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别墅外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先一步抵达的巡查将这里进行了封锁,确保现场不会被破坏。门口已经有消息灵通的媒体举着摄像头和话筒赶了过来,然后被警员们拦在了外围。 降谷零大步走了进去,今天因为是休了假他穿着的是自己的休闲服,本就娃娃脸的他更显年轻,但当他摆出办公的姿态时,又会让人轻易忘记他的外表,只记得他气势。 宫野志保坐在车里,支着下巴看着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大阔步向前走,用眼神直接阻止了几名试图向他询问情况的记者,而一路上见到他的警员们纷纷向他问好,不由翘了翘嘴角。 唔……认真的大哥真的有点帅啊! 这时的宫野志保还不知道,降谷零其实完全不需要出示证件就能让整个东京都辖内的警察直接放他进去——他的外貌特征已经是他们整个东京都警方下属人员都熟知了……咳,毕竟这位警部是真的又厉害又……认真,让人着实印象深刻。 警视厅派过来的几位警员一看到他宛如看到了主心骨。 “降谷警部!”*N “那是谁?”降谷零抬了抬下巴,疑惑地问门口看守的警员。他问的是那个正站在正门口身穿蓝色西装的男人。 “啊!那位就是报警人……他……” “他为什么在现场?”降谷零眉头皱了起来,“你们就是这么当警察的吗?从业这么久,难道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绝对禁止行为吗!” “对、对不起!”警员被吓得赶紧鞠躬道歉,同时还有一些委屈,可那位……里面那位是…… 而另外几名同样在场的警员连呼吸声都下意识放低了,完全不敢吱声。呜哇!降谷警部果然好……好严厉啊! 那名成年男人原本正背对着他们盯着里面看些什么,大约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降谷零看清了对方的脸,认出了他。 “工藤先生。” 果然,刚才在门口看到工藤家的表札时,他就该猜到了,能让这些警员把人放进来的,除了自己人,也就只有这位深受目暮警官信任的著名推理大作家工藤优作了。 ——虽然他始终无法认同将警方的职责转嫁到一位推理小说家或者一名侦探身上这种事。越依赖,越无能。 不过提到工藤,他的夫人工藤有希子竟然跟贝尔摩德还是好友……只是对方并不知道贝尔摩德真实的身份罢了。 “降谷警官。”工藤优作向他点了点头,同时也让开了几步,让他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越是靠近,里面浓烈的、刺鼻的,让人不安的铁锈味就越明显,而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已经流淌到了门口。 降谷零也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里面倒着几具尸体,并且特意被人摆成了一个圆形,均是被人一刀割破了颈部大动脉,被害人脸上仍留着惊惧和骇然,双手试图捂住自己的脖子,却只能在不甘和绝望中血流不止而逐渐死去。 而他们的胸腔也被人直接破开,就这么让他们的脏器裸露在外面。而他们被割破的脏器……降谷零眼睛眯了眯,确认他们尸体旁边破烂不堪的、残留着鲜血的物体,就是他们被割掉的脏器…… “嘶……”紧跟着降谷零一起走近的一位新人警员在看清后倒抽一口凉气,脸色苍白地看着里面堪称残忍的现场,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呕吐的本能。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降谷零,见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面色冷肃地打量着四周。 ……警部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这么想着,还是没忍住,抱着呕吐袋去外面狂吐了,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他的影响,还是其他人同样承受不住,外面很快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降谷零瞥了那群狂奔而去的新警员,面无表情地避开了血迹和血脚印,朝里面走去。 屋内,鉴识课的人已经开始工作,见到降谷零都小心翼翼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降谷零点了点头,站在其中一具受害者尸体面前仔细观察。 颈部大动脉的伤口割得格外利落,一下就割断了血管,比起刀具,更像是钢琴线这种看起来不起眼,实则锋利无比的利器。而将人开膛破肚的伤口却用的是让人格外痛苦的菜刀。 ——几把染满了血、卷了刃的菜刀就被扔在现场,凶手在这时候意外的“善良”,甚至都不需要他们警方额外去判断凶手用了什么凶器。 凶手似乎真的恨极了这家人,在他们尚未完全死去却又无力再继续挣扎的时候,又割开了他们的胸腔,将他们体内的脏器取了出来,并且……一脚踩破。之后又随手丢弃在他们旁边,上面还有明显的脚印,不止一个。 而周围喷溅出来的血迹上,也残留着凶手毫不掩饰的足迹。 嚣张。 旁若无人。 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凶手似乎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昭告世人—— 人就是他杀的,这屋里所有的人都是他下的手,有本事就来抓他啊! 降谷零冷冷勾起嘴角,周身的气压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刚进来正好看到这个笑容的小警员吓得打了个寒颤。 出现了!降谷警部在现场的可怕笑容! 咿唔!真的太可怕了! 