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皱起眉头:“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凶手就只能是一直住在这栋别墅里的人了。也就是安田小百合夫人,安田智先生和绪芽小姐当中的一个。” “哈?我们当中的一个是凶手?”安田小百合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声音尖利,“那你倒是说说凶手是怎么犯案的啊?这么急不可耐地把罪名扣在我们头上,我看你这家伙明明就是因为私心,想给坐在旁边的那位少爷洗脱嫌疑吧?!” 再一次明明只是围观,甚至连围观都懒得围观却被扣锅的池川奈:……? “别以为我不知道,哪个管家会和自己的雇主住一间房。”女人嗤笑了一声,“凭借你们之间的关系,想要帮你这个就住在旁边,不管动手还是什么都最方便的嫌疑人洗脱关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毛利小五郎表情困惑:“关系……?什么关系?安室,你和那个少爷……” “爸!”再一次伸手捂住一副脑子没转过来弯模样的名侦探,毛利兰低声急道,“你先别问这个了!” “稍安勿躁,请先听我说完对于这次案件的推理再做决定,看我是不是只是因为关系在帮忙洗脱嫌疑。”安室透看上去完全没有被质疑的话影响到,他看了一眼转过头去表情烦躁的安田小百合和旁边低声劝她的安田智,继续开口。 “我想,凶手应该是先趁着大家从餐桌离开,等待晚饭的那段时间先去安田一郎的房间,以商量事情为由让他开门,然后将其杀害。” 见安田小百合没再出声反驳后,金发的侦探继续道,“随后他锁上房间门,从阳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若无其事地和其他人一起前往餐厅,等时间差不多了以后,就用藏在口袋当中的手机拨通了餐厅的座机电话,再播放录音,假装是安田一郎自己打电话来,并且在通话过程中被人杀害的,以洗脱自己的嫌疑。等和其他人一起到达案发现场后,凶手再趁乱将口袋里的手机扔在柜子下方。” “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证据。”江户川柯南举起自己的手机,将刚才给柜子下方情况拍摄的照片展示给几人看,“这是刚才安室哥哥让我拍的,你们看,如果电话很早就在那里的话,上面肯定也会有血痕才对。就算是电话是后一步掉上去的,那它落在地面上时地面上的血迹也应该还没有干,它的背面也应该有痕迹。但是这个电话却特别干净,什么都没有。” “可、可是……”认真看着那张照片,绪芽女佣张了张嘴,还是小声反驳道,“如果安田老爷在之前就死了的话,伤口应该不是那样的,我们当时去的时候,他额角上的伤口像是刚被砸出来的……” “这个恐怕是机关的结果吧?” 冲矢昴摸了摸下巴,将自己早早在安田一郎卧室发现的线索和结果说了出来,“比如在尸体旁边的柜子上摆放好凶器,再设置机关,等时间一到,上面的东西就会砸下来,正好砸在已经死亡的安田一郎头顶上方,因为他刚死亡不到半个小时,所以伤口和生前砸出来的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区别。” “绪芽姐姐,厨房的冰箱里应该有冻很多冰块吧?我之前去拿果汁的时候看见了很多。” 听着男孩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绪芽女佣愣了一会儿后才点头,“的确……因为要用来制作饮料之类的……” “我想定时器应该就是用冰块做的吧?等到冰块化得差不多的时候机关就会自动启动,就像是……”将刚才想到的整个机关运作方式给其他人展现了一遍,江户川柯南顿了顿,转向冲矢昴,“至于这些机关,冰块化掉自然就看不见了,来推助机关运行的东西就顺着旁边的管道落下去,到达贮藏室,自然不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我想这个来助推机关运行的东西,应该就是……” “钓鱼线。” 昏暗的光线当中,年轻男人清亮的声音响起。 几人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坐在最远处的池川奈说完后勾了勾嘴角,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了被随意窝成一团的丝线,“或者可以说是染血的钓鱼线?” “这是……池川哥哥,这是你在哪里发现的?!”江户川柯南几步过去,拿过男人手上那条细长的钓鱼线,很快将它上面沾上的血迹和在案发现场的痕迹对上了号。 “贮藏室。”他小小打了个哈欠,对自己找到关键的物品这种事情表现得兴致缺缺,“架子突然那么大范围倒塌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如果里面乱成那样的话,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为什么突然有钓鱼线或是其他东西出现在里面了。” 不过可惜他刚好躲在桌子下面,而那个桌子旁边又正好是连同地下室和二楼房间的通风管道。 “不对,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安田小百合很快注意到前面说法的一个漏洞,质问道,“那凶手杀完人之后是怎么从阳台离开的?当时池川就在房间里,根本不可能通过他的房间走,如果从下面走雪地里肯定会留下脚印。” “就算你们后面推测的再合理再完美,如果这里没办法解释的话,也不过是在瞎……” “既然没法从下面走的话,从上面走不就行了吗?”安室透看着对方的表情,说出了这句几乎是在指认凶手的话,“利用从上方悬挂下来的攀岩绳,从二楼阳台到达三楼的房间里,这样不就好了。” “嗯!刚才我都看过了,今天的雪就算大,就不应该大到能把树枝都压断才对,而且电线断裂位置的切口整齐,是人为破坏的。” 往后翻了一点,将相册翻到电线的照片上面,男孩再次举起手机,“因为这样行动的话肯定会留下很多需要处理的东西,在黑暗当中更有利于自己的行动。