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颇为无语:“如果你过不去,就说明是我的能力有限,是这个意思吗。” 纲吉嘿嘿笑着,跟流浪者相处好像更加从容:“我没有这么想,真的!” 流浪者心想:真是个小鬼,心里想什么都显示在脸上了。 学习是一方面,想让自己多去他家也是一方面吧。 狱寺在后面走着,神色复杂盯着流浪者的背影,终于在踏上教学楼楼梯时问道:“刚刚那一切...是你早就意料到的吧。” 流浪者回头,似笑非笑:“是啊。” 笹川了平从课堂测验的绝望未来中回神:“为什么这么说。” 狱寺眸光闪动了一下,他虽然没有看了全程,但事情起因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流浪者借笹川了平摆脱云雀,利用笹川了平之后莫名其妙的果体训练降低十代目平日里是不是丢人的影响,而笹川了平的重心放在拳击上,对流浪者的骚扰也仅限于学校的课间。 这么多想法,应该是流浪者瞬间想到的。 顺势而为让他运用的淋漓尽致,就连全校的学生都被他算计在内,充当了观众又分散了老师的注意力。 可恶...真是不甘心。 狱寺当然能看出流浪者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十代目的学校生活更轻松一些,明明这种事情他也能做得到,却总是熟视无睹。 十代目想要跟这种人亲近,理所当然的事情。 狱寺抿着嘴,抬头看着流浪者。 他比自己踩得阶梯高出几阶,明媚的阳光从流浪者的身体两侧散开,他的阴影压下,让人无法喘息的沉重压力也随之传来。 不甘心。 流浪者眯了眯眼:“不管你在想什么都把他们扔出脑海。你我的差距,是由时间,经历造成的,不用露出这么惊慌,你无法超越我,这是事实。你能做的只有不断奔跑却只能永远注视着我的背影。” “仰起头,值得骄傲吧,有想要追上我的想法你已经足够出色。” 流浪者话语狂妄,却也是事实。 狱寺嘴角咧开,堪称狰狞:“我总有能踩着你过去的一天,等着吧。” 沉郁全然不见。 心高气傲,但只有更高的目标才是对他的赞扬。 安慰永远是弱小者的披风,强者只需要更强。 纲吉也对着狱寺伸手笑的道:“走吧,回教室。” 说不感动是假的,纲吉就算再迟钝,也能感受到流浪者对他的关照。 心中悸动,他却说不清楚这种感受究竟是什么... 感激吗,亦是... 纲吉脸孔微红,抬手抓住自己胸口前的衣物,想要再靠近流浪者一些,想要再多看看他的神情,想要时间再慢点,好让他能慢慢品味。 流浪者,是否也跟他有着一样的感受呢... 他抬眼看向流浪者。 光洁白皙的脸孔,比世界上最昂贵的丝绸都要美好。 流浪者注意到纲吉的眼神,侧头说道:“你们先回。” 纲吉连忙追问:“你呢。”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不明所以的着急,害怕引来流浪者的厌烦,纲吉又连忙闭了嘴,紧张的盯着流浪者。 流浪者:“我还有事找草壁。” 流浪者对大多事都不怎么上心,纲吉小小的不对劲也没有引来他的注意。 他转身给草壁使了个眼色,向远处走去。 纲吉神色失落,看着流浪者越离越远的身影有些焦躁,心中像是撞着弹球,整个人都别捏起来,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流浪者注意到了,但没有打算呵斥,也没有理会,他跟草壁说的事不是什么要隐藏的秘密。 走到一个拐角处,流浪者停下脚步,借着楼梯的遮掩问草壁:“云雀去做什么了。” 按理来说,他今天最烦的就是在学校看见云雀,但看不见却也让人意外,忍不住探究出了什么事。 “委员长说并盛町最近来了一伙不安分的人,正在想办法把他们清除出去,这才没来学校。”云雀实力强劲,但草壁不免还是有些担心,没有犹豫便跟流浪者说了。 “不安分的人...”流浪者低头思索着。 “该不会...”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躲在身后的纲吉,心中慢慢有了一个猜测。 “他的家族来了吗?”
第35章 ‘不可能,小婴儿的态度和实力并且有教导下一代首领的能力,都说明他在纲吉家族中的地位不低,如果是同盟家族到来他不可能不知道,更别说放任他们破坏并盛町。’ ‘敌对家族?纲吉现在不过是候补,何必大动干戈出动人手,挑起纷争,暗杀不是更好的选择吗。这个可能性不能完全消除,日后注意些。’ 在别人看来,不过是流浪者走神片刻,他再抬头时,对着草壁点点头:“我知道了。” 纲吉不安的扒着墙壁,探头探脑,但流浪者背对着他,实在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就连纲吉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担忧、不安从何而来,只觉得流浪者跟别人站在一起,以前从未感受过的,酸涩、失落如同被水浸湿的纸,顺着心脏攀爬而上。 “喂,你在看什么呢。”一个声音骤然在纲吉脑袋后面响起,差点让纲吉哇的一声叫出来。 他猛地回头,看见里包恩被一根绳子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别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啊!要是被流浪者发现我在偷看他怎么办...”纲吉小声抱怨着。 “你该不会真得以为自己这点追踪技巧流浪者发现不了吧。”里包恩复杂又无语。 流浪者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自觉,再这么下去,蠢纲就要被他宠废了。 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任由纲吉小心翼翼的探寻,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教导方式。寻常人家里的小孩最后变得自大,自我,肆意妄为,还好蠢纲天性单纯一时间没有察觉你的意图,不然怕不是会得意忘形。 “诶?被发现了吗。”纲吉愣愣的问了一句。 里包恩:“不要露出傻笑,他对你几乎...” 纲吉:“几乎什么?” 里包恩:“......”几乎没有底线的好。 但这句话他犹豫片刻没有说出,虽然这是事实,但等脑筋迟钝的纲吉发现这个事实可不是那么容易,他可不想提前帮纲吉明白。 里包恩无声叹了口气,流浪者出现后,他叹气的次数都比以前多。 流浪者明明没有做出任何敌对的态度,却让里包恩无从下手,带来的麻烦更多! 里包恩:“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不要习惯有他在的日常。”不要习惯对方为你创造的棉花屋。 一副生怕你受伤的样子,本人却没有自觉,认为这些理所应当。 流浪者以前,说不定没有正常跟人接触的经历,拿捏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同样无底线,带着将所有人包容的温柔的纲吉。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纲吉没有料想到里包恩会说这种话,有些怔愣,脑子竟一时间不愿接受现实。 里包恩的声音很低,但他知道,以流浪者的耳力,这么远的距离足够他听的清楚,听的明白。 他若是反驳,他早就该有所动作,走出来嘲笑自己背着人说话,然后以那副目中无人的神态将纲吉护在身后,把人安心的放入自己的保护圈内,宣誓自己的主权。 可他没有出现。 在纲吉沉思时,流浪者没有过来。 里包恩垂头,居然说中了吗。 纲吉过了好一会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你是说他会出去旅行吗?这也无可奈何吧,不过我相见还是能见到的吧?遇到放假我也能去找他。” 里包恩心想:真的会这么简单吗,流浪者的身世他至今也没有查清,他还留在此地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你罢了,如是有一天他对你厌烦,没有兴趣,怕是会毫不留念转身离开。到那时,就连他也没有信心能说绝对能找见流浪者的踪迹。 纲吉却用这种理由说服自己,只要还在地球上,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再相见吧? “悄悄话说完了吗。” 纲吉浑身打了个激灵,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连忙转身,发现流浪者不知何时跟草壁说完话,正侧身倚靠着墙壁,歪头看向自己。 “说,说完了。”纲吉诚恳的说道。 流浪者愣了一下,随后失笑,这个孩子真实诚。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回教室,明天的随堂测验过不去就等着晚上补习吧。”流浪者说。 这时正巧有几个从操场匆匆赶回来的学生,听见流浪者的调侃,顿时不爽压过了恐惧,冲人一脸狰狞却没有恶意的道:“导致明天有随堂测验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吧!” 流浪者冲人挑衅一笑:“好啊,如果不满随时可以挑战我。” 纲吉惊奇注视着一切,感觉,流浪者好像融入了这个学校,以自己的方式。 “考试范围居然这么多吗!”纲吉趴在桌子上,像被压扁的棉花糖。 勾勒的范围太多,反而没有精力学习,颇有自暴自弃的态度。 流浪者啧了一声,抬手戳了一下纲吉的额头:“别抱怨,如果你现在开始学,说不定还在赶在晚饭前学完,还是说你想让小婴儿过来教你。” 纲吉似乎有所振奋:“今晚也留下来吧。” 流浪者回绝:“不,有我在你反而睡不好吧,你还是打起精神准备明天的随堂测验吧。” 纲吉又蔫儿了下去,将头埋在手臂中,悄悄抬眼望着流浪者,心想:可你不在,这个房间也太安静了。 光是想想流浪者晚上头也不回的离开,纲吉此刻都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寂寞。 就像里包恩所想,他所说的话,流浪者一个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 他若想离开,那是脱离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是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跨越。 流浪者并不否认离开这个可能的结局,里包恩也是想提醒自己,不要陷入太深难以自拔,到头来,人类不过百年岁月,纲吉对他的思念与痛苦终究会随着生命停止的那一天而结束。 而有漫长生命的他,却要经历永恒的折磨。 趁早离开,孑然一身,习惯了热闹也许就无法再忍受孤独,以往独自一人的生活也会变得难以忍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折磨的延续。 可就算这么想,他的身体,他的本能也在反抗,贪恋着不那么无趣的生活。 流浪者抬手捻着纲吉的头发,垂眸看着头颅一点一点,即将睡着的人影不由叹气。 短短百年,并非不可陪伴,对于悠久的生命来说这短暂的如同刹那。 只要生命足够漫长,再难忘的时光也会被时间冲刷到褪色,跟其余万千记忆混杂在一起,混沌融合。 不可接触,不可贪恋。 这样的人偶身躯,带给他的只有永恒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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