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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亚诺给卡卡留了包厢，不过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到了。 卡卡有些无奈地领着自己俱乐部的队友：“鲁伊，你别再盯着我看了，我又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来看克里斯的比赛。” “你太关注我了，卡卡，别紧张，我也只是来看克里斯的比赛而已。”科斯塔耸耸肩膀。 他嘴上这么说，却在心里嘟哝，他还不如指望卡卡做点什么呢，好歹那样他能阻止。 他更怕卡卡表面上什么也不做，私底下却把两人仿佛结婚照一样的二人合照设置为聊天背景。 上帝啊，谁要是看到卡卡的聊天背景都会觉得有问题的！ 两个穿着同款不同色的西装男人，一个坐在椅子上微微扬着下巴直视正前方，一个站在边上低头专注地盯着，科斯塔觉得他认为这张照片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先入为主了，但他不敢找菲戈或者德科来确认——准确的说，他不敢找他们国家队的任何一个老大哥确认。 科斯塔只能自己牢牢盯着了。 卡卡听见科斯塔的回答捏了捏鼻子，低头笑了一下：“好吧鲁伊，那我们就一起看比赛。” “不过你不觉得你进的太早了吗？”科斯塔看看时间，虽然已经有不少球迷在排队检票入场了，但这种场前热身时间对他们这些职业球员来说，有必要看吗？ 卡卡说道：“早吗？我已经错过克里斯热身二十分钟了。” 他看向自己的队友，目光温和认真，但科斯塔品出了一点暗示——见鬼，他只是迟到了二十分钟而已！ 怪他咯？ 圣西罗的王子原来也会这样暗搓搓地内涵人吗？ 这样内涵前辈真的不用多向上帝忏悔一分钟吗？ 科斯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除去“二十分钟”这个关键点之外，卡卡的重点还在“克里斯热身”上—— 所以他们葡萄牙小草莓的热身就那么有吸引力是吧？这绝不能让菲戈知道。 科斯塔不着痕迹地磨了磨牙根。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在看台上看到了卡卡，他眼睛微亮，立马朝那头不着痕迹地踢着球溜达过去，笑得很明显。 噢还有科斯塔，克里斯蒂亚诺注意到他的葡萄牙队友也在那儿。 不错，这总比卡卡一个人来看球要好些。 或许下回他也该找个朋友一起去看卡卡的比赛？多一点烟雾弹。 克里斯蒂亚诺在心里不着边际地想着，然后他又兴冲冲地继续展示他的小技巧，犹如海狮顶球似地把皮球稳稳停在额头上。 科斯塔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噢我承认克里斯蒂亚诺的热身是很有趣，这家伙真会搞怪。” “很可爱不是吗？”卡卡拿出相机飞快按下快门。 科斯塔：“……是吧。” 他抽抽嘴角，拽拽卡卡的胳膊：“前线八卦记者都没你那么争分夺秒抓拍。” 卡卡偏头看向科斯塔，于是抓起相机，对准科斯塔也按下快门，微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我这样好的角度。” 科斯塔：“……” 滚。 场上的热身结束后，所有球员返回更衣室。 克里斯蒂亚诺状态很不错，他一路小跑到场边，仰头看向卡卡和科斯塔那头，刚想挥挥手臂，就被皮克和阿兰一人一边揽住了胳膊：“走了，BOSS要开更衣室小会了。” “你看到里瑟了吗？那家伙的小腿好粗！”皮克则捂着嘴小声嚷道。 克里斯蒂亚诺只好匆匆递了一个眼神，被揽着快步走进通道里。 “你就光顾着注意这个了是吧？”克里斯蒂亚诺揶揄皮克。 “嘁，我就不信其他人没去注意。”皮克说道。 他说着去看其他人，克里斯蒂亚诺顺着皮克的视线也看向费迪南德、吉格斯几人，他的队友们谁也没搭话。 里瑟确实觉得热身的时候投过来的关注视线多得有些不同寻常，但等他扭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也没看到，只好纳闷地皱着脸，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凶了。 脾气其实还算不错的挪威人在心里啧了一声，一脚将皮球踢进球网里。 弗格森的赛前动员和平时没什么太大的不同，结束后一群人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换好要登场的球衣后，走到阿兰边上，一边给小腿上绑胶布和护腿板，一边提醒阿兰：“别忘了我们之前怎么说的。” “知道了克里斯，怎么之前没见你那么小心过？”阿兰笑了一声，他脱下刚才的训练服，转身看向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小心好你自己吧，总被盯着防的人可不是我。” 克里斯蒂亚诺皱皱鼻子，他穿好了自己的球袜球鞋，把胶布递给阿兰：“认真点。” “好的，克里斯蒂亚诺。”阿兰应道，他故意咬着每一个字节拖长了声音，然后惹得整个更衣室里的男人们都笑起来。 “Ronnie也有像鸡妈妈的时候。”弗莱彻大笑起来，“我们的Ronnie长大了。” “可不嘛，但怎么没见你关心一下基恩他们？还有我。”吉格斯眯眯眼扯了扯他们七号带点婴儿肥的脸。 他们的七号从来不知道躲避这些小动作，看起来怪乖的，乖得让人都不忍心用太大力气，吉格斯也就意思意思捏了两下，然后拖着尾音啧啧感慨：“所以我们Ronnie果然还是看脸。” 