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伦托捂着伤处一愣:“你在做什么?” 月见山晴没来得及回答就一把把她拉下来,守在门外听到枪声的组织人员破门而入,直接对着屋内就是一阵扫射。月见山晴和阿曼伦托躲在手术台后,看这阵仗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时,整个研究所毫无征兆的黑了下来,所有人都一愣,除了月见山晴。他趁着这个空隙直接站起来,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直接爆了站在门口的组织成员的头。 停电直接导致整个研究所陷入一片混乱。月见山晴观察了下,发现这些人大概还没反应过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几个人再来这边。 于是他把阿曼伦托往外一推:“走。就说我突然叛变杀了手术室所有人,你是侥幸逃出去找援兵的。” 阿曼伦托睁大了眼:“刚刚boss已经看到我杀人了,这借口已经没用了。” “停电停的快,不是所有人都能收到消息,”刚刚的战斗发生的很快,也不过两三分钟,“但是停电最多再维持十分钟,这还是理想状态,所以你大概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能不能跑出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往阿曼伦托手里塞了一把枪:“跑吧,为了小雪再努力一把。” 阿曼伦托一震,咬了咬牙接过枪,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男人。那双灰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发光,无悲无喜,静静地注视着她。 阿曼伦托抿了抿唇,转过头快速往外跑去。她身上有伤,倒是成了阿玛尼亚克突然叛变的最好证据。 月见山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后就把门关上了,然后靠着门仰头叹了口气,他现在其实非常不好受,排异反应已经开始出现了。 他让阿曼伦托把一些液/体/炸/弹的材料混进了实验药物中带了进来,然后在这几天内恢复成完整的炸/弹。现在这些炸弹就在他身体里,保护的薄膜已经快要消失,到那时他没有死于爆炸也会死于排异反应。 他走到手术室的另一头,这里有一面镜子,月见山晴按了按镜子,也不耐烦去找机关,直接拿工具敲碎了它,后面果然露出一个人形,是个脸上长摄像头的人体模特。 果然没有亲自来。月见山晴哼笑一声,直接拉过一个凳子翘着腿坐在了它对面,等着研究所恢复供电。 在视野恢复明亮的一瞬间,月见山晴也看到对面的人形摄像头红光一闪,明显是恢复了运作。 他面带笑容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嗨,boss。” 摄像头的红光闪烁了几下,这个人形模特忽然张嘴发出了声音:“你背叛了我,阿玛尼亚克。” 月见山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我从未忠于过你,先生。”他嘲弄道:“你对你自己的技术过于放心了,你的自大将会导致你的失败,boss。” 也不好说这个人是自大还是自卑,他盲目相信着洗脑技术,却不肯真正信任他的部下。他对自己的领导能力就这么没有自信吗?果然是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吧。 月见山晴喜闻乐见地想着,手里转着枪把玩着,这幅悠闲的姿态更是刺激了组织boss,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辛苦爬山爬了一百多年的人,好不容易看到山顶了,又被这个人给一把推了下去。 月见山晴有心再添一把火:“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发现希望是个小骗子,这感觉怎么样?” 摄像头的红光闪烁的更快了,组织boss阴沉道:“你会后悔的。” 月见山晴嗤笑一声,侧耳听到了大量人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他转着枪的手一停,轻轻扣住了扳机,对着组织boss道:“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呢,boss。” 他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笑得疯狂又解脱。 “好好体会希望破灭绝望来临的感觉吧,先生。” 月见山晴自认不是个勇敢的人,他这一生都在得过且过,走一步是一步,不愿意去想太多未来的事情,没有胆识也没有雄心,他这样的人,一辈子大概只会有一个光辉时刻,秋千架上完美的一荡*,他把它放在了最后。 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参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散布烈烈朝晖之时。* 好像,也不算太糟。 ---- 一周目结束啦,下章回二周目和小朋友贴贴啦 *是啊,我知道,我性格软弱,没胆识也没雄心。我这种人一辈子会有一个光辉时刻,秋千架上完美的一荡,然后余生就全花在尽量不从人行道掉进臭水沟上了。——《漫长的告别》 *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参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散布烈烈朝晖之时。——史铁生
