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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推开门迈进院子里，对阿九道，“这里就是我的家。”他的声音很轻，轻易地就被携裹在带着凉意的夜风里，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惊起蛰伏的过去。 阿九就着月色打量了一眼院落，道，“盛极而衰。”她说完见佐助面色似有不愉，立刻转了话头，“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灰尘积得也厚，今晚住在这里没问题么？” “没问题的。”佐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干净的帕子铺好放在板凳上，随后将阿九放在凳子上坐着，他把打包好的三色丸子和番茄汁递给她，嘱咐道，“你慢慢吃，这房子一会就能干净了。” 阿九疑惑地看着他，“你一个人打扫？” “嗯，但是我可以使用忍术。”佐助说完便捏了个分身术的诀法，一瞬间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足足变了三十二个才停下来。 阿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厉害！” 佐助笑笑，道，“只是很普通的忍术而已，没什么厉害的。”他说完便和影分身一同打扫卫生，打水的打水，擦窗户的擦窗户，抹桌子的抹桌子，清理灰尘的清理灰尘，影分身们分工合作有条不紊，阿九的番茄汁还没有喝完，房屋便都打扫地焕然一新了。 老房子没有办法立刻通水电，佐助打了盆清水给阿九擦了擦脸，见她一脸困倦，便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慢慢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夜里蛙鸣声仍旧不歇，佐助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一个夏日夜晚里，他和难得有了闲暇时间在家里陪他的鼬在廊檐下乘凉。那时候鼬已经进了暗部一段时间，宇智波的处境进退维艰，但他一概不知，他只知道哥哥的写轮眼很厉害，猩红的眼瞳勾勒出的勾玉漂亮得令人心惊。他的童年太过简单纯粹，族内的暗涌丝毫不知，直到很久以后的后来他才明白，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地活下去，必定是身边有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 “哥哥，我听他们说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开出万花筒写轮眼了！” 鼬伸出两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佐助，万花筒写轮眼并不是想开就开的。” 佐助鼓起脸，瞪大眼睛看他，“可是哥哥你是天才！你一定会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 鼬只是扯了扯唇角，连笑都带着勉强，“佐助，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佐助气鼓鼓地蹭进了鼬的怀里，搂着鼬的脸轻轻晃了两下，“我才不是小孩子，哥哥你不要小看我！” “好了，佐助。”鼬顺势将佐助搂在怀里，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问他，“佐助，如果哥哥的眼睛瞎掉了怎么办？” “唉？怎么会呢？”佐助有些惊讶地看了鼬一眼，随后信誓旦旦道，“哥哥的眼睛才不会瞎掉！” 鼬笑了笑，道，“就是假如。” 佐助歪头想了想，道，“如果是假如的话，我会送你去最好的医院治。” 鼬接着问他，“如果治不好的话该怎么办呢？” 佐助立刻答道，“那我就去找医术最好的纲手姬给你治！” “如果纲手姬也治不好我该怎么办呢？” “那我就照顾哥哥一辈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鼬笑起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佐助柔软的发顶，道，“我知道了。” 佐助见鼬笑了，也跟着笑起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鼬，“呐，哥哥，如果我的眼睛瞎掉了你怎么办？” 鼬只是看着他，很轻柔地笑了一下，温声道，“我会把我的眼睛给你。” 往事就如同腐烂了的尸体，带着浓重的腐朽味道，隔着时光遥遥而来。佐助至今记得那时鼬的表情，虽在微笑着，黑沉的眼睛里却落满了月光，既悲悯，又慈怜。 第9章 漩涡鸣人 第二日天还没亮，佐助老远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又熟悉的查克拉由远及近地往宇智波住宅疾速移动。他睁开眼睛，往在他怀里熟睡的阿九脸上看了一眼，她眉头蹙着，也不知究竟梦到了什么，样子并不安宁。 “佐助！！！” 还带着朦胧雾气的清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打破，怀中的阿九被鸣人的大嗓门惊醒，揉了揉眼睛，才看向把自己从梦里拽醒的人。对方穿着橙色的运动装，灿金色的头发理得很短，样子虽然是个成年人，蔚蓝色的眼睛却圆圆的，还带着一点不符年纪的清澈，脸上左右均匀分布着三道胡须状的纹理，同她一眼掠过的广告牌上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啊咧？！”在阿九打量鸣人的时候，鸣人也同样注意到了窝在佐助怀里的阿九，顿时惊讶出声，“佐助，这小孩是谁啊？” 佐助淡淡地扫了鸣人一眼，道，“你把她吵醒了。” “啊，抱歉啦抱歉。”鸣人说完就不好意思地拿手摸了一下后脑勺，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想见你嘛，要不是暗部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回村了的说。为什么回村都不跟我说啊。” 佐助闻言浅笑了一下，道，“你这不是知道了么。” “但是......”鸣人但是了半天，最终颓然地用下巴朝阿九扬了一下下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小孩是谁呢？” 佐助问他，“你的暗部没有告诉你她的身份么？” “暗部又不是什么都知道。”