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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奇迹。我们不知道你是如何抵受住的，也不知道你与天道究竟有何渊源。但你确实是三界唯一的希望。” 杨戬忽然明白了他在小世界的遭遇为何那般力气。 他明明已经元神尽碎，可是后来却不仅没有陨落，反而修为暴涨。 可是…… 杨戬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说我是三界唯一的期望，可我在小世界遭遇致命危局时，是他救了我。”杨戬看向了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展昭。 一旁默默旁听的太白适时地点了点头，他可以证明杨戬说的是实话！ 玉帝已经察觉到了展昭的异常，他不明白展昭为什么会有此异常，听到杨戬所说，更是越发觉得震惊离奇。 “他本是你的元神下凡历劫，按理说，你们的道基应该有相似之处。可是实际上你们的道基却截然不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杨戬也陷入了深思。 然而现在并没有时间让他继续思考下去。南天门守将亲自来报：“天庭周边的仙域已经尽数崩塌，有无数万毁绝道之劫在天庭上方聚集，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现在诸仙神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进行应对。” 杨戬想到什么，马上恢复了展昭的意识，并将他失去意识以来发生的事以最快的速度灌注到了展昭的脑海之中。 展昭接收到了所有的信息，心中沉重万分。 “那人间……” 杨戬道：“雷劫自天而起，只要保得住天庭的安全，人间的安全便可以保证。” 展昭马上道：“我该怎么做？” 杨戬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杨戬解除了玉帝的禁制。御气飞向天庭上方。 在杨戬出现的刹那，云层之中风雷际会。 雷劫似乎有了感应，又似被彻底激活。 位于杨戬下方的诸仙神佛都十分惶恐。这样的雷劫，他们成仙多少万年都不曾见过，恐怕没有仙佛能够抵挡。 许多修为高深的仙佛向杨戬喊话：“二郎真君，快快回来！” “二郎真君，雷劫危险，我们先做计议再应对它……” 然而杨戬并没有回去。他有一种预感，这些雷劫正是为了对付他而产生的。 下一瞬间，雷劫似有了感应般，如百川汇海聚合到一处，以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宣泄而下。 诸仙神佛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这样的雷劫之下，没有仙佛能够抵挡的住，即便是玉帝，也不可能！ 杨戬也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抵挡。 这旷古烁今，史无前例的雷劫比在小世界攻击他的雷劫更强悍千百倍。 当雷劫轰击而下的时候，杨戬感觉到了剔骨去魂般的痛苦。 太白看到杨戬被亿兆宽厚的雷劫冲击，痛苦地大叫了出来：“不要——” 杨戬并没有回归自己的本体，此刻的他依然是以展昭分神的状态存在着。 在他的元神被这史无前例的雷劫轰击的时候，展昭也感觉到了同样的痛苦。而且不仅如此，他还有另外一种感觉，一种被感召的感觉。 他知道杨戬需要他。 他感觉到一种召唤力在呼唤他。 展昭没有抵抗，他任由那种呼唤力将他带走，带到与杨戬越来越近的地方。 在展昭飞身而起，向雷劫中心的杨戬靠近的时候，诸仙神佛都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每个人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这个年轻的，看起来只有分神期上下修为的年轻修士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天庭，为什么他可以靠近这么危险的雷劫？为什么他如此奋不顾身！ 无比强悍的雷劫，只是靠近都能感受到一种摧骨蚀魂的力量。 这种巨大的痛感，唤醒了被催眠的白玉堂。 白玉堂已经与展昭结下了同心契。 他们同呼吸，共命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白玉堂一苏醒便被眼前震撼的一幕震惊了！他看到展昭无限靠近危险的中心，被刺眼的电光吞噬，心痛欲裂，立即便要飞身上前！ 太白金星死死地拉住了他。 “你放手！” “你给我留在这里！就算是要送死，也轮不上你！”太白金星怒吼道。 白玉堂愣住了。自从见到太白金星起，就从没有看到过太白金星生气的样子。 太白金星向白玉堂施加了一个定身咒和禁语咒，随后，看向杨戬所在的方向，轻轻地对白玉堂说：“以你的修为，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白白送死而已。如果我死了，而杨二哥还活着，希望你帮我告诉他，我的选择，无怨无悔。” 白玉堂愤怒地想要挣脱，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挣开太白金星所下的咒语，连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也是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会是太白金星转世。这个神神叨叨的神仙，看似温和，可是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意志。 他只是很痛苦，太白金星愿意为杨戬而死，难道他白玉堂就不愿意为展昭而死吗！ 