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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总是这样，那猴子大闹天宫的时候，我在凌霄殿都看见他偷笑了。”清悬换了个姿势躺在摇椅上，觉得这东西用着还挺不错，想着要不要和元渺讨一个。 清渊拿出几盘糕点分给孩子们，顺手给大家续上了茶，“他的性子这样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你看天庭那群人被他训得多听话。” 镇元子并未参与进三人的讨论，一是因为他和昊天还算相熟，二是因为他们说得也的确没错。 元渺简直都想拿把瓜子出来嗑，这话题精彩，多说点多说点。 “怎么扯到玉帝头上去了，不是在说孙悟空吗？” 清黎笑眼不变，随手折了一朵花插在燃着宁犀香的炉里，“前有玉帝，后有如来。孙悟空如何，与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元渺手里捏着镇元子的食指，用心音吐槽道，“那也不一定呢，前有玉帝后有如来，中间还有我姐姐！” 镇元子闻言实在没忍住笑了一声，附和道，“渺渺说得对。” 清黎转过头看他，“怎么笑了……跟小元渺说悄悄话呢？” 镇元子握着元渺的手轻轻晃了晃，“你们说你们的，我们说我们的。” “你问他做什么，一看他就是有了道侣万事足，就算以前谈这些他也从不出声的。”清悬喝了口茶，躺在摇椅上晃来晃去。 元渺不禁感叹，师父以前在这种场合都能忍住不八卦不讨论，真的是很强了。 “人间气运一向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就谈现下，灵山那边还算安稳。” 清渊抬头看了看上清仙境的天，“他们有什么不安稳的，如来不是一向爱啰嗦么，说不定又在办法会。” “如来的法会谁听了不想睡觉，这也怪不了金蝉子。”明面上金蝉子下界轮回是因为在法会上打瞌睡，罚他不敬佛法。但是如来的法会，任谁听了都会想睡觉的。 “找个由头罢了，谁在乎是因为什么。”清渊从前就不喜欢西方的一些做派，也连带着不喜如来。 清黎盘腿坐在蒲团上，“金蝉子似乎也没有多敬重如来。” 元渺记得前世里，有许多深度解析西游记的大佬，那说得比现在他听到的还精彩，只可惜他都不太记得了。 “那如来是什么样的呢？”电视剧里那样？身子很大然后看上去胖胖的？ 清黎笑着说道，“我们与如来也并没多少接触，他成佛的时候倒是去拜过元极，你可以问问你师父。” 元渺眨眨眼睛，“师父，如来佛祖是什么样子的？” “嗯……看上去十分儒雅，但的确有些话多。”镇元子和如来上一次相见也是很多年前了，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如来在说，镇元子偶尔回应。 如来的形象在元渺眼里已经从大肚佛，变成了一个话很多的儒雅和尚。 “五行山的金字佛贴如来不是写了很多张吗，这张松了再换一张不就好了。”清悬记得当时在安天大会之上，千里眼顺风耳来报那猴子即将翻了五行山，如来磨磨叽叽写了好几张金字佛贴。 然后又挑来拣去，选了个自觉写得最好看的一张，让不眴拿去贴了。 元渺想了想那场景，“原来还有这一茬，大圣知道了会被气到的吧。” 镇元子摸摸他的头发，“若是担心，我们就去五行山看看。” “既然五行山有五百年的限，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但是我想去看看小熊，而且上次说和大圣喝酒也还没去呢。” 元渺靠在镇元子肩上打了个哈欠，“嗯……还是要去的。”正好崽崽们在禹余天玩，按照天上地下的时差，他们不用一小会儿就又回来了。 清渊听着他们的打算，“安心去吧，他们在玄都殿不会有事。” “五行山在哪儿来着？南瞻部洲边上吧，如来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清黎眉眼弯弯，“选在那儿自然有他的道理，多半是和金蝉子有关。” 清渊抬眸看了看他发间的弱爻金环，“如来让不眴去找适合取经之人，他倒直接闭关去了，就不怕佛祖责罚。” “他一向不怕的。”清黎轻轻吹了吹，感叹一梦清昙果然是这天地间最妙的茶。 元渺坐在一边默默听着，眼神在几人身上流转，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小九九。 清渊没再说话，清悬的耳朵不习惯这突然沉默的氛围，“说起来，不眴和金蝉子的关系也没多好吧，如来怎么让他去办这事，不眴肯定在背后骂过如来了。” 元渺：观音大士你真是这个（大拇指 “他觉得金蝉子心有多思，十分不好琢磨。因而并没有深交，在灵山又不是时常能碰上，关系也谈不上好不好。” 在清黎的印象里，不眴只在他面前提起过金蝉子两次。 其中一次是金蝉子主动寻他的，说自己可能会在不久后入人世，托不眴帮着照料伽蓝殿的菩提树。 不眴答应后没多久，金蝉子就被罚下界轮回十世去了。 “十世才多久，等他回到灵山，修为会更进一层，恐怕到时候就要超过不眴了。”清悬笑了笑，若是金蝉子回到灵山，再加上个孙猴子。可能还有几个别的什么人，如来就有的乐了。 清黎轻轻摇了摇头，“不眴很看重这次闭关，金蝉子回到灵山也不一定能越过他去。” 