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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长袍的圣女背对着人群，依然紧紧抿着唇，面上没有一点情绪。 他其实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明白，米赛尔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救人。救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会有很多麻烦，他们也不在意成为英雄带来的那些功名利禄。 更何况……阿贝尔发现自己有点害怕救人这件事。 是的，他害怕。 他害怕的从来都不是火焰本身，而是救人。 明明很害怕，阿贝尔却屈服般地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金光散去，阿卡姆周边的树木瞬间冲天而起，织成一张密网，将这间精神病院彻底与哥谭隔离开来！ 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还是很害怕。 但是…… 阿贝尔闭上眼，试着回想之前那句从心里冒出来的话。 尽管货不对板，答不对题，和他现在要做的事毫无关联。 他其实根本回忆不起来那句话的声音，但是冥冥之中有种笃定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米赛尔在哄他。 明明他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也清楚自己刚诞生不久。 可阿贝尔心中忽然钻出一个念头，似乎……他很久之前，就出现在米赛尔身边了。 只是他们都不记得了。 - 纽约，斯塔克大厦。 米赛尔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刚醒，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整个人比平时看起来还要懵一点。这时候的他远远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无害，更像是头打盹醒来的狮子。系统和他合作了这么久，对他这现在这个状况还算清楚。 米赛尔平时就不怎么会思考，刚醒来的时候特别不会思考，全身都处于警戒中，这是他的潜意识反应。 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而养成的习惯。 米赛尔抓了把头发，原本 还挺有型的银发被他抓得乱糟糟，更气的是他拥有一张好脸，这样看上去居然都挺好看：【我有点饿了，你说这个点芝士汉堡还开门吗？】 系统：【……】 狮子个屁。 米赛尔翻身下床，戳了戳靠在床头打盹的小黑龙，不解地问系统：【他怎么睡在这里？他不是有自己的房间吗？】 系统不想回答，但还是说：【他说要当个守卫你的玩偶，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把你绑走了。】 【……绑走？】米赛尔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那也叫绑？】 系统：【……】 幸好九头蛇听不到。 米赛尔又戳了下小黑龙。 别说，看抱着枕头的小黑龙一晃一晃还挺好玩。 他看到拉米罗，总算想起了现在不知道在哪的米赛尔，问了一句：【阿贝尔还在外面？】 系统：【还在哥谭。】 系统本来以为米赛尔会多问一句阿贝尔现在在干什么，连台词都准备好了，结果米赛尔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接着继续去戳小黑龙，看起来还有点上瘾。 小黑龙终于被他给戳醒了。 系统：【……】 该死，这人真的好像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渣男。 拉米罗被戳醒了也不生气，抬起爪就飞到了米赛尔的肩膀上坐着：“你醒啦。” “醒了。”米赛尔想起来之前九头蛇入侵的后续，顺口问了句：“大厦的AI怎么样了？” 拉米罗：“还可以，应该能多吃一顿饭。” 系统：【……】 还好为了保护隐私，AI不会监听房间内的对话。 “很可惜的是，那个叫七头蛇的组织成员不是很耐打，没几分钟就不行了。”拉米罗的语气听起来居然还有点遗憾，“导致我后来下手都比较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没气了，我就不能用他的人头从钢铁侠那里换钱了。” 米赛尔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辛苦你了。” 拉米罗：“不客气！” 系统：【……】 还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啊？ 真不愧是自产自销。 “如果可以，我想去多 抓点几头蛇的回来，说不准还能再多换一点钱。”拉米罗掰着指头数，“一个就有五十万美金，十二个有六百万，二百个就有……一千万？” 米赛尔也跟着算了下，摇了摇头：“两千万。” 拉米罗：“原来是两千万，那不是就能发家致富了？” “是的，”米赛尔说，“那样你就不用我养了。” 拉米罗挺了挺背：“到时候我可以养你！” 系统：【…………】 讲个笑话，数学博士米赛尔·加西亚。 拉米罗对于养米赛尔这件事显然很热衷。 他硬是用芝士汉堡当诱惑让米赛尔走出了房门，明明自己能飞，却一直赖在米赛尔的肩膀上不动，背后那双翅膀像是成了个摆设。拉米罗缩成这么点小也没几斤重，对米赛尔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他索性就让拉米罗这么赖着。 “我这次赚了六百万美金，斯塔克先生给我开了一个账户，他还友情提供了公司的地址，手续什么的都帮我办好了。”拉米罗抱起放在桌上的芝士汉堡，高高举起，小心翼翼地口吐火焰在纸袋下加热，“今天还找了员工。公司明天就可以开业，你想叫什么？” 米赛尔一点都不会取名：“……就叫拉米罗吧。” 拉米罗忽然从他肩膀上轻跳下来，眨眼就变为人站在他身前。拉米罗从黑色衬衣口袋里伸手夹出了一张黑色名片，递给米赛尔。他望着米赛尔的眼睛很亮，像是漆黑深夜的星星。 “可我想叫米赛尔。”他笑了一声，点评说，“我觉得你的名字比我的更好听。” 米赛尔其实也这么觉得，但他没说。 大概是因为他的脸皮还没厚到拉米罗那样的地步。 这一整层楼都暂时被拉米罗向托尼借了过来暂住——等他们买了新房子就搬，虽然托尼并不介意他们一直这么住下去，甚至还向拉米罗发出了加入复仇者联盟的邀请。 只不过拉米罗义正言辞地答复：“不，我得先回去问米赛尔。” 那时候托尼的表情实在有点复杂，被AI给偷偷地记录了下来。 关于这个，米赛尔压根无所谓：“看你自己就行。” 米赛尔自己是不喜欢加入任何组织 ，也不喜欢被束缚，对这些都可有可无。不过拉米罗有些地方和他不一样，说不准拉米罗会答应。 拉米罗想了几秒钟。 在拉米罗看来，像米赛尔这么怕麻烦的人，竟然有朝一日会肯让他自己做出选择……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假如他加入复仇者联盟米赛尔也不会反对？ 那既然米赛尔不反对，是不是就等于如果自己给他带来麻烦，米赛尔也会接受？ 等等，如果他连自己带来多余的麻烦都能够忍受……而且自己身为另一个他，在他那里确实是有点特权的，所以！所以！难道这还不能证明自己在米赛尔心里是特别的吗？ 就因为自己是特别的，所以米赛尔明明有了阿贝尔还让自己出来拯救世界，所以米赛尔会答应自己开外卖公司，所以米赛尔会让自己帮忙来救AI，所以米赛尔取公司名字也要取自己的名字……就是这样！ 都做了这么多……离米赛尔和自己在一起还远吗？这四舍五入不就是在一起了吗？ 也是，自己这么好，不比阿贝尔好太多了？谁选阿贝尔谁眼睛不好使！ 说起来，这里同性可以领结婚证吗？好像是可以的，但问题来了，米赛尔有身份，自己现在还是个黑户……黑户的问题得解决，不然影响到领结婚证就不好了。而且、而且，虽然米赛尔应该不会愿意领养小孩，觉得小孩麻烦，但万一他又因为自己破例了呢？万一他哪天突然想热闹点呢？这里领养小孩手续比较繁琐，要提前安排好…… 那么米赛尔问这个问题，真相其实是——他舍不得我！他只是不好意思说！他对这方面比较迟钝！我得慢慢来！ 拉米罗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算是米赛尔也没想到，短短几秒钟，拉米罗的思绪已经发散到天边了。 拉米罗拉着他，满脸痛心地说：“没关系，我不去了，我陪着你。” 米赛尔：“……” 他感觉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但刚才那几秒连只蚊子都没飞过去，米赛尔沉默了一下，问系统：【他怎么了？】 系统更不明白，它连米赛尔都弄不明白：【不懂。】 系统顿了顿，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份副本录像，不 禁问：【宿主，你还记得以前经历过的世界吗？】 【……以前经历过的世界？问这个干什么？很多事我都记不住，你又不是不知道。】米赛尔耸了耸肩，【如果不是你一直喊我，我可能连我的名字叫什么都记不得了。】 毕竟在那些世界里，鬼怪杀人从来不问姓名。 而且也没什么人会喊他的名字，后来他执行的任务，都是孤身一人，没有其他的任务者。 米赛尔：【不过……就算记得名字也没什么用。】 系统：【那第一个世界呢？第一个世界你总有印象吧？】 米赛尔觉得系统今天有点奇怪：【第一个世界？】 【《生化危机》副本世界里，死亡的任务者的灵魂不知所踪，你是那一批唯一出来的任务者，从那之后没有人再进去过那个副本。】系统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录像证明，你当时给那些任务者亲手挖了坟墓——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什么吗？】 【挖了坟墓？】 米赛尔低下头，迷茫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过了半晌，他才松了一口气般地喃喃：【……原来我以前，还会给他们挖坟墓啊。】 简直是答非所问。 系统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真的都忘了，】毕竟米赛尔是真的不会说谎，【你以前用过什么道具把这些灵魂带出去过吗？我没有要追责你的意思，只是这些灵魂已经死亡，被带出副本后也会一样消散。】 米赛尔眉心微皱，目光落在拉米罗递过来的芝士汉堡上。 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又好像觉得那不是真实的。 【不知道。】米赛尔最终只是说，【我做了很多自己都不记得的事。】 系统：【……行，我去查。】 米赛尔：【那就当是我干的吧。】 系统：【？？？？】 米赛尔的确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系统所说，他以前真的将那些灵魂带出去了……他自己毫无印象，对那些任务者也没什么记忆。只是如果真如系统所说——他当时安葬了那些死去的任务者，就算他们不是朋友，关系也应该不算很坏。 那么他觉得，不管真相如何，那些人就算回不去自己本身的 世界，宁愿消散在回家的路上，也不会愿意被系统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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