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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你好好休息吧。”穿上室外鞋，赤司虽然很开心对方挽留他，但他无法停留，太多事等着他处理了。 “你才是，工作完了的话就多休息几日吧，意大利那边的假期不是已经要到了吗？”纳闷的叹了一口气，黑子打开旁边的小衣柜拿出对方的外套递了过去，纵使心里满满的担忧与不情愿，他还是妥协了。 站起身接过外套穿上，反应不及平日的赤司忍住不时袭来的头疼，突然似回想起什么，他立即转头对黑子说道：“对了，再过两天我会去一趟意大利，但是14号之前会回来的。”脑中太多的杂事，让他连这么重要的预定都忘了告诉对方，他的假期确实到了，这次回意大利还得先检查实验数据拿到什么程度，不过按照理论来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禁怔愕的黑子默默地把双手放置身后紧紧交握，无法见到对方的日子他已经体会足够了，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结果却被告知两日后又将各分东西。他不想接受这种现实，可他不得不接受，“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拜拜。”该说的也说完了，再逗留下去可就要变成他不愿离开了啊。 见赤司开门准备离开，黑子猛地向前伸手捉住了对方的衣摆，惹得对方再次回过头来疑惑地瞅了瞅他，“明天见。”说罢，他立刻放开了手，顺便拿出了把折叠伞啪地一下塞到对方的怀里，最后敷衍地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嗯，明天见。”因为伞的关系，赤司勉强止住了往前抱住对方的冲动，踌躇着说完道别的话，他马上出了门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直到坐上了车，他的心还是狂跳不已。抬头看去，倒后镜內的自己双目大瞠，没能藏住的危险笑容曝露了他的本性，无尽的欲望来源于连日无法见面而造成的不满足，他可以看出自己早已到达忍耐的极限了；而此刻对方偏偏又表现出不想他离开和想要再次见他的意思，他自然就更加忍不住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下意识地感叹：“真是危险。”低下头，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快速地发动车子，朝着自家的方向驶去。 在楼上盯着轿车离开，黑子默默地朝车子的背影挥了挥手，最后打了个寒颤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室内，再度懒洋洋地爬到了沙发上无所事事，见状的火神边洗盘子边问了句：“关于发布会的事情，你还真是一句也没说呢。”确实回来之前他就说过先别主动向赤司提起发布会的事，他有些事想要梳理清楚。至于是什么事，他倒是没说。 “就算说了，我无法确定他会给我什么答案。”就算给了他想要的答复，他除了万般感谢之外还能为其做些什么吗？他真的可以下定决心，为了这短短的数十年抛弃长期以来勉强维持着的平和日子吗？ “答案？你想要问他什么吗？”所以这是梳理完毕了，却还是难以开口的状况？真是难以理解。 “唔……”脑内太多复杂凌乱的思绪，黑子不知该不该向身边这孩子说，最终只发出了懊恼的声音蜷缩在沙发上抓乱了头发。 转头又瞧了眼明明最年长却表现出十分没出息一面的黑子，火神手脚利落地把刷好的盘子用水冲洗干净，想了想才又答了句：“黑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想问他什么，但仅仅是为了种族间的和平做了努力与贡献这点来说，单纯给他一句褒奖还是可以的吧？”点到即止那种。 愣了会儿，黑子觉得自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说的也是呢，谢谢你，火神君。”一直以来，他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可是这样的话，同样还是选择了逃避…吧？ “不用谢，那个游戏，等会我们试着玩吧？”人才一走就这副德行，真没精神。 “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伸手摸到自己放在边上还没开封的礼物，拿出装着游戏的盒子瞧了瞧，随后开始有点发晕，他忘了和对方讲自己不擅长应付3D了……
第四十三章 冬夜的雪花愈下愈大，不久天地之间只剩白茫茫一片，顶着纷纷扬扬的飘雪，一辆轿车驶入区内最大的宅中。停好车后，车内的人慢悠悠地下了车，无心观看晃回了宅内。 “太迟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才刚走进室内，外套还未来得及褪下交给迎上来的仆人，赤司就听见坐在大厅內看着书的男人发出指责的声音。早有预料的他循声看去，不似一惊一乍的仆人，他动作不紧不慢地将外套脱下递了过去，再走向男人的对面坐下。 “抱歉，临时处理了点事情。”尽管嘴上说着恭敬的话，赤司面上却有着些许不耐，抬手拉开戴了一天的领带，脑内开始猜想要多久才能应付完面前这家伙再去睡觉。 眉头高蹙，赤司征臣看着神情相当疲惫的儿子，也没了多叨唠一句的心思，干脆直达重点地说道：“罢了，倒是你今天的发布会是怎么回事？我有准许过你开那种不明所以的发布会吗？”竟打着发布会的旗号宣扬什么世界和平，他当科学家该不会只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吧？当初就不该妥协让他去搞研究的。 眼皮一掀，瞅了对方两秒，赤司当场冷笑出声，“呵呵，什么时候我开发布会，还得需要经过您的同意呢？父亲。”成果发布会他开过不少，而对方从未真正关注，直到现在才来管，会不会太迟了点？ 怕是因为儿子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声，赤司征臣只觉一股无名的怒火由心而生，直达他的头顶，没忍住的他马上就发声骂了出口，“简直是胡闹！