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点头:“要棒棒糖吗?” 十六岁的身体依然有抽烟的习惯,所以她现在的口袋里装了些棒棒糖。 夏油杰摇头,反倒是五条悟伸手抢了一根,撕开外包装,一口塞进嘴里,道:“你干嘛问硝子不问我啊!” “……”夏油杰道,“竟然是你成为了教师,而我叛出了高专大开杀戒吗?” “不仅是Gojo Sensei,还是受人敬爱的Gojo Sensei。”五条悟道,“硝子你笑什么?” 家入硝子又笑了一声。她挪了个方向,背靠着夏油杰的肩膀,抬头望向天花板:“杀死所有的非咒术师,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啊。” 夏油杰道:“非咒术师是弱者,需要强者的保护,这是咒术存在的意义,至少我现在依然这样觉得。” “即使他们愚昧无知,甚至伤害咒术师幼崽吗?”五条悟道。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星浆体的死、愚昧的教众、学弟的死、被村民虐待的小女孩。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是重启过的,他很轻易的就走进到了那股情绪之中,甚至还觉得,恐怕不仅是这样…… 他按了一下莫名痉挛的胃,忍住不把早饭呕出来。 如果说,他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只是为了保护那样的人。 “那年夏天,我问你为什么瘦了,你竟然告诉我只是苦夏。”五条悟采取了和家入硝子一样的姿势,背靠在夏油杰的另一半肩膀上,叭叭道,“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啊!” 夏油杰苦笑:“要为现在还没发生的事情抱怨我吗?” “是担心啊,”家入硝子叹气,“比起五条,你明明算是个还不错的人。” 五条悟:“喂喂喂,人身攻击啊!” 夏油杰笑了一下。 “说起来,”家入硝子问道,“咒灵玉是什么味道的?” 五条悟:“啊,我也很好奇。” 夏油杰一愣,道:“我说过的吧,在一年级的时候。” 五条悟理所当然:“那会儿大家都不熟,随口一问,问完就忘了啊。” 夏油杰一阵一阵地犯起了恶心,胃又开始痉挛,他要拼命咬住后槽牙,才能忍住呕吐的欲望。 十六岁的少年,总是要面子的。 两个同期都没有看他,但几乎同时抓住了他的手。他们背靠在他的左右肩膀上,好像要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真的很重,悟就算了,硝子一个女生,怎么也那么有力气? 但,也很轻。 他整个人,都开始觉得轻松起来。 “咒灵玉的味道啊,”夏油杰抬起头,“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 他像两个同期一样,太往后仰,看向天花板。于是,他们的头就碰到了一起。 五条悟:“总觉得适合在室外这样做,怎么样也应该看向无限延展的天空啊!” 家入硝子:“要不是后山被你破坏了……” 夏油杰:“而且操场上还有等我们上课的佐藤老师……” 五条悟:“克拉克在修复了好不好,都已经到补种绿植了!而且天花板也是不错的选择嘛,不落俗套!” * 相比于二年级组敞开心扉的聊天,一年级组的七海建人一觉醒来,透过移门,看到后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不由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这年头,连山都会反转术式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制服,披着红色的披风的人,举着几颗一看就有几百斤的大树飞不禁想要去配一瓶眼药水。当然没配,因为灰原雄已经高喊着“超人”,冲进他的房间找他了。 出完任务后有假,他们今天都可以休息。 七海建人低声:“是超人?” 灰原雄点头如捣蒜,超兴奋道:“是真的超人啊!” 七海建人: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什么啊! 为什么会有超人? 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就连对虚拟人物都怨恨到可以诞生咒灵了吗? 不至于吧…… 就算至于,那也不应该是超人啊。 七海建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正在给后山复绿的超人。 不,他的身上没有咒力,而且—— 哪家咒灵能那么明目张胆地不触发结界闯进高专,还给他们修复后山的? “是五条学长家的吧!”灰原雄在一旁说。 七海建人“唰”地看向他。 灰原雄理所当然:“五条学长的狗狗叫‘酥皮’,酥皮就是超人吧,不同世界总会带来一点影响,但不变的是都乐于助人。” 他直接推开移门和超人喊话:“谢谢你昨天帮我从房间里抢救东西!” 七海建人看到超人转过身,对灰原雄笑了一下。阳光就在他展开的披风后面,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在发光。 这是什么电影里才会看到的画面? 不,电影里不会把这种画面用在承认自己是别人家的宠物身上…… 而操场上,一直苦苦等待着家入硝子带着另外两个人回来的佐藤老师,终于意识到他们再也不回来了。于是,他气冲冲地回到教师办公室,找二年级班主任夜蛾正道告状。 夜蛾正道:“我会让他们写检讨的。” 佐藤:“仅仅是写检讨吗?!” 夜蛾正道思索片刻:“也可以给体训老师当助教。” 佐藤笑了,他要好好整整这三个讨人厌的小鬼! “哦对了。”夜蛾正道侧身,从办公室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你的解雇书,校长已经签字了。” 佐藤:“凭什么解雇我?!”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夜蛾正道刚刚那句话里没有叫他的姓,而是称呼“体训老师”。 夜蛾正道又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分别是佐藤和不同诅咒师和交易碰面。他和家入硝子谈完之后,连夜调查了高专,佐藤的情报,是他从黑市里买来的。 “你以为背景干净的老师,是很好找的吗?”佐藤一把夺过解雇书,揉成团,扔到地上,扬长而去。 夜蛾正道看了眼窗外复绿的后山:“还是挺好找的。” 当天中午,夜蛾正道就代替校长,找上了克拉克。 克拉克欣然同意,不过,他踟躇了一下,问道:“会提供教师宿舍吗?”