降谷零没注意下面的人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专注地打量着伤口,看完一具,他又踱步去看下一具,下下一具……末了,他站在客厅的正中,拧眉沉思。很奇怪,屋里有这么多人,甚至还有几个壮青,凶手只有一个人——从用刀的手法和伤口的痕迹来看,这肯定是同一个人所为——他们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却丝毫没有逃跑的迹象呢? 不说几个人冲上去就可能阻止对方犯案,就当他们遇到突发情况慌了手脚,过于害怕忘了反抗,但……在场的女性和小孩们,都没有尖叫吗? 按照之前通讯员所说,工藤先生是听到了保洁的尖叫才冲过来的,说明如果他们有人大声呼救了,一定会有人听到。 “工藤先生,今天早上你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吗?”降谷零收回轻轻碰触地上血迹,确认其凝固状态的手指,转头问道。 ——血迹的干涸情况表明了案件发生的大致时间,这点鉴识常识降谷零还是有的。 “不,很遗憾,我们一家之前全家一起去外面旅游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工藤优作摇了摇头,说着他想起了什么,从西装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张票,“你看,机票还在这儿。” 在门口的警员接过看了一眼,朝降谷零点了点头。 “他们身上有检测出特殊的药物吗?”这是降谷零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回警部,检测出了麻醉剂成分!而且……是足够让人昏昏欲睡,哪怕在一定的刺激下可以清醒过来,也无力逃跑的剂量。” 没有太过出乎意料。凶手还是个专业的。 “另外我们检查了在场所有的凶器,都没有检查到任何有效的指纹,并且在凶器上检测到了残留的织物纤维。” 也就是说,对方果然有备而来,一开始就戴着手套作案的。 “警部!在附近尚未处理掉的垃圾站内,我们找到了这两个!”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手上拎着装着鞋底沾满了血的外套和黑色球鞋,外套上的血迹是喷溅上去的,而那双球鞋……能看出这双鞋子是崭新的! 降谷零目光一顿:“让人去查查这双鞋的贩卖地点,询问下近期有没有人买过相同款式、相同尺码的鞋子!” “是!” “鉴识课再检查下鞋内、衣服上有没有皮肉组织纤维。”降谷零对此不太抱希望。毕竟如果对方真的是医学生出身,一定会格外注意这些细节。 “继续调查二丁目附近和所涉垃圾回收站、垃圾处理场周围的监控。” “继续寻访周围的居民,寻找同时段可能见过犯人的目击者。” “如果有发现,所有监控合并展开调查。” “另外排查下与宫下一家的往来关系,重点排查与他们有仇怨的,职业是医生,或者相关行业的。” 命令一条条传达下去,原本因为现场过于恐怖,以及没有上级前来而慌乱了一阵子的现场重新有条不紊起来。。 降谷零的脸色却并没有轻松多少。 “想必降谷警官也看出来了。”仍然站在门口的工藤优作先开了口。 “嗯。”降谷零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好办啊,这个案件……凶手虽然似乎什么都没隐藏,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他已经仔细检查过屋内的其他地方,窗户紧闭,并且是从内锁住的,门窗也都没有被暴力破开的痕迹,而大门…… “那位保洁人员呢?”降谷零问道。 “回警部,她正在隔壁工藤家……” “她昏迷了,内人正在照顾她。”工藤优作接话。 降谷零点了点头,看向了另一位警员,对方会意,立刻小跑着去了工藤宅,等人醒来方便做笔录。 屋内没找到什么线索,他又走出屋子,在院内转了一圈,在踏上某块草坪的时候,脚下忽觉有异物感,他挪开脚,低头一看,却见一把金黄色泽的钥匙就躺在那里。他弯下腰,用戴着手套的手将其捡起来,仔细打量后放进了证物袋中。 如果没有猜错,这把钥匙很可能就是大门的钥匙,不知为何被犯人随手丢在了草地上,钥匙上面还有模糊的指纹痕迹。 将证物袋交给鉴识课的人,他又绕着别墅走了一圈,包括楼上的窗户,从外面看,都是关着的。可以通向外面的侧门也都关上了,降谷零特意去试了下,没能拧开,是从内部锁上的,门口没有人员走动过的痕迹。 后院的草地上也看不出别人踩过的迹象,窗户上只有偶尔溅上去的几点血迹,但都在窗户内部,这个降谷零之前在屋内就确认过,他这次出来主要是确认其他的…… 他挨个仔细检查了下窗棱和窗台,外面遍布着一层淡淡的灰尘,并没有人为摩擦过的痕迹,如此,就可以彻底排除犯人是从外侵入的可能性了。 那么……犯人是受害者熟人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很多。 “警部!第一发现人她醒了!” 哦?降谷零连忙走了出去。 “案发当时,大门都是锁着的吗?你是几点到的?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他问的是保洁,语气并不激烈,而是以温和的引导为主。 为了避免她再次直面现场受惊,也防止被那群几乎无孔不入的记者们知道他们问话的内容,他还特意将询问的地点定在了工藤家的院子内。 “大门是锁着的哦!”说话的却不是保洁,而是一道清亮的少年音。降谷零低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清澈的、明亮的蓝色眼瞳,对方微微翘起的一缕黑发随着他仰头的动作而向后倒去,年纪不大,却又有种同龄人没有成熟和自信,“我刚刚已经问过了,阿姨说她进门的时候,门是锁住的,她一开始还以为家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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