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突然来了三个外乡人算不算?”藤井天音开玩笑道,虽然脸上并没有什么笑意。 工藤警官尴尬地笑了笑,略过了这个话题:“那个木瓶祭,我这样的外乡人能不能参加啊?” 藤井天音有些迟疑,她也不太确定,只是道:“我去问问村长吧。” 工藤新一看到这里,抬起头来吐槽:“那次明明就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人祸,怎么还怪上别人了?” 月见山遥笑了一声,没回答这个问题。 藤井天音很快就回来了,对工藤警官道:“你要是实在想参加的话,到时候就站的远一点吧。” 离木瓶祭还有几天,工藤警官就在村庄里四处考察了一番。当年被烧毁的神社居然又被修了起来,虽然不复当年的繁华,但也算是村子里最体面的一个建筑了。工藤警官站在神社外围远远的看着,居然看到了古川柚。 古川柚从神社中走出来,在看到工藤警官的时候也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刑警先生。”古川柚主动招呼道。 工藤警官有点惊讶,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古川小姐。” 古川柚听到这个称呼后复杂地笑了一下,她好像有满腹心事,也没管眼前的人是谁,只自顾自地倾诉道:“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姓小林,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您来过这里?” “嗯。十五年了,我回来看看她。”古川柚苦涩地看着神社,良久后对他微微欠身,离开了这里。 工藤警官看着她的背影,直觉告诉他,古川柚口中的“她”就是那位瓶中少女。 “原来她是小林柚啊。” 工藤警官转身,看到老板娘站在他身后,穿着一件深色的传统和服,头发挽成了发髻。工藤警官看着这张没有头发盖住的脸突然觉得她有点眼熟。 “您知道她?”他问道。 “「她」曾有个唯一的好友,就叫小林柚。”藤井天音说道:“小林家是那件事的主要策划者,他们赚了钱后,就离开村子了。后来东窗事发,小林柚的父母好像都被逮捕了,她也再没回过村子。” 工藤警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藤井天音也没在意,冲他温婉地笑了笑:“我还要去布置木瓶祭的酒水,就先告辞了。” 木瓶祭前的这几天都非常平静,但工藤警官却越发不安,他对预告信上写的“神罚”毫无头绪,这种只能眼睁睁的等着事件发生的感觉非常不好。 好不容易挨到了木瓶祭这天,工藤警官早早地就到了神社,远远地站在了边缘处。 村民们都自动无视了他这个外乡人。祭祀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工藤警官惊讶地发现,藤井天音竟然是那个主持祭祀的人。 不过三个外乡人中竟然只有他一个对木瓶祭感兴趣吗。工藤警官四处望了望,并未发现深谷浅一郎和古川柚的身影。 此时祭祀已经进行了一半,接下来需要藤井天音将楞窗打开,把祭酒倒入木瓶之中。就在此时,变故徒生。 藤井天音打开楞窗,再看清里面的情景后尖叫了起来,手里的祭酒随着木碗的掉落撒了满地。工藤警官行动迅速,立刻冲到了藤井天音身旁,弯腰看向楞窗内部。 深谷浅一郎的头被装在了木瓶里,一如多年前的瓶中少女那般。只不过少女是活生生的,而深谷浅一郎双目圆瞪,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工藤警官二话没说直接冲向了室内。但由于从祭祀主场到楞窗的另一面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工藤警官和众村民一路快跑也需要三到五分钟。等到他们赶到室内,工藤警官才发现深谷浅一郎的头是真真切切地被插在了木瓶里,而非他所认为的那种视觉错位的把戏。 和他一起赶来的村长等人已经面如土色,双腿战栗不止,更有甚者直接跪了下去,惊恐喊道:“这是诅咒!是瓶中少女的诅咒!” “这不是诅咒,是谋杀!”工藤警官面沉如水,大声喝道。 “你懂什么?!都是你,都是你,当年揭发了真相害死了她,现在她要回来报复你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工藤警官皱了皱眉,懒得再和这人争吵。他将那颗头从木瓶中拔下来仔细查看,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且面色如纸,颜面肿胀且发绀,死因显而易见,是窒息。 工藤警官凑近闻了闻,闻到一股子很大的酒味,死者还喝了酒?他掰开头颅的嘴,果不其然在其中找到了呕吐物的痕迹。 醉酒、呕吐,呕吐物呛进了气管从而造成了窒息。这时,工藤警官在头颅的面部发现了一个轻微的印记,好像是什么花瓣,又好像是对蝴蝶翅膀,由于只印了一半上去,他一时也无法判断那是什么。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旁边的村民却渐渐躁动了起来。工藤警官猝不及防被推的一个踉跄,刚想转头就蜂拥而上的村民挤到了墙边。 “滚出村子!”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要杀了我们,都怪你,都怪你!” 工藤警官被这样一闹,火气也有些上来,刚想反制压着他的那个人,眼睛忽然瞥到了墙上木刻的花纹。 那是一朵鸢尾花。 这朵鸢尾花就像一道闪电劈在了他的脑子里,头脑里零碎的线索瞬间穿成了碎片。 工藤新一猛然间脱戏,一拍大腿,大声喊道:“我知道了!” “知道是谁干的啦?”月见山遥歪头看他。 “嗯!”