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买票的时候有些晚,只剩下这最后三个座位。两人就此达成了未说出口的共识,路人也好,绝对不想和那家伙坐在一起飞十四个小时! 波本的视线落在了他们中间的那个白色头发的青年身上,眼神有些不对劲。琴酒换了个姿势,单手支撑着下颌。 被娇惯坏的这没礼貌的家伙样貌确实不错,波本喜欢这种类型? 琴酒冷笑了一声,准备开口嘲讽一句那惹人烦的同事,那句话却被突然转过身来的白发青年堵了回去。 被琴酒下了任性和没礼貌的考评的青年半个身体都朝向了琴酒,他有双漂亮的像是猫一样的金色眸子,浅色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向琴酒。 青年的样貌非常精致,冷淡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傲慢,一瞬间让琴酒也产生了某种警惕感,暂且收回了‘任性’的评价。 琴酒的坐姿放松,但浑身都紧绷着,只要对方做出任何一个举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制服他。 白发青年张了张嘴,身体朝着琴酒这边微微靠了靠,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琴酒又开始不太确定了,难道说这个人也是组织派来的?从刚刚的表现,倒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的身体也微微前倾,做出了等待倾听的姿势,白发青年的眼睛里闪过说不清楚的情绪,只是没等琴酒分析出来,他已经开了口。 声音和长相非常搭配的清冷,第一个字似乎有些颤抖,但之后又恢复了正常,带上了冰冷的气息: “您……方便问一下,您平日怎么护理头发的吗?”
第6章 死亡倒计时:5D 话音刚落,御山朝灯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男人阴沉的困惑,除了困惑还有相随而来的莫名其妙,如果不抓紧做点什么来补救的话,这份琴の茫然就会变成琴の杀意了。 御山朝灯坐直了身子,善解人意地说道:“不愿意说就算了。” 琴酒:“?” 波本:“噗。” 坐在最旁边的降谷零完全不顾气氛的凝重笑出了声,隔着一个人,琴酒对他投出了死亡视线,坐在右边的那个家伙还是不敢看他。 降谷零对着琴酒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地说道:“被夸奖了呢,GIN。不如就告诉这位……” 他自来熟地将胳膊搭在了身边的那人的肩上,哪怕抗拒成半个身子背对他的样子,他们的座位也是连在一起的,这个动作非常的方便。 降谷零的身体非常自然地倾向了御山朝灯的位置,笑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御山朝灯早上和上司辞职,晚上就在飞往意大利的飞机上遇见了兼职卧底的上司,降谷先生冷静又敬业,根本没有被他的出现影响。 但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平时真的已经拼尽全力去努力完成降谷零交给他的任务了,但是上司总是一副‘我相信你还能做的更好,这不是你的全部实力’的表情,然而得到降谷零的温柔对待却是因为演戏。 他能感觉到降谷零靠近后的气息,御山朝灯对上司并不陌生,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别扭过。 御山朝灯偏了偏头,将之前临时搭在膝盖上的平板举了起来,假装很认真地在挑选电影:“您现在就像在海边撒网式搭讪的男高中生,请矜持一点。” 这次轮到琴酒嘲笑同事了,他冷哼了一声,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连同邻座这位初印象很糟糕的青年也变得可爱了些,看戏般等着波本的反应。 降谷零摸了摸鼻子:“这可真是……” 声音逐渐变低,后面的话没有继续下去,但琴酒已经满意了。波本这家伙是个难搞的神秘主义者,但今天同他一样,至少都不打算在飞机上惹事,哪怕被旁边那人怼,现在也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琴酒不打算回答御山朝灯那个无厘头 的问题,他拿起飞机上配备的耳机,套在了头上,闭眼假寐起来。 御山朝灯的一个麻烦解决,还有更大的一个麻烦在,御山朝灯低着头,看到了搭在二人之间扶手上,戴着白色手套的降谷零的手,冷淡地挪开了视线。 随便他好了。 被放置的降谷零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副官的方向,帮御山朝灯解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有些生气的是御山朝灯明明知道琴酒是谁,却还是做出了如此危险的举动……但对方之后的话语,让他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御山朝灯在生气。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那位在警察厅内部有着‘只要上发条就能精准做功的钟表’般的副官,总是面无表情,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影响的副官,似乎真的在生气。 生气的对象还是他,而降谷零对于自己做了什么一无所知。 难道说,对方辞职也是因为他吗? 降谷零感觉到了头痛,在作为波本执行组织的任务时,他应该全身心的投入这里的工作才对,而且琴酒就在他隔一个座位的位置,更应该谨慎起来。 可……现在是在飞机上,就算是琴酒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找事的。 降谷零收起末尾的三根手指,食指轻轻地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从昨天晚上吗?