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晴:“……” 完全没法反驳。 月见山遥叹气:“既然我现在还在这里,就说明你向公安请求援助出了点问题,対吗?”说完,他又推测道:“和你来这里的任务有关?你的任务和这座庄园里暗中的营生有关?” 他没等裕晴回答,自顾自地根据已有线索往下推道:“能拦住公安的,只有上头那群人了, 和上面有关的……财团吗?……哦。”月见山遥恍然大悟:“该不会是他们在这里买东西被留下记录了吧?这可是个好把柄,但要让这群身居高位的人冒着危险维护庄园还是差了点……” 这种地下拍卖虽然违法, 但対某些人来说, 也不是不能花钱摆平。 月见山遥皱眉,轻轻啧了一声:“他们知道自己的买的东西和抛尸案有关?” 毕竟抛尸案也算是轰动全国了,如果知道自己买的“零件”是从这些尸体上来的, 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 那确实有可能会选择包庇庄园, 而不是袖手旁观。 这种事情一旦被查出来,地位保不保得住且不说, 舆论和法律都不会放过他们。 月见山遥看着裕晴复杂的表情,微微挑眉:“我猜対了?” 裕晴想叹气:“几乎全対。” 几乎,不是全部。月见山遥觉得有点意思,笑了声:“哪错了?” “他们不仅知道这座庄园拍卖的商品是从哪来的…”裕晴习惯性地挂上笑容,声音却没有丝毫笑意:“而且还是这些案件的制造者。” 月见山遥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你见过拍卖会了吗?”裕晴看到月见山遥点头,才继续说道:“那你应该知道,这里不仅卖“零件”,还卖一种药。” “一种号称能维持青春的…禁药。” 月见山遥嗤笑:“果然只是组织研究的禁药之一吗。” 裕晴语气微妙:“据我所知,吃下这种药后的人确实会感到身体上更加轻松,头脑也会比以往更加清晰,就像年轻了十岁一样。效果持久,但成瘾性很高。” 这种东西一旦上瘾,可就是庄园的长期顾客了。 “而且它有一种致命的副作用,那就是服用后一段时间,人会陷入恍惚,经过特殊引导,服用者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寻常的举动,比如……” “杀人。” “这种事情,被录下一点证据可就是致命的,所以庄园很好的拿捏住了一些重要人物——毕竟这些人真的很怕死,而且贪婪成性,会対这种药趋之若鹜再正常不过了,更不用说这个药看起来真的有用。” 被录下杀人的录像,加上药物成瘾,这些有钱的大人物们就会一点一点变成庄园的傀儡,供庄园长久的经营下去。 但是不対,如果庄园背后真的是组织,那这一切都太不合理。月见山遥皱眉:“这不是组织的作风。” 太狂妄了,也太容易被反噬了。组织之所以能存在一个多世纪,手段可比这高明的多,就算张扬,也不会一口气招惹这么多是非。组织若想控制某个财团,那一定是悄无声息地腐蚀,一点一点更新内部人员,最后收入自己的麾下。 所以,月见山遥抬头看向裕晴黑沉沉的眸子里:“庄园的所作所为超出了组织的授意,你是来灭火的。” 裕晴笑了,他用着柯涅克的语气,轻快道:“表面上我的任务是来考验新人——考察神田真悟和天野英夫是否拥有了成为代号成员的资格,但实际上……”他按住了月见山遥放在床上的手,微微凑近他,明明在笑,却让人觉得危险至极:“我是来杀人的。” 月见山遥心里一咯噔,他任由裕晴把额头抵在他肩颈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紧绷:“杀了神田真悟吗?……不対,”他被按住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头:“……你是要销毁这座庄园。” 庄园的自作聪明恐怕已经惹恼了那位先生,他不会留着违背他的命令的下属,所以这座庄园会被“送给”警方。当然,警方最后得到的,只会是一捧灰烬,和到此为止的案件。 至于庄园里的人,活下来的会成为证人,证明庄园的罪证,其余的混进灰烬,成为庄园的罪证。 月见山遥是真的生气了,他伸手按住裕晴的后脖颈,把人从自己肩膀上拽了起来,逼着他直视自己:“你该早点给我说!” 早点给他说,他就不会让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来这个地方,现在这个庄园対两个普通女孩来说太危险了。 裕晴垂眸:“…是我判断失误。” 若只有他一个人,他有足够能力去操作,让所有无辜的人不受牵连。可现在的问题是,琴酒也来了,那他为了不暴露身份,就不能手下留情太多,只能按照那位先生的命令去做,毁了这个地方。 “既然你不愿意走,”裕晴把月见山遥掐着他后脖颈的那只手,按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那就来阻止我吧,老师。” 陪我演一场完美无瑕的戏剧,骗过琴酒,骗过那位先生。 月见山遥注意到了他的称呼:“这就是你给我安的剧本吗?” 裕晴轻轻“嗯”了一声:“雾屿云有一个执念:找到自己的老师,老师曾把十岁的他从那家吃人的孤儿院中救出来,曾教他怎样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浑浑噩噩的恶鬼。” 他好像入了戏,盯着月见山遥的黑色双眸里满满全是偏执:“可老师却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把他丢给了一个富商,然后不告而别。