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因为发觉自己白干了活一脸苦恼表情的你一定很有趣。”散兵慢悠悠说道,没掩饰自己恶劣的性格。 他看了眼纲吉,有些无趣道:“没想到你的脸跟面具一样。” 纲吉闻言,在散兵疑惑的目光下抬手捂住脸孔又猛然放下,露出一张可怜巴巴的脸:“这是哭哭脸面具。” 散兵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恼怒的拍了一下纲吉的额头:“你把我当做小孩子了吗?” “怎么会,这不是你想看的吗?我还有其他面具你要看吗?”纲吉揉着额头,颇为无辜的说道。 “...小心我让你的面具变成真的脸。”散兵无语道。 —— 一直住帐篷可是不行的,纲吉在散兵看戏的目光下重新撸起袖子继续自己的盖房子大业,并且真切认识到只靠自己肯定做不了家具和装饰,便和经常和散兵一同去往城镇,纲吉一个摩拉都没有,但散兵的资产零多到数不清,也全然不在意的将随身带着的大面额的摩拉扔给了纲吉让他自行使用。 “这算...包养?”纲吉看着手中的钱袋,苦笑不得道。 “这算包养。”散兵肯定了他的疑问。 纲吉抓抓头发,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会被养废,于是去稻妻接了清扫稻妻城周围浪人的委托任务,每天赚一点,积少成多不止够了日常开销,还有余钱去请教专业的盖房子专家。 散兵看在眼里,默许了他跟其余人类接触的举动。 大概跟稻妻的人相处多了,纲吉也有了些小道消息的门道。 不过小道消息就是小道消息,纲吉两眼放光的拉着散兵一同下山去享受稻妻的祭典活动时,望着冷清的,寂静街道,难掩失望。 在散兵抱着胸等着他发表难过演讲,并决定他如果真的哭出来他考虑买一个鲷鱼烧安慰他。 纲吉矗立在原地半响,最后一脸镇定、坚决,拉着如果不是怕引来卫兵而忍着没有发作的散兵在稻妻里跑了一圈,用身上这段时间打工赚来的钱花的一干二净,美滋滋的抱着自己买的东西和散兵回家去了。 “你现在还活着...”散兵木着一张脸说,还没说完纲吉接了下半句:“全靠散兵大人心地善良,脾气又好。” 散兵:“...你是在嘲讽吗。” 纲吉一脸正经:“怎么会呢。” 他话音落下打了个响指,黯淡夜色下阴翳沉寂的树林中亮起了一团团橙色火光,跟鬼火一样飘荡在湖泊周围,点亮了夜色。 纲吉将买好的小吃摆在之前买的餐布上,他来回走的飞快,现在这些小吃还冒着热气,散着香甜的气味。 他嚓的一声擦亮了仙女棒,喷泉一样向外冒着缤纷火焰的烟花棒献宝一样放在散兵的手中。 “...做什么。”散兵捏着仙女棒,明灭的火光印着脸孔,眉眼锋利漂亮。 “享受祭典。上次来太焦急,这次怎么也要享受一番吧。”纲吉眨眨眼,像是个喜欢玩乐的孩子:“好看吗?” 散兵捏着仙女棒,盯着不断闪烁的,即将燃尽的焰火道:“不过刹那的光亮,有什么值得享受的,放在那不管也会一瞬间消散的东西而已。” “须臾的光亮,也能成为记忆中的美好。”纲吉垂眸看着焰火,嘴角带笑,正经的神色一下子又松了下去,小声地承诺道:“如果只有这一会的时间太过短暂,那就多来几次。” “长到须臾的美丽也能成为你生命中的永恒,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陪你一起看。” 散兵定定的看着纲吉的侧脸,耀眼的绚烂色彩照亮人的脸孔,在黑暗中的林地分外明亮。 他说这话时,眼中满是坚定,他不怀疑对方的执着。 这份足以到脆弱的人类生命尽头的执着。 就算是他,也怕是无法忘怀,不能轻松的说一句须臾而已。 他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睛里晃动的情感。 “已经够了。” 纲吉听见了挑眉,眼睛放光:“这怎么够?不光是祭典,我还想带你去游乐场,带你去度假酒庄...” 散兵听着对方细数自己未来的预想,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的脑子是被鲷鱼烧糊住了吗?” 他嘴角勾起,每一丝烦躁与不耐。 耳边聒噪,但这样的生活,确实不赖。
第147章 完结·if纲吉遇见人偶 “不在呢...到哪儿去了。”纲吉左右看看,低声喃喃自语,手上动作加快,上下挥舞劈砍柴火,每一次用劲都能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流畅而赏心悦目,他身边已经堆了不少柴火。 今天一早起来,这片湖泊旁便只有纲吉一个人,唯有寂寞的风流吹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但熟悉的人影却消失不见。 之前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毕竟身为执行官,消失太久会引来流言蜚语,散兵便时不时在愚人众面前露个面,今天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纲吉眉头微皱,他缓缓抬手抚在胸前,手下的心脏在不安的跳动着,剧烈的撞击恨不得从胸腔内跳出来。 不安,紧张... 不知何时,在这片阴翳林中,唯有围绕着湖泊呈现的圆形开阔透彻的天空也暗了下来,让人心情舒爽的天空现在压的极低让人喘不过气,灰蒙蒙一片,风雨欲来。 纲吉没看见过散兵全盛时期的实力有多强,但仅仅是当初在深渊的铺天盖地的雷电牢笼就足够窥见那深不可测的实力,这个世界上能给散兵下绊子,让他陷入苦战的人可不多,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保证自己安全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里,纲吉劈柴的动作骤然一停,他眼内沉凝,闪烁着在锐利光泽,他缓缓直起腰身,将手中斧头像下砸在树桩上,双手撑在其上。 