第85章 教师宿舍是有的, 而且很新,新得和刚刚重建过的学生宿舍差不多。它距离学生宿舍和教学楼都很远,位置看起来相当的, 呃, 安全。 “学生总是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夜蛾正道委婉地解释了原因。 克拉克:…… 他好像能在这份委婉中听到一个名字。 倒是没怎么拆过他的家。 高专空着的教师宿舍很多, 克拉克挑了一间入住。夜蛾正道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了他。 克拉克向夜蛾正道道了谢,然后帮五条悟请假:“他们三个去偏远村子救小女孩了,悟说要晚一点才能过来找你。” 五条悟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的。 当时四人一起吃完中饭,夏油杰对自己一开始误会克拉克是骗子的行为,表达了歉意。 克拉克并不介意:“那是很合理的猜想。”他说, “你们待会儿去的地方比较远, 我可以送你们去。” 接着就出现了五条悟的原话:“说起来夜蛾老师约我下午谈谈, 那就让他等会儿吧,反正他也习惯了!” 克拉克把人送完就回高专了,没有参加三人组的活动,跟着一起解救小女孩。 他是一个成熟的大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退场。 这是属于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三个人的青春。 他回到五条悟的房间,看着各种狗狗的玩具、坐垫,想起来大都会公寓里的猫猫玩具、跑步机和猫爬架。 是他家的可爱猫咪即使失忆了,也要买给他的。 克拉克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他变回了毛茸茸的白色大狗狗, 用爪子拨开移门。然后他调头,叼着五条悟上午坐的那张坐垫,放到阳光照进来的位置, 趴了上去。 恋人学生时期的寝室, 是非常招人幻想的, 而且他昨天还被人抱着睡在同一张床上。 狗狗把头埋在了爪子里。 从道德的角度来说非常不合适, 但悟现在不在, 就让他最后再待在这里一次吧。而且他要搬去教师宿舍,总得当面和悟说一声,不然猫猫会闹脾气的。 * 拯救美美子和菜菜子的过程非常顺利,在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介入下,夏油杰这次并没有屠村,而是选择拿起了法律的武器。 嗯,这是三人连带克拉克一起吃饭的时候,克拉克建议的。 “但法律毕竟是掌握在人手上的,未必一定会带来公正的结果。”克拉克那时道,“要是那样的话,还可以借助舆论或者上层的力量。” 舆论是指虐待孤苦小女孩,把她们像牲畜一样关在笼子里;而上层则是指虐待咒术师幼崽,咒术师本来就是珍贵又稀缺的,刚巧五条家属于上层之一。 救完人、报完案后,家入硝子治好了两个小女孩身上的伤,和夏油杰、五条悟一起带着双胞胎去了游乐园。 五条悟强行带着两个小姑娘把海盗船、云霄飞车、超级大摆锤坐了个遍。美美子和菜菜子开始不自觉地远离五条悟,靠紧亲手把她们抱出来的夏油杰。 五条悟笑得好大声,又递上去了两个多色球冰淇淋。 “……但现在天气很冷啊。”夏油杰道。 五条悟:“可你们想吃的是不是?” 美美子和菜菜子看着冰淇淋点头。 五条悟拿着冰淇淋拍了拍家入硝子:“我们有硝子姐姐,所以想吃多少吃多少~” 家入硝子:“要滴下来了啊!” 安顿双胞胎的事情自然落在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头上,而五条悟用「苍」回到了五条家。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提前继任五条家主变成了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把美美子和菜菜子的事情提了提,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家主大人再操心了。家主大人要操心的是别的事情,比如说,上层有羂索的人。 他知道夜蛾正道找他谈,多半也和羂索相关。他现在的记忆部分清晰部分模糊,翻翻只对家主开放的资料,还能想起点什么来。他一边翻,一边给夜蛾正道打电话。 有思路的情况下,正事聊得很快。聊完后,夜蛾正道提起了逃课的事情:“一声不坑就直接翘课,一千字的检讨,再给体训老师当助教。” 即使是御三家之首五条家的新晋家主,逃课也要受处罚的。 五条悟道:“给杰做心理疏导这件事情,怎么能叫逃课?这叫我和硝子一起拯救世界!”他道,“而且体训课对现在的我来说,毫无意义,我要申请免修!” 夜蛾正道:“换老师了。” “换谁都一样,虽然我的记忆模糊,但高专的体训老师,真——的——不——行——”五条悟道,“三年级的时候,只剩下我、杰和硝子三个人自我练习了!我不上,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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