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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 答不上来，好像他说得对。 所以它也发不出火，只能憋屈地认了，并且继续操纵机械手臂去够天花板上的机器人。 【只要灵魂就行了吧？】米赛尔忽然说，【只要“我”的灵魂。】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系统愣了下，一时没有明白米赛尔话里什么意思，但米赛尔的脑回路本来就不是系统能明白的。于是它还是解释了：【只有宿主的灵魂才可以，所有的马甲身体都只有宿主的灵魂才能操控。】 这类似于出厂设定，其实是系统为了任务上的保险。 马甲的身躯都不一般，能使用某种特殊力量。如果随便路边抓个灵魂过来都能使用马甲，危险自然不必说，万一揭露了系统的存在，那么系统肯定会受到攻击。 米赛尔点点头，伸出手在空中的虚拟屏幕上划了一道，点进系统仓库翻找。他通关的世界太多，又都获得S级评价，获得的奖励丰厚，仓库里的道具早就堆成了小山，要找什么还真得找一会儿。 找了没几秒，米赛尔就放弃了。 好累。 米赛尔决定求助：【你能帮我找个道具吗？】 【什么道具？】系统忙着追天花板上的机器人，正要应下来，忽地发现了什么，改口说：【……暂时不行，留在这个世界的程序正在清理时间暂停留下的痕迹，但清理过程似乎被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发现了。】 系统：【不算太大的问题，针对这个情况系统做过预案。只是系统残留的程序得处理这个，而新的程序目前无法到达。】 米赛尔有点懵：【为什么？难道你坏了？】 终焉之地几乎被拆完的时候系统都能正常运作，可是为什么现在不行？ 系统：【……】 系统愤怒地：【因为机器人全在罢工！】 米赛尔更懵了：【又为什么闹罢工？】 这些机器人全部都 是系统制造的，居然还会罢工？ 系统只想翻白眼。 终焉之地的时间和外面的世界并不同步，哪怕米赛尔在外面的世界呆上一天，终焉之地里也就过去了几分钟。 这也就意味着，对于那些机器人来说，米赛尔刚走没几分钟，能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就不错了。 【……它们比较害怕，】系统说，【系统先把它们抓下来，缓一缓就好了。】 大概吧。 曾眼睁睁地看着将近一半的同伴先被用各种暴力方式肢解，然后再被一炮轰得连根线都不剩，别说是机器人，连系统都怂。如果不是机器人们一看到米赛尔就闹罢工，和米赛尔的对接也不必主系统亲自来。 机器人闹罢工不会影响系统正常的工作，一切都是设定好的，但工作中出点什么意外要派新程序，系统就爱莫能助了。 包括找东西。 而且系统自己也不想来，装模作样地继续追机器人。 米赛尔的脸色更臭了，看起来还能再拆一遍终焉之地。 系统连句话都不敢说。 米赛尔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找道具，然后又放弃了。 此时此刻，他非常希望能天降个帮他找道具的人。 不是人也可以，要求不高。 紧接着，远处的怪物又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米赛尔：“……” 他绝望地叹了口气。 亲自去打这怪物更累，以后还会很麻烦。为了平静的退休生活，还是得继续找。 过了好一会儿，米赛尔总算在仓库里扒拉出了要找的那样道具，点击取出。 一点白光从他手心里窜过，白光散去，一根黑色的发丝躺在米赛尔的掌心里。这根发丝显然不怎么普通，更不怎么正常，一接触外界的空气便开始缓缓地蠕动，似乎在吸收着什么能量，悄悄地生长。 在那么大一个仓库和那么多道具里翻出这么一根发丝，米赛尔的耐心早就告罄。他低头掠了一眼，发现这头发丝根本不安分，面无表情地往往手心里一掐。 细微的嘎嘣声传来，发丝瞬间蔫了。 他想了几秒，终于想起这发丝是从哪来的。 记忆如潮水般倒退回—— 黄昏洒进教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几十个少女安静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甚至讲台前还站着一位少女。她们身姿窈窕，青春靓丽，都拥有着令人一见倾心的美貌，所有人见了她们，都愿意沦为裙下臣。 这本该是一幕只存在于天堂中的场景，堪称神赐，再出色的画家也无法画出其中神韵。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都拥有着同一张脸。 所有拥有一模一样魔性美貌的少女都对门外的人绽开了笑颜，声音轻柔：“你来了。” 米赛尔：“……” 我日。 他瞬间头皮发麻，非常想转身就跑。他低下头，尽量忽视那几十道甜蜜又诡谲的视线，没回应也没出声，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手榴弹，眼也不眨地拉开引线，往教室里扔了过去。 然后瞬间跑了三米远。 砰——！！ 整间教室彻底陷入汪洋火海。 火焰肆意燃烧，几十个富江的血从火海中无声无息地向外蔓延。米赛尔本来就不指望这几个手榴弹就能完全搞定富江，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马上就要结束了，边后退边扔手榴弹。 新的富江刚从鲜血与火之中诞生，皮肤还没覆盖血肉和器官，下一秒就被手榴弹炸成了肉末。 即便如此，她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在向米赛尔走去。 不断毁灭，不断诞生，不断前行。 