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作者：巫影影
第1章 距赤司求婚过后已经两年多，这段时间黑子可说有喜有悲，喜当然是因为能被赤司家的亲戚们认同，并且能正式地确立了自己与赤司的关系，而悲…他只能说在这段时间里过于被关注，导致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而且某人居然还在那儿孜孜不倦地协同长辈催婚。 “征君，请问这是什么？”瞪着手里的一张纸，黑子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感慨赤司变了，并不是说对方在性格上有多大变化，而是指对方的耐性开始变得不太足够。 赤司凑过去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给错东西后，理所当然地看着黑子，说道：“如你所见，是结婚登记表。” “我记得不久前才说过我希望等到毕业后再举行你所说的婚礼。”还如他所见咧，当初说起公开关系也是因为不可抗力，如今能够控制了，他当然希望等到毕业后，至少也得让人平安完成学业吧？但对方竟在这种时候递过来一张结婚登记表。 见赤司一脸从容不迫，黑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准确地把想法传达给对方，但还未等他得出答案，那人就会心一笑，点头说道：“当然，我记性不差，婚礼会在毕业后举行，在此之前我不会对外公布我们的关系，但我们可以先登记结婚，证婚人和父母方面都已经填好了，就差你了。”早一些登记，就多一层保障，那些多余的不安也会随之消除。 “这该不会就是你今天要送我的生日礼物吧？恕我不接受这份大礼。”这人总是那样，对于礼物的准备从来都夸张过人，究竟该唠叨几次才能让他明白，自己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庆祝，只要他有这个心就足够了。记得去年送的是房契……想到此黑子脸都黑了，觉得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可怕。 “不，礼物我还是有好好准备的，共进晚餐的餐厅和蛋糕也订好了。”他认为礼重，所以今年特意参考了大家的意见而准备，这回应该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吧？脸色真差。 对于黑子突然转移话题的行为不置一评，赤司照样说得理直气壮，可黑子依旧觉得他做得太多，皱眉追问：“餐厅？” “你说今年的生日希望两人单独庆祝，若不好好准备一番，我怕会辜负你的期待。”抬手轻柔地抚平了那微皱，赤司已经发觉自己或许又多做了什么，但不准备都准备了，岂有不去的道理？ “我希望的是平平凡凡地一起庆祝，你已经在期待以上了。”只是去吃一顿饭的话倒是还能勉强接受。黑子哼出一口气，凑过去窝到了赤司的怀里，不抗拒也不怎么情愿，拉着对方的手无表情地开始玩弄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赤司笑了一会儿，任由黑子揪着他指头捣弄，他很期待将那订婚戒指换成结婚戒指的时候，不过说到戒指，因为打篮球的关系这家伙照着火神的话，将订婚戒指以项链的形式挂在胸前，后来更是嫌那设计搁得皮肤疼，果断地将戒指封印在柜子的绒盒里了，让人恼火了不止一二天，“好了，我们是不是该把注意力放回到登记表上了？”别以为他把登记表悄悄放到桌上的动作没被发现。 “你啊，到底是有多不安才这么焦急？”都订婚了，也在一起两年多了，该有的不安怎么想都应该消散了吧？ “我是焦急，我怕没有太早把你绑住，怕有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看到了你的好，然后对你展开攻势。”赤司承认得十分干脆利索，期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说着说着索性就抽手抱住了黑子，好似真有谁来与他相争一般。 “我的心在你这里，无论谁来都不会答应。”况且根本没人会来，他是不是太多心了？ 眉头一挑，赤司趁势说道：“既然如此，何不干脆些填下这张表？你在顾虑什么？”哼，他根本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觑觎他。 “你明知道的。”黑子低下头，脑中浮现的是赤司最近被媒体曝露即将继承家业的新闻，继而又想到了曾经那照片的事情，自那以后对方处事是愈发成熟了，而他相比之下却是不太顺利，更甚连出路都开始变得迷茫了起来，只剩下的一个学年对他来说很重要，若这时再出什么事…… 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赤司当然知道黑子在想些什么，正因为如此他才更焦急，婚姻不是儿戏的事情，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他想让对方知道，那些琐碎的烦恼根本不算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你，至死不渝。” 脸颊猛然红了一圈，黑子挪动了一下身子，抿唇扭过来瞪了那张柔和的脸一眼，憋了一小会终归泄了气，“……我认输了。”落下这么一句话，他粘了过去，无力地把头搁在赤司的肩上，打算稍后就将那张登记表给填了。 抬手轻抚那苍穹色彩的发丝，赤司的态度柔软了许多，侧过头来轻轻地吻了那发烫的脸，抽空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粗略估计了出门的时间后，他不着急地亲上了为他等待的唇。