不,还是从黑田警视第一次带着那孩子来与自己见面开始吧,他要仔细回忆一遍,究竟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御山朝灯的辞呈他收下了,但还没往上递交。以自己执行卧底任务没有时间批复为由,还能再拖延一周左右。 他希望能尽快找到御山朝灯辞职的理由,然后挽回他。 别的事情就算了,因为他,降谷零实在是不甘心。 …… 虽然没买到好的座位,但这家飞机起飞降落的时间是非常不错的。晚上起飞,十四个小时的夜间飞行,到达意大利的时候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左右,不算特别打扰。 御山朝灯原本想的是将旅途睡过去,买这趟航班的人大概都是这样想的,飞机开了夜间柔光灯,商务舱的其他旅客基本都睡了过去。 他之前是觉得在陌生人面前很难睡着,没想到这么巧,坐在他旁边的人都是熟人,反而 更睡不着了。 御山朝灯维持着挺直背的姿势,已经低头看了一部半的电影了,后颈僵硬地受不了。哪怕剧情非常感人,他的泪点其实也很低,看着屏幕上演技爆表的演员,他也哭不出来。 好累—— 已经这么久了,看一眼也不会有什么吧? 御山朝灯左右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先看右边的琴酒。他装作不经意地看向右边已经拉上窗帘的窗户,用余光扫了琴酒一眼…… 然后就与那双阴沉的绿眸对视上了。 “!” 御山朝灯有些头皮发麻,好在他有着多年装面瘫的经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朝着琴酒淡淡地点了下头。 然后迅速转了回去。 也不想再观察一下左边的降谷零了,他觉得自己的后颈能坚持到这部电影结束。 屏幕上的主人公缓慢地走在雪地里,导演将镜头切换到了主角的视角,低矮的,摇晃着的视线内,只有洁白的雪。此刻,镜头突然拉高,将整片地域都放进了屏幕内,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主人公永无止境地朝着前方走去。 “滴答。” 眼前的白色忽然染上了一抹鲜红,御山朝灯一怔,有些困惑地开始回忆主人公是否受过伤。然而下一秒,第二滴,第三滴血落了下来,甚至将屏幕上主人公的身体都包围了起来。 御山朝灯摸了摸鼻子的下方,再次分开时,他看到了满手的血。 “……好俗套啊。”他咕哝了一句,捂住鼻子,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平板擦了干净,放回之前的位置,这才站了起来,借着柔和的照明,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降谷零在他起身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按理说,他现在追上去应该是个不错的时机,可琴酒还在一旁。 中间已经没有人阻挡,降谷零看向了那个男人,琴酒半抬着眼睨着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别做多余的事,波本。”琴酒低声威胁道,“这次的任务没给你猎艳的时间。” 猎艳?谁?猎御山? 降谷零表情古怪的看着琴酒,要不是职业素养还在,他都想敲敲琴酒的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水了。 是,没错,他 的副官相貌能力样样出色,性格认真负责,无论和谁恋爱对方都是占了大便宜。 但唯独不可能是他,他们可是直系的上下级,虽然警察厅内部倒没有反对办公室恋情,可毕竟影响不好……等等,他干嘛要去顺着琴酒胡乱设立的条件推算结果啊。 被琴酒这样说了之后,降谷零反而没了顾虑,跟着御山朝灯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原话奉还,别管多余的事,琴酒。” 降谷零追了出来,但他其实还没想好跟御山朝灯聊点什么。这两天他一直想和副官正式的谈一次话,可他找过两次机会,都是不欢而散。 而这次并不合适,他们最好不要有超过三句话的交流……那么,提醒他不要再与琴酒接触?可这件事御山朝灯分明应该知道。 降谷零有些头痛,平日里他那位靠谱又认真的副官好像突然到了叛逆期,叛逆的对象还是自己,不然还是算了吧,他现在回去坐下…… 降谷零做了决定,无意的又抬头看了一眼御山朝灯,对方似乎没等到飞机上的洗手间开门,去找了站在一旁的乘务人员。穿着制服的女性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焦急地转身从存放物品的地方拿出了……医药箱? 他想要走过去看得更清楚一些,然而身体忽然顿住了。他感受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腰,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那个男人,有些阴恻恻地警告了他一句:“你最好别乱动。” 下一秒,他来处的机箱里的灯忽然全部打开来,像是白天一般明亮。接着,飞机的广播传来了刺耳的滴滴声,许多睡眠中的乘客都被吵醒,有些抱怨地坐了起来。 “大半夜的搞什么啊?” “回去我一定要投诉!” 然而下一秒,一位穿着乘务员制服的男人被扔到了走廊上后,抱怨声也即刻变成了尖叫。 [各位,安静些。]从广播里传来的声音说道,虽然那人有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些,但展现出来的声音里,还带着些阴狠,[我只想要钱,要是你们谁打扰到我,我也不介意引燃之前装好的炸弹……] 是劫机,报复社会性质的。降谷零几乎是一秒之内就做出了判断,他被那个男人推搡着,也来到了飞机客舱内,与压低帽檐坐在位置上的琴酒隔空对视 了一眼。 降谷零有些想叹气,就连琴酒都没打算做什么的这趟旅途,这群人都敢说干就干,实在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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