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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种黑魔法，塞希利亚就想到了某些不怎么美好的东西。 “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脱离了肉体，其实大部分生物的灵魂都异常脆弱。”这里的大部分当然不包括一些特殊的龙族，就比如塞希利亚某位擅长灵魂魔法的族兄，肉体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限制，早年的时候没少为这件事情闹出乱子。 银发少年玉白的指尖落在笔记上的某处，“就算是轻微的伤害都后果不堪设想，从性情到记忆都有可能被影响，更不谈将整个灵魂都硬生生分割开。”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疯子才会……” 说到这里，塞希利亚顿住了，德拉科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某个真实的，惨烈的案例，两个人统统陷入了沉默。 “呃，所以说他变成那个样子不是没有道理。”过了一会，塞希利亚还是补上了一句，“永生其实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种魔法哪怕是在他们大陆都是被绝对禁止的存在，龙族的生命线远远长于其他生物，实力越高血统越纯，所对应的生命越长，有些巨龙的生命已经无限趋近于人类口中的永生。 过长的生命让龙族往往缺乏正确的时间概念，就像酷爱沉睡的塞希利亚，他的每次沉眠少则数月，多的几年，最长的一次，塞希利亚整整睡了一百五十一年。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其实那段记忆已经相当久远，塞希利亚甚至想不起那个人类的名字了。 年轻有为的人类王储对被贪玩的哥哥带入人类世界的银龙一见钟情，就算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就算被暴怒的黑龙找上门，那个人类也没有放弃。 事实上，塞希利亚只见过他一次。 因为黑龙的行为，弗拉沃兹收到了人类势力的警告。 在那个有些混乱的大陆上，绝对的实力才是王道，所以哪怕黑龙夜闯王宫，哪怕他直接掀翻了整座王宫，人类方的势力也只是送来了一封不痛不痒的警告书。 塞希利亚却对那个人类有了几分好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弗拉沃兹家最小的少爷披着深沉的夜色，避开喧闹的人群，他在王宫的高塔上见到了那个人类。 记忆里，那个人类的面容已经模糊，存留下来的唯有那双明亮的深棕眼睛，以及他的那句话。 皎洁的圆月下，银发金眼的少年站在塔尖上，冷漠中带着一点疑惑地看向传闻中的那个王储。 “这不是什么理智的选择。” 塞希利亚指的是流传在这片大陆上的那件事，因为所谓的喜欢险些毁掉自己的王位，这怎么看都不是笔划算的买卖。 而那个曾经的王储，现在的国王却给了他不一样的回答。 “我觉得挺值得的，塞希利亚，等你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就会知道了，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就算是一厢情愿。” 塞希利亚并没有停留太久，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那个人类的表情落寞下来，比风更轻的声音轻易消散在了夜色里。 “真是羡慕啊，被你喜欢的人一定很幸运。” 回去没有多久，塞希利亚就收到了新的领地，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收拾，银发龙族直接去了那块领地。 等他从冰湖中苏醒后，龙族还是那个龙族，整日里的打打闹闹，弗拉沃兹也还是那个弗拉沃兹，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变过。 唯一不同的是塞希利亚印象中的那个王宫，曾经繁华喧闹的王宫在经历过黑龙的摧残后，最终还是湮灭在了时光的长河中，唯有那处高塔，一如那天晚上。 新的王都在这个国家的最南端，城里的人已经尽数搬走，只留下了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家照顾那个高塔。 “国王吗？他去世啦，就在去年，他活了一百七十多岁，几十年前就把王位传给了王族里的其他人，听说他在等人，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第96章 试试 看塔人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眼睛和耳朵都不怎么好了，脑子也有些糊涂，塞希利亚从他颠三倒四的话里拼凑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那个人类等了一辈子，找了一辈子，却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龙族居然会选择沉睡在那样的冰天雪地里。 听着看塔人说着国王的深情，塞希利亚并没有太多反应。 但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了人类生命的短暂，也是头一次对“喜欢”这种东西有了模糊的印象。 所谓的永生就像一枚裹了糖霜的毒药，引诱着人类将它一口吞下。 就算知道其中的风险，也多的是人前仆后继。 塞希利亚合上了笔记，这样的东西他用不上，也不合适给别人，思来想去，塞希利亚将那本笔记拿了起来，一缕白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指尖，顺着边缘，火焰将笔记本吞入其中，只是片刻，那本记载了满满黑魔法的笔记就化作了飞灰。 “我还在想怎么解决这个东西，毁了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小少爷拂去飘落在塞希利亚身上的飞灰。 在他即将撤回手的时候，炼金课教授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双几乎一眼到底的浅琥珀色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德拉科，你想永生吗？” 没有试探，没有质疑，只是银龙纯粹的对自己伴侣的询问。 