第2章 霓虹灯的光芒让夜看起来不再黑暗，以张扬的色彩勾勒道路两旁建筑的轮廓，坐在车内默默观望那斑斓的风景，仿若贴近了五彩星空，穿梭在千变万化的亮光之中。 当车子驶过一条桥，醉心于观看夜景的黑子向下方河流看去，清澈的河水未能倒映出星芒的闪烁，却将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照映出来，风一吹，波光粼粼，缤纷多彩。 尽管之前还为一大堆的琐事而心烦意燥，但他此刻心情很好，那张他本不愿签下的登记表是最大的原因之一，他未向赤司说明，其实他内心也在渴望真正定下来的关系，只是有许许多多的因素告诉他不能着急，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败在了司不厌其烦的攻势之下，不过一句至死不渝，他就软了心，瞬间觉得所有的烦恼都不是烦恼了，当然，也就只有那一瞬间而已，该想的他还是得想。 轿车在黑子陷入沉思后不久驶入了一个停车场，停好车后赤司才转头瞧瞧一脸呆滞的旁人，勾唇轻笑，他伸过手去帮黑子把安全带松开了，顺道在对方耳边轻声问：“要不要下车替你将车门打开？亲爱的老婆大人？”还发呆，在想什么呢？ 意料之外的词汇让黑子一下子回神了，并且双颊发热，恼羞地朝那个扬笑的男人瞪过去，接着说道：“征君……我果然还是喜欢你青涩的模样。” “比如？”赤司不解，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青涩的模样，只能用不堪回首来形容。 “就连牵手也能脸红的样子。”黑子回答得飞快，就似在对方问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答案。 而他连思考的不用的答案令赤司微怔，一段段过往迅速从脑内闪过，那张好不容易变得不那么爱发烫的脸也开始控制不住升温，盯着黑子开始狡笑的表情，赤司纳闷地一呼，“哲也，别取笑我了。” 黑子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继而倾前啵了下赤司的脸颊，说道：“我选择自己下车。” 看着黑子转身就开门下车的流畅动作，赤司也不再说什么，迅速下了车绕到车前，与对方并肩走出停车场，来到了他所订的餐厅。 先不论餐厅金碧辉煌的装潢，早已料到对方绝不会预订普通餐厅的黑子对此不惊讶，但刚踏入餐厅内部不久，他就开始皱眉，伸手一揪身边那位的衣摆，轻唤：“征君…”前言收回，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一顿饭，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把餐厅包下来，整个餐厅除了工作人员，放眼望去客人只有他们俩，这得让人多尴尬？ “放心吧，这是我们公司旗下的餐厅，不会有什么事的。”以为黑子又担心起什么，赤司立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放松下来。 只见黑子眉头依旧高皱，甚至连嘴也撅了起来，实在忍不住念叨：“我只想说你太不懂节约二字如何写了。” 赤司安慰的手停住，随后放了下来，他早就彻底明白了自己和黑子的金钱观有太多不同，但若连对方生日都无法挥霍一点的话，那他那么努力赚钱是为了什么？这么想着的赤司没有选择反驳，他知道黑子对节约一事特别执着，所以选择态度温和地回答：“生日这天就稍微让我放纵一些吧？我可是抱着感激你出生在世上的心情来庆祝的，而且区区节约两字我还是会写的。”但会写和实际行动是两码事。 “明年起请务必更普通一些地庆祝，若不然我可就答应与昔日队友们庆祝去。”感激归感激，浪费还是浪费。见赤司大有以后还要这么做的势头，黑子赶紧见招拆招，明白且强硬地表示再来他保证拒绝签收。 “我知道了。”深知黑子说到做到的习性，赤司纵使苦不堪言，也只得答应了。 黑子这才抿唇朝赤司微笑，随后跟着对方一起入座，看侍应们毫不含糊地把一碟碟昂贵的菜按顺序上桌，已经叨唠够了的他不再对此置评，而是听话地尽情享受这奢华的晚餐。 主菜上完不过多久，赤司忽然放下了手里餐具，轻声地向黑子说道：“哲也，我先失陪一下。” “好的。”以为赤司是要去洗手间的黑子点了点头，无过多疑问地瞧对方起身，随后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型舞台，直到对方拿起了工作人员事先准备好的小提琴之前他还想着是否走错了方向，发愣地看着其他人默默退场，周围的灯光缓缓变暗，唯有舞台中心的聚光灯明亮不已，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黑子惊得不能言语，苍蓝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深爱着的那人摆好了架势，拉出了第一个音符。 悠扬婉转的小提琴曲响了起来，黑子不太懂音乐，若拿今日所见那美丽的夜景与之相比，夜景定要失色三分，那旋律优美令人陶醉，音乐温暖明净，如一丝暖风拂动了他心中的弦，只一瞬间许多曾经的回忆猛然涌入脑内，清幽的小提琴声伴着赤司的心意，一点一滴一丝一毫，将那些能用言语诉说的或不能用言语诉说的心情全都传达到了他的内心，曾有人说音乐是思维的声音，是灵魂完美的表现，在这一刻他相信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首曲子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然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至少正起身用力鼓掌的黑子不会忘记。见赤司把小提琴放好走下台，黑子索性小跑上前，也不顾周围是否会有异样的眼光看来，直接就抱住了对方。 有些意外对方会这么激动，赤司搂着黑子轻轻地晃了一小会，然后才低下头和对方咬耳朵：“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妻子。”看来他的心意有被好好接收到。 顿了两秒，黑子轻咳两声当是回应了那个腻死人的称呼，把发热的脸埋到了对方的怀里，回应：“除去包下餐厅这个行为，这是迄今为止你送我最好的生日礼物，谢谢你。” “你能喜欢太好了，因为不知道送什么我可是相当的苦恼哦。”幸好听取了大家给的意见，不然可就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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