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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油瓶出手就在一瞬间，胖子踉跄后退两步。但他没有停手，步步紧逼，胖子多次试图阻档，闷油瓶都能轻松钻空子，把胖子逼到边缘，退无可退。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兄弟残杀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想过。 闷油瓶为什么会对胖子动手，我想不通。他从来都不会做无道理的事情，再离奇的行为，在他眼里，是有理由的，只不过我们这种旁人很难猜透，只能运气好的话略知一二。 他的行为逻辑多是围绕危险事件展开的，遇到险境的时候，他的想法和行动会体现出最大的价值，最明显的表现是：听他的，能活下来。 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我不清楚到底算不算危险，因为肉眼可见的，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他忽然对胖子发难，除了让我措手不及之外，我还在思考胖子是否做了什么，还是胖子有问题。至于为什么我不怀疑闷油瓶别有用心，那是因为我了解他，并且绝对信任。就算是和闷油瓶接触不多的人，也会无理由相信他这样一个安全感十足的人。 后来我发现自己根本不用猜了，在闷油瓶又快又狠的攻势下，胖子开始恼羞成怒。 当闷油瓶看准他的脖子，要一刀捅上去时，胖子忽地一跃而起，高高越过闷油瓶的头顶，然后双脚落地，边跑，嘴里还叫我：“你愣着干嘛，快帮我。” 闷油瓶可不矮，胖子原地能跳这么高，着实让我惊讶。 我看他离我越来越近，道：“好，我这就来救你。”说完，我朝闷油瓶跑过去，闷油瓶也正向我走来，不过他没看我，而是紧盯胖子的背影。 我作势把刀握在手里，跑过胖子身边，闷油瓶这个时候和我只有一步之遥，依然没看我。 我越过胖子两步，然后以左脚为支点快速转过身体，又大步迈向他，只一步就追上他了。 一拉一带，胖子的左臂被我扭住。与此同时，闷油瓶和我一样，扭住了胖子右臂，我俩同时发力，他的手臂折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弯曲程度。 正常人早就吱哇乱叫了，可我们没听到胖子喊一声。我和闷油瓶对视，然后同时膝盖向前一顶，胖子一下就跪在地上。 闷油瓶抽刀刺入胖子后脖颈的皮肤，沿脊梁竖着划下去，一点液体都见不到，更别说鲜红的血液。 其实最初闷油瓶在胖子肚子上的那一刀就没出血，只不过他的动作太快，加上“胖子”东躲西闪看不清楚。 “胖子”挣扎动起来，力气很大，若不是我压住他的小腿和膝盖，怕是会被他甩开去，想来是闷油瓶的动作极大的刺激了他。 接下来的场景十分恶心，我本来不想作详细的叙述，后来我多次在梦里会梦到这一切，差不多一整天吃不下饭。但记叙还是要真实，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才勉强把它写下来。 在闷油瓶刀下的伤口，边缘开始变的不再平整，发白发软。他不顾“胖子”奋力挣扎，一次性利落把伤口刮拉到尾巴骨的位置。 “胖子”背后一长条的伤口都开始发生变化。从伤口边缘发白发软开始，接着整个都开始鼓起来，像充气过多的气球。爆涨的伤口下，看不到血管和脉络，只是一张皮。 这特别像死后很久的高度腐烂尸体，由于体内微生物滋生繁殖活动而产生的气体充斥身体，就会鼓胀地如同气球，也就是所谓的“巨人观”。 不过呈巨人观的尸体很臭，戴防毒面具都抵挡不了的那种臭。如果稍不留神气体过多，皮肤撑不住突然破了，身体里的汁液飞溅，是个人都受不了。 还好“胖子”不是。 可我还没来得及庆幸，他气球一样的后背伤口自己撕裂开来，露出红白相间的血肉，里面跳动的血管，似有什么冒出来。 “快躲开！” 闷油瓶扑向我，两人同时倒地，我们滑出去离“胖子”三四米远。 我们撑起身体看“胖子”，他后背的伤口里冒出红黄参半的半透明粘液，全身的皮肤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单元，和鱼鳞病一样，然后干枯，翘起，逐渐发红。 伤口的粘液越来越多，从后背滴滴答答落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腥味。 他皮肤上那些小块发红的部分密密麻麻，也开始鼓起来。我看着“胖子”如同全身长满水泡，裸露之地无一处幸免。 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看到这样的景象我还是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能快要承受不住，只听“啵”地一小声，一只“水泡”破裂，也流出同样的粘液。 心里暗叫不好。我想到身边的闷油瓶，整个人翻身压住他，把他头按在我身前，脸埋入肩膀。 果不其然，“啵”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接一个在我背后响起，同时伴随着“呲呲”液体从小口喷出来的声音。 我压着闷油瓶保持了很长时间，闷油瓶倒听话地没有乱动，也没有推开我。直到声音全都停下来，我回头看不到“胖子”了，才放开他。 “你外套先不能穿了。”闷油瓶对我说，我脱下外套，背后一片全是充满腥味的粘液，恶心到不行，马上就随便往地上一扔，再不想碰。 再去看向“胖子”，他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影了，留下的除了一地粘液和空气里令人作呕的腥味，就只剩满是小洞的一层薄皮。
