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让月日食那家伙把法术撤回去就好了。”猫咪老师挠着后背,又总挠不到关键的地方,一时间暴躁得跳了起来,凑到夏目脚边示意他帮忙挠一挠。 “呼——”长舒口气,它眯着眼睛看向公安和FBI三人,“怎么,不变回去你们就不好下手了?” “确实。”降谷零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毕竟他要是一直这样就走不了正常的法律程序,先不说身份问题,光他不记得就够麻烦了。”这人现在这样,想在背地里解决反而成了最容易的事情,可真要那么做的话,他们反而会有种深深的无力与挫败感。 因为那样的话,本该承受一切后果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逃过去了不是吗。他们要的,也只能接受的,从来只是那个记得一切的人,和组织其他成员一样,通过法律程序受到应有的审判。 “我可以帮你们吃掉他哦。”猫咪老师裂开嘴,露出里面锋利的牙齿提议道。 毫无疑问,这方法被三人齐声否定了。 “嘁——”它遗憾地收起了牙齿,别过头一副懒得理他们的模样,“行了,人找到就带走吧,我们带纳兹咩先回家了,等会就去找月日食让它收回法术。” “等等。” 一直沉默着的赤井秀一突然开口,仔细追问了一句,“收回法术后多久会变回去?” “我想想,差不多日落的时候,不对,这次和之前的情况不太一样,可能早一点……也可能会晚一点。” “那地点呢,或者说收回法术的效果受不受距离的影响?日落前足够我们带人赶回东京了,但那时离了这么远,他在东京能顺利变回去吗?” “啊!你怎么这么麻烦!” “保险为好,毕竟听你说那妖怪习惯四处游荡,要是这次没能变回来,过了时间再想找它就麻烦了。”毫不受猫咪老师逐渐抓狂的态度影响,赤井秀一冷静地回了句。 “这些东西我怎么清楚,真是麻烦,那你们想怎么样?” 三名特地赶来八原找人的警察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会,拍案决定了——“我们带人和你们一起去夏目那,等人恢复了就离开。” “不行!塔子做的炸猪排没有多的分给你们了!”猫咪老师炸着毛跳起来,急声回绝。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吗? 三人又是惊讶又是无奈地看着它,缓了一会才重新组织好语言,“我们会自己准备好晚饭的。” 想起诸伏景光过于诱人的厨艺,猫咪老师可耻地动摇了,“我倒是无所谓,纳兹咩你呢?” 夏目眼里流露着担忧的情绪,最先考虑到的却是另外两个人的想法。 “藤原夫妇……要带这么多人回去的话,我想先得到他们的同意。”可是自己现在这样,好像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简讯都有些麻烦。 萩原研二很理解他们三个的顾虑,也清楚夏目这会在担心什么,主动扬了扬自己手上的电话,“这事就交给我吧。” 说完他还不忘拍着胸口保证,朝夏目眨了眨眼睛玩笑道:“小夏目放心,现在你不记得,但这都是警察,带回家绝对安全得很。” 也不知是被他轻松的语气逗到,还是这段时间搜寻的工作终于拨开了云雾,诸伏景光顺着他的话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警察手册,打开,笑着递到了夏目面前。 说出保证话语的人也笑了,戳了戳身旁的幼驯染,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拿出了休假时仍随身携带的警察手册,弯腰放到了前一本手册边上。 被三名好友目光灼灼地看着,降谷零好笑地回了他们一眼,也掏出证件凑了过去。 唯一掉了队的赤井秀一眉头轻扬,正要拿出自己不同于前者的证件就被降谷零眼疾手快摁了回去。 “哼,在境内没有执法权的证件就别拿出来了。” 好吧,为了FBI在境内停留的最后这段时间能顺顺利利的,赤井秀一耸了耸肩,难得没有呛声某人日常的针对行为。 里册四名身穿警服的男子仿佛并肩站在一起,合上手册,四片金色的樱花交相辉映着,夏目颤着睫毛,后知后觉问了声,“那个,我以前是住在警视厅旁边吗?” 不然怎么认识的人,一个个都是警察呢? 众人听到他的问题,都不由勾了嘴角。萩原研二一把揽过夏目半抱着往前走,声音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是,你是住过警视厅旁边,还就在我和小阵平楼下呢。” “但是现在,我们要回你自己的家了。” ⚹ 靠着妖怪对气味敏锐的天赋,猫咪老师带着一行人沿路避开路人,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藤原宅门口。 叮嘱他们照顾好夏目,它就扯着抱住夏目依依不舍的中级们离开了,指挥它们一起去周围找那个“木纹脸的家伙”。 眼前的庭院楼房,每一处都透着青涩的熟悉感,夏目看着有些恍神,不由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 “我回来了。” 他总觉得,似乎有两道温柔的身影,会跟在后面回应他一声:欢迎回来。 这里就是他的家——即使具体的记忆还是一团模糊,但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从未如此坚定地觉得。 像是已这样做了很多遍,最终形成肌肉记忆留在了身体里,他顺着那道说不清的感觉将手伸进了裤子右侧兜里。 指尖最先摸到了布料的柔软,大了好几圈的裤子口袋很深,他一点点探进去,终于碰到了隐隐传来坠感的东西——凉凉的,有凹凸不平的齿痕沿着指尖传来,是一把钥匙。 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夏目注视着门上的钥匙孔。