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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特加第一次在训练的时候走了神，他有满腹的心事，却不知道要和谁说。直到他听到C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反应过来他给C罗打了电话。 “奥尔，怎么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电话那头，C罗的声音有些喘，应该是在运动途中接的电话。 “……布莱克先生要离开伯明翰了，”奥尔特加想说他舍不得，但是他说不出口，他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 足坛的人事变动是很快的，每一次转会窗口开启，都会有球员转会。主帅执教成绩不佳也随时可能会被下车。极少有谁能够在一个俱乐部一直待下去。 在C罗成为职业球员的那天起，他就习惯了这样的离别。他差点脱口而出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但话到嘴边，他突然意识到球迷给他打电话，不是告诉他这件事，而是…… “可是你舍不得他，对吗？”C罗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戳到球迷心里柔软的某处，要是突然哭起来，他不会哄人啊。 奥尔特加点点头，想起C罗看不到，才闷闷应了一声。 “唔，其实球员也好，主帅也好，很少有能在一个俱乐部从一而终的。身为职业球员，要把职业操守放在首位，无论在哪个俱乐部，由哪位主帅执教，尽力做到最好就可以了。” 奥尔特加知道C罗说的有道理，可是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奥尔，你有想过要转会吗？”C罗想起俱乐部里的情况，忍不住想问问球迷对转会的看法。 奥尔特加想到要离开队长、凯利等队友，离开会偷偷给他加餐的食堂大婶，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内心就充满了拒绝。 “我、我去训练了，”奥尔特加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急匆匆就挂断了电话。 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奥尔特加就看到了俱乐部网站主页上发布的公告，正式宣布代理主帅布莱克将在英超第19轮比赛结束后离职，接过教鞭的是前苏格兰国家队主帅麦克利什。 奥尔特加将短短几行字的公告看了好几遍，一字一字的确认过去，终于接受布莱克先生将离开的事实。 更换主帅引起的风波，就好像是往水里投入一粒小石子，很快就恢复平静。因为圣诞节在即，人们更多讨论的还是去哪里度假的问题。 奥尔特加在戴维奥夫人问起他什么时候回西班牙一起过圣诞节时，陷入了沉默。 与其他联赛的球员相比，没有冬歇期的英超球员简直可怜，在大家都放假休息的时候，他们不仅没有假期，而且还要面对英超联赛、足总杯、联赛杯等等组合而成的魔鬼赛程。 不过俱乐部还算有人情味，在25日当天上午的训练结束后，给了半天的假期。只是短短半天时间，根本来不及赶去西班牙，更何况26日还有和米堡的比赛。 在其他队友讨论要怎么度过圣诞夜时，奥尔特加收到了一个噩耗，因为俱乐部工作人员也会放假，所以食堂不提供当天晚餐。 奥尔特加已经顾不得为布莱克先生即将离开而难过了，他更难过自己无处着落的晚餐。 C罗听球迷说被食堂大婶抛弃了，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奥尔特加不敢相信人与人的悲欢竟是如此不相通，他连挂电话的心都有了。 “抱歉，抱歉，”C罗怕把人惹毛了，强忍住笑，“那你来曼彻斯特和我一起过圣诞吧。” 奥尔特加想到C罗做的健康餐就想拒绝，但C罗下一句话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邀请到球迷一起过圣诞，C罗心满意足挂断电话，然后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悠悠问他：“你订了一桌大餐，是想和谁一起过圣诞？” “和……”C罗下意识回答，话到嘴边，他反应过来，扭头看到了笑眯眯的弗爵爷，“先生。” “来吧，小伙子，今晚去我家过圣诞，当然你可以带上你约的人，你预定的大餐也可以一起带来，”弗格森拍拍C罗的肩膀，笑得一脸和善。 C罗：…… 在得知全队都接到邀请后，C罗也只能乖乖带着奥尔特加去赴宴，虽然他总觉得弗爵爷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奥尔特加到地方后才发现不是C罗家，他刚想问问C罗这是哪里，公寓的门就打开了。一位有些年纪的妇人站在门口，满面笑容地招呼两人快进屋。 奥尔特加急忙挂上营业用微笑，然后用眼神向C罗求助。 “这是凯西婶婶，是弗爵爷的妻子，”C罗为两人做了简单介绍。 “亚力克说你会带伴来，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凯西笑着调侃了一句，见奥尔特加还有些拘束，更加热情地拉着他进屋，“快进来，我刚烤好了派。” 奥尔特加进了公寓，才发现自己掉进了曼联球员堆里。许多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局促得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想打个招呼但是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木楞楞站着。 凯西看出了奥尔特加的不自在，喊他进厨房尝尝刚出炉的派。 奥尔特加为了躲避众人的注视，跟在凯西的身后进了厨房，完全没有注意到曼联球员纷纷向他投以的同情目光。 