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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之前通过妖怪了解到的任何事情，看似不可思议但大多是要作用于具体的人或物……时间这种东西，于妖怪而言，其实也是无可挽回的。 “放心吧，不是幻境，我没感受到有妖怪的气息。”猫咪老师习惯性地抬‘爪’想拍夏目，慢了半拍记起现在的模样，改爪为指霸气地弹了一下夏目的额头。 妖怪的生命太漫长了，漫长到它对很多事情的求知欲也逐渐淡去。既然能确定这意外对自己和纳兹咩无害，也判断出过会就能回去，它也没有一定要搞清楚的想法，就当陪这家伙玩一下罢了。 “你就当做了个梦，梦醒就回去了，反正妖怪和神明你都见过了，还有什么能不相信的。” 也是，夏目哑然失笑，任由猫咪老师拉着自己扒在站内的自助购物机前，看着那些四年后‘绝版’了饮料和零食满眼放光。 “哇！纳兹咩我要吃这个……这个也来一个、那个也要！” “是是。”就算在‘梦’里也逃不开付钱命运的夏目连连应声，拿钱包、掏硬币、抬手，然后在将硬币投入进钱口的前一秒停住了。 “唔……三三，那边的钱在这里能用吗？”他们不会因为涉嫌使用□□被警卫抓吧…… “要不——”猫咪老师脸上这会终于出现了慎重的神色，直直盯着一层玻璃之隔的美味挪不开眼睛，“试试？” 试试就试试？夏目捏着硬币的指尖一放，圆圆的硬币一阵‘咚咚咚’地滚了下去，逐渐安静了，终于在他屏息等待几秒后，冒着凉气的易拉罐咕咚滚到了出货口。 莫名其妙像是干了件大事的夏目和猫咪老师对视一眼，不知怎么就笑了出声。 “真好喝！”两道靓丽的身影坐在购物机旁的长椅上，捧着饮料异口同声叹道。 夏目拿纸巾擦掉手指上湿润的水珠，然后将透着凉气的手掌贴在额前，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他本想试着给接自己的两人打个电话，果不其然这通跨世界的电话拨打不出去，可手机既有信号又有网络，也是神奇得很——而且时间定格在了他来到这边的那一刻。 “三三，你说我们回去了会不会是刚出站的那时候？时间都没动。” “那还不好，一回去变成七老八十了才吓人吧。” “确实。”夏目笑了笑，撑着脸去看周围又缩小不少的圈纹，慢慢地他意识到，自己看见的世界里，少了点什么——“怎么这里，一个妖怪也没有？” 就算东京作为大城市妖怪比较少，但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待在一个地方这么些时候了，还没看见一个妖怪！ “啧，你终于发现了，不止这里，我扩大了范围去感应，也没找到任何妖怪的气息。”猫咪老师随意说着，可它握着易拉罐的手却微不可察抖了抖。 “大概这里不只是四年前，还是没有妖怪存在的吧，这个世界。” “没有妖怪吗？”那这里可能存在的那个‘夏目贵志’，应该不会再有那样的过去了吧，“也好呢。” 猫咪老师捏着罐身的手终于一紧，异样的神情尚未流出眼底就看见身旁青年侧头看向自己，浅浅地笑着，目光不移，“好像再过一会就好了，我们一起回去吧，三三。” 这个世界再好，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已经不需要了呢。 “那还用说，等会看我带你毫发无伤地回去！只要再上供一瓶饮料。” “好好，三三想喝什么？” “那瓶黑色的——”猫咪老师刚站起身，话说到一半顿然停住，鼻尖微动很快就露出了一抹略显嫌弃的表情，“没有妖怪了，倒是还有几个麻烦的熟人。” 夏目也不用问了，他刚起身就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脚步一滞。 “诸——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夏目压低了音量，凑到猫咪老师耳边小声问。 他看见的正是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两人，一个还是记忆里留着细胡茬的模样，一个留着顺滑的长发，完全颠覆了他记忆里干练短发的模样。 如果这个世界他们的轨迹没变，四年前的这时候，他们是在卧底吧？ “还能为什么？做他们的小任务呗。”猫咪老师瞥了眼自认为谨慎、实则看上去小心到有些鬼鬼祟祟的夏目，毫不犹豫地换个位置将他遮挡住了。 在猫咪老师的辅助下，夏目总算是无惊无险地看完了车站里发生的一幕。 等到黑着脸训斥完小孩的赤井秀一离开去买票后，夏目才敢借着看那小孩的时机偷偷多看了诸伏景光几眼。 黑发男人拿出贝斯柔声安慰着哭泣的小孩，一点也看不出他此时正是某犯罪组织成员的身份。在他身后，悄然多了抹金发的身影。 没有命令、没有纠结，只是因为看见那小孩委屈地哭了，他便耐心安抚了。 这时候，夏目突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他曾听降谷先生说过对方不适合卧底这样的事。 因为他太温柔了，这种骨子里的温柔，是用伪装也克制不掉的。 太危险了。 危险……是了，夏目猛然记起，记忆里诸伏景光卧底暴露的时间，正是四年前这时候后不久。 他所知道的诸伏景光暴露的原因，是那个与妖怪有关的故事。可这个世界，没有妖怪！ 那这个世界的诸伏先生还会暴露吗？如果没有娘口三三的帮助，他还会从那个天台上跳下来吗？还有……阵平先生，是否会如当年那迷雾的梦境一般，明明就在前面，可他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被火光吞没。 