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博斯克由着球员们玩闹放松身心,毕竟苦战还在后面,总不能现在就绷紧神经。 没有场外援助,奥尔特加只好老老实实做俯卧撑。他一边做一边想——总有一天,他会成为队中大佬,传接游戏中失误都没人敢罚的那种! 奥尔特加惨兮兮的表情取悦了众人,训练课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回到酒店,拉莫斯又和女朋友煲起了电话粥,奥尔特加看了默默掏出手机。 和Cris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发出去的消息上,Cris 一直没有回复。 奥尔特加看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 要不再发一条消息问问?说不定是Cris以为自己回了消息实际没回呢。 但要是Cris故意不回消息,想慢慢疏远自己…… 奥尔特加捧着手机,陷入了天人交战。 拉莫斯依依不舍黏黏糊糊地和女朋友说完再见,挂断电话就看到小队友紧皱着眉头发呆。 想到后天就是比赛时间,拉莫斯队长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决定好好宽慰开解赛前焦虑的小队友。 “咳,你知道塔希提世界排名多少吗?” 突然被问,奥尔特加茫然摇头。 “第138名,”拉莫斯给出了答案,“我们可是世界第一,”所以完全用不着担心。 说来塔希提队能够参赛已经是个奇迹,自从澳大利亚队转入亚足联后,新西兰队一家独大。然而大洋洲杯上,新西兰队马失前蹄,半决赛输给了新喀里多尼亚队。 新喀里多尼亚队也没能笑到最后,出人意料的在决赛败北。 新喀里多尼亚队:别问,问就是劫富济贫。 好运眷顾了塔希提队,但没人会觉得他们能重演奇迹,战胜西班牙队。 看看两队球员就知道了,西班牙队内效力五大联赛的球员排排坐,塔希提队有什么,有搬运工,有公司职员,有老师,有司机,职业球员是独苗苗,完全称得上业余球队。 实力差距如此悬殊,比赛输赢没有悬念。 奥尔特加一脸懵,不知作何反应。 西班牙队世界第一,他是不是应该鼓掌庆贺? 拉莫斯自觉安抚好了赛前焦虑的小队友,走进卫生间洗漱。 奥尔特加呆愣愣,想不明白拉莫斯突然提起两队排名的原因,只好暂时放到一边,继续思考要怎么委婉地再次询问Cris来不来观赛。 删了又改,改了又删,奥尔特加斟字酌句终于将消息发送出去,开始忐忑地等待Cris的回复。 葡萄牙,丰沙尔 装潢豪华的别墅内,用完晚餐不久的阿韦罗一家正在客厅消食闲聊。虽然发生了不愉快的插曲,但全家难得团聚,气氛还算融洽。 多洛雷斯目光扫过几个谈笑的儿女,直到落到板着脸的小儿子身上,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没人再提起那件事,那日激烈的争吵久远得仿佛褪色的老照片,可是作为母亲,她知道,那人的离开,带走了小儿子的心,留在丰沙尔的只是一个躯壳。 “Cris……”看小儿子孤零零坐在一旁,也不和哥哥姐姐说话,落寞阴郁得像是隔绝在世界之外,多洛雷斯心疼坏了,想和他说说话。 然而刚叫了一声名字,多洛雷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儿子匆匆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去倒水”,快步离开。 原本正在聊天的三人齐齐安静下来,目送C罗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他这什么意思,给我们脸色看吗?”卡蒂亚气愤难平,越想越气,音量也大了起来,“我们都是为他好,他反倒还怪上我们了!” 埃尔玛打圆场:“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时间聚在一起,难得团聚,何必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是我要让大家不开心的吗?!还不都是他,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居然……”卡蒂亚又委屈又气愤,险些红了眼圈。 但她话还没说完,“叮”地一声清脆响声,打断了她的话。 是C罗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发出的声音。 其他三人没太在意,卡蒂亚却像是触电般的跳起来,快步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Katia!”看到卡蒂亚输入密码解锁屏幕查看弟弟的手机,埃尔玛不赞同地皱起眉头,但卡蒂亚动作迅速熟练,一目十行看完了消息。 短短一句话,看得卡蒂亚咬牙切齿。 “我就知道他还不死心,又发消息过来,说什么看比赛,分明就是勾着Cris,真是不要脸!”卡蒂亚准备如法炮制删掉消息,就是她气得手抖,一时没按准。 “什么消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问话的埃尔玛抬头看去,看到最小的弟弟面沉如水地站在那里,显然是听到了刚才卡蒂亚的话,她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种强烈的不妙预感。 卡蒂亚没想到会被C罗撞见,一时心慌意乱,忘了删消息,呆愣在原地。 C罗大步走过来,从卡蒂亚手里抽走手机,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又冷峻了几分。 “你之前删过奥尔给我发的消息,”C罗用的不是询问句,语气很肯定。 好几天没收到奥尔的消息,C罗还以为是奥尔想专注于比赛,而他没有让妈妈同意他和奥尔在一起,也觉得没脸找奥尔。 原来奥尔找过他,只是消息被人删掉了。 卡蒂亚本来还有几分心虚被逮到现场,但被这么一问,立刻暴跳如雷。 “我删过又怎么样!他发消息让你去看比赛就是在勾引你!不要脸!” 卡蒂亚恨不能用上所有恶毒的语言,来咒骂想毁掉她幸福生活的人。 C罗气极,但又不能拿卡蒂亚怎么样,想到奥尔问要不要给他留家属票,他转身就往卧室走去,准备收拾行李,离开这个让他不快的家。 “Cris,你要去哪里?”旁观的埃尔玛看到C罗要走,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慌乱开口问。 C罗没有回答,径直回了卧室。 “你怎么能偷看他手机,还删他消息呢?!”埃尔玛忍不住埋怨卡蒂亚。 这事做得也太过分了。 “我怎么不能!”卡蒂亚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看看埃尔玛和雨果,语气嘲弄地说:“如果不是我,你们的好弟弟早就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怎么还会待在家里。” 埃尔玛和雨果相顾无言,心中各有想法。 因为年龄差距再加上Cris少时离家,他们和这位最小的弟弟关系不算亲近,之所以每年冬夏两季放下事务回家,也是想和Cris多相处,免得愈加疏远。 考虑到诸多原因,他们不能像卡蒂亚一样言辞激烈的表达自己的反对,但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Cris要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到他们现在的生活。 只拿了几件必需品,C罗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当他拖着行李箱出现时,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客厅又炸了锅。 “你要去哪里?!”卡蒂亚瞪大眼睛,不等C罗回答,她已经先咆哮出声,“不行!你不能去找他!” 如果被媒体拍到,舆论会怎样说,会不会怀疑两人的关系,万一…… 想到可怕的可能,卡蒂亚失去了理智,她上前紧紧抓住行李箱的拉杆,“不行!你不能走!” C罗直接放开行李箱,拿着随身小包就要走。 行李他不要了,反正护照什么的都在小包里。 卡蒂亚放开行李箱,转而抱住C罗的手臂,不让他走。但C罗去意已决,拖着人往外走。 “你疯了,你为了他连这个家也不要!”卡蒂亚已经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踉跄着摔倒后也不放手,死死抓住C罗的腿,边哭边喊,披头散发,更像是一个疯子。 C罗听不进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去找奥尔。 卡蒂亚见拦不住,转头朝哥哥姐姐咆哮:“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拦住他啊!” 埃尔玛和雨果想拦又不敢拦,迟疑着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在这时,多洛雷斯捂着心口缓缓倒在了沙发上。 “妈!你怎么了?”埃尔玛紧张地过去查看,发现人晕了过去,立刻大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原本想着今晚下刀子都要离开的C罗呆愣住,坚定的脚步忽然有千斤重,让他一步都迈不出去。 奥尔特加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消息引发了怎样的骚乱,迟迟等不到C罗的回复,他只能放下手机睡觉。 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才看到C罗的回复。 【Cris:家里有点事,暂时不能过来了,比赛加油,祝好运。】 奥尔特加有点失望,捧着手机把回复看了又看,希望是自己还没睡醒看错了。但事实不以意志转移,就在他要放下手机时,才注意到不对劲。 C罗回复他消息的时间,居然是凌晨两点多。 对一个作息规律的人来说,这实在太奇怪了。 奥尔特加犹豫要不要回消息问问发生了什么,纠结来纠结去,直到拉莫斯洗漱完走出卫生间,他还捧着手机呆坐在床上。 “发什么呆,训练课要迟到了,”拉莫斯好心提醒。 “啊啊啊啊!要迟到了!”奥尔特加一看时间,立刻跳起来,龙卷风一样刮进卫生间里,用光速将自己拾掇好。 被这么一打断,奥尔特加忘了回消息。 丰沙尔的医院里,C罗一夜未眠,他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目光望着墙壁,思绪飘向了不知名的空间。 埃尔玛推门进来,看到发呆中的弟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吃点东西吧。” C罗毫无胃口,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放心吧,医生不是说了,妈妈没什么事,就是一时情绪太激动才会晕过去,”埃尔玛看Cris总有种看淋雨小狗的既视感,可怜兮兮的,让她忍不住想安慰。 C罗低头,将脸埋在双手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即便是自己的姐姐。 葡萄牙媒体拍到了C罗深夜进医院,猜测纷纷。远在巴西的奥尔特加并没有看到报道,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赛前新闻发布会上。 博斯克贯彻公平原则,第一场比赛的赛前新闻发布会带上了卡西,第二场就带上了奥尔特加作为球员代表。 奥尔特加其实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他反对无效,只能和伊涅斯塔一起出席发布会。 “全力以赴是对对手的尊重,我们不会想如何取得更多的进球,更重要的还是队友间的战术配合……” 记者提问西班牙队是否会趁着对战弱旅刷进球数,这个问题有一丢丢犀利,奥尔特加庆幸记者提问的是伊涅斯塔。 虽然新闻官预测到了这些问题,早早准备好了参考答案,但他走进马卡拉纳体育场的新闻发布厅就把背好的答案忘光了。 现在听着“学霸”对答如流,奥尔特加献上了“学渣”的崇拜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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