C罗本来想提醒球迷，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鲁尼一把捂住了嘴。 “Cris，好不容易多一个人来帮我们分担凯西婶婶的爱，你要是提醒他的话，那他的份就由你来吃掉，”鲁尼压低声音，在C罗的耳边威胁。 C罗想到凯西婶婶的爱，打了个寒颤，他目送球迷走进厨房的背影，希望球迷能自求多福，反正他是帮不上忙了。 奥尔特加一无所知踏进厨房，空气中隐隐有面包的甜香，还有肉脂的香味，这让他不由期待起来。 “每年圣诞节，我都会做一些派，孩子们都很喜欢吃，你帮我端出去，分给大家吧，”凯西说着打开了烤箱。 看到烤箱里的派，奥尔特加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烤得金黄的面饼上错落有致地插着一条条死不瞑目的小鱼，小鱼微微张着嘴，望向空中。这就是英国有名的菜肴——仰望星空派。 没有想到曼联球员的口味是如此的……奇特。 奥尔特加心情复杂地将这道名菜端出厨房，他无比庆幸热情的凯西婶婶没有邀请他当场尝一尝。 当奥尔特加走出厨房时，他感觉氛围有些微妙，当他将派放到餐桌上时，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凯西婶婶说你们很喜欢这个派，让我拿出来分给你们。” 奥尔特加说完，没有一个人动。曼联球员互相使眼色，就算用放大镜看，也看不出喜欢两字。奥尔特加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但就在名菜推销遇冷时，凯西端着两个碟子走出来，像是没有注意到异样的气氛，笑呵呵问：“今年的派味道还好吗？要是不够，我一会儿再做。” 一众球员纷纷表示味道好极了，已经够吃了，真的不用再做了。 “那就好，还有你们爱吃的鳗鱼冻，这些要是不够，冰箱里还有，自己去拿就行了，”凯西放下两碟鳗鱼冻，又进了厨房忙活。 “奥尔，你这么瘦就应该多吃一点，我这份派就给你吃吧，”鲁尼揽住奥尔特加的肩膀，自来熟地说。 奥尔特加敬谢不敏，只想拒绝。 “韦恩，别欺负奥尔了，”C罗站出来为自己球迷主持公道，“你的份，你自己吃。” 鲁尼看看不爱吃的仰望星空派，再看看更不爱吃的鳗鱼冻，实在下不去嘴，一急之下，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活动室有一张乒乓球桌，我们来比赛，谁输了谁吃掉赢的那人的份，”鲁尼的提议得到了一众其实并不想吃的球员的赞同。 鲁尼看到C罗，又有了想法，“一对一太花时间了，我们来双打，两人一组，怎么样？” 见没人有异议，鲁尼立刻去抱C罗大腿，求他带飞。曼联队内，C罗乒乓球水平不说排第一，也在前三，赢的可能很大。 “你去找别人吧，我已经组好了，”C罗指指球迷，表示要和奥尔特加一组参加乒乓球比赛。 鲁尼瞪大眼睛，夸张地叫起来，“Cris，你不能有了新人忘旧人，这对我太残忍了。”乒乓球水平一塌糊涂的鲁尼，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吃黑暗料理的凄惨模样。 纳尼对这话表示赞同，他也想找C罗搭档，但可惜慢了鲁尼一步。 “奥尔不会打乒乓球，”知道球迷从没打过乒乓球，C罗就决定和球迷一组，他的球迷，谁也不能欺负。 鲁尼还想再说，但C罗态度坚决，拖拖拉拉之下，别人都组好了队，最后只剩下鲁尼和纳尼两人。水平同样糟糕的两人互相看看互相嫌弃，但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两人只好一组。 “那我要和你们比，”队友的实力，鲁尼大概清楚，自己要是和他们比，完全就是送人头，想到C罗说奥尔不会打乒乓球，他决定柿子要挑软的捏。 奥尔特加问过C罗乒乓球的规则，大方同意和鲁尼、纳尼比赛。 站在球桌前，鲁尼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不等他再细想想，充当裁判的吉格斯就宣布比赛开始了。 C罗发球，球越过中间的球网，高速朝着鲁尼飞去，要不是鲁尼注意力集中，差点开局就丢分。鲁尼用力将球抽了回去，还很有心机地将球抽向乒乓球新人奥尔特加。 奥尔特加没有任何迟疑，一个反手就将球打回去。纳尼挥拍接球，但挥了一个空，先失一分。 鲁尼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巧合，不死心地想要继续钻奥尔特加这个空子，但他打过去的球随即又被打回来，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他差点闪到腰也没有接到。 “巧合，这一定是巧合！”鲁尼咬牙切齿地说，带着怨气将球重重打过去。乒乓球在桌角上一磕，高高弹起，往反方向飞去。 鲁尼觉得这球一定接不住，他已经想好了庆祝拿下一分的姿势，但眼睛捕捉到一个高速飞来的物体，他下意识拿着球拍一挥，只打到了空气。 “你真的不会打乒乓球？！”鲁尼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受骗了。就算他乒乓球水平不如足球好，那也不至于输给一个新人吧，而且还输得这么惨烈。 奥尔特加老实点头，大约是鲁尼怀疑的目光太灼热，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做过类似的训练。” 鲁尼还没想起最关键的一点，面带质疑地问：“什么训练？” “噗！”围观的曼联球员实在忍不住了，纷纷笑出声来，有人抢在奥尔特加之前为鲁尼解疑答惑，“韦恩，你忘了，他是门将，每天都会进行扑救训练的。” 鲁尼欲哭无泪，他只想着奥尔特加是个第一次玩乒乓球的新人，完全忘了奥尔特加还是一个门将，都不用C罗出手，单就奥尔特加一人，他和纳尼加一起都赢不了。 “慢慢吃，别忘了告诉凯西婶婶你很喜欢她做的鳗鱼冻和仰望星空派，”C罗忍着笑，调侃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鲁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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