夏目不知道，他也不敢赌。 所以他想，哪怕只是提示也好，至少在离开前，埋下一种希望。 但是，怎么做呢？贸然冲上去说这些肯定是不行的，先别说对方听了信不信，就算是只想一想正是自己的出现才导致他们暴露的这种可能性，他就彻底排除了这个计划。 传纸条？那要怎么将纸条不被人发现地递过去呢？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帮忙的小妖怪了……除了娘口三三。 早熟悉某人思维正在那等着的猫咪老师昂起头，矜傲地迎向夏目的目光，比了个钱包的手势，“我可不是能随便出手帮忙的，很贵的——” “是，不过，三三现在这样没问题吗？”夏目看了眼变成玲子的猫咪老师，总归有些不放心。没了能隐藏行踪的小妖怪帮忙，娘口三三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变回去来个突然消失，不管是他还是三三，要递纸条过去就一定需要接触！ “哼！”猫咪老师等夏目写好了纸条一把抢过去，抹掉两人的指纹抬起头斜了他一眼，“就你看电视学的那点招数，想神不知鬼不觉把纸条塞给那几个人，梦里还有可能，看我的吧。” “等会你就看前面跟着我走，实在忍不住就看我，别看那几个人就行，就你那点想法，一眼就看透了！” 夏目忙应声答应，拿好行李一边深呼吸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终于，就在赤井秀一买完票回来，并盯着那小孩走到闸门边等待即将进站的列车的同时，夏目注意到，那不断缩小的圈纹终于靠近了，朝着闸门的方向，还在加速。 也正在这时候，他听到了猫咪老师声音，毫不犹豫地配合着它的脚步，接近小跑地朝站台另一头移过去。 “快一点，车就要进站了，我们去那边人少点！” 听到猫咪老师这自然却又判若两人的催促声，夏目吓得脚下一滑，很快又被它拉着往前跑。 正好列车也在这时开进了站台，车头越过两人逐渐减速，女生像是为了追赶上那车，拉着人跑得更快了些，一个不注意，撞到了边上走来的人。 “不好意思！”她头也不抬地就急忙道歉，旁边的青年看到这变故也条件反射地急声致歉，俨然一副赶车太急不小心撞到了人的模样。 “没关系，小心点。”被撞到却纹丝不动的黑发男人好脾气地回答道，也没有注意到女生悄然塞进自己口袋里的纸条。 道完歉后的两个人急忙跑到闸门前，列车刚好停稳，门一开，两人便进去了。 车门合上的前一秒，夏目抬头去找走向出站口的三人，一眼便看见了他们缓缓离去的背影。 再见了。 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 当车门彻底合上后，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本该出现的出站口，以及远远就能看见的，等在站口的两道身影， “欢迎回到东京。” “我回来了。” 夏目是小跑过去的，他急急停在离两人不到半步的位置，抬起手，抱住了正笑着朝自己挥手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也吃了一惊，虽是没过去那么腼腆了，可曾经的少年长大后也很少有这样主动外放的情绪表达，他看着后知后觉想收回手、别过头醺红了耳朵的夏目，一把回抱住了人，还笑着用力往上抬了抬。 “一个暑假没见这么想我们？走走走，菜都准备好了，小阵平开车！” “你就使劲指挥吧，”松田阵平一只手不用拒绝地接过了夏目手上的行李，一只手晃着车钥匙，往上一抛，稳稳接住了，“走吧，回去了。” “喂！我还在这呢，你们两个家伙居然无视我！” “硬要浪费一张车票钱的家伙没资格发表意见。” “哈？” 耳边充斥着打闹的欢笑，夏目紧紧跟在他们旁边，也笑了出声。 他的笑有些轻，透着淡淡的后怕与庆幸，正如他见面时下意识的那个拥抱。 因为他在走进列车前用手机搜索了一个人的名字。搜索出来的结果是一则新闻——萩原研二，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处理班成员，于三年前一次拆弹行动中殉职。 新闻图里爆炸的公寓楼，是他与对方认识时的那栋。 幸好…… ⚹ 另一边，口袋里多出张纸条，诸伏景光自然没过多久便发现了，等到独处确认安全以后，他才小心翼翼拿出来查看。 发现纸条时本就有些惊疑，看清内容以后他更是猛地站了起身，表情又惊又凝重，紧紧盯着纸条上的字。 巴掌大的一张纸，简明告诉了他身份或近期暴露的惊人情报，甚至还点明了公安的具体身份。可奇怪的是，后面话题一转就变成了一名炸弹犯的线索，最后还像是带了点朋友的口吻，让他提醒伊达先生熬夜值班后注意身体。 整个纸条内容又诡异又割裂，可他整合起来一看，里面全部都是他还有他警校好友们的事情。 正在卧底的诸诸伏景光本能会怀疑这是来自组织的试探，但如果是试探的话，对方知道的信息就太多了，多到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只靠这些就完全足够把他和零都拿下了，根本不需要试探。 甚至是那上面的字迹和语气，都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弯弯绕绕的字眼，自然得就像是……朋友写来的信，仿佛透着真实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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