教学楼一侧彻彻底底被火海吞没，再多的血也被炸弹和火烤干，富江们从火海之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接着又倒下，但凡是她们血肉所经之地，皆有火焰燃烧。而另一侧，米赛尔却毫发无损，再多的火焰也到不了他的身前，火焰在他们之间划了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防线。 一面地狱，一面人间。 富江停下了。 她似乎知道自己永远走不到米赛尔面前，于是安静地站在火焰里。新生的皮肤刚覆盖一点血肉，便被火焰蚕食得一干二净，这本该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可她却没有发出任何一声惨叫。哪怕是个血人，居然也不影响富江的美丽。 “我……”富江的声带被火烧坏，又再重生，“爱你。” 米赛尔：“……” 不太感动，想跑。 “别，你爱我只是因为我不爱你。”他扔炸药的手都没抖一下，“你不然看看别人？” 富江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好吧，看样子交涉失败。 米赛尔耸了耸肩，继续扔手榴弹，直到把所有富江彻彻底底烧得一干二净为止。幸好他积分够多，兑换手榴弹起来根本不心疼。那栋教学楼的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米赛尔还在这里又蹲了几天，就怕再冒出个富江。 他本以为那就是结束，结果没想到，正当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忽然在他耳边结结巴巴地播报： 【这、这个世界的BOSS川上富江，】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恐，【送给了宿主一样礼物。】 - 米赛尔当时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富江世界，只匆匆地扫了一眼那样礼物，就随手扔进系统仓库的角落里了，不然也不会找半天。 他摊开掌心，目光缓缓地从那根头发移到漂浮在半空的屏幕上的文字解释。 【道具名：富江的头发】 【品质：SS级】 【说明：哪怕迎来死亡，川上富江依旧坚持自己的爱，所以将自己的头发心甘情愿地赠送给宿主。此道具能够复制任意一样品质不超过SS级的物品，假如复制的对象品质过高可能会出现一些小毛病，不建议尝试。请宿主放心，经过系统杀菌消毒，不会复制出富江。但如果这是宿主的愿望，就不一定了。】 米赛尔：？ 这说明什么意思，有病？ 他刚想找系统和平交流几句，不远处的怪物忽然又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响。米赛尔张了张嘴，决定暂时把骂系统这件事给押后，先使用道具。 米赛尔在心里默念使用，复制灵魂。 他无所谓地想，总不能这么巧，他的灵魂就属于SS级品质以上的吧？ 这句话末尾的问号还没落下，米赛尔眼前就跳出来一个自动提示框。 【复制对象的品质超过SS级，请确认是否依旧使用该道具？】 米赛尔：“……” ？ 这道具是和他过不去？ 一直盯着这边的系统： 【……】 利用道具复制自己的灵魂来操纵马甲，让马甲具有自我意识，这样马甲就能不用自己操纵，米赛尔果然是个疯子。 系统之前不是没有发布过扮演马甲的任务，但从来都没人这么干。一来没人能拿到连灵魂都能复制的道具，二来……也没人想到这一茬。 疯子的灵魂品质不一般，如果使用道具复制……复制不出来完全品，肯定还会有点意外。 毕竟按米赛尔的运气来说，根本不可能没有意外。 系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不然……你再考虑一下？】 米赛尔很坚定：【不。】 系统：【……】 这真没办法，它说了，但他不听。 他盯着那头发恨恨地看了几秒钟，觉得肯定是道具的问题。 毕竟川上富江人就不怎么正常，爱也不正常，那么她给的道具肯定也不正常。 逻辑非常通顺还合理。 米赛尔按下了确认。 至于说明上说的那些小毛病，米赛尔完全没放在心上。 开玩笑，都说了是可能，无论如何他都相信自己的运气。 眼前忽然亮起一阵刺目的金光，米赛尔下意识地闭了眼。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身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温暖的热源。米赛尔慢慢地向前伸出手，触碰到了一点温度。 很温暖，就像太阳，但很舒服，远没有太阳那么炙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阵金光总算不再刺眼，米赛尔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那隐隐有着人的轮廓的灵魂。金色的灵魂倒映在他金色的眼里，朦胧的金光将他的身体完完全全笼罩在内。 远远看去，这更像是拥抱。 漫天黑夜，远处是嘶吼的怪物，四周是燃着火焰的废墟，鼻尖充斥着硝烟。风肆意地在火焰尖上跳跃，却小心翼翼地绕过他们身边。米赛尔站在原地，下意识抬起手，虚虚碰了一下灵魂。金色的灵魂似乎很高兴，有一部分光点不断地亲吻着他的指尖。 米赛尔掌心的发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回了系统仓库的角落里。 米赛尔眯了一下眼睛，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触着光点。 真奇怪，灵魂没有身躯，照理来说是没有体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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