你知道公开授权制作配方以及制作流程就等于你将拿不到一分研究带来的收益吗？”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光是能够适应人类身体且毫无排斥反应这点就能将专利抬到一个好价位，可这家伙居然毫不保留地公开所有，真是恨铁不成钢。 “我不缺这点小钱，况且这是我所研究的成果，与您似乎无半丝关系。”他当然知道，那又如何？已成事实的决策无法再改，他也不可能改，利益从来都不是用来衡量他做事的标准。 “科学研究院可是赤司财阀旗下的，你胆敢说没有关系？”没有财阀的资助，他们哪来的资金作研究。 听完父亲的发言，愈发想睡的赤司打了个呵欠，勉强打起精神地回击，“即使没有了研究院，我也能做出相同的成绩，反之研究院若没了我怕是再无其他像样的成果拿出。父亲，我劝您还是专心于财阀的工作吧，最近一个附属公司以及空港相继出事，您应该挺头疼的不是么？怎么还有空搭理我这点小事情？”真糟糕，他的头好昏，早知被这男人叫回来只是被说教，他就该答应黑子的要求，索性在那边住下来便好。 料不到自家儿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赤司征臣顿时无言，找不到可以反驳对方的话语，只能咬牙怒道：“你这家伙……”这是第几次了？自从经济独立以来，这孩子就开始有了忤逆他的意思，而最近尤其张狂。 “该不会仅仅那么点损失，您就吃不消了？”不可能吧？赤司财阀好歹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龙头，又怎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财力紧张呢？ “这点损失我当然承担得起，我是怕自己儿子过于看重所谓的理想而忽略眼前的利益。别让我提醒你，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而已，你没必要站出来做出头鸟……你又笑什么？”满面严肃地警告对方，却遭来再一次的讥笑，这让赤司征臣十分不解，他的教育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可儿子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的人？不仅难缠，还看不透想法，完全不受控制。 赤司疲惫地收起了唇边淡漠的笑容，看着眼前始终没有了解过他的男人，身体很累，但也许此刻他的心更累，“所谓的理想？很可惜我是个比表面看起来更加自私自利的男人呢。”他没有什么大无畏的精神，有的只是一个难以达成的目标，即使不择手段，他也想促成自己的心愿。 听出来发布会上说的话只是个幌子，赤司征臣心中了然地松了口气，但他仍旧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担心，我做的事情与财阀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会影响到您半分的。”真是没完，他要是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就不是反对那么简单了。 “大晚上的让我被媒体围堵采访也不是你的影响吗？”由于对方擅自开了发布会，在结束后财阀大楼的门口就堵了大批的记者，若非他收到消息后立刻细看了发布会的内容，估摸还会在媒体面前出糗。 “这不是很好吗？您又可以趁机赚一波了。”有曝光率总比没有好，他是个聪明的生意人，能够在任何时候寻见商机。 确实，在处理这种麻烦的同时亦能顺势隐晦地做个宣传。想到这里赤司征臣也没了怨言，随即开口提起另一个话题，“对了，过两天你会去意大利对吧？” 纳闷地叹气，赤司此时就连不耐烦的表情也懒得摆出，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嗯。”他就知道这家伙该说的事情不会只有一件，若不然对方就不必专门在这儿等他回来了。 “代我去拜访马尔斯伯爵，还有，他的女儿梅米小姐很想念你。”因为这孩子去了意大利工作，却从未登门拜访过那位小姐，最后一个长假竟直接回国，急得人家干脆放下尊严给他打了几个国际长途电话，旁敲侧击地要他提醒眼里只有工作的儿子要多重视人际关系，十八岁在意大利已经是能够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沉寂了片刻，内心闪过一丝厌恶的赤司在脑中思考了自己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继而说道：“拜访是可以，但请别以为我会让您的想法如愿以偿。”梅米是用什么想法看待他的，他自是心知肚明。只是虽讨厌城府深重的人，更讨厌披着单纯的面皮耍心机的家伙，而那孩子便是其一，眼前的人应该很清楚她的本性。 儿子的意思赤司征臣大致也能猜得出来，只是他无法明白对方为何连半点机会也不给那孩子，“梅米小姐到底哪里不合你胃口了？你知道要找一个门当户对且才华横溢的对象有多难吗？况且她从小就如此喜欢你，待你一心一意，你又何必拒绝？” “我是不知道有多难，但我知道要找一个真正令我动心的人更难。”昏沉的大脑中飞速浮现出一个身影，赤司纳纳地勾出近似于无的笑容，他又开始后悔自己回家的决定了。 “谈情可不能当饭吃。”要对人动心固然很难，可能有个待自己始终如一的人同样难得。这孩子和他一样忠于工作，他很怀疑对方花上大半辈子也不会找到令其动心的人，即使找到了也不会珍惜。 “若真是那样，您又何苦独守母亲一人？”不行了，再这么下去定要没完没了，还是先睡一觉吧。 “你！”赤司征臣彷如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当年正因为他终日忙于工作，疏忽了对爱人的照料。直到妻子离世，他才惊觉自己在结婚后与对方几乎没有太多的联系，即使带在身边也无时间搭理，结果便是现今这副模样，所以他才不想与自己相似的儿子重蹈覆辙，走上与自己相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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