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之前斯齐打探提纳里内心失败后,他又尝试了几次,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且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正如现在,提纳里无奈地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斯齐抹了把嘴角的血滴,倔强地表示“再来”。 提纳里看着他那遍体鳞伤的身体,诚心劝告。 “收手吧大人,你不行的。”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斯齐的痛处,他甩开提纳里的搀扶,坚强地稳住双腿,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痛苦,再次竖起权杖。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提纳里:“……行行行。” 附和完,提纳里对斯齐的执着表示不解。 “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坚持?” 正是因为提纳里清晰地知道系统的存在,斯齐绝不可能进入他的意识领域,所以才尽心劝他。 斯齐哼了一声,嘟囔地埋怨。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你的小命!” “啊?”提纳里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斯齐突然仰起头,向一个方向眺望,他的视线仿佛穿越了重重壁障,定格到数千里外的某处地方。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提纳里有点不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正经,沉默地点了点头。 “从前有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他自以为自己是提瓦特的救世主,竟然不自量力地想要改变世界,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有一天,我想探查他的内心世界,可是我失败了。” “……再接下来呢?” 斯齐的语气很悲伤, “接着他就死了。” 提纳里:“……” 谢谢您的故事,已经在慌了。 “不是,这两个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斯齐挑了下眉,回答地很干脆。 “当然有了。如果当时我能有办法知道他想做的是什么,他就一定不会死。” “……你为什么这么果断?” “因为——”斯齐的声音沉了些许,有些伤感,“因为他是我爱人啊。” 提纳里顿时愧疚了起来。“……抱歉。” “哎呀,没事啦,现在该担心的是你呀~” 斯齐的情绪总是大开大合,只一句话的时间就又重新调整了回来。 提纳里沉默了片刻,他不能判定斯齐的话是不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在乎。 提纳里出身于学者世家,接受过教令院的正统教育,他一直对自己的生命有着明确的认知。 他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如果在极致的危险中,他会选择明哲保身,可如果他所热爱的须弥陷入危险中,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贡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提纳里委婉地谢绝了斯齐。 “之前有个朋友对我说,之所以不在乎生命,是因为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所以,谢谢你。”提纳里道谢后话题一转,闪烁着双眼。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的话——那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好啊。” 斯齐似笑非笑地看着提纳里,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是难掩的苦涩。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祭司一族逐渐衰亡的原因。 他们过于专情于自己认定的某一个人,不论生或死,都不会再移心。 继他们的师父去世后,世上仅存的祭司族人也只剩下了他和赛诺。 如今他算是毁了,而赛诺…… 斯齐叹了口气,在心中做出某个决定。 那么,师父,我就再为你的心愿战斗最后一次吧~ - 这次,提纳里在集合的地点等了许久,卡维和安德烈才姗姗来迟。 卡维喘着粗气,急切地告知他们。 “两个执行官要回来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这也正是提纳里想跟他们说的,早在昨晚,长官就派人来通知这个消息——“博士”大人和“散兵”大人会在三天后回来。 而提纳里必须更加紧密地保护斯齐。 为此,长官甚至还差人送来了数目惊人的雾虚草,提纳里觉得根本不用召唤飞萤,仅凭这些草的体积就能将来人压个半死。 更何况,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提纳里已经可以明显看清一件事情。 斯齐根本就不是能看管得住的,他愿意待在愚人众营地,完全是因为这样的身份能让他的计划更好推进。 直至现在,那两个笨蛋还不知道提纳里已经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白天留在房间的是斯齐,晚上则是赛诺。 