第37章 龙骨寻踪（三十七） 原著风，没有OOC，CP邪瓶，有黑花出没 我过去看了一眼地下那层皮，也没几秒钟，异样的感觉从脚传到头顶，我不自觉打了个抖。 虽然真的很不想接触它，但为了弄个明白，我也得硬着头皮上。 这玩意儿居然能装成胖子的外形和声音，连动作都有几分相似，差点被他骗了，还好闷油瓶棋高一着，不然得着了它的道。 不过说起来，像这样有智慧，又很邪门的不明物体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晓得闷油瓶有没有见过。后来一想，就算见过，那也会因失忆想不起来任何内容了。 比蜂窝还要密集的小洞如瞳孔一样注视着我，上面还有不少粘液。 我觉得自己从此可能会得密集恐惧症。 掏刀出来，准备把皮挑开，脸就蹭到了一个东西。抬头看去，闷油瓶站在旁边，手里提着他自己的外套，居高临下看着我。见我看向他，他又把外套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有点不明所以，随即就想到了，是不是刚才我一个恶心抖了一下，闷油瓶认为我是脱了外套太冷了。 就算怕冷，也不至于如此吧，我心说。刚要拒绝他的好意，毕竟闷油瓶是个伤员，他的身体更需要保重，只要他好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话还没说，一阵清香从他外套飘入我鼻子里。虽然现在嗅觉不是太灵，但不知道为何，对闷油瓶的味道却相当敏感。 我觉得我的鼻子十分渴望他的气息。 要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回肚子里。我道：“谢谢小哥。”然后接过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 我套着他的外套，且闷油瓶还穿着我的上衣，这感觉，怎么如此暧昧呢。 递给我外套后，这家伙也不看我，把头扭到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别扭，不过我倒还挺受用。 想到这里，我起了个坏心思。我对闷油瓶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照顾人呢。” 我想，在闷油瓶这么多年的生活里，他获得的周围人的夸赞，应多是围绕着他的身手，他的气度以及他神秘又强大的家族背景，像我这么说的，不会太多。 结果证明我是对的。闷油瓶斜眼瞧了我一下，发现我其实一直盯着他，又收回目光。 我以为他不会理我，他顿了下，道：“抓紧时间做正事。” 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他在扯开话题。 我继续刚才没做的事情，挑开地下那张皮，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除了粘液和小孔，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捣鼓下来，刀上沾了不少粘液，我来到湖边把刀放在水里清洗。 理应是漂浮在水面的粘液，却在水面上浮了小会儿后，往湖里沉下去。不，准确说应该是被吸下去。 像湖水里有个吸力极大的抽水马桶，浮在水面的粘液打着璇，卷成漩涡十分快速地向湖底转去。 我叫：“小哥，快过来！”闷油瓶闻言匆匆赶来，他看到漩涡后表情马上就严肃了。 “你站开。”他说，把我往后推，然后自己脱掉衣服就跳入水里。 我怎么可能随他一个人冒险，而且胖子也是我兄弟，无论如何不能见死不救。经过思考后，我不认为自己是那些不听劝告，非要作死的人。我不会给朋友拖后腿，并且十分有把握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给闷油瓶和胖子提供帮助。 必须认真起来了。 就是可惜刚刚披上闷油瓶的外套，还没捂热就要脱下来。我抓过前襟，放在鼻子下深吸了一口，闷油瓶气息盈满我的鼻腔，这才心满意足脱掉它。 一切准备就绪，我跟随闷油瓶在同一位置入水。 冰冷的湖水再度包裹我的身躯，我向前游了会儿，等到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温度，就开始加速游向闷油瓶的背影。 前方的闷油瓶感觉到了后面的动静，他回头看我，并没表现出很大的惊讶，显然对于我会跟他下水的结果，他是早就猜到了的。 闷油瓶稍微等了我会儿，然后又加快速度向下游。我们一路快到湖底都没受到任何威胁，水里很平静，平静地像开始发生的事情全都不存在。 前面的闷油瓶突然加速，在我快要看不到他的时候停下。我看他手臂在动，不知看到了什么，头也不回的往左边游。 我掉转方向也游过去，到的时候闷油瓶已经停在湖底一片泥沙之上，面对一个湖底和岩壁形成的角落。 望过去，那里居然有处大坑。闷油瓶的手电光照到坑里，我们看到里面躺着一副尸骨，外面的衣服也差不多烂光了，剩几片碎布头挂在骨头上。 我们又往前凑，保持最近的安全距离。闷油瓶的手电光只能照到坑的正面，但从我的角度能照到侧面。 在探寻了一番后，我们没有在正面找到什么，于是我把光从侧面照进去，看到了另一具尸骨，和旁边那具一样的情况。 我对尸骨留心起来，在外面用手大约比划了一下，应该是十岁左右的孩童，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童男童女在古时是很多祭祀都会用到的祭品，古人总认为天神或妖魔喜欢那些纯洁、没有受到污染的儿童，贡献上去就能保佑一方风调雨顺，驱灾避祸。 可不会有祭祀发生在这样无人知晓的地下。祭祀活动，就算是个人私自举行的，也会有很大的排场，以显示自己的诚意，这里地方虽然大，但湖占了一半多，加上地形，根本就摆不开。就在我为此苦苦思索缘由的时候，闷油瓶拍了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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