清渊垂着鸭羽似的长睫，“谁知道呢……” “师父，金蝉子和天庭的关系好么？”好像大家对金蝉子和观音的看法，很不一样。 镇元子给他喂了一块桂花糕，“灵山只有不眴和天庭的关系好，其余人都并不来往。” “为什么只有观音大士和天庭的关系好呢？”这个问题之前在宫宴上元渺就想问来着，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就给忘了。 镇元子解释道，“当时昊天刚历完得道前的最后一劫，岚殊仙根受损，他无心理会天庭，只一心寻找能够修复仙根之物。” 那时不眴还是一个不懂修行的凡人，但他自出生就身带两件宝物，分别是玉净瓶和琉璃盏。 当时的昊天不比现在，本想直接拿走琉璃盏，但是岚殊没让他这么做。 不眴那时虽还只是个稚童，但天生心慈。知道了前因后果，愿意把琉璃盏拱手相赠，就算知道昊天是神仙也并未挟恩图报。 不眴和收养他的老人住在一座荒山上，昊天和岚殊本想带他回天庭但是被拒绝了。 当时不眴心不在天，只愿待在人间。昊天看出他有佛缘，并未强求。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他作为西方的使者来与天庭交涉，两方相认后才慢慢熟络起来。 这万万年里，随着来天庭的次数越来越多，免不了性子也被昊天带歪了点。 岚殊和昊天从没把不眴当做灵山如来的人，只当他是住得稍微远了些。 元渺这下明白了，合着还有这一层关系，怪不得天庭这边的神仙办什么宴会，都会给观音留个专属席位。 感觉观音大士不仅是和玉帝还有岚殊神官熟络，应该和这边体系的神仙都多少有点交情的样子。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清渊扯了扯唇角，“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如来才更喜欢金蝉子。” “如来喜欢金蝉子难道不是因为他身负气运，可以给佛教带来好处？”清黎倒不太同意清渊的说法。 清悬觉得关键还是在天道，“金蝉子是身带后世气运不错，但说来说去不还是听天道的。他若让金蝉子投身东土，金蝉子还能自己飞到灵山去？” 话刚说完，众人耳边就炸开一道惊天雷声，上清仙境的整片天地在那一瞬都变了颜色。 清渊颈间的青筋都被气得显现出来，“你若是再如此，就回你的兜率宫去，禹余天养的花受不起你招来的雷。” 清悬躺在摇椅上无所谓地撇撇嘴，“清黎给的花种哪有这么娇贵。” 在清悬提起天道小嘴叭叭说不停的时候，元渺就提前用镇元子的手捂住了耳朵。 他还悄悄给崽崽们提了个醒，叫他们赶紧捂住耳朵。 “清悬和天……嗯嗯，一直这样么？”被这几道惊雷炸得，元渺也不敢轻易提天道了。 镇元子揉揉他的耳垂，“每次清悬说的话，天玄似乎都听得格外清楚。” 元渺面上点点头，心里不禁有点想歪。 他不是没见过天道，天道那么冷漠的人，好像只对清悬有种特别的关注……… 这边果果带着茸茸已经连赢了三局，清悬知道了非要凑热闹，而他加入的结果就是带着金灵银灵一起输。 “师尊……我刚才都差点赢了的。”银灵蹲在一边碎碎念，本来是起势很好一局，自从清悬执棋以后就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清悬讪讪地放下棋子，“咳，这一局只是意外，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茸茸还蹲在果果怀里，它竖起耳朵蹭了蹭果果的下巴，“我想试试自己来一局。” 果果也正有此意，“呜咪呜咪。”那茸茸试试，果果相信你。 茸茸从果果怀里钻出来，一下子跳到了棋盘边上。 清悬对上茸茸这样的组合，吸引了清黎和清渊上前观看。 元渺靠在镇元子肩上，“师父，你觉得这盘棋悬念大吗？” “我觉得不大，渺渺觉得呢？” “唔，我也觉得。” 事实证明，的确是没有悬念，清悬大败茸茸。 清渊站在一边嗤笑道，“何必自取其辱。” 清黎蹲下身安慰清悬，“棋之一道，在于用心，你迟早会赢过茸茸的。” 元渺在后面给自家崽偷偷比大拇指，听到清黎的话笑得不行，“这真的是在安慰人吗，哈哈哈……” 下完了棋，几个孩子也有些困，都想睡午觉。 元渺觉得正好趁这个时候可以去看小熊，然后再顺道去五行山。 拉着清风明月的手，元渺啾了一口他们的小脸蛋，“乖宝，你们好好睡午觉，我和师父要出去一趟，不过在你们睡醒之前就会回来的。” 两个崽乖乖点头，“知道啦，渺渺。” 另外两个崽已经先一步睡着了，果果直接支棱着四肢躺平在花海里呼呼大睡，茸茸睡得团成一个小毛球窝在果果胸口。 元渺叹了口气，“两个小笨蛋。”然后给它们盖了一层小毛毯。 反正玄都殿也是没房顶，就让这两个小笨崽睡在花海中算了，反正有清悬他们三个看着，还有独角兕趴在一边陪它们。 金灵银灵带着清风明月回卧房去床上睡，清风明月离开之前还蹲下来蹭了蹭两个弟弟。 清悬重新躺回了摇椅上，他本来就没睡好被几个孩子生生闹醒的，现下安静了也是昏昏欲睡。 元渺和镇元子乘着玄青离开了禹余天。 清黎看了看正在收拾茶具的清渊，他笑眼不变，“怎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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