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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答应了。”鲍斯科温和地纠正，他耸耸肩膀，“何况我早就在情况失控的时候——我是指克里斯开始冒眼泪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卡卡，我又怎么能预知到大半个小时后，克里斯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西蒙尼不由轻轻吸了口气：“天啊鲍斯科……你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鲍斯科满意地接受妻子由衷地夸赞，他说道：“现在我们只需要考虑一件事情，如果他们在晚饭前还没法从地下健身房里出来，我们该怎么向迪尼斯他们解释？” 西蒙尼顿了顿，不由沉默。 没过几分钟，克里斯蒂亚诺的别墅房门就被敲响，多洛雷斯去开了门——克里斯蒂亚诺不喜欢在和家人度假过节的时候还安排佣人，所以除了厨师和采购师，其他人都被他放了假。 “卡卡！我还以为今天你不会来了，欢迎你我的孩子。”多洛雷斯有些惊讶意外地看见漂亮英俊的巴西人站在门外，她上前给了卡卡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注意到卡卡身上的西装纽扣都系错了位，粗粗披了一件深色的大衣，和这套西装好不相配，但好像主人根本心不在焉。 卡卡也弯腰绅士地回抱了一下多洛雷斯，他挂上一个习惯性的假笑，飞快用路上就想好的借口回答道：“这是我和克里斯蒂亚诺一道想的一个小惊喜，你们第一次来曼彻斯特，我们总该都在场。” 多洛雷斯笑了起来，她弯起圆圆的眼睛：“你们都是最贴心的孩子，快进来吧，外面又下雪了？你的肩膀上都是雪。” 西蒙尼和鲍斯科也很快迎过来，西蒙尼接过卡卡的大衣外套，飞快说道：“你总算来了。快吃饭了吧？你去健身房喊克里斯一起上来吃晚饭？” 卡卡感激地匆匆点头，他正需要一个借口去找克里斯蒂亚诺。 “好。”卡卡立即小跑向楼梯那儿。 “没那么快呢！”多洛雷斯好笑地喊，“不着急！” “那你们就在下面玩一会儿！”西蒙尼立马接口。 多洛雷斯赞同地应了一声，好笑地挽过西蒙尼的手往客厅走：“让他们男孩聊他们的足球去，迪甘、艾尔玛他们不也还在房间里玩得开心么，别催他们，我们晚点吃饭也不急。” 西蒙尼衷心赞美道：“是的没错。多莉，你真是开明的母亲。” 多洛雷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我只是希望孩子们快乐。” 西蒙尼极为赞成地重重点头。 卡卡快步走下楼梯，他没有第一眼就找到克里斯蒂亚诺，健身房里的灯暗着，只开着没人时的昏暗地灯。 他心急地快步走进健身房，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蜷缩着抱着膝盖而坐的克里斯。 “Cris！”卡卡倒吸了口气，他小跑过去，同时在心里惊恐地想，上帝，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克里斯蒂亚诺——这样被困在昏暗里，好像和一切都隔绝了，好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看到了一种独属于克里斯蒂亚诺的孤独和冷清，而这让他疼痛得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失控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才是上一世克里斯蒂亚诺的常态。 在喧嚣热烈的比赛结束后，在他选择进入第二次婚姻后的那些日夜里，在无人的时候，他亲手将克里斯蒂亚诺推了进去。 他惊恐无比。 他做了这些，却丝毫没有意识到，直到今天。 直到他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当他接起的时候，他只听见电话那头安静得过了头，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然后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里夹杂着让他几乎心碎的呢喃。 他从没想过让那个秘密被知晓，不论是十年也好，还是那短暂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是属于他的秘密，他像是一个品尝荆棘的瘾者，带着刺痛的记忆让现在的美好变得更加真实，也让他时时刻刻想起他该如何去爱护他的爱人。 而现在，他藏起来的荆棘扎伤了他的爱人，他几乎是一刻不愿停留地赶了回来，却在奔赴到对方身边的时候，意料之外地窥见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藏起来从未给他见到的一面。 他小心而轻缓地走到恋人身前，当他触碰到克里斯蒂亚诺，他的男孩才像是陡然醒了过来一样，蓦地抬起头看过来。 “卡卡？！”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像是忽然有了神采，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才回过神，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很飘离的笑，他无意识地喃喃，“……我还以为又是我听错了。” 又？卡卡不明白这个再一次是指什么，但他顾不了这些，他向自己的恋人伸出手，而克里斯蒂亚诺抓住了他的手。 他安心下来，稳稳抓住克里斯，将男孩从地上拉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站起来的时候忍不住踉跄了下，倒吸了口气，感觉浑身骨头都好像僵硬成了木头，尤其他的双腿酸疼发麻，他维持一个动作太久没有动过了，这是对此的惩罚。 他险些摔倒，幸好卡卡稳稳地抓住了他，他不由向卡卡露出一个笑脸，但这在他狠狠哭过的脸上显得毫无作用。 “我腿麻了。”他小声嘀咕，绝口不提为什么卡卡会突然从晚宴上回来、出现在这里，他不愚蠢。 卡卡闻言将他抱起来，他在克里斯蒂亚诺不赞同地想说什么之前，低头用力吻住了对方。 当他吻到男孩嘴唇上带着咸味的眼泪，他不由自主地有些失控，他的亲吻变得猛烈了一些，他磕破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嘴唇，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Cris……”他喃喃，然后轻柔珍惜地吮去渗出来的血珠，目光缱绻而深邃地盯着克里斯的眼，手指穿进克里斯蒂亚诺的指间，紧紧握住，“是我的……不要再一个人了，我不会这么做了，永远不会。”