鸣人撇了撇嘴，弯下腰，将视线放在与阿九相同的水平线上，讨好地笑道，“小朋友，我是佐助的朋友漩涡鸣人。” 说完便用他那双蓝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阿九看。阿九点了点头示意知晓，随之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阿九。”她说完见鸣人还一直盯着她看，仿佛在期待着她的下一句，她愣了愣，片刻后才干巴巴地追加了一句，“也是佐助的朋友。” 这句话听起来再简单不过，而且找不出任何歧义，但是鸣人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怔愣了片刻后就一直盯着阿九猛瞧，仿佛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不常见的奇珍异兽。阿九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得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鸣人复又笑起来，道，“我现在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漩涡鸣人，是佐助最好的朋友！” 佐助脸部的线条僵了僵，站起来将怀里的阿九调整为稍微舒服的姿势，轻声询问道，“你昨晚睡得不大好，要不要再睡一会？” 就在说话的这会功夫，天渐渐亮起来，昨夜的月亮越来越淡，越来越远。日头已经升起了，虽是浅金色，却也足够明亮，明亮到足以掀起晨雾蒙着头的纱衣，天光大好。宇智波家经年荒废的老宅也渐渐地被初升的日光镀上了些浅淡颜色，昨日夜里还陈旧灰败的墙也褪去了一点阴森感，未除的杂草在院子里蓬勃，颜色鲜丽的野花香气随风徐徐而来。 阿九的贴着佐助的胸口，慢慢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半晌才觉察出了些真实感。她将困梦抛诸脑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睡了。” 佐助听了点点头，化出一个影分身打了水，又拿出布巾浸了水，拧干之后细细地给阿九擦脸。 鸣人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佐助给阿九洗漱，见他连牙膏都要挤好之后才递给阿九，不由得暗暗心惊。多年不见，佐助沉稳许多，整个人看上去沉静而内敛，他似是已经从一意孤行目中无人的轻狂时光撤离出来，不复当年模样，就连照顾旁人的时候，也多出些温和细致来。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佐助已经洗漱完毕，一回头就看见鸣人落在他身上软塌塌的目光，眸光也随之柔软，“你不是一直抱怨火影很忙么，现在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不怕待会鹿丸过来抓你的影子把你按在办公室椅子上处理文件么？” 鸣人一听见鹿丸的名字就头疼，连忙摆手，“你可千万不要跟我提他，以前也没有看出来他这么不是人啊！我已经在办公室里留下影分身啦，他一时半会应该发现不了。佐助你今天刚回来，我们一起去吃一乐拉面吧。” 佐助看向阿九，问，“吃拉面可以么？” 阿九想了想，问道，“这里的拉面好吃吗？” 鸣人听了立刻拍胸膛担保道，“一乐拉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阿九你一定会喜欢上一乐拉面的说！” 佐助非常中肯地说了一句，“味道也就还好，没有到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这个地步。” “佐助你怎么这样！手打大叔听了这话会哭的哦！” “......鸣人，”佐助有些无奈，“手打大叔听了你这句话才会哭吧。” 一乐拉面店的位置往街尾移动了些，店面不大，门是透明的玻璃门，店内并排摆了六个深色卡座，现代化的装潢，非常符合街道店铺的风格，却和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店内还是只有手打大叔和菖蒲两个人在忙，由于熟人很多，生意一直很不错。 不过一大早就赶到店内吃拉面的，平日里也就只有鸣人这个一乐拉面的狂热粉丝了。 鸣人点的是一乐拉面的招牌豚骨拉面，佐助和阿九要的都是番茄拉面。菖蒲同以前没什么变化，手打大叔倒是看上去明显老了一些，额头眼角都添了明显的皱纹，他见佐助搂着阿九，还特意用小碗盛了番茄拉面摆在阿九面前，笑得很慈祥，“小孩子用小碗吃更合适一点，吃完了爷爷再给你加。” 阿九闻言道了声“谢谢”。她坐在鸣人和佐助的中间，佐助替她将袖子往上折了折，以防她待会吃拉面的时候会粘上面汤。 “早上就能闻到一乐拉面的味道真是幸福啊！”鸣人夸张地感概了一番，拿起筷子说了句“我开动了”，便以一种风卷残云的惊人架势开始吃面。 阿九还没等到夹的第一筷子的面凉下来，鸣人碗里的面就已经消灭了大半，她第一次见到别人用饿死鬼投胎的架势吃饭，一时没忍住道，“要不要再要一碗？” “好啊，那就再要......” “老爸！”鸣人准备再添一碗的话被突然间拉开店门走进店内的漩涡博人一嗓子给打断咽到肚子里去了，他和鸣人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鼓起来，“一大早就来吃拉面！不知道妈妈已经准备好早饭了吗？” 鸣人当着漩涡博人的面说不出再要一碗的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眼珠四处乱瞟，就是不落在漩涡博人身上，“那个，博人，我只是你爸爸的一个影分身的说。” 漩涡博人轻轻地‘哼’了一声，表情极为不屑，“骗谁呢臭老爸！不要把我当傻瓜！” 他说完才把目光投落到坐在鸣人另一侧的成年男人身上，那人侧身对着他，他只能看清对方衤果露在日光下线条典雅的半张脸，那人皮肤一味明媚地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易碎的薄胎白瓷，带着易碎感。似是察觉到了博人打量的目光，那人侧过脸看向他，眼睛裸在日光充足的光线下，眼瞳剔透，黑白分明，恍若泼了色的琉璃。 漩涡博人直到看清那双墨色眼睛，才将对方同家里摆放在书桌上的相片上的人联系在一起。他蓝色的眼睛陡然亮起来，像是蕴藏着小小的海，高声道，“我知道你！你是佐良娜的爸爸宇智波佐助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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