原因很好猜,赛诺会把床让给提纳里,自己靠着墙闭目养神,而斯齐恨不得搂着提纳里一起睡。 当然,由于提纳里的强烈反抗,他这奇怪的癖好始终没得到满足。 安德烈倒是没有带来什么新消息,不过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据我的观察,那些失踪的愚人众士兵都是之前受过致幻作用影响的。” 提纳里:“……” 不得不说,这帮人可真招灾招难。 但是又没有别的线索,失踪的愚人众仍不知是哪方势力做的。 提纳里又向二人做了嘱咐,并约定了行动时间,就在愚人众执行官回来的前一天晚上。 分别前,提纳里和卡维的视线在空中交互,都在对方眼底见到了想要的答案。 - 等提纳里回到房间时,“斯齐”已经变成了赛诺。 说来神奇,他们总能趁着提纳里出去这一小段空档换好装,赛诺从不迟到,每次都会准时在房间里等他。 不知是不是提纳里对赛诺了解太深,仅从他们的站姿和神情,提纳里就能立马分辨出二人的身份。 只是近日,他和赛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反而是同斯齐相处时更自然一点。 自从上次的拥抱事件后,赛诺就有意地躲着提纳里,即便是在一间屋子里,也几乎不同他说话,可……如果仅仅是这样还好。 偏偏这个执拗的笨蛋在晚上的时候,就会一反白天的高冷,在确认自己睡着了后,偷偷地躺在枕边,有时还会把手放在他的腰上,就这么搂一整夜。 赛诺会在早晨的哨声吹响前起身,恢复睡前的坐姿,就好像夜间的那些事从没有发生过。 他越这般昼夜不一,提纳里就越愧疚。 每天早上,提纳里都会被系统的提示音叫醒,一脸懵地迎接“天降”的大能量积分。 每天都是上限值300,短短三天,提纳里的能量积分就又加了900点。 可提纳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赛诺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用来刷去能量积分的“物品”。 当把这些细思极恐的事情累积在一起,足以说明了赛诺现在对他的感情的畸形。 提纳里逐渐开始反省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或许他应该早些制止赛诺。 “郁林”本就是一个虚假的身份,它不应该承载那么多不真实的情感,比起让赛诺最后得知到真相而伤心,他还不如主动托出,给赛诺一个缓冲的时间。 提纳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幻想了无数种可能的结局,最终敲定了计划。 他打算的日期就是今天。 见提纳里回来,赛诺微微颔首,虽然没有言语,却是在向他打招呼。 提纳里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走到赛诺的身边。 他的手不容拒绝地按住了赛诺脸上的面具。 赛诺本能地想往后撤,却被提纳里抢先一步碰到,他只能伸手握住提纳里的手腕,试图阻止对方的行动。 赛诺收敛着手劲,怕一不小心又在提纳里的皮肤上留下红痕。 “……你要做什么?”赛诺沉声质问。 提纳里不准备再陪他演下去,加大力气想取下他的面具。 “别装了赛诺,我都知道了。” 赛诺的脊背一僵,握紧提纳里手腕的五指渐渐松开,没有再制止他的行动。 提纳里如愿以偿取下了面具。 赛诺的白发有些杂乱,发尾蓬松地伸展,随着面具被拿走,有几根发丝留恋地跟随着翘起,提纳里摸了摸赛诺的头发,帮他把发型整顺好。 而赛诺除了在提纳里摸头时有点反应,其他时间都处于呆滞状态。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抿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应该也猜出我是谁了吧。” 赛诺不回答,提纳里就替他说出来。 “我是‘郁林’,也是——” “你是‘郁林’,我知道。” 赛诺突然开口,打断提纳里的陈述。 他开始慌了,红色的眸子不安地对上提纳里的眼睛。 别说出来,别说出来。 只要不说出来,一切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赛诺准备孤注一掷,把一切的情感都抛在“郁林”身上,只要不点破对方的真实身份,那他就还有和提纳里继续相处的可能。 赛诺深吸一口气,把面前的人拥入怀中。 “我喜欢你,‘郁林’医生,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我喜欢的只是你。” “你——” 这下轮到提纳里呆住了,赛诺怎么…… 他被赛诺紧紧搂着,皮肤挨着皮肤,心跳连着心跳。 这一刻,他们二人的心跳声都像是被奏响的鼓声,两道不同节律却有着相同频率的声音传入提纳里的耳朵里,一下一下,刺激着他本就敏感的神经。 “可以答应我吗,只在这座遗迹里,只在这限定的几天时间里。” 赛诺垂下头,把脑袋埋在提纳里雪白的脖颈中,身体微颤着、闷闷地表白。 “这是我第一次,也会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去认真地喜欢一个人。” “叮咚——检测到特定人物OOC关键性进展。” “请进行选择。” “1、同意——即可获得当前结余能量值×2的奖励。” “2、拒绝——即清除当前在特定人物处获得的所有能量值。” 提纳里:“……” 什么霸王条款! 提纳里轻轻地从赛诺的怀中挣脱,看着对方纠结又无助的眼睛。 赛诺的眼尾坠着晶莹,眼眶周围铺满了大面积的红,看起来就像一只委屈的小狗,一只做了错事等待主人责骂的小狗。 提纳里觉得自己一定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不然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逆着自己的心意,去选择安抚面前的人。 提纳里思考了很久,最终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一向, 对这样的赛诺, ……毫无办法啊。 “即便你发现我们不可能,也