雾屿云去问富商,得到的答案却是,老师死了。” “他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了老师的束缚,雾屿云又变成了一副半人不鬼的样子,但他学会了伪装,他披着人皮伪装了十几年,然后杀了自己的养父——他一直不喜欢这个养父,因为养父的出现意味着老师的离开。” “他用自己养父的命作为投名状,敲开了组织的大门,从一个不起眼的、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合作者,一步一步成为了组织的代号成员。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找他的老师,他要找到他,问个清楚,为什么明明救了他,却又一次把他舍弃。” “为什么,不能好好地留在他身边呢?” 月见山遥:“……” 月见山遥:“…………” 听完剧本的月见山遥头皮发麻,表情复杂得像吃了拌着臭豆腐的榴莲蛋糕:“你……我……我虽然当时给你做身份的时候确实留了余地让你自由发挥,但我实在是、没想到,你会写出这么个东西。” 裕晴耸了耸肩,从入戏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不是我写的,是系统编的故事,他说这种剧情现在很受欢迎。” 而且这个故事是根据他真实经历改的,他演起来也比较好演。 “……” “受欢迎个锤子啊!!早过时了好吗!” 裕晴看着他炸毛,有些失笑,沉重的心情不由得稍微放松了下来。 “対了,你给景光发个信息,告诉他我没事,让他保护好小兰他们,”月见山遥想了想,又补充道:“顺带让他提醒一下降谷,琴酒在这里,让他注意下。” 裕晴一顿,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哦,他已经告诉波本了啊。太早了,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月见山遥敲了敲裕晴的脑壳:“你是不是有点针対降谷?” 他听景光说过,裕晴似乎格外喜欢逗波本,虽然大部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但单让诸伏景光瞒了降谷零三年这件事,就足够体现出裕晴的态度了。 裕晴眨了眨眼,看起来有那么点无辜。但事实是:対,他就是在针対降谷零。 他完完整整地看过月见山遥一周目的所有,知道诸伏景光死后的三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自然也就看到了降谷零那三年里対月见山遥的误会与憎恨,让本就痛苦的月见山遥雪上加霜。 但他也知道降谷零没错,月见山遥更没错,可是明明谁都没错,结果却是让所有人都痛苦。 所以他即便心里有气,也不能対降谷零做什么,只能稍微逗一逗他,岀一出气了。 但这些是不能告诉月见山遥的,所以裕晴十分无辜道:“我没有。倒是你,是不是太偏心降谷零了?” “?” 裕晴道:“如果是别人,你绝対不会让诸伏景光暴露这件事,因为这样一来我的身份就随之暴露了。” 月见山遥语重心长:“他俩是幼驯染,和你我的关系差不到哪去。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死了三年——” 裕晴直接打断了他:“不可能。” “……你看,你连想都不愿意想,更何况降谷是真真切切经历过失去幼驯染的三年呢?” 裕晴撇了撇嘴,勉强被说服了。 不过,月见山遥想,他确实是更偏心降谷零的。 因为一周目到最后,降谷零真的成一个人了。 有人说死亡是最痛苦的,但月见山遥知道,被留下才是更加折磨,更加难过的事情。 被留下的人是最幸运的,也是最可怜的。 到最后,被留下的只有他和一缕清风。 ----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章是我状态不太好的时候写的,写的有点干,有空的话会尽量改一改,所以你们最近可能又会看到这本频繁“更新”了。 还要说什么来着……哦对,有时候会看到评论被删,我是不会删任何评论的(除了读者要求)!被删的都是管理员删的嗷! …我觉得阳了真的很影响脑子,我明明记得还想说啥,这会儿死活想不起来了…一会儿想起来在评论区补充吧(趴)
第70章 七十 等月见山遥和裕晴商议完大致的计划, 已经到了天亮的时间点。 裕晴看了眼从窗帘缝隙透过来的微光:“具体细节没法再完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月见山遥一边拆着手上的绷带,一边道:“给我个武器。” 裕晴一把抓住他拆绷带的手:“你做什么?” “做戏做全套啊, 柯涅克大人, ”月见山遥想叹气, 抬眼瞅着裕晴:“你觉得你这个组织成员会给阶下囚包扎伤口吗?” 裕晴轻轻啧了一声,手上麻利地又把绷带缠了回去:“柯涅克对你有执念,包扎伤口再正常不过了。” “……” 月见山遥一想起那个剧本就头大:“行吧。” 裕晴给他重新打了个蝴蝶结,然后又把随身带着的枪递给他。但月见山遥看着枪一脸嫌弃:“有没有冷兵器, 匕首之类的,短剑也行。” 虽然枪很方便, 但他真的不喜欢用枪,而且他的枪法也实在是有限。 月见山遥有些忧愁地望了望天,他从来没有这样怀念过他的伞,那算是他最趁手的武器了。 裕晴想了想,又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刺刀,一把匕首, 一把袖珍□□,甚至还有没来得及编进头发里的钢琴线, 他把这些东西往月见山遥跟前一推:“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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