而且只有停电了,有人去拿蜡烛,才能制造出因为那些置物架年久失修,被人稍微碰了一下就全数倒塌的样子。” “看,这是安室哥哥在别墅屋顶上面找到的攀岩绳。” 攀岩绳索、配套的工具和钓鱼线被找出来,完全证明了这个推断的正确。绪芽女佣蹙着眉头看向攀岩绳索,随后突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惊呼,愣愣地转头看向后方的安田智。 从刚才起一直没有说话的安田智皱着眉头,将视线从熟悉的绳索上面移开了。 “我记得之前安田哥哥说过,大学的社团总有人会在活动时受伤,所以才会在房间里准备医疗箱。”江户川柯南仰着头看向那人,镜片忽然反出一道光,“请问安田哥哥,你当时参加的是什么社团?” “……攀岩社。”沉默许久后,安田智开口道。但是很快,他转过头来看向几人,脸上丝毫不见被指正的慌乱,“但是总不能因为我参加了攀岩社,就说是我做的吧?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拿了我的绳索和设备之后行凶的啊,攀岩这一段墙面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东西,只要想做几天之内就可以学会。” “看来安田智先生很有经验,知道那一段墙面有很多管道和外部装饰可以踩,所以比较容易吗?”安室透笑眯眯地接话,在对方恼怒之前,他又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我记得你之前穿的并不是这双鞋,是在晚餐之前回卧室换了吗?” 安田智一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注意到这种事情,脸上闪过几分慌乱,又很快控制住了,“是,因为我不喜欢之前那双鞋的款式,所以回房间换了鞋子,这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因为换鞋就要被怀疑成凶手?” “当然不会,但是如果你换掉的那双鞋子上面有血迹的话,那嫌疑就大了。” 金发黑皮的男人眯起眼睛,看向对方,“为什么突然换鞋,恐怕是因为等你回到房间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上面溅上血迹了吧?而且应该不是在鞋底的位置,要不然死者的房间内肯定也会留下鞋印。是在鞋子上方的位置,所以你才等到了房间之后才察觉。” “你别血口喷人,就算我鞋子上有血迹又怎么样,也许是哪一次父亲受伤时我不小心沾到的,你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我……” 说到这里时,安田智一愣,猛然想到些什么,随后他猛然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也反应过来了吧?”安室透略微眯起眼睛,“在回房间擦拭鞋面时,上面明显被剐蹭掉一点的血迹。恐怕是在从阳台攀爬到三楼的时候,鞋面蹭到墙面蹭掉的,虽然你已经将窗沿位置的血擦掉了,但是却忽略了一个很偏的位置。” 本来这种没什么人来的房间,连外面下方的窗沿都是一尘不染的就很奇怪,像是刚刚被人出于什么目的擦拭过一样。 “碰巧贴在这上面的血迹很特殊,只要把血迹的图案形状和你的鞋子进行对比,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年轻男人张了张嘴,再也无力反驳,只是低下头,错开了和其他人的视线。 “怎么会这样……”毛利兰退后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向众人视线中央的安田智,“安田社长不是安田先生的父亲吗……为什么会……” “我想,安田社长应该不是安田哥哥的亲生父亲才对。” 一道稚嫩的童音在昏暗的客厅当中响起,原本看向被指认为凶手的安田智的几人下意识转头,看向沙发旁边的男孩。 “因为安田哥哥之前说过,你小时候和朋友联系都是用去把写了东西的纸条放进朋友家信箱里的这种方法。但是绪芽姐姐之前说,安田社长从二十年前就住在这里了,如果这样的话,应该没办法这样和朋友联系才对。”他仰着头,认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所以说,安田哥哥小时候一定不住在别墅里。” “但是,就算只是继父……安田老爷对你和夫人一直都很好不是吗?”绪芽女佣咬着下唇,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你怎么能……” “对我很好?别开什么玩笑了。”安田智冷笑了一声,捏紧拳头,“都是骗人的幌子,我曾经也以为他是真的对我很好,甚至真的很感激他,因为他在我的生父被公司破产带来的高额债务逼到自杀后,帮我们还清了债务,又一直很照顾我们。” “甚至一直到他和母亲结婚的时候,我都很高兴。谁知道没过多久,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之前那些不过是为了母亲和生父留下的那些东西装出来的样子,等都得到手之后,他就每天对我们打骂不休,还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对家人很好的样子。” 说到‘家人’这个词,他表情都扭曲了一下,“甚至……甚至我最感激的,那段在最灰暗的时候对我们的照顾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这个家伙才是逼死我生父真正的凶手,利用合同漏洞让他欠下了一屁股债务,把他逼到自杀的地步。 然后又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来照顾我们……真让人恶心!我居然还叫了自己的杀父仇人这么多年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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