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金子轩闻言面露不解之色, “说父亲的闲话?孟瑶的出身关我们金家什么事,他们为何要议论父亲?” 那随从闻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答道, “公子,是这么回事。适才我在下山的时候,听见几个好事的正在那里议论,他们说……” 说着,那随从靠到金子轩的耳边低声耳语了起来。金子轩越听脸色越是一言难尽,到最后直接开口斥道, “胡说!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可是公子……” 那随从闻言退到一边,悻悻然的答道, “难道公子不觉得吗?敛芳君跟您,在眉眼上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相似,而且公子您是知道的,咱们家主那个性子……” 说到这儿,那随从识趣的闭上了嘴。金子轩闻言瞪了那随从一眼,然后道, “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有很多,这也不能说明孟瑶就与我们金家有关,不过……” 说到这儿,金子轩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对那随从道, “你还是派几个人去查一查,万一这个事情要是闹大,我们金家还得有话可说才行。” “是,公子!” 那随从赶紧点了点头,随后又问, “那子勋公子的事……” “不用管他!” 一想起金子勋,金子轩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让他禁足面壁,长长教训也好!” ****** 终究,江厌离还是没有离开金麟台。 而且从袒露心声的第二天开始,金子轩和江厌离的相处就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金子轩索性也就放了开来,从第二天开始只要得了空闲就会跑去找江厌离说话。 而江厌离对待金子轩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以前她总认为金子轩与自己相处是奉了金夫人之命,不得不为之,所以她不想勉强金子轩,对金子轩也一直是淡淡的。可现下明白了金子轩的心思,以前金子轩那些让她不明所以的奇怪行为顿时都有了解释,江厌离忽然觉得金子轩那傻乎乎的傲娇似乎也有些可爱了起来。 除此以外,江厌离的性子本就像极了江枫眠,沉稳温和,聪明又识大体,所以平日里对金子轩恪守礼仪又宠溺非常,让金子轩没来由的就是觉得舒服,对江厌离的爱意也是越来越深。 金子轩这人吧,虽说性子倨傲,却与他那个没节操的爹完全不一样,再加上这一回是情窦初开坠入爱河,又对自己以前的那些荒唐行径心怀歉疚,所以对江厌离也是格外的疼惜。 金夫人见他们两人相处日好,欢喜异常,一边张罗着,要给金子轩寻个合适的媒人去云梦说媒;一边将金子轩负责的事务全都扔回给了金光善,以便自己的宝贝儿子能有足够的时间去陪伴心仪的儿媳。在金夫人眼里,儿子的终身大事任何事都比不了!金光善这个当爹的现在不出力要何时才肯出力?让这老东西忙一点反而更好,省得他闲着没事就出去寻花问柳! 可怜金光善忙得焦头烂额,偏偏又惧内得很,即使敢怒也不敢言。 大半个月后,意气风发的金子轩带着江厌离和他手下一队门生去了兰陵金氏的私家猎场。 兰陵金氏的私家猎场论规模只比号称三大猎场之一的百凤山稍小一些,而且从来不对外人开放,其中有些地界风景宜人,还豢养了不少妖兽,仅供兰陵金氏的本家子弟游玩,狩猎兼练手之用。 这一次来猎场,金子轩卯足了劲儿要好好的表现,于是每天想尽了花招,护着江厌离陪她在山中赏景,还会顺手猎上一些野味给江厌离下厨做食材之用;若是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妖兽不幸撞在他手里,金子轩就会在心仪之人的面前一展飒爽英姿,将那妖兽猎下,再给江厌离认认真真讲解一番这类妖兽的来历。 其实江厌离本人虽说修为不高,但是毕竟出身云梦江氏,家学渊源;而且她那对身为仙门名士的父母,和两个本领出众,又皮到腿断的弟弟也没少往家里倒腾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江厌离一直以来耳濡目染,对这些妖魔鬼怪绝对谈不上陌生。不过为了尊重金子轩,江厌离每次都还是听得特别认真,也因此让金子轩格外的有成就感。 与心爱之人相处自然不会嫌弃日子长,一转眼,两个人便在猎场这边呆了好几日了。江厌离担心金麟台那边事务繁多,还问金子轩要不要早些回去,金子轩却说金麟台那边聒噪得很,还是猎场这边清静,想要多留几日;实际上就是有些乐不思蜀,江厌离虽觉好笑,但也没有办法只能依着他。 这一日,金子轩刚陪着江厌离从猎场回来,前些日子得了金子轩的授命前去彻查孟瑶身世的那个随从便急吼吼的赶过来找金子轩,因为金子轩让他去查的那件事已经有了结果。 知道此事事关兰陵金氏的颜面,那随从见江厌离也在,实在不好直说,于是上前对金子轩低声道, “公子,前些日子公子吩咐我做的那件事,小的这边已经查出了眉目,公子可要听一听?” 江厌离素识大体,见那随从的样子便知此事不好让自己知道,于是便主动向金子轩告辞说要先行回房。金子轩哪舍得让江厌离就这么离开,再加上他这几日过得逍遥自在,早就把先前吩咐那随从做的事忘在了脑后,此时见江厌离要走,金子轩急忙阻止道, “阿离,没事的,你不必避讳!” 