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这个人,干净得他仿佛一眼就看透,但又总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有这个原因,还有就是,”青年抬起头,眼底倒映出自己的轮廓,“赤井先生的眼睛怎么说呢,就像是零度以下的绿光,虽然冷冷的,但里面的明亮是真实的。” “……嗯,这么形容好像很奇怪,但大概就是望着你眼睛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好人。果然听起来怪怪的,你还是当作没听见吧。”夏目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笑得腼腆。 确实奇怪,毕竟一直以来只听别人评价过自己眼神凶狠。赤井秀一长叹口气,其实青年还是很好懂的,只要抛开一切习惯的猜疑和推测,从最简单的想法出发就能将他看透。 绿色的眼睛啊,想起组织里的某个绿眼男人,他叮嘱的是语重心长,同时面露无奈,“去睡吧,以后在路上看到绿眼睛的男人离远点,尤其是冷冷的那种。” 嗯?你在说什么? 第二天清晨,一辆黑色轿车从‘的场’宅邸驶出。 后座上男人一身黑西装,长到腰边的黑发扎成一束垂在身后,遮住右眼的符纸在刘海下隐约可见。他查看着手机,左眼流露出一丝兴味,“到达东京后直接去目的地,昨晚的委托取消了。” “唉?是有人抢在我们前面解决了吗?东京的话,应该没什么除妖师啊。” “谁知道呢,”男人随意将手机放到座位旁,“反正这个委托也只是要去东京顺便接下的,可惜这个人情看来是拿不到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太阳越升越高,朦胧的阴影逐渐消失,窗口掠过的景象越发清晰。 “雾散了,抓紧去东京吧。” “是。” ⚹ 与此同时,诸伏景光的住处内。 做好早餐的男人端着碗碟走向庭院,在看见院门边多出的表札后停下了脚步。木色的牌子挂在门边,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夏目’二字,右下角墨迹凌乱地印了只猫咪爪印。 “这是?” 不用看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夏目无奈地抱着猫咪老师,一边用湿毛巾擦拭它爪子上残留的墨迹,“早上娘口三三在信箱里发现的,应该是怕弄丢就把配套的表札放里面了。” “猫咪老师的字……还要多加练习啊。”显然里面两位人类写不出这么扭曲的字,再结合它爪子上的痕迹,谁写的一目了然。 “我堂堂大妖怪凭什么要写好人类的字!”一只爪子被束缚,猫咪老师从夏目胳膊下歪着探出头,另外几只爪子扑腾着。 “三三,不要动,我先把墨迹擦干净,咦!怎么尾巴也弄脏了。” “好痒!纳兹咩快一点。” 诸伏景光笑着把分好的四份早餐放上长廊,他动作再轻巧对小屋来说都不算细微。余光里,原本就没挂严实的表札突然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弹起来翻了个面。 正是如此,另一面更加歪斜的‘赤井’两字闯进视线,猫咪老师如打人一般在字上留下了多个爪印。 夏目听到门口的动静跑出来,别过头解释说:“我离开后赤井先生还要在这住几天,没有庭院很不方便吧,刚才就说把这留着他……然后、嗯、娘口三三就说当作昨晚变小的歉礼写了表札。” 然而真实的情况是猫咪老师写完夏目的名字后,听到要把庭院留给赤井秀一,它完全忽略了男人‘我只是借住几天的解释’,满脸黑雾地把木牌翻了个面就开始写赤井的名字,那架势颇有种施展诅咒的感觉。 最后它发泄似的踩了好几脚,盯着赤井秀一昂着头,一副打发人的模样,“昨晚的事一笔勾销,你和妖怪之间两清了。” 夏目在旁边看得直捂脸,三三,你两清用的可是诸伏先生买的东西啊! 先不说青年犹豫的语气,单话里猫咪老师的行为就很难令人相信。想也知道夏目美化了多少才说出来,诸伏景光没多问,他看着表札隐隐头疼。 其中一面写了夏目的名字,就注定他不会悄悄将其处理了,但只要表札还在,以后这件事总归可能被零知道。 更何况他本来也有事后告诉零的打算,想想零不管通过什么途径知晓后的反应,诸伏景光不禁抖了抖。他掏出手机,双手合十看向变小的FBI搜查官,语气恳切。 “作为隐瞒的交换,就让我拍张照吧,赤井。” 作者有话说: 因为接受了带FBI回来住的事实,夏目猜测hiro会提前告诉秀一自己的情况,对此是很平静、很自然,甚至觉得就应如此的,不是怀疑hiro。但秀一回答的方式显然是觉得他在怀疑,顺便解释一波,复杂的大人啊看,的场出来了,他只是还在前往东京的路上~ 感谢在2021-12-08 23:42:03~2021-12-10 22:5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nd 4个;舟渡、星河似海 2个;坠天易、当时明月在、---、渣酱君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eru 50瓶;樱 20瓶;紫韵阑灵、Hee、凡年暮晨、团子酱 10瓶;风临满楼、南鸢北筏、枫叶、小兔子 5瓶;倩◇幸运草 2瓶;
