画面中，刃的双手搭在丹恒的肩上，垂下的头发缠住颈脖，似乎在低语。 “你、逃、不、掉、的。”虚影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宣布死刑。 钝痛感再次袭来，世界仿佛按下慢动作，可另一边的三月七正有回头的趋势，根本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 丹恒忙不迭喊道：“三月，别回头！” 电梯守则：乘坐电梯时请勿回头。 若是此时回头，直接视为违规，后果不堪设想。 三月七的脑袋僵在原地，她如临大敌，冷汗不断从额头滑落，只能缓缓转回，目视着前方。 而在反光的门上，大爷的嘴角裂到后脑勺，“怎么了小姑娘？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所有病人手牵手笑着，无人制止，无人起疑，直到电梯门再度打开，丹恒等人才能够喘口气。 “吓，吓死我了，我的脖子还在吗，不会已经没命了吧！”三月七惊魂未定，摸索着头。 还好，没丢。 “刚刚里面的应该都不是人。”丹恒沉默片刻，得出结论。 “我当然知道他们怪怪的，但是丹恒老师你这么说真的很恐怖，放过我的小心脏吧！” 丹恒摇头，解释道：“电梯里只能载13人，但刚刚我们一共有30人。” “会…不会是有些人太瘦，呃，好吧好吧，算了咱们好啊先去体检吧，”三月七崩溃接受。 德异副本的怪物过多，与原先相比，几乎是几何式增加。 三人小心翼翼推开大门，但体检室里却挤满了人，与方才的病人截然不同，他们与正常人无异，各种年龄段都有。 三月七信誓旦旦：“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丹恒也留了个心眼，在以往的经验中，从未有如此多的npc，大部分副本只配备寥寥数只怪物，其他人员也不会10人。 但眼前最少得有百余人。 好在人多鱼龙混杂，不会有人注意到，三月七的搭档早已遛不见了，整个空间里也嘈杂无比。 “这队可真长了，你说真的连ct都免费吗？” “那可不，德异医院还是大手笔，真的为民生考虑。” “我最近这胸口隐隐作痛，不会是什么绝症吧……” 前来体检的人个说自话，据他们的说法，德异医院开展免费体检项目，附近的老爹爹老婆婆全部压缩闻风而来，这才将房内塞满。 丹恒先挑最基本的项目，前面的人都是医护查看数据，但轮到丹恒，她们却挑挑眉。 “住院患者都有分配搭档，请搭档之间配合检查。” 医护要求刃检查丹恒的全身，确定未携带重物。 护士：“患者为什么在原地发愣，难道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他人地盘只能低头，丹恒认命般摊开双手，但不知刃是故意还是有意，搜身过程格外漫长。 偏偏一位医生靠近，在旁煽风点火。 “可要搜仔细一点了，昨天还有位患者，竟企图在□□里藏东西，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刃保持沉默，他宽大的双手上下摸索，抚过丹恒的全身。 明明隔着衣物，但过于明显的触感无法忽视，尤其是整个过程中，刃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 宛如被野兽盯上。 分明他没有任何表情，但却专注、迫切，似乎压抑着极为深重的情愫。 就连三月七也忍不住嘀咕，“他们两真没什么吗？” 终于，搜身过程进行了五分钟，丹恒本以为能缓口气，医生却拧眉指挥：“他那屁股是不是藏东西了？快给我仔细看看！” 刃果断出手，他用力一捏，几乎一手便覆盖一大瓣，丹恒还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忍受。 “行吧，看起来是没有的，你们继续吧，我去其他地方巡视了，真是的，新来的一批患者太恶劣了……” 那位医生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丹恒宛如溺水的鱼，被刃堵在身高测量台，两人距离贴近，因为高度差距，几乎微微垂眸，他就能瞥见显眼的胸膛。 刃的身材极好，完全不像是躺在床上的病患。 “请将数据报给我。”护士声音响起，她公事公办，从头到尾没有查看的意思。 刃也从善如流，报了一串数据，丹恒望着其他项目，不由思考—————— 如果拜托刃数据造假，对方会答应吗？ 又或者，若是想要得到帮助，又得付出什么代价？