在这一刻，他甚至很妒忌太白金星。太白金星还可以为了心爱的人而牺牲，而他，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被定在这里！ 越发浩大的雷劫摧毁了杨戬的元神，也吞噬了飞身而上的展昭。 展昭在剧烈的雷劫轰击下，也失去了意识。 他的肉身仍在，元神却化作了一道淡蓝色的光点，融入了自己的分神，也就是如今杨戬所存在形态的躯体之中，与杨戬的道基彻底地融为了一体。天道面对这重新融合的道基，似是疯魔了一般。 杨戬与展昭，似已融合，又似独立。似是活着，又似已经被毁灭。 天道似乎并无生命，并无意识，又似能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 似合似离，又近生近死的杨戬与展昭似乎听到了一个遥远而切近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饱含着亿万年的沧桑，又似十分年轻。 “我执掌善恶，也执掌轮回。生命的尽头注定是灭亡。你们这方世界，已经存在了数十万年，已经繁衍了太多修士与生灵。灵气有限，你们到了该灭亡的时刻！” 杨戬很快明白了天道的意思。 天道讲求循环，当他认为一个世界已经发展到顶点的时候，便要毁灭一切。 这便是他认为的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意义。这也是为什么曾经有那么多繁荣昌盛的世界存在，最终都在最繁盛的时候被彻底毁灭。 只是，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天道，真的完全认同吗？ 天道似是看破了杨戬的疑问。 他那既沧桑又年轻，既久远又切近的声音，又一次响彻了起来。 “这是我的宿命，这也是我心中至高的准则。周而复始，生生不惜，没有生灵能逃过这一切，没有世界可以侥幸逃脱。” “真的吗？”杨戬质问他：“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从何而来？那么展昭从何而来？” 在展昭的元神与他的道基融为一体的时候，杨戬便明白了自己为何能够从天道的摧毁下逃离出去。 因为，他与天道本为一体。 当展昭的元神与他的道基合为一体的时候，天道的雷劫便对他构不成任何伤害了。被雷劫冲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发丝扫过自身的肌肤。 只是有一些感觉，但并不会觉得被伤害。那是一种一体天成的感觉。 他是天道自我觉醒的产物，而展昭，也是如此。 他的道基冰冷而幽暗，冷酷而深沉。 这是天道原本的样子。这是天道亿万年来坚决地执行着既定规则的样子。 而展昭，是天道自省后觉醒的另一面。 他的道基光明而澄澈，温暖而美好。 这说明天道对自己做的事情，已经产生了怀疑。他厌倦了循环的毁灭，也厌倦了摧毁与杀戮。 亿万年的定理让天道无法接受这种叛变般的觉醒与意外。 他开始了疯狂的反扑。 他要毁灭杨戬，毁灭这个意外。他要毁灭一切，他要按既定的过程走下去！ 他像是一张没有尽头的网，开始无限延长。 数万条万毁绝道之劫，自天空上方劈下。 无数仙佛瞬间陨落。 太白金星知道，属于他的时刻到来了。 他紧闭双眼，耗散数万年的修为，让自己的本体变成一张薄薄的网，如天劫一般蔓延开来，笼罩在众仙佛的上方。 天体的引力带来了无尽的动荡。但动荡之下，至少还有仙佛还有人可以存活，总好过一切都被毁灭。 雷劫摧残着他的本体，每一道雷劫落下，他的本体都如同遭到了一次切割，土石混合和火种片片向下碎落。 杨戬感应到了外面的浩劫。 他红着眼睛，质问这疯狂如癫的天道：“新生一定要对毁灭吗？在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中，你也开始怀疑自己，所以才会有我，所以，才会有展昭出现！我们即是你，你即是我们！这是你逃避不了的事实！” 天道的冷漠似是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苦苦压制了数十万年的怀疑与痛苦，像是终于寻到了一个出口，山呼海啸般地爆发了出来。 世界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如此残忍的！ 生命的尽头不该是彻底的毁灭，新生结局，为什么不可以是另一个新生！ 这个疑问像是在绝望中推开了一扇窗。 当光明出现的时刻，也是天道顿悟的时刻。 轰击的雷劫停止了毁灭，巨大的能量输送向遥远的太空。在震撼银河的能量爆发中，一颗新的星体孕育而生。 地球上的浩劫终于停止。 杨戬和展昭如同力竭，失去意识，摔落到了太白无限延展开的、破碎的本体之上。
第63章 小番外 小番外123 六百年后。 终于伤愈恢复的杨戬和太白金星举行了浩大的道侣合籍大典。 已经修成正果, 位列仙班的白玉堂和展昭作为证婚人之一，参加了大典仪式。 大典结束之后，白玉堂坐在彩云座驾上, 将头枕在展昭的腿上, 叼着一根从大典上顺来的仙草, 和展昭嘀咕：“原来仙界的道侣合籍大典可以举办得这么风光，咱们在凡间办的仪式显得太寒酸了。要不, 咱们也重办一个侣合籍大典吧？” 展昭笑了：“不用, 我觉得我们凡间的仪式很温馨。” 白玉堂有点不高兴：“你不用想着给我省钱, 虽然……咳咳, 虽然我在仙界不算有钱, 但是我可以慢慢攒，只要你喜欢就行。” 展昭没说话，只是含笑捂住了他的嘴, 反过身和他并排躺在了云朵上，握住了他的手：“你知道我对这些并不在意。” 白玉堂捏了捏他的手, 心里甜丝丝的：“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我想给你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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