阿兰扬扬眉梢，翘起嘴角：“那我就当这是夸赞了。” “你们真是无可救药了。”克里斯蒂亚诺翻个白眼，他接了点水扑扑脸，冷水让他一个激灵，感觉更精神了。 英格兰的冬天总是很冷，尽管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但克里斯蒂亚诺选择戴上黑手套。 西班牙来的皮克也一样怕冷地戴上手套，笑嘻嘻地站在克里斯蒂亚诺身后，恶作剧一样在对方身后做鬼脸，而克里斯蒂亚诺一无所知，直到皮克伸手冷不丁地捂住他的耳朵：“哈，克里斯，看你的耳朵冻得红成什么样子了，你也太不经冻了。” 克里斯蒂亚诺缩了缩脖子，闻言搓搓耳朵，轻哼一声没搭理。 像皮克这种生在金摇篮里的人才不会懂他们小时候穷得可怜，冻得两只耳朵都又疼又痒，通通红得像什么似的。 其他人倒是一点也不怕冷，一边呵着冷气，一边蹦蹦跳跳地让身体热乎起来。 双边的球员通道里，利物浦主力与曼联主力们隔着一个过道，两边人谁也没看对方，目不斜视地直视着正前方。 “比赛开始！利物浦球员身穿主场红色球衣，从屏幕左边向右边曼联球门发起进攻，而曼联球员则披上蓝色客场战袍，从屏幕右侧向左边利物浦球门发起攻击！” 转播厅的解说员实时解说起了这场双红会比赛。 卡卡和科斯塔坐在包厢里看球，科斯塔搓搓手呵了呵，不由吐槽：“英国可真冷，比不上米兰，更比不上葡萄牙。” 卡卡闻言看向球场上的克里斯蒂亚诺，他说道：“克里斯蒂亚诺18岁的时候就来英格兰了。” “好吧。”科斯塔摸摸鼻尖，“克里斯蒂亚诺是个会野蛮生长的家伙，这点气候问题对他算不了什么。” 卡卡弯弯嘴角，没赞同也没反对。 这点气候问题确实只是克里斯蒂亚诺适应英超生涯中的极小部分麻烦，对比克里斯曾经告诉过他的一些烦恼，这的确算不了什么。 但他还是会因此感到心底酸涩一些——他们总是在通话，但现在的克里斯蒂亚诺已经习惯了这样充满分别的相处，他总能适应得很好，但想想上一世的小克里斯蒂亚诺，却是一直在哭和想念里度过最难熬的第一年。 卡卡知道多洛雷斯女士和克里斯的家人们有多宠爱他们最年幼的弟弟，克里斯曾与他骄傲地聊起他的家人们，尽管那时候他们很贫穷，但他的哥哥姐姐们都会拿出各自打工的工资来凑一张母亲来回的机票，凑给克里斯买奢侈品的穿着，好让乡下来的穷小子少受一些欺凌和瞧不起。 卡卡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经历时都是诧异的，他出身在富足的家庭里，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张扬又如日中天的球星，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也完全没想到克里斯蒂亚诺谈起这段经历的时候，带着满足又甜蜜的笑，好像那些酸涩的记忆都只结出甜腻成熟的果子。 就像他总是骄傲地告诉每一个人——他与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有非常深刻的交流，他们无话不谈——也正是因为这些谈话，让他一次又一次为克里斯蒂亚诺的灵魂震颤、然后着迷、深陷其中。 卡卡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奔跑的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的黑发在曼联的一线主力队伍里毫不起眼，倒是阿兰的铂金短发扎眼极了，但卡卡仍旧能够一眼就辨认出哪个是他的恋人。 克里斯蒂亚诺奔跑的样子很突出，他又高又瘦，天生的骨架原因让他怎么都没法像其他壮硕的球员那样看起来足够凶猛不好惹，他一跑起来就像是带过一阵风，像是敏捷的猎豹。 而更突出的辨认指向标，则是场上观众的反应—— 一旦克里斯蒂亚诺触球，安菲尔德球场上的球迷便立即爆发出巨大的嘘声： “罗纳尔多踢得像坨屎！” “罗纳尔多爱哭包！” “换贝克汉姆来！” “……” 足够能容纳四万多人的安菲尔德球场，坐满了主队的观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现代斗兽场，而球员们就像是被关在其中的困兽，既要和同在斗兽场里的其他野兽撕扯，也要与观众场上的呼声撕扯。 科斯塔许久没在现场看过克里斯蒂亚诺的比赛了，他记得上回踢预选赛的时候还没遇到那么惊人的球迷反应，不由吓了一跳，惊得瞪大眼：“这些球迷在鬼喊什么？！克里斯蒂亚诺不是才刚拿个球而已？！” 卡卡看向包厢底下的普通看座，抿了抿嘴唇。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低声说道，“真可怕是不是？” 从他有印象起，他们进入皇家马德里后的绝大多数比赛，或许因为他们确实运气差得可怜，总是与大赛失之交臂，不论是在主场伯纳乌，还是在客场，克里斯蒂亚诺总是他们一线主力队伍里最吸引炮火的那个，只要他触到皮球，太多太响亮的嘘声，这要是换在别的球员身上，足够让大多数人都心态崩溃、胆怯上场。 至于为什么总是嘘克里斯，卡卡猜大概是因为对方总是会做出回应，顽强地去踢进一个球，然后嚣张地冲到场边，去挑衅那些瞬间沉默下来的球迷，而如果接下去丢了一个球，那么那些球迷就像是找回了场子，更加响亮地嘘回来。 有来有往一样。 那些人就爱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给出来的反应，克里斯蒂亚诺像被暴风吹伏的草，一个不留神又会蓬勃地立起来，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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