第6章 他在笑 面对不同的人，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印象，丹恒也一直在观察刃。 两人都自称失忆，丹恒本人更是半点记不清，只有模糊的片段闪过，仿佛曾经他与刃交谈甚欢，是难能可贵的挚友。 那么可以信任吗？ 不，绝对不行。 不可否认，刃绝对是最危险的存在，即使内心涌现出熟悉感，但丹恒不敢放松警惕。 两人沉默时总在对视，更像是猛兽之间的周旋，对于高超的猎人，战争的前奏总会是漫长的，胜负也决定在一瞬间。 “怎么了丹恒，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会是偷吃东西长胖了吧？”三月七探着脑袋问。 总之现在不会踏出那一步，丹恒摇摇头，从刃身上收回视线，“没事。” 其他项目也有玩家在排队，暂时没出现突发情况，丹恒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玩家都携带手环，所以极好辨认。 但是玩家数量是不是过于多了？ “这位患者请目视前方，不要再东张西望，还有，眼睛也遮严实一点。”护士提醒道。 丹恒坐直身体，“好的。” “患者不要避免接触，在我们德异医院，每个人都是一份子，我们都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我们不能欺骗，我们也会融合在一起。”护士捧读道。 宛如忠诚的传教人士。 提倡患者之间零接触，更加团结友爱。 所有项目都需要搭档辅助，甚至视力测试也无法幸免，刃必须用手掌遮挡一半，协助丹恒检查。 “好了。”刃冷冷说道，完成站在身后。 眼窝处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刃笔直站着后方，两人肌肤相贴，又因为是坐着的缘故，形成明显的身高差。 丹恒又莫名想起电梯的景象，他的精神状态不佳，若是在平常，绝对会认为是幻觉导致。 但一旦刃靠近，身体便会率先起反应，丹恒不认为这是正常现象，只能尽量避免。 可惜体检项目不允许。 “现在请你们的搭档撑住你们的腰，完成下腰动作。”护士喊到，招呼下一批人进来。 丹恒抿嘴，此项目是检查肢体协调性，若是认知未出差错，理应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但周围人挨个照做，丹恒只能妥协，他也从未练过跳舞，动作算不上标准，特别是□□挨在一起时，身体更是本能颤栗。 犹如和野兽同谋。 他的身体还记得对方，丹恒能够笃定。 医生接着道：“现在进行下个动作……” 整个流程，丹恒宛如提现木偶，被刃摆弄来摆弄去，尤其是两人的视线时不时擦过，颇有种较量的感觉。 偏偏医生也要添油加醋，“这两位患者就很默契，大家都要多学习！你看动作多么流程，这种跳舞的感觉正是我们所需要的，知道吗，运动也能改善身体…” 讲到专业领域，医生的话变得滔滔不绝，里面涉及的知识和现实相差无几，若不是玩家，恐怕都不会认为医院即是地狱。 丹恒仔细辨别着信息，很可惜，完全没有规则相关。 而当他站直身体时，却察觉到周围的目光，那群爹爹婆婆格外爱凑热闹，甚至不停鼓掌。 三月七：“没想到丹恒老师还有舞蹈天赋，你俩刚刚有种悬崖边跳舞的感觉，不会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丹恒偏头，“只不过是常规检查。” 体检接近尾声，和民众混杂在一起的，也不过是最基础的项目。 丹恒望着体检表被填满，长舒一口气，看来体检时，最需要关注的不是身体，而是是否携带违规物品。 “等会，别看啊，美少女的体重可是秘密，不能随便偷看的！”三月七忙不迭遮住体检表。 “嗯，你都完成了就好。”丹恒反复检查表格。 三月七：“那咱们是不是能回去了？这感觉也没什么嘛，轻轻松松。” 他们朝着门口走去，现在只需要回到病房，和其他玩家讨论线索，想必能找到通关方法。 可只差一步之遥时，阴沉的声音响起，“等一下，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都停一下，你们都有点问题，需要进一步检查。” 丹恒倏地停下脚步，他缓缓扭头，正对着医生的手指。 “对，就是你丹恒患者，我觉得你有问题，得过来进下一步检查。”医生笑容灿烂，伸手示意。 丹恒尽量冷静，他不能违抗医护人员，“请问是什么问题？” “这个不太清楚，需要过来检查，快来吧。” 所有人让出通道，最后一项检查是随机抽选，恐怕在昨天，发疯的人员也是不幸被挑中。 丹恒只能沉默走近，刃也紧随其后，但三月七不在检查人员中，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这这这，这一看就很不妙吧，难道不是什么必死项目吗，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事，不用担心，三月你先去外面等吧。”丹恒缓缓应道，一副淡然的模样。 绝对安全肯定是骗人的，谁又能确保检查安然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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