第59章 卡卡上一世印象里的克里斯蒂亚诺，一直是那个在球场上活跃的克里斯蒂亚诺。 进球的时候是肆意张扬的骄傲，而哪怕输了球，克里斯蒂亚诺也是成熟稳重的，他会和对手握手致敬，会拥抱自己的队友安慰，他很好地担起了一支队伍的灵魂领袖。 在他的第二次婚姻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他没法主动去联系克里斯，因为是他选择了断开了风筝的线，他的主动会让一切功亏一篑，所以他只能关注克里斯蒂亚诺的比赛。 他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有了新的队友，他的队友们拥抱他、亲吻他、热爱他，这让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活足够多姿多彩。 哪怕是后来他看到有新闻提起克里斯蒂亚诺咨询了心理医生——当他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一根弦骤然崩断，惊恐地去询问门德斯，而门德斯则反问他，为什么不亲自去问克里斯本人呢？ 门德斯反对过他们的关系，到后来默认、庇护，而当他选择离开的时候，门德斯的反应甚至比克里斯蒂亚诺更强烈——克里斯蒂亚诺仿佛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切。 他在两人分开后不知道多久，第一次发出短讯，询问克里斯的情况，而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他，告诉他一切都很好，新闻都是杜撰的，他们只是现实里的朋友，一块儿吃了顿饭。 他们又恢复了频繁的联络，或者说是，他开始回应克里斯蒂亚诺了，他相信了关于克里斯蒂亚诺的回答，因为关于对方的新闻一百条里总有九十九条是假的，而且克里斯回复他的样子和状态就和以前一样，他完全被骗过去了。 不，卡卡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反驳他，是他心甘情愿主动去相信了对方的谎言，因为他不敢去探究真相，他躲避开了真相，明明他了解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胜于自己，他怎么会不知道真相呢？ 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伪装有多高级，是他自己成功骗过了自己。 卡卡一点点收拢怀抱，他手里的温度和柔软是如此真实，他慢慢松开两人紧贴的唇瓣，目光落在克里斯蒂亚诺紧紧闭上的眼睛，他的恋人哭红了眼睑周圈的皮肤，紧紧阖上的眼睫毛都濡湿了，翘起的弧度里挂着不明显的水光。 他忍不住低头去啄吻那双眼睛，吻去那上面的湿意。 他发誓他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一面的克里斯蒂亚诺——孤独的、被抛弃的、彷徨的、待在原地的。 如果他早知道……他会让这些再发生吗？ 卡卡唯一能百分百确定的是，他意识到，如果没有重来的奇迹，那么克里斯蒂亚诺就会永远被困在他离开的那一天。 他惊恐到手脚冰冷，恨不得将克里斯蒂亚诺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样他就能永远带着克里斯，永恒地跨过时间和空间的束缚。 克里斯蒂亚诺抬手回搂住自己的恋人，他睁开眼，轻声安慰着，仿佛是说给自己的，也像是说给自己的恋人：“Fine，fine，fine……” 卡卡抱着克里斯蒂亚诺跪在柔软的气垫上，低头埋进克里斯蒂亚诺的肩窝里，闷闷地泄出一声泣音。 两人如同交颈缠绕在一块儿天鹅。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慢慢松开彼此的拥抱，他们的目光交错在一起，如同拉扯不断的藕丝，卡卡捧起克里斯的脸，小心翼翼又珍贵无比地贴上一个亲吻。 克里斯蒂亚诺脸颊两旁带点婴儿肥的软肉被恋人的手挤得微微朝中间嘟起，他眨眨眼，弯起嘴角笑着说：“你把我的嘴唇咬破了。” 卡卡闻言目光落到克里斯蒂亚诺磕破的下嘴唇上，他低头舔了舔，被克里斯蒂亚诺怕痒地躲开。 “很疼？好像不流血了。”卡卡伸出拇指轻轻擦了擦留下红痕的位置，他拇指微微用力，便把那片红润的柔软按得微微泛白。 他松开手，唇色很快回充血色，更加艳丽了。 卡卡用自己的嘴唇蹭了蹭，浅浅又吻了两下。 克里斯蒂亚诺闷笑着微仰起头配合，他喜欢接吻的感觉，更喜欢卡卡给他的感觉，让他再清晰不过地知道自己被爱着。 “不是流血的问题。”他回答，看向卡卡也同样湿润、明显哭过的眼睛，“而是会被看到。他们会怎么想？” 卡卡顿了顿，他有些紧张，第一反应道：“我向多洛雷斯阿姨和迪尼斯叔叔坦诚这一切。” “不不，这不是个好主意，太突然了。”克里斯蒂亚诺吓了一跳。 他还记得自己单方面告诉多洛雷斯后，他亲爱的母亲也花了好几个月才消化接纳，而后来卡卡的第二次结婚，成功让他的母亲暴跳如雷，又为他的执迷恨恼得不愿再多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心软的，如果给多洛雷斯再多一点的时间，她会接受的，他们会恢复原来的关系，但只是他没法给出更多的时间了。 “别再毁了圣诞节。”克里斯蒂亚诺说道：“我们一点点告诉他们，让他们慢慢接受，多洛雷斯女士很好说话的。” 卡卡点点头：“好的，我听你的。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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