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居……看起来很寂寞呢……” 入间挪近了过来,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距离太近了,就像两人在楼梯上错身而过。入间的目光在清居敞开的浴衣领口徘徊,那目光,让清居感觉有无数只蜒蚰从身上爬过,留下湿乎乎黏哒哒的令人作呕的感觉,入间越靠越近,紧接着,入间把手伸了过来,将手放在了清居的肩膀,动作暧昧地舒展手指…… 清居皱起了眉,正要抬手拂开。 突然,入间的胳膊被人抓住,被用力地撇开,连带着,入间整个人都被猛地推搡出去,跌坐在门廊上。 “诶?” 因为惊讶,清居愣住了。 而出现在身边,包围着他的熟悉的气息,让他涣散了的目光得以再次聚焦,清居还没来得及把面前的人看个仔细,手腕就被握住。手臂被拉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他任由自己被拉着,像逃亡一样地,从房间里跑出,两只脚仿佛在互相追逐,一刻不停地奔跑。周围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和急匆匆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一路跑到了小镇上。 站在路边,清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氧气在他稠浓的,缓慢流动的血液里燃烧,使干得粘结在一起的动脉膨胀开来。 平良仍然牢牢地抓着他的手腕,他的手很疼,但是他不想挣脱。 他们站在一家餐馆的门口,写着“crème de la crème”字样的广告牌就像一轮巨大的红色月亮,照亮了房子的外墙。清居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那是一种罂粟或葡萄酒的红,或说是唇舌的红润,如同他肌肤下的脏腑。 他喘着气,瞥了一眼平良。 “你来干嘛?”他问。 “我……我……” 平良一开口说话,就没有了刚才行动的果断,支支吾吾,像吐出什么硬物似地,又吐出不来。清居撇了撇嘴,决定还是仁慈地网开一面,不要就这个问题为难他了,于是换了下一个问题: “你怎么现在才来?” “找……找旅馆……不知道是哪一家……” 啊,清居这才想起来,他好像是没有说到底是哪一家旅馆,说到底,他原本也没想要平良过来,他只希望平良能表现得在意一点,多打几个电话,多问几句,之类的,清居瞥了一眼平良,平良前额的头发都汗湿了,在这样的寒冬里。 清居扑闪扑闪地眨了眨眼,又问道: “然后呢?你准备带我去哪?我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是从温泉旅馆仓皇地跑出来的,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衣,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脚上的足袋也已经脏了。 “啊!对不起!” 平良慌忙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清居的身上,只穿着一件棕灰色的高领毛衣,接着,平良又把皮鞋脱了下来,清居任由他握着自己的脚,顺从地把脚伸进鞋子里。 看着正蹲在地上给自己穿鞋的男人,清居眨了眨眼,嘟囔着说: “所以说,到底准备去哪……” 平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眼望着他,结结巴巴地说: “对……对不起……我没……没想过……” 清居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完全没救了,但就是这样的笨蛋,让清居觉得,只要是跟他在一起,无论是去哪里都可以,哪怕脚上连拖鞋都没穿,路上寒风呼啸,地上一堆砂石,但只要是跟他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 他们找了最近的一家旅馆住下。 这种性质的旅馆,清居还是头一回来,跟他在电视里见到的那种闪着粉红色或蓝紫色光芒的地方不同,旅馆房间毫无特色,纸灯笼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一块巨大的帆布画挂在墙上,木地板光可鉴人,银色的花叶在花瓶中茂密生长。 什么啊,这真是爱情旅馆吗?不会走错了吧? 他正好奇地往四处打量,身后锁舌轻弹,厚重的橡木门安静地关闭,带来了几秒钟的沉默,随即,平良的胳膊就从身后伸过来,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清居……”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清居简直想要翻白眼,平良就不会说点别的了是不是?他没好气地回答: “干嘛?” “对不起……我……给清居添麻烦了吧……” 那倒也没有,本来摄影工作也结束了,啊!随身的东西都还在温泉旅馆,不过也没什么贵重的,然后……可能给入间添麻烦了,但是入间什么的,管他去死啊,清居思索着,默不作声。 平良把手臂又收紧了。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做不到……如果是工作需要的话,我……拼死还可以忍耐,除此以外,死都做不到,对不起……” ‘“做到什么啊?” “让其他人……触碰清居……” 平良的嘴唇仿佛被说出的这句话硌得生疼,说着还倒抽了几口冷气。清居抿了抿嘴,强压下嘴角向上抬起的趋势,轻轻地咳了一声,以控制自己的音调,用冷淡的语气简短地说: “嗯,知道了。” 他决定不再追究就这件事了,接着,他想到自己从温泉旅馆跑出来,没跟摄影团队打招呼,有点失礼,于是拿起了手机(幸好这个还拿在手上),准备联系一下摄影师。 然而,屏幕刚亮起来,手机就被夺走,平良像是缴获犯罪工具似的,把他的手机一把抢走,握在手里。 “还给我。” 清居冷下了脸,冲他伸出手,命令道。 “不要。” 平良的回答让清居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居然敢对自己说不?顿时,清居像可燃气体被火星点着了似的,他懒得再费唇舌,而是伸手去抢夺自己的手机,但平良的修长的手臂高高举起,将手机拿得老远。 有没有搞错?区区平良,居然敢反抗。 清居咬着牙,想要往平良的脑瓜子拍过去,但平良的腿挤进他的双腿间,把他压倒在房间的大床上,清居双手都被捉住,举过头顶,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喂!你这家伙!” 清居怒气冲冲地说,平良仍然压着他,用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表情十分严肃,嘴角微微颤抖,轻声地说: “对不起……清居……” 你嘴上说着对不起!实际上做的事是在反省吗?清居怒目而视,但平良说话的时候,气息拂过了他的脸庞,让他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朵尖,他别过脸,不看平良,试图让自己的心脏不要跳那么快,但心脏却说你管我啊,自顾自地在那儿疯狂蹦跳,就像只长耳大野兔。他有点不太想承认,被平良这样压制着,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异常的兴奋,强烈得,也许可以和吸毒的效果相比。 “对不起……清居……但我做不到……” 平良的嘴唇颤抖着,哽咽着说:“清居只有我不行吗?我……只有清居啊……虽然我这样的人没法跟清居相提并论……但是……” 清居皱起眉,平良语气里的悲伤,让他的心脏也一阵刺痛,但这刺痛也让人迷惑——你在那儿自顾自地哭个什么啊!这件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快被这个哭哭啼啼的男人烦死了,为什么我的男朋友非得是这样的啊? 他喝止了平良的抽噎:“喂。” “嗯?” “你该不会以为我今天跟别人做了什么吧?” 平良呆愣愣地望着他,清居垂下眼帘,用下巴示意: “自己看。” “诶?” “我叫你自己看!” 清居气急败坏地吼,平良一边忙不迭地道歉,一边手足无措,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平良解开了他的浴衣腰带,腰带被抽出,从身下拉扯出,被扔到地板上,发出窸窣的细微声响,光裸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平良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小心翼翼地触摸上他的皮肤。 顿时,清居感到一阵电流传遍全身,唤醒他肌肤上的每个毛孔,随着平良的手指游走在全身,清居浑身的肌肉都逐渐松弛,变得绵软无力,享受着不间断的爱抚,他的身体似乎重获知觉,连额前的头发也仿佛站立起来,他能感觉到头发的存在,真切体会到每根头发的生命力。 将头后仰,清居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喘着气问: “看完了?” “嗯。” 平良点了点头。 “那有别人碰过我吗?” “没有。” 平良摇了摇头。 双手早就被解除了禁锢,清居将手抬起,搂住平良的脖子,将他的头往下压,靠近自己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清居说: “答对了。” 亲了亲平良的耳朵,他在平良的耳边发号施令: “现在来拿你的奖励。” “奖励?” 平良还是呆呆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啊,真是烦死了……这个笨得要命的男人,清居不耐烦地把手滑向了平良的双腿间,然后满意地发现那里的器官已经又热又硬。 不知道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做爱,还是别的原因,清居感到格外的兴奋,平良想必也是如此。 已经射过一次了,但平良还是再度将他两腿分开,挺着阴茎,在他两瓣结实臀肉中,沿着湿淋淋的臀沟,毫不客气地,再次插了进去,反复地穿透他的身体,令他如同被贪吃的虫子咬入心子的蜜桃,愈发烂熟艳红,甜美可口。这淫靡的气味吸引着平良,让平良如饥似渴地嗅着,一边抽送着下体,一面攀着清居的头颈,张着嘴巴,舔舐他的脖颈,手指停留在那起伏不定的胸膛上,搓揉抚弄着清居的乳头,小小的乳头早已变得红肿,颜色如同被捣烂的莓子。 “嗯……啊啊……” 唇齿间泄露出难耐的呻吟,清居瞠视着自己的双腿被他分扛在肩上,在他抽插顶撞的动作里不住震颤着抬高、滑落,又被他牢牢按在肩头。姿态有点难堪,清居想要用双手捂住脸,但手被捉住,像刚才一样举过头顶,被按在枕头上,只能痛苦地闭上眼,泪水同快活的嘶叫一道迸出,整个人都陷入思维混沌的瘫软中。 “清居……” 平良叫着他名字,按着他的双手,吮吸他的舌头。 “会不舒服吗?清居?” 平良在耳边不停地问,怎么可能不舒服,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沸腾的血液灼烫着,每一个毛孔都在为他的冲撞与爱抚冒汗,但清居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平良还是不依不饶地,抓着他不断地询问,他只能在喘息与呻吟间交替的间隙中,小声地说: “不会……很……舒服……” 得到了鼓励,平良兴高采烈地亲他的脸,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接着,两手握着他的腰身,一下提翻过身,让他趴在床上,又将胸膛贴上他脊背,顶进那柔软的臀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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