第82章 夏目的观察账① 这话刚问完, 诸伏景光就清楚看见站在长廊下、一如既往快速吃完早餐的FBI搜查官,对着自己的方向双手抱臂、眉梢轻挑,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 与此同时, 解释完站在院门边等自己回应的夏目,身处话题之外却更为惊讶。他下意识转身去看廊下,脚步一转正好撞上敞开的半块门板,立马捂着额头后退几步。 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他撞了上去,一连串动作做完,像是只被逼进角落惊慌失措的小猫,撒腿就跑不料一头撞在墙上迷迷糊糊的。 “嘶。”夏目用手轻轻揉着肿痛的地方, 一边上前把那半边门彻底打开,推到靠墙的位置避免再有下一个不幸的脑门。 那门板不薄, 碰撞的时候不仅发出一声巨响, 更是被撞得朝后摆去。诸伏景光被他这一撞吓得不轻, 额头被手捂着看不仔细,他俯身靠近夏目, 只用一根手指就轻易将遮挡伤处的手挪开。 “别用手揉,很疼吧, 我看看。” 额头左上方红了一大片,青年肤色很白,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而是在光下近乎透明的质感。那抹红像是打翻进水墨画里的红颜料,越看越红得扎眼。 肉眼可见,又或许只是心理作用,那侧额头慢慢肿了起来。 “没事, 不是很痛。”夏目顺着他的力道放开手, 对这点痛不是很在意。 这点伤落在自己身上诸伏景光转头就忘了, 但对于小孩与夏目这样柔弱的普通人,他看着那越发狰狞的红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没妖怪在后面追你了还能撞到脑袋。” “唉!”夏目猛地昂起头,眼里布满窘迫,连声音也大了不少,“诸伏先生怎么知道?” 问完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几年前还是邻居的时候,自称乐手的男人经常神奇地出现在山中各个角落;好几次他听到对方叫自己才发现,当时还吓了一大跳。 在八原的森林里,他与很多妖怪结下了羁绊,但要是与妖怪的互动被诸伏先生看在眼里的话,只有自己的画面——不管怎样都很诡异吧。 他稍微回想一点就忍不住冒出阵阵尴尬,背脊暗自紧绷,垂在身侧的手不定地微微晃动,深吸口气后试探地求证:“……八原?” 诸伏景光眼里闪过笑意,青年这样看起来更像一只平时没脾气总爱笑、被戳到尾巴突然炸毛的猫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威慑力,听起来更像是在对接头暗号。 他模仿着夏目的语气,弯了眉眼,“……森林?”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声,视线里青年茶色的脑袋迅速低了下去,耳尖蔓延开窘迫的红晕。 他右手虚握拳抵住嘴角的笑,低头看向听到声音从院里跑出来的猫咪老师,伸手点了点,“猫咪老师没跟在你身后的时候,在森林里见过你几次,跑着跑着还能撞到树上。” “诸伏先生!” 见夏目越发不好意思了,诸伏景光笑着用指肚托了托他的后背,将他往庭院方向推去,“好了,不说你了,去吃早饭吧,我等会包个冰块给你冰敷一下。” 青年换上了来时的那套衣服,背影浅浅的。他一脚一个踩在铺于草地的石板上,石板蜿蜒而去分布错落,因此他走得比往常慢,肩膀一抖一抖的。 从后面看完全是个小圆球的猫咪老师跟在他脚边,跳格子似的一蹦一跳地落在石板上,“你这个迟钝的家伙,被看见这么多次了都不知道。” “抱歉,三三不在就放松警惕了。” “笨蛋!突然道什么歉……正是我不在的时候你才要打起精神来,不想被妖怪吃掉的话。” “是是,不过,三三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吧?”青年迈步的同时低头看去,诸伏景光看见他带着笑的柔和侧脸,眼里装着春天的风。 “谁、谁让我是你的保镖呢。”仔细看那圆团子跳跃的动作略微停顿,它立在原地别开了头,下一秒又叫着跟了上去,一跃跳上青年的肩膀。 ⚹ 关系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好了,诸伏景光收回跟在他们背后的目光,径直望向坐在长廊上安静旁观的赤井秀一,朝他摇了摇手机,眼睛亮亮的。 “怎么样?赤井。” 被撞到的意外打断思绪,夏目没想到诸伏先生还惦记着拍照的事,感受到两人之间强大的气场,他带着两名妖怪在旁边默默吃着早餐。 廊下很安静,只时不时有三双眼睛朝表情不明的赤井秀一瞥去。 赤井秀一斜斜靠在长廊的柱子上,抱着手臂和探进庭院上空的眼睛对视,左手食指有节奏地在胳膊上点着。 “可以,”他突然开口,坐直了身体,“我变小的事这三天要对所有人保密,只能拍一张。” “如何?” 诸伏景光听完有些意外,“你不先拒绝一下?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被他知道你这几天留我在这里还瞒着他,挺头疼的不是吗?”在夏目面前,他们刻意没有明确说出某个代号和姓名,“那家伙的话……” “把这个FBI扔给他的同伴,或者干脆趁机丢回国吧,你可以不必照顾他的——这是他知道后会和你说的话不是吗?” 就算是一向淡定的诸伏景光,听见他用如此平淡、甚至丝毫没有起伏的语气模仿好友的话,嘴角那微笑的弧度也不禁变得僵硬。从未有过的吐槽欲被激发出来,又因为没有感同身受的听众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你还是正常说话吧。”他揉着眉心,语气很是无奈。 赤井秀一对此不置可否,他换好鞋子站起来,“所以一张照片,换你以后有交待,以及我这三天的安宁,很划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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