钥匙与锁孔逐渐咬合在一起,只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锁便开了。 他心里似乎也同时发出了咔哒的一声,拉开门走了进去。 领着几人进客厅坐下,他又忙着跑进厨房接水,比说要去帮忙的萩原研二还快了一点,“我去接水!” 小孩迈着小短腿飞快消失在了厨房门口,除了匆忙的脚步声,没关上门的厨房里还清楚传来了他喃喃自语的声音。 “水、水……似乎冰箱里一直冰的有柃檬水,啊,找到了。”然后是杯子器皿之类不经意碰撞的细响。 降谷零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去问两名认识夏目最久的好友,语气里充满疑惑,“刚才在山脚见到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夏目变回小时候这么……嗯,小心翼翼了?” “明明潜意识相信着我们,可下意识的第一反应看起来又有些距离感,面对我们更加小心翼翼了;总有种他极力想帮忙,又生怕自己会添麻烦的感觉。” 对夏目曾被不同亲戚收养的事他在资料上见过,但认识后直观了解到的是夏目的温柔包容,他便以为对方在那段时间过得不算很难。 总之,夏目身上那股感染着周围人的发自内心的温暖,就像是天然罩了层柔和的面纱,即便知道他自小失了双亲被亲戚收养的事情,也很难想象这样性格的人是曾生活在苦难里的。 可他回到儿时后的一切反应,却是生生撕破了他们未能或是不敢掀去的面纱,指向了另一个可能。 ——他本是从这苦难中开出的一道光。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想到他能看见妖怪的能力,几人有了猜测。 即使如今的他与妖怪相处得很是和谐,但要是他很早很早、早在未能分辨那是什么的时候就能看见了呢? 未懂掩饰的孩童,会说出怎样的话?周围人听到了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只稍一深想,再是强硬的人看着如今的夏目也不禁颤了心口,酸酸痒痒的,难以言喻,却的确可以归属进那种被称为心疼的感觉。 将几人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松田阵平往椅背上一靠,微垂着眼睑,将夏目曾因妖怪被同学和亲戚误会,辗转在不同亲戚家,直到被藤原夫妇收养才安定下来的过去告诉了他们。 “不过,他后面和我们提起那段过去时,却总是轻描淡写的,还着说很感谢那些让他曾有了去处的人,是自己的行为让人害怕了,没能认真说一声饭菜很好吃,也没能坦率地说一次自己的想法。”萩原研二轻声说着,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气。 “正因为不想麻烦别人,不想伤害别人,才使得深陷过去的夏目内敛敏感,但也正是这种源自内心的在意,在碰到藤原夫妇的包容后,造就了他如今的温柔,”萩原研二想着还不忘和他们叮嘱了几句,“不过现在他自己没把过去当成一种苦难,虽然变回小时候是小心翼翼了点,但你们可别刻意照顾他,他也是不希望这样才没和你们说过。” “正常平等地相处,认真回应就行。” 刚说完,夏目就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紧张地盯着手上的托盘,终于稳稳将水杯放到了桌上。 一、二、三……总共有七杯柃檬水。 “谢谢。”接过水杯的人和他道谢,夏目一一应声回了。 看着最后那杯明显是给某人准备的水,赤井秀一在夏目动手前拿了起来,不太温柔地喂给了的确像是渴了的某人。 将水杯放回桌上,他从同期的四人身上收回视线,轻松提起被捆的某人。 无视对方狠狠瞪自己的眼神,他回想着‘冲矢昴’的状态倒是轻松缓和了语气,弯腰朝夏目‘求助’道:“可以带我看看一楼吗,要找个地方先将这人铐住。” 毫不费力地,他就带走了两个小孩,安静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相互认识的四名同期。 “唔,其实这人还挺有眼力的。” 刚说完就被金发好友暗戳戳瞥了一眼,萩原研二也不改口,而是一个跨步凑到对方旁边,神秘兮兮地勾了勾他,“怎么,小降谷不想知道人家主动回避了我们要说什么?” “……我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不用不妙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多年没见,小降谷和小阵平还是那么关心对方,我真是太欣慰了。” 他用着夸张的语气,话题里的两人彼此对上目光,又迅速别扭地移开了。 诸伏景光没忍住笑了出声,又在两人的同时注目下硬生生止住,抵着嘴角侧过身,没发出声音肩膀确是一抖一抖的。 “实话实说不要还是那么别扭了,我们可是错过了七年,人生哪有这么多的七年。” 萩原研二刚正经说完一句,忽然搭着松田阵平肩膀把人也勾了过来,看着一左一右被自己揽住的两人,又是一笑。 降谷零想也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喊着‘松田’跑过去的样子,回想当时着急的心情,他讪讪地碰了下耳后,随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对面的卷毛,声音掩饰般高了一截,“还不是这家伙突然不说话了,然后又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 惊心得很,要不快点过去谁知道他一急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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