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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个拿着刀子的人可都没有伤到塞西！ 保安面对塞西尔支支吾吾的说出了眼前人的身份，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见到塞西尔的时候，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落下去了。 塞西尔神色冷淡:“你找我有事吗？” 肌肉男人结巴:“没、没什么事……” 保安:“？？？” 塞西尔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看向克里斯:“走吧，上楼。” 克里斯不敢相信:“塞西！你做了什么？他怎么害怕你了？” 塞西尔低声回答:“以前在地下拳赛见过他。” 克里斯不由得挑了挑眉，想到之前迪马斯和他说塞西尔在地下拳赛的记录至今都没有被人打破，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看来那个人是尝过塞西尔的拳头了。 塞西尔敲了敲他的脑袋:“别多想，我可没有打过他。” 克里斯惊讶:“啊？那他怎么会害怕你的？” 塞西尔侧了侧身子示意克里斯从口袋里拿钥匙开门，“在那里打过拳的哪个不怕我？” 克里斯被塞西尔的一句话说的心花怒放，充分满足了十三岁小男孩潜藏着的BKing之心，他大喊了一声:“塞西！你也太棒了！” 塞西尔看了眼楼道里被吓到的过路人，突然沉默了。 转眼到了周三，塞西尔穿着西装出现在了体育场。克里斯在热身时就兴奋地和他打招呼，可是比赛开始后，他却并没有上场。 塞西尔看到克里斯的一张小脸绷得很紧，他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场上，写满了对上场的渴望。 塞西尔突然发现，克里斯与替补席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该坐在那个位置，他应该像一只小豹子，在场上肆意地奔跑。 在草原上时，塞西尔就发现了克里斯与豹子的共通之处。 他们都有着矫健舒展的身姿，奇快无比的奔跑速度，捕猎时迅捷致命的果敢。 无论是哪一点都很像克里斯。他在生活中是一个乖小孩，但是在球场上，他却一直是最倔强最不认输的那个。他热爱足球，以至于哪怕乒乓球教练几次三番想让他改练乒乓球，他也只是几次三番不断地拒绝。 克里斯在比赛第70分钟的时候开始热身，在比赛第75分钟的时候终于上场了。 替补登场的他精力十足，给这场死水椒ⒸⒶⓇⒶⓜⒺⓁ汤一般的比赛注入了十二万分的活力。塞西尔记得克里斯曾经告诉他，他小时候有个外号叫做小蜜蜂，就是因为朋友们都说他好像永远不会疲倦，永远活力四射的满场飞奔。 塞西尔还是更觉得他像一只小豹子。 克里斯的努力挽救了球队，这场本该以2:2的比分结束的比赛，被克里斯改写成了3:2，他为球队赢得了胜利。但是塞西尔在球场外等了许久才等到闷闷不乐的小豹子出现。 小豹子气得双眼通红，紧紧地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塞西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出声询问：“怎么了？”
第四十章 ◎潜龙在渊◎ 塞西尔在心中微微叹气。 与豹子不同的是, 豹子只是为了生存而捕猎的动物。 而克里斯，却是为了捕猎才生存。他在球场上捕猎，因为足球而变得闪闪发光。 有时塞西尔会在心中思考, 像他这样冷血的动物怎么会遇到这样热烈的人类灵魂呢？ 去书店买书时，塞西尔看到一本书，名叫《眼睛的奥秘》, 封面是一只深邃的绿眼睛。 当时书店老板还说:“咦，你不会就是这只眼睛的主人吧？” 塞西尔当然摇头，“巧合而已。” 老板又说:“你这样的浓郁的绿色眼睛可少见得很, 而且人还长得这么帅气。” 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 因为这双绿色的眼睛, 他在出生时就被当作怪物给抛弃了。他被乞丐收养，后来被乞丐教导:别人都怕你这双眼睛, 你最好还是闭上。 于是他假装盲童, 依靠乞讨求生，也因此练出了天下无出其右的耳朵。 后来他的盲童伪装被统领拆穿了。他跟踪塞西尔回到了乞丐窝, 揭露了他其实能够看到的实情, 并且带走了他。 再后来，塞西尔经历了各种严格、残酷的训练后, 成为了皇帝带走的第一个年仅12岁的贴身影卫。 那之后，他就再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作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尖刀而存在。 只是一柄刀, 便不需要名字了。 —— 克里斯对着塞西尔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教练让我打扫更衣室，我不乐意。” 塞西尔心知肯定不是如此，至少肯定不止如此。 塞西尔伸手摸了摸克里斯的脸颊, “坐替补席不开心是吗？” 克里斯本想扭头躲开塞西尔的抚摸, 闻言却突然憋不住难过, 他转身扑进塞西尔怀里，声音可怜巴巴，委屈极了:“嗯。” 他的眼泪瞬间落下，在塞西尔的胸膛留下温热的水圈，他轻轻拍打克里斯的脊背，以期能够安慰他。 “我是来踢球的，不是来打扫更衣室的，也不是来坐替补席的！”克里斯的声音闷闷的，他恼火地在塞西尔怀中怒吼。 “而且我明明进了球，为球队带来了胜利，他凭什么罚我打扫更衣室？凭什么不让我上场比赛？” 塞西尔不由笑了下:“那你打算怎么办？” 