第19章 月见山遥是被系统吵醒的。 他本来就入睡困难,好不容易差点睡着了吧,系统突然嘀哩吧啦响了一通,直接把他的睡意给吓没了。 月见山遥:……拳头硬了。 他把系统一直留在裕晴那边,但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距离太近,他还是能听到系统的声音的。 所以这大半夜的抽什么疯? 月见山遥坐了起来,刚想下床去裕晴房间看看,他就听到了隔壁房间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一连串脚步声吧嗒吧嗒往自己这个方向来了。 月见山遥看着自己的房门被打开,小孩探了探头,光露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定定的看着他。 月见山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最好真的有事。” 裕晴眨了眨眼,直接迈进屋反手关上门。月见山遥这时才发现小孩还抱着枕头。裕晴把枕头往他枕头旁边一放,整个人无言地钻进了他的被窝,蛄蛹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月见山遥:…… 月见山遥被气笑了:“滚回去自己睡。” 身边鼓起来的被子包又蛄蛹了一下,像是摇了摇头,还往他身边贴了贴,用实际行动拒绝了这句话。 月见山遥:…… 月见山遥放空了大脑,原来养小孩还得哄他睡觉吗? 不过月见山裕晴一直都要比同龄小孩要成熟许多,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月见山遥更了解他,这小孩绝不是无缘无故就会跑来贴贴的人。 所以这是做噩梦了?这得是什么梦才能把他吓成这样啊? 裕晴躲在被子里静悄悄地听着外面的声音,他专门挡在了月见山遥下床的必经之路上,如果他想要下床,裕晴就能扑进他怀里。 就在裕晴觉得月见山遥会把自己打包丢出去或是自己离开把床留给他时,月见山遥叹了口气,往里挪了挪,背对着他躺下了。 裕晴无言地笑弯了眼,果然本质还是没变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于是他又往前靠了靠,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他的后背。 感觉到一团热源贴上来的月见山遥:…… 他无奈问道:“怎么了?” 裕晴沉默了会儿,才闷闷回道:“你晚上做的饭太咸了,咸得我睡不着。” 月见山遥:…… 月见山遥:“你昨天说菜太淡了。” 裕晴:“但是今天也太咸了!” 月见山遥:……拳头又硬了。 月见山遥其实很会做饭,只不过因为他五感异常,味觉过于敏感,别人觉得很淡的东西他都可能觉得咸,所以好几年没吃过正常的饭食,都是靠着营养剂和白粥过活的。现在乍一开始做饭,就把握不太准盐度。导致裕晴经常咸一顿淡一顿的,几乎没吃上几次味道正好的饭。 月见山遥忍了忍,没直接动手:“你最好再编个更真实一点的原因。”不然他可能忍不住自己的巴掌。 身后的小孩又不吱声了。月见山遥就以为他做了噩梦害怕了,但不好意思说。 “赶紧睡吧,”月见山遥到底还是没有躲开,还安慰了一句:“梦里都是假的。” 裕晴知道他是以为自己做噩梦了才跑来找他,听到这句话他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那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 他这几天断断续续地在梦里看完了月见山晴的一生,看似很长,其实现实世界里连一个月都不到。他全程以第三人视角看着月见山晴,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 他和他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他可比月见山晴幸运多了。 而他的幸运就是现在躺在他旁边的这个人。月见山晴就像是第一个蹚过河的人,吃尽了所有的苦,踩过了所有陷阱,然后把他接过去,说你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他明明回来了,却依然闭口不谈自己的未来,就好像他对此不抱任何期待一样。 裕晴感受着身前的温度,听着这个人渐渐平稳的呼吸。他悄悄钻出被子,坐起来,探身去扒月见山遥的领口,然后果不其然被拦住了。裕晴用这两天刚学的招式和月见山遥过了两招,第三下就被摁在了枕头上。 月见山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晚上不睡觉来找我过招?” 裕晴鼓了鼓腮帮子:“你就不能不动吗?” 月见山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有人在你睡觉的时候攻击你的要害处,你能不动?” 裕晴仰了仰脸,委屈道:“我又不会害你!” 听到这话,月见山遥眉毛一挑,和裕晴对视了几秒,缓缓松开了他,坐在他对面摊开了手:“所以你想干什么?” 裕晴蹭地一下坐了起来,得偿所愿地扒了月见山遥的领口,看到了光滑一片的胸膛。 裕晴眨了眨眼,居然没有疤痕吗。他反手又掀起月见山遥的衣摆,发现他在梦中看到的那些伤,没有一点痕迹留在这具身体上。 “你可以当成这是重生的福利。毕竟我当时身体都被炸没了,现在这具身体是系统修复后的结果。”月见山遥任他摆弄了一阵,忽然道。 裕晴抬起头来和他对视。月见山遥看他的眼神里多少带上了点无奈:“…还真是啊……你做的梦就是这个吗?” “所以你是看到我的前世被吓到了,大半夜跑来找我要安慰?”月见山遥用打趣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你是在害怕自己以后也会经历那些事吗?小朋友。” 裕晴撇嘴:“才不是。你不都说了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月见山遥又想叹气了,他发现养了孩子之后他叹气的频率简直急速飙升:“所以你大半夜跑我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裕晴也不知道。 虽然前几天的梦让他对月见山晴的结局有了心理准备,但今晚的梦还是让他怅然若失,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想赶紧跑过来,看一眼这个人还在不在。 他纠结了半天没纠结出个原因来,只是别别扭扭问道:“你这一次还会去警校吗?” 月见山遥一愣,大概明白了小孩在别扭什么:“啊,不去了。” 裕晴一愣:“为什么?你不打算救他们吗?” “救肯定是要救的,但又不是只有去警校才能救他们,”月见山遥揉了一把小孩的头:“你在怕我重蹈覆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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