德拉科从来没有怀疑过塞希利亚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就像现在，好像只要他点头，面前这个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将他想要的带到他面前。 就算这件事他并不认同，但是只要他的伴侣想要，银龙在所不惜。 “不。”德拉科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永生又有什么好，无尽的生命往往与孤独相伴，他不需要那样的生命。 得到回答，塞希利亚却没有放开他，反而靠得更近，“真的不要吗？虽然我没办法实现永生，但是还有其他的选择，你要不要……唔……” 小少爷长眉挑起，一把捂住了炼金课教授正在胡说八道的嘴。 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斯莱特林的铂金贵族按住企图挣扎的教授先生，眼底是满溢的认真，他的声音冷下来，“我不要，包括那个选择。” 没有人比德拉科对他的小月亮更了解，几乎是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德拉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天的走廊上，关于塞希利亚的那个打算，德拉科始终无法释怀，这些天里，他一直在试图让自己遗忘，如果那所谓的契约需要塞希利亚付出那样大的代价，那么德拉科宁可不要。 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伤害，坠湖的那次已经够了，德拉科再也不愿塞希利亚在他眼前受伤，完全可以预料到，再来一次，德拉科绝对会疯。 根本不知道小少爷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塞希利亚没想到会被直接拒绝。 在他的认知中，再没有比龙族的契约更加珍贵，更加适合作为礼物的存在了。 他很强，而且还是族里唯一的银龙，应该非常符合人类的审美，但是他的小少爷拒绝了他，塞希利亚眼里的失落几乎要化作实质。 “别这样，塞希利亚，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真的不需要。”德拉科见不得塞希利亚这样难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摊牌。 “菲尔加德说的没错，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用那样的咒语……真的，塞希利亚，我赌不起。”向来高傲的斯莱特林鲜少会露出这样颓然的神情。 “你说过的，会永远站在我身边，我信了，这就够了，为了那个看不见影子的契约压上你一半的寿命，塞希利亚，你是蠢蛋吗？!”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不对，是这么蠢的龙! 原本情绪还很低落的小少爷越说越气，声音逐渐拔高，毫不客气地捏住了塞希利亚的脸颊，想用力却又舍不得，最后只能把自己气了个够呛。 有些怔愣的银发教授任由发脾气的斯莱特林掐着自己，直到对方稍稍消气。 德拉科在担心他，塞希利亚也明白自己那么做的风险，可是他根本别无选择。 银白头发的少年垂下眼睛，紧蹙的眉头泄露出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银发少年泄气般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德拉科的袍子里。 “可是我没有办法。”塞希利亚闷闷出声，菲尔加德刚刚和他争吵就是因为这个。 他当然不想走，为了德拉科，还有他的职责。 但是菲尔加德作为他的兄长，虽然平时实力不如他，但是现在塞希利亚的力量受到限制，霍格沃兹里有这么多学生，这个世界又正处在这么个容易出乱子的时候，菲尔加德那种性子，闹起来了，他才不会管这些。 塞希利亚无可奈何，如果他还是曾经的银龙，那么他完全不必担心，可是现在的他有了牵挂，有了必须留下的理由。 这样畏首畏尾的他对上全盛期的菲尔加德，塞希利亚的胜算根本不大。 “试试吧，只是试一下看看我现在可不可以，如果感觉不行，我会立刻停止的。”塞希利亚现在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这样，一旦他被迫回了大陆，他可能很难再找到回这里的路，他绝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只要有了伴侣契约，无论身在何处，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能找到小少爷，找到回霍格沃兹的路。 趁着德拉科没有反应过来，塞希利亚决定先斩后奏，他直接握住了小少爷的手腕，随着那古老的咒语，复杂的魔法图纹在他们的手腕上浮现。 只不过，塞希利亚还是高估了这个时候的自己，不过是刚刚开始，他的眼前就突然一黑。 同一时刻，刚刚和自己幼弟动完手的巨龙走到一半还是气不过，决定回头再说两句，尤其是关于那个伴侣契约。 “我说了不行，你非要我告诉你，你现在力量不稳又没有人给你们照应，很容易出岔子，上一个这么干的被强行逆转回了……”暴力推开门的巨龙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怪异模样冲了进来，下一秒，即将说出口的那最后一句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混乱的房间里，那个铂金头发的人类坐在地上，有些慌乱地低着头，而他的怀里，一团雪白的，有着蓬松羽毛的奇怪生物正和他大眼瞪小眼。 “幼年期……”菲尔加德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险些喘不上气地晕过去。
第97章 私生子 活了这么多年，菲尔加德经历过多族战争，大陆的政权更迭，家族内部的纷争，但没有任何一次让他情绪起伏这样大过。 他站在原地，头也疼胸口也疼，花了大约有两分钟他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打人的冲动。 那个铂金头发的人类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表情看着也没比他好上多少，全场唯一对此无知无觉的幼龙正睁着它无辜的金色大眼睛，歪着头看向房间中央正处在暴怒边缘的黑发小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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