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点点头,接过降谷零的小树枝,两个孩子蹲在地上一个写一个读。 “诸……伏……景……光……”降谷零眨眨眼,“好长啊,那我叫你Hiro吧?Hiro、Hero,你刚刚真的超级厉害!像个Hero一样!” 诸伏景光摇摇头又忙不迭点头,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总之是小脸通红。 “因为Hiro刚刚是为了保护我才出手的对吧。”降谷零难为情的笑了笑,“明明是我想帮你的。”结果被救下的是他。 诸伏景光羞涩的笑了笑,其实保护了降谷零的不是他,但是他又不能说。 不过想起胖男孩痛苦到表情扭曲的样子,诸伏景光的心情还是沉了沉,他不喜欢伤害别人的感觉,这让他想起那个拿着沾满鲜血的尖刀的男人。 而且哥哥告诉过他,一味的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拥有力量很有可能会让人不再是自己,变得可怕失去初心。 仿佛是感应到诸伏景光的情绪,跟在他身边的守护蛋恢复了先前的沉寂。 “我们算是朋友了吧?”降谷零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别处,然后目光重新回到诸伏景光身上,他说得有些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结交朋友。 诸伏景光眼睛微微一亮,抿着唇点下了头。 “太好了!”降谷零大大的松了口气,咧嘴笑了起来,“那下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抓独角虫?我知道哪里有超大的独角虫可以抓!” 诸伏景光点点头,在地上写:那我们什么时候见? “嗯……吃了饭后大概下午1点,就在这里见吧?”降谷零说。 诸伏景光乖巧的在地上写了一个“好”字。 也算是因祸得福,诸伏景光认识了降谷零这一个朋友,回去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容,浅田女士见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是交到朋友了吗?” 见诸伏景光点头,浅田女士笑容扩大。 诸伏景光找来纸笔,把自己下午还要和新朋友出去玩的事情告诉了浅田女士,得到了对方的欣然应答。!
第11章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后来知道被诸伏景光一拳打倒的孩子王被父母送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没过一两天,他们就看见对方活蹦乱跳的样子。 得到胖男孩只是胸口有些青肿但除此之外并无大碍的消息,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 对方家长看见瘦弱还失语的诸伏景光哪里会相信自家这个窜天猴的话,知道被自家宠坏的皮孩居然欺负别家刚来的小朋友,虽然他们是宠溺孩子,却也没有想把孩子宠成无法无天的霸凌者,于是直接拎回家一顿竹笋炒肉。 降谷零看见那孩子王不被家长相信还被揪着耳朵带回家的样子,再看看瘦弱纤细的诸伏景光,不由得点头,要不是他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诸伏景光会有那般威力。 诸伏景光讪笑,但他也不是那种会原谅霸凌者的圣父,于是全程满脸无辜的目送这一家子。 降谷零自此确定了诸伏景光有白切黑的属性。 因为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诸伏景光比预期更快的适应了新城市的生活,入学后发现自己和降谷零是一个班后也是格外惊喜,两人从此形影不离,关系更进一步。 诸伏景光的性子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也慢慢开始掌握手语,降谷零也为了诸伏景光学起了手语,幸而两个人脑子都聪明,没有在这方面花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有降谷零当翻译官,加上诸伏景光长得好还笑容温和好脾气,一双招人喜欢的猫眼眼尾上扬却不带丝毫攻击性,笑起来温温柔柔很是好看,于是诸伏景光顺利的融入了这个班级。 而原本因为与旁人不同的外貌而遭到排挤的降谷零也因为诸伏景光的缘故加上优秀至极的运动天赋,也慢慢被接纳。 他们仿佛生来互补,默契天成。 ——Zero,老师今天布置的作文作业你打算怎么写? 诸伏景光走到降谷零桌前,用手语比划着。 “完全不知道——”降谷零沮丧的趴在桌上,“理想什么的完全摸不着头脑,要不就按着模板来?医生律师科学家什么的,Hiro呢?有想法了吗?” ——警察吧……? 诸伏景光眉眼弯弯,神色温和恬静,明明是手语动作,却让人看着看着就仿佛听 出了他的迟疑和不确定。 “为什么?”降谷零好奇地看着诸伏景光,他感觉得出诸伏景光的决定事出有因,并非是因为警察这一职业在大人心目中也属于和“我想成为医生”一样的典例。 诸伏景光笑了笑,没有作答。 降谷零看着他,也没有再问的意思,只是苦恼地开始考虑自己要写什么理想比较好。 ——不要勉强自己,理想之所以是理想,也是意味着我们想要成为的未来,Zero暂时想不到的话,那就照着模板来吧。 “说的也是,不过大家都写那些职业很没趣啊。”降谷零看向窗外,看见了拿着球拍往练习场地赶的社团成员们,目光一闪,“网球运动员?” 降谷零就这么随意确定了要写的内容。 降谷零是看着窗外,诸伏景光却是看着窗台上的守护蛋,他依旧不知道它是什么,却分外关心它的状态,他隐隐约约间感觉得到对方的情绪,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总是看着他。 明明是一颗蛋,诸伏景光却能确定它一直是看着他的,或许有他每次找它的时候都发现它是正面朝他的缘故。 察觉蛋在自己目光之所及处,诸伏景光安心了下来。 