克里斯抬起头来:“我是不会认输的！” 塞西尔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这次我好像帮不上你什么，我似乎没有与上司作斗争的经验。”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塞西尔都习惯按照要求做事。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现在会跟考伯特争取周末的休息日。 克里斯与教练之间的争执蔓延到了圣诞节前，这中间的十多场比赛，教练甚至没有让克里斯坐到替补席上去。 有一次，里斯本竞技要去到马德拉岛与当地的球队进行比赛，那次比赛的体育场就离克里斯的家不远，但是克里斯依然没能出席那场比赛。 他在电话里强忍泪水:“妈妈，没事的，只是教练让我轮换休息而已。” 可他其实已经休息了快两个月了。 直到圣诞节前的最后一场比赛，教练对这只怎么都不愿意服软的小豹子似乎也没了办法，他取消了克里斯的禁令，让他首发出席了比赛。 克里斯在场上疯狂的进球，脚上的力气大到对方的小门将根本握不住皮球，中场休息结束后，对方的教练无奈地启用了二号门将，因为一号门将在更衣室里哭着不愿意继续比赛了。 随队而来的队医看到一号门将肚皮上泛出的青紫……以及记分牌上的5:0，也劝说教练换人。 塞西尔在中场休息前就听到身侧一个女生惊呼:“里斯本竞技的罗纳尔多把对面的门将踢哭了！” 塞西尔注意到那个女生话音刚落，四周便朝他抛来了各种各样带着愤怒的目光——毕竟里斯本竞技与本菲卡俱乐部几乎算得上是同城死敌，而现在，里斯本青训的小将罗纳尔多在半场比赛里进了五个球直接把本菲卡的一号门将踢哭了。 塞西尔望了眼周围的人群，又想了想欧冠和世界杯时的球迷人数，他突然意识到，克里斯必须有自己这样一名保镖。要不然，他真的很有可能遭受到极端球迷的报复…… 克里斯下半场开始后十分钟内又进了两个球——面对对面尚且不如首发门将的二号门将，克里斯进球时更加得心应手了，然后，教练示意将克里斯换了下来。 坐到替补席的克里斯依然满脸不甘心，教练嘴角抽了抽，“再踢下去我们要走不出本菲卡的球场了。” 克里斯置气地没有理他。 教练不愿意和这个倔强的小子多计较，但还是把羽绒服递给他，“快穿上，”随后摸了摸克里斯的脑袋，“你这个性格，还真是让人头疼。” 克里斯撇撇嘴，没有说话，教练翘了翘嘴角，小声说道:“不过，干得不错。” 克里斯努力想要装作没有听见，可是他疯狂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 塞西尔距离克里斯很远，但他优越的视力依然让他将克里斯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在某个瞬间，他突然想起一句古话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他在与克里斯相遇的那个夜晚，遇到了一条在渊潜龙，他会在时光中逐渐化为金龙震惊世人，而自己，也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至多也就是个比较重要的过客。 冬去春来，枝繁叶茂，里斯本青训营门前的树被修剪得光秃秃，塞西尔和克里斯新家的砖红色墙壁也逐渐爬上了裂痕。 光阴在日复一日中逐渐流逝，人们则在着时间里逐渐成长。塞西尔逐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现代人”，克里斯也声名鹊起，成为被整个欧洲关注的天才小将。 在克里斯和塞西尔一般高时，他兴高采烈地冲出青训营的大门拥抱住那个已经和里斯本青训营保安熟识起来的长发男人，少年高声呼喊:“塞西！我被教练调到一线队了！” 经过青春期变声期的摧残，克里斯的声音逐渐从幼崽期的清脆变到如今有些低沉沙哑的样子。但他现在他再也不会扑到塞西尔怀里哭了，有时候甚至能把塞西尔抱起来转个圈。 塞西尔被克里斯紧紧地拥在怀中，心头感叹时光流逝得如此轻易，他抬眼看到了克里斯背后的门德斯先生，于是他对他轻轻一笑:“辛苦了。” 半个月前，克里斯终于同意和门德斯签约，成为了热蒂斯富特公司的足球运动员。 门德斯志得意满，通身都是事业有成的意气风发:“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帮他不就是在帮我自己？不过现在一个月2000欧的月薪还是有点少了。” 塞西尔在与克里斯的多年相处下来，气质竟也平和了许多，至少克里斯就说过如果他当初遇到的是现在的塞西尔，肯定不会害怕了。 塞西尔习惯性地摸了摸克里斯的头，“少吗？他才17岁，前途大有可为，不必着急。” 门德斯微微一笑:“您说得有道理。” 克里斯得意地笑:“可不是？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潜龙！” 塞西尔轻轻一笑，“你的……”他顿了顿，“你的南京话大有长进。”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与现如今的中文不同了，去年和克里斯一起去南京旅游——塞西尔说自己是回家看看，但他回到家后发现只剩下一个旧城遗址。 克里斯当时的反应是什么来着？他拍了拍塞西尔的肩膀，不乏窃喜地说:“好啦，现在你只有里斯本的家了。” 克里斯不自觉地扬头，半是自傲半是夸赞他:“那当然，我可是有你这个老师在教的。” 前年克里斯觉得自己无法兼顾学业和足球，想要直接辍学专注于足球，但是被塞西尔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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