说完立刻回过头来,对那随从斥道,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江姑娘又不是外人,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那人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行吧……,瞧自家公子这样子,这位云梦江氏的大小姐必是兰陵金氏的下任主母无疑,自己想要禀报给公子的那件事,想来这位江小姐早晚也得知道,思及此,那随从便也不再避讳了,直接开口答道, “公子,是这样的,您让我去查敛芳君的身世,我已经查到了,原来敛芳君他……和我们金家…………” “什么?!” 金子轩没想到他要说的竟然是这件事,闻言禁不住吃了一惊。江厌离同样也是面露诧异之色,听了那随从的话之后立刻转头看向金子轩道, “金公子……你为何要派人去查阿瑶的身世?” 孟瑶陪着蓝曦臣在莲花坞住过一段时日,后来在射日之征中与江厌离也常有相处,所以江厌离与他也是熟识的。江厌离又格外喜欢这个温和守礼,处事得宜的弟弟,所以在得知金子轩派人去查他的身世之后十分的诧异。金子轩见此只好赶紧向江厌离解释道, “阿离,你别误会,我让人去查阿瑶的身世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只是有人借阿瑶的身世在背后污蔑我父亲,所以我才会这么做。” “你说的……是有人怀疑阿瑶是金宗主私生子一事?” 听江厌离这么说,金子轩又吃了一惊, “这个传言你也听过?” 江厌离点了点头回答, “听一些下人说起过,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言而已,金公子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金子轩闻言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向那随从道, “你究竟查到了些什么?” 那随从面露难色,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开口答道, “我派人去了趟云萍,找到了敛芳君出生的那个地方。那地方叫作思诗轩,是个……乐坊,敛芳君的生母名叫孟诗,原先是这家乐坊的头牌妓女,后来敛芳君得遇蓝宗主入了姑苏蓝氏,那之后没多久孟诗就被赎身离开了云萍,现下生活在云深不知处脚下的彩衣镇。敛芳君的母亲现在有蓝家庇护,我们自然不敢去问,于是就找了与她同在乐坊卖艺的另一位头牌妓女思思。据说这个思思当年与孟诗的关系不错,我们花了些银子,那思思便将敛芳君生父的来历和形貌与我们描述了一番,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随从被拍桌子的金子轩吼得一哆嗦,随后苦着脸回答, “按那思思的描述……敛芳君的生父自称是玄门仙首……额间一点朱砂……着一身金色的袍服……容貌十分俊逸。我派去的那人闻言便将随身所带家主的小像与那思思观看,结果那思思一见画像立刻便说,就是此人,只不过……那人要比这画像上看起来年轻一些罢了。我派去的人怕那思思所言是胡编乱造,又让那乐坊的老鸨叫来了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妓女,结果她们皆言当年在乐坊见过此人,还说此人与孟诗相好过一段时日,甚至还有人在看了画像之后直接便说:‘这人不就是孟瑶那小子的亲爹吗?’” 金子轩和江厌离听得口瞪目呆,那随从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接着又道, “我怕手下之人带回来的消息不尽不实,便去查了当年家主外出夜猎的记档。结果发现……在敛芳君出生前一年的四月间,家主确实曾去云萍夜猎过,还呆了不少时日才返回兰陵……” 就算那随从没有直说,但事实真相也已经摆在了金子轩的眼前。 原来那些尘嚣世上的流言并非是空穴来风,原来孟瑶……真的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第196章 196 “既然事情的结果已然报知公子,那小的这就告退了……” 那随从见眼前的情形十分尴尬,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开口跟金子轩告退求去,金子轩烦躁的摆了摆手让那人退下去,却又在那随从转身的档儿开口将人叫住了, “你等等!” 金子轩说着转过脸去看向那人道, “这件事你务必要三缄其口,不可随意说与外人知道;另外,还有你手下的那些人,嘴巴都给我看牢了!” “是是!” 那随从闻言赶紧点头哈腰的答道, “小的知道利害,保证一定会守口如瓶,公子大可以放心!” 说完立刻就是一个转身,顷刻间跑得影都没了。 此时此刻,金子轩真是懊恼到了极点,他原本派人出去查访孟瑶的身世是想替自己那个名声不怎么好的爹洗脱嫌疑,维护兰陵金氏的脸面,却没想到查出的真相竟如此的不堪。偏偏这件事还让江厌离听了去,万一江姑娘误会自己与父亲是一个德性,将来不愿意嫁给自己,那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付之东流不说,错失这样好的姑娘和姻缘是他根本就没办法接受的。除此以外,孟瑶若是因金子勋的所做所为对他们金家生了怨恨,将此事宣扬出去,那么等待他父亲和兰陵金氏的必定就是颜面扫地,别无他途。 金子轩越想越怕,很快脸色就涨得通红,又是羞赧又是担忧,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抓过江厌离放在身前的左手紧紧握住,看着江厌离紧张的解释道, “阿离!你相信我!我和我父亲……不一样!我是真心对你好的!将来也是,只会一心一意对你一个人好!不会三妻四妾!更不会做出此等不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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