明明在精神状态最恶劣的时候,它总是会贴在他怀里、挨在他耳旁,摸着又暖和,可等他精神状态好转后,它就再也不让他碰了,短短一米的距离却让诸伏景光分外沮丧。 它是不是讨厌他了呢? 诸伏景光不可避免的这样想。 守护蛋微不可察地轻晃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或许是那篇作文的缘故,降谷零还真加入了网球社团跑去打网球,不出一个月便成了正选,能去参赛为校争光了,诸伏景光作为在场外看得都忍不住感慨降谷零的天资。 周六降谷零找诸伏景光一起去附近的网球场练习,诸伏景光也就跟着学了学,但他在这方面没有降谷零天赋那么好,也没有对此升起兴趣,出了一身的汗后就和降谷零招呼了一声就去周围的自动贩卖机买水。 自动贩卖机出了点问题,诸伏景光看着卡在玻璃和货架之间的水,投币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附近还有家便利店,就找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路,照常寻 找身边的守护蛋的诸伏景光发现它有些异样,街上人来人往,它停顿在空中一动不动,诸伏景光没敢走,只能盯着它的动向。 突然间,它像是锁定了什么直径飞了过去。 诸伏景光不敢犹豫,赶忙追着它跑,等它停下,诸伏景光顺着它的‘视线’望去,看见的便是一个体态宽厚的脸大且宽的男人,那个男人手臂上有着两张贴近的侧脸刺青,中间的留白处看着就像是一盏圣杯。 霎时间,诸伏景光脸色煞白,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守护蛋,便看见了已经转向他的守护蛋。 它静静的,仿佛是在等一个答案。 诸伏景光跑了,大脑一片空白的他被恐惧和无助驱使着身躯,如同一只受伤的幼崽般寻找着庇护所,精神上的创伤难治,即便是心理医生也无法迫使他轻易放下。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日的画面,大脑不受控制的强迫他重新看着那场惨剧,就好像有一双手硬生生掰正他的脑袋、扒开他的眼皮,让他去看、去听、去感受。 这让诸伏景光陷入了无可避免的谵妄,大人们同情的话语、孩子们怀着纯粹恶意的辱骂也如魔音贯耳般响起,他只能找到一处角落,颤抖着缩成一团紧紧捂住耳朵。 天开始下雨了。 ——“Hiro?Hiro!” 在雨下大前,降谷零成功找到了诸伏景光,看着双目无神、浑身颤抖的友人,降谷零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抓住诸伏景光的肩膀晃着,也不敢太用力,只想把诸伏景光不知道飞哪去的魂给唤回来。 诸伏景光一个激灵,慢慢的回过神来,看见满脸担忧的降谷零,他眼眶一红,扑进降谷零怀里。 “谁欺负你了?!”降谷零抱住诸伏景光,怒目圆瞪,像是诸伏景光只要说他就立刻撸起袖子找人干架。 诸伏景光摇摇头,他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失了血色的嘴唇格外苍白,降谷零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被诸伏景光拒绝后便半背半拉的把人送回家去。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诸伏景光满怀歉意的对降谷零比划。 “我们是朋友嘛,客气什么。”降谷零从浅田女士手里接过毛巾道了声谢,他简单的擦了擦头发后将 毛巾递还回去,转而继续对诸伏景光说,“毕竟也是我把你带出去的,那我就回去了,Hiro你好好休息。” 诸伏景光点点头,等他情绪安定下来却发现自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就仿佛心头缺了一块,空落落的不知所踪,他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少了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它不知何时居然没有跟着他回来。 蛋呢?! 他蛋呢?! “蛋……蛋……”失语的男孩在这一刻急得都说话了,只是因为太久没说话,他颤抖的声音干涩细小得连他自己都没听见。 诸伏景光想起先前的情景,身体不由得抖了抖,但还是颤着手找了把伞,不顾浅田女士的呼喊再次冲进了雨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大脑的想法混杂得让他自己都开始恐惧。 这把伞说实话拿得有些多余,诸伏景光就仿佛是在横冲直撞般跑去自己看见那个男人的地方,被擦干的发丝再次变得湿漉漉的,滴答着雨水贴在男孩脸上。 因为雨下大了,街道上的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方才还人来人往的路上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荡。 诸伏景光看见一个留着银色半长发的男孩撑着一柄黑色直柄伞站在那,他穿着白衬衫和黑马甲,搭着黑色的西装短裤,外套黑色的西装风衣,白袜都被皮质带的袜夹一丝不苟的夹住没有一丝褶皱,看着就像是个冷清矜贵的小少爷。 不知为何,诸伏景光看着雨中的银发男孩,就仿佛是看见了一场无须言述的葬礼,一位虚伪的前来吊唁伺机割去亡者魂魄的死亡信使。 “没想到能得到这颗守护蛋认可的人会是你这样的家伙。”男孩转过头看向他,绿眸冰冷而隐含讽意,“真是暴殄天物。” 守护蛋……? 第一次知道了蛋的名称,诸伏景光看见了乖巧悬在银发男孩手心上的守护蛋,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难以呼吸的难受。 这种情绪,或许可以用醋意翻腾和不甘委屈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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