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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是凤凰。
第18章 风诞生的那一天 “你跟Bae生什么气，他只是担心你的身体。”Kinn一边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话，他想伸手拉住Porsche让他走慢点，但Porsche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所以你也是站在他那边的？”Porsche终于停下了，转头恶狠狠地指着Kinn，“那你跟出来干什么，给他当说客？” “嘿，你不高兴别无差别地对所有人发火行不行。”Kinn把Porsche的手指拨开，“我跟出来是担心你的状态。” “你听到Bae说什么了，我不能比赛了！” “那也不是Bae刻意针对你，”Kinn忍不住说道，“你的激素水平过不了成年组的体检，但是你的年龄——” “——已经不能参加青年组的比赛了。”Porsche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所以怎么，不分化我就是残疾人吗？就算不分化我照样打得过那些什么Alpha，这到底是谁的什么狗屁规定！” Kinn叹了口气，“你明知道根本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是比赛的公平性问题。” “所以你也是这么觉得是吗？如果我一辈子不分化呢？如果激素水平一辈子上不来呢？你也要把我当残废？”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我来说你就是你，你是Omega、Beta、不分化的人，”他顿了顿，“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有什么改变的。” Porsche嗤笑了一声，“我是什么都行，只要别是Alpha就行，对吧？” 这话刺痛了Kinn，“我从来没这么说过，Por，事实上你就算是Alpha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有AA恋，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吗？” 他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停住了，“……算了，你还是冷静冷静吧。” 然而不消片刻，他又忍不住说道，“我能够理解你对泰拳的热爱，Bae也是一样的，你知道他看你就像在看孩子一样，你不能参加比赛他一样很难过。但是说实话，你不觉得你这段时间情绪过于激烈了吗？” 在得知不能参加比赛之前的一两周就开不对劲了，Porsche变得极其暴躁、易怒，容易大起大伏，经常是Kinn话都还没说出口就先挨一顿骂。虽然不至于吵起来，但Kinn肉眼可见最近减少了跟Porsche沟通的频率。他不想自讨苦吃，毕竟现在跟Porsche说话要先铺垫好久，就像跟青少年沟通一样费力。 Porsche看上去更生气了，毕竟没有人会希望得到觉得自己情绪有问题的评价。他转身便走，Kinn没了办法，又只得跟上去，“要不要去吃烧烤？” “大下午的，你疯了吧。”Porsche没搭理他，但脚步却慢了下来，无意识地踢着路边的石子，“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烦，今年不能参加比赛，明年不能参加比赛，那我之后要做什么呢？” 对于Kinn这样的人而言，在高中的时候都觉得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现在上了大学的他也是这么想的。但对于Porsche这样的人而言，好像不做拳手他看不到第二条路，“本来还想读个大学的。”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你本来也就是要参加高考的啊，”Kinn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大学总是有的读的啊。” Porsche又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有点有气无力，“如果能够参加比赛的话，就能够以特长生的身份进去读大学，可以减免学费啊。” 如果不能减免学费的话，他宁愿把钱省下来留给Porchay。 Kinn张了张嘴，没说出话。通常二人都会避开这类话题，Porsche知道Kinn家里有钱，Kinn也知道Porsche家里财政压力很大。Kinn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混蛋，他总害怕自己会说错话伤到Porsche的自尊心，而Porsche也很少会主动提起。 要是现在自己没有在上大学而是参加工作了就好了，Kinn有些沮丧地想到，这样的话就可以帮上Porsche的忙。而家族毕竟是父亲的，他就算有自己名下的公司，也多的是提不出现钱的不动产。 Porsche果然没有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又像什么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了。情绪像股市一样来回跳票，刚刚还满腔愤怒，现在又累得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Porsche随意地坐在了路边的小摊车边，Kinn给他买了杯饮料，他就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吸。 其实Kinn也有问过医生，激素紊乱也不是绝症，除了等待身体自我调整，也可以适当用药物调整一下激素水平。当然，这种医药费用肯定没法报销就是了。 于是Kinn也就没能说出口。 两人靠在小摊车边，慢慢地，Kinn把大腿轻轻挪过去，Porsche就像一块多米诺骨牌一样啪地倒在他身上。Kinn会心地笑了起来，去勾Porsche的手指，放在手里像盘一块上好的玉，“不要不开心了，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Porsche用鼻子出了一声气，差不多就是知道了的意思，虽然只是安慰剂一样的话语，但Porsche还是觉得好过多了。起码，想一想以前Kinn还没出现的日子里，他要是跟Bae吵了架就只能灰溜溜地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生闷气。 Kinn拿鼻子轻轻蹭Porsche的耳朵，像个笨笨的橡皮鸭子，Porsche被他蹭得烦，但也没有躲。Kinn轻轻咬他耳朵，“给我喝一口。” “你喝自己的。”嗡嗡嗡嗡，在耳边说话的时候像个苍蝇。 “我只给你买了一杯。”Kinn又蹭了蹭，好像很强硬，好像在撒娇，“快点，给我喝一口。” Porsche想了想，侧过头吧唧亲了他一口。 Kinn就乐了，开始耍无赖，“没尝到味道，你都没张嘴。” Porsche看着他，慢慢笑了起来，靠得很近，却没有再亲。他笑得像只狐狸，专门化成人形勾引傻小子来的。 好像没有打算亲，但是好像也没有拒绝。Kinn现在也能从Porsche的一些小表情中无师自通微妙的情绪，他盯着Porsche的嘴唇，慢慢靠了上去。 Porsche余光一扫，一把推开了Kinn站了起来。Kinn跟着他的情绪转变回头看去，堆放垃圾的巷子口忽然倒下一个垃圾桶盖子，垃圾叮呤哐啷洒了一地。 好像是有点不对劲，Kinn正要说什么，Porsche已经撇下他径直走了过去。 说实话，注意到垃圾站的人并不多，Porsche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看向了那个方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里有事情发生了。 与其说是觉得那里有事情发生，不如说Porsche希望那里有事情发生。自从Bae告诉他今年比赛连报名都不能报之后，Porsche就觉得心里有股火在烧，他想发泄，想用力击打什么东西，想要合法地和别人厮打。 他跟Bae吵架，他迁怒于Kinn，但是他都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此时此刻，他很希望那个垃圾站里有什么事情在发生，能够让他把心里的怒火和一切奇怪的蠕动的感觉都发泄出来。 越靠近垃圾站，Porsche就越觉得血管在灼烧，在皮肤上不安地跳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在身体里爆炸。身后的Kinn好像在喊他，但他统统都听不到。 Porsche快跑了几步，扶在巷口的砖墙上往里看，里面有三四个人，正围着一个人踢打。哀求、怒骂，在察觉到第三方的视线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了动作，转过头看Porsche。 缝隙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大叔捂着自己胸前的口袋哀求地看向Porsche，口袋撕裂了一角，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钞票。 “放开他。”Porsche的眼球也开始一跳一跳的，压在视神经上，他的耳朵开始作响。 那几个流氓看见Porsche先是吓了一跳，但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之后又放肆地笑了起来，“奉劝你别管闲事了，弟弟，别到时候自己也受伤哭着回家。” Porsche觉得世界开始缓慢旋转、颠倒，他没说话，只是干脆利落地一拳打了上去。 正中鼻梁，酸软感一下子把眼泪鼻涕和鼻血全都逼了出来，那人惨叫了一声捂住鼻子跌到一旁。后面的几人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瞬间一拥而上。 狭窄的巷子里大家很难大开大合地伸展拳脚，都是狼狈地缩成一团试图冲倒对方，这在Porsche看来就是活靶子而已。他几乎是游刃有余地，像在逗弄孩童一样一拳撂倒一个。 Kinn晚了几步赶到，刚到就看见有一个脏兮兮的中老年男子抱着一个包悄悄地溜了出来。那人看见Kinn的时候吓了一跳，虾米一样躬了躬身子，又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泪，又畏惧又解脱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Kinn担心地上前一看，正巧一个人踉跄两步，仰面摔在他的脚下。巷子里面Porsche像只爪子上淬了毒的豹子，几乎是毫不留情地顺着关节向下一卸。 惨叫声不绝于耳，Kinn根本不用做什么，他甚至都来不及阻止，一切就已经结束了。流氓们哀叫着相扶着跑走了，只余下Kinn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Porsche像逆光里的拳王，肌肉因为用力而收缩隆起。Kinn仿佛都看到了他皮肤表面蒸腾的汗水，腥咸又桀骜不驯地飘散在皮肤一寸外，像披金的战衣。 发泄后Porsche觉得身体舒展了些，心头的火却仍在灼烧，几乎难受到了疼痛的地步。他的拳头因为用力击打而紧绷着泛红，然而这红却在蔓延，几瞬就爬上了Porsche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 他抓住自己的喉咙，感觉好像忽然像中暑了一样，呼吸红热。耳畔的嗡鸣还在继续，眼前的世界也旋转个不停，奇妙的，在这样突然宛如三伏天一样的环境里，Porsche却突然错觉自己闻到了海风的气息。 Kinn的脸色忽然变了，Porsche从来没在Kinn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恐惧、慌张、手足无措。 “我好像中暑了。”Porsche说了一句，声音却发不大出来，只是歪斜地贴在墙上试图缓和那种过分的热。 Kinn几乎是冲上来抱住他下跌的身形，Porsche看着自己的手，很可笑的，上一秒他还能打倒三四个成年男子，这一刻手脚却变成融化的橡胶条使不上力气。但他的大脑好像没有办法处理这些信息，只是本能地蹭了蹭Kinn，待在Kinn的身边让他觉得很舒服，连燥热都缓解些许，大概是因为他的气息…… Porsche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也有些慌张起来，他拽住Kinn的手臂，手指有些抖，“Kinn，Kinn……” 他说不出话来，只好无助地一遍遍叫Kinn的名字。 Kinn捞了一把有些站立不稳的Porsche，语气是很难得的严肃，“听我说，Por，”他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你好像分化了。” “没关系的，我等一下给你去买抑制剂就好，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在外面，这样不安全。” Kinn虽然勉力维持镇定，但越来越快的语速却出卖了他，他不停地吞咽着，努力抑制着发痒的牙和躁动的心。他用手捂住Porsche的脖子，试图阻挡这诱人的气味，效果却微乎其微。 这本来是该在青少年就经历的时期，一般分化的时候都是在学校里或者在家里，有老师或者家长的协助。在大街上突然分化的情况当然也有不少，但正如Kinn所说，那样通常都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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