工藤新一自信点头:“是……” “嘘。”月见山遥制止了他想要说出真相的意图:“先别急,继续往下看。” 工藤新一挑眉,也想起今天的破案游戏有些不一样,不过月见山遥还没让他做出那个所谓的影响命运的选择,于是他继续投入到案子中去。 工藤警官在弄清了事件的真相后,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一个匆匆跑来的村民打断了:“村长!不好了!” 所有人都被这句喊声吸引了注意力,工藤警官趁机挣脱了桎梏,心里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他的预感就成了真,那个气喘吁吁的村民面带惊恐,声音还带着颤音:“那个外乡人,那个女人也死了!她在她房间里上吊了!” 怎么可能?工藤警官迅速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发现那个杀死深谷浅一郎的人还在这里,那古川柚又是谁杀的? 他今天早饭时候还见过古川柚,而那个时候犯人应该已经在神社了,不可能有时间再跑回去杀了古川柚! 工藤警官啧了一声,推开众人直接跑回了酒馆。在推开门的一瞬间闻到了令人反胃的异味,这在一个上吊现场中并不奇怪,因为上吊者在颈部中枢神经被吊死的瞬间,无法向大脑传输指令,全身肌肉松弛,导致大小便失禁。 古川柚略微发福的身体悬吊在半空中,舌头伸出很长,是典型的吊死特征。工藤警官扶起被踢到的凳子,把尸体抱了下来。 他仔细检查了尸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难道真的是自杀吗?可是为什么? 工藤警官站起身来,环视了房间一周,发现木桌上有一张纸,是古川柚的遗书。 上面写着她这次回来本想祭奠一下死去多年的好友,途中却发现了和她一起到村庄的书店老板就是当年那个报道了瓶中少女的记者!这个记者当年和她父母合谋了瓶中少女的谎言,最后却伪装成了受害者逃脱了惩罚!她心有不甘,于是就灌醉了他然后在他想要呕吐的时候捂住了他的脸,让他呛死了。回过神来的她太害怕牢狱之灾,于是就上吊自杀了。 动机、手法都交代得明明确确,仿佛真相就是如此。村民们好像已经认定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人认出了古川柚就是当年的小林柚,面上露出了厌恶,就差说一句“死得好”了。但她的遗书已可以证明根本没有所谓的“诅咒”,所以村民们都不由放松了下来。 但工藤警官知道这是不对的,这一切都是假象!他的目光和人群中真正的凶手对上,凶手沉静的双眼弯了弯,冲他一笑。 【你要说出真相吗?】 工藤警官看着神态各异的众人,咬了咬牙,还是下定了决心,大喊道:“她不是杀害深谷浅一郎的凶手!” 工藤警官迎着众人的视线,指向了藤井天音:“她才是!” 众人一静,随后炸开了锅:“你在胡说什么!小林柚不都写清了她才是凶手吗!” 工藤警官没有理他们,而是直视着藤井天音:“证据就是深谷浅一郎脸上印上的那半朵鸢尾花。鸢尾花曾是瓶中少女的代表,神社中雕刻的纹样都是这种花。只不过十五年前那件事后村民们认为和瓶中少女有关的一切都是不详,村子里除了神社,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和鸢尾花有关的东西了吧。” 这是他这么多天在村子里探查出来的结果。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反驳。 “那么现在还会随身带着和鸢尾花有关的东西的,只有你了吧,藤井女士。”工藤警官直视着藤井天音:“‘藤井是你出嫁后冠以的夫姓,那你以前的姓氏是什么呢?” “我猜,是和那位瓶中少女相同,姓落合吧?” 藤井天音看着他,笑了笑,把挽着头发的簪子取下,乌发披散在肩上:“我还以为你不会认出来呢。” 工藤警官面色沉重:“你们的眼睛非常像。” “不,她的眼睛比我的好看多了,不然当初被选作瓶中少女的人就会是我了。”藤井天音温和笑着,却道:“不过我可不会承认我杀了人哦,你也说了,那种纹样神社里也有,说不定是在神社里印上的呢?” 工藤警官深吸一口气:“两种花样是不一样的。神社里雕刻的鸢尾花只开了半朵,寓意着少女含苞待放。而深谷浅一郎脸上的那枚印记,花瓣就像蝴蝶的翅膀那样完全展开,那是一朵已经绽开的花。” 藤井天音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慌乱,笑容依然恬静:“您的观察力真的非同寻常,难怪当年能看穿那场骗局。” 工藤警官看了一眼躺在旁边的古川柚的尸体,说道:“古川柚是想替你顶罪吧?她看到了你行凶杀人的过程,出于对瓶中少女的愧疚,她替你顶了罪,想用自己的死来结束这起案件。” 藤井天音同样看了古川柚一眼,没表露出什么情绪,说出的话却很凉薄:“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愧疚也是一样。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人是我杀的。”藤井天音这次没再辩驳什么,痛快地承认了,她掏出了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朵开放的鸢尾花,花瓣展开仿佛要如蝴蝶般飞舞,花的旁边却沾上了一点血痕和黄色的呕吐物印记,那是她杀人的证明。 工藤警官却感到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藤井天音的态度,就像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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