散兵之前说过,他来稻妻其实有任务在身,难道今天就是去做这件事? 危险吗?会不会受伤? 纲吉耳边回荡着他去城镇时经常听到的对愚人众厌恶的话语。 青年双手捏紧,斧头的握柄处在青年的巨力下发出吱吱声响,仔细看去竟有裂痕从他紧握处裂开,差分毫就会被捏碎。 散兵的任务...是什么? 青年抬头,眯眼看向天空,翻滚的黑云内雷声轰隆作响,沉闷的声响像是击锤的鼓声,似有颠覆天地的战士在其中跃跃欲试,等待着降临一场名为新生的屠戮。 他无法再留在原地,他想去找散兵,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答应要陪在他身边。 阻止也好...守护也好,他必须做出行动。 青年扔下斧头,任由沉重的巨斧因没有了支撑而摔落在地上,发出厚重的砰声,在这林中回响。 纲吉刚刚转身,整理着衣物的手骤然停下,眼睛中闪过一丝放心又很快提起。 这片湖泊旁有一块巨石,光滑平坦,散兵常在上面坐着,悠然地望着他汗如雨下。 此刻,少年依旧如同往常,坐在石面上,一手撑着石面,单腿屈起,和平常不同的,是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枚紫色的,如同棋子般的物件。 那近乎透亮的紫色棋子,其内有雷光闪烁,仅仅是看着周身都有酥麻痛痒,被电流窜过的紧绷感和危险。 散兵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着,但眼睛内势在必得的掌控欲与疯狂的喜悦同时并存,他两指捻着棋子的上下,抬头对准天空此刻应该是月亮的方向,兀自欣赏。 纲吉哑着声音,这样的散兵,熟悉又陌生,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舐着嘴唇,哑声问道:“那是什么。” 散兵听见熟悉之人的声音,眼睛很慢的在眼眶内翻转着看向声音来源处,嘴角的笑意加大,他近乎得意的将棋子举在两人视线相对处,兴致高昂,声音的尾音上钩:“这个啊,是我诞生的理由,却被夺去的东西。” 散兵话音落下,锢住棋子的两根手指猛然松开,又在那棋子有下落倾向时,单手猛然横握,将棋子握在手中,用力之大,隔着许远都能听见攥着棋子的手发出的吱吱声。 绝对的掌握,曾经被剥夺的存在于世的理由又重新回到了手中,这怎么能不让他喜悦?这怎么不让人兴奋!? “现在,我终于拿到了,神之心...心,是我的了。”散兵眼睛中闪过一丝狠厉。 空气陷入死寂般的沉默,风声呼呼刮着,吹过附近的森林,绿叶波涛翻滚,像是海浪侵袭的海面,危险在其中酝酿,平静无波宛若一块镜子的湖面泛起涟漪,逐渐翻滚着拍向岸边,在云层中闷响的雷光终于显露身形,一把利刃般划过天边,撕裂天空,往日的美好似乎在被打碎。 纲吉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住又松开,终是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散兵坐在原地,他目光沉沉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青年,执着,稳重,坚决。 他要做什么呢? 是斥责我的做法,还是绝望于他的本质? 莫名的,他突然感觉到心中一闪而过的无趣和质问—— 你当真需要用神之心填补内心的空洞? 你当真没有心? 在他低头思索这那飞快闪烁过的思绪的时候,纲吉已经走近身前,抬手就能触碰。 散兵坐在巨石上,高度正好能比纲吉高一些,能做到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手中摩挲着神之心,酥酥麻麻的电流在手掌内四窜。 纲吉伸出手,看着向自己伸来的手掌,散兵内心兀自紧绷着,他想:纲吉要做什么,难道要抢夺神之心? 他的内心反驳他,可他想不到除此之外纲吉对他伸手的理由,无关信任与否,而是常年的执着于愿望终于实现前夕的焦灼与紧绷。 可纲吉看也没看那枚神之心,他伸过手,手指穿过散兵的发丝微微用力,两人的额头相碰在一起。 青年的另一只手握住散兵攥着神之眼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能将他的手包裹其中。 纲吉声音嘶哑,低沉,眼睛定定地看着少年:“一起去寻找答案吧。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我也没有资格置喙什么。 但至少,请允许我能陪你踏上寻找的路途。 不管正确与否,由我陪你。” 散兵同样回望青年,在冷风停寂,乌云消散,雷光也渐渐平息,天边黯淡的月色照下,朦胧的印在身上,月光似乎凝成实体包裹着两人。 散兵无声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几分嘲讽,不知是在嘲笑沢田纲吉的妄念与自大,还是嘲笑自我刚刚一瞬的动摇。 他乃神造之身,祂乃承载神之心。 笑意过后,是一片冷寂,他笑容中没有惨杂丝毫情感,散兵抬手抓住纲吉插进自己发丝的手腕,用蛮力生生移开,他神情冰冷,薄唇微张,清冷的话音像空灵的水滴声: “神的的路途,唯有神灵可知。” “人类只需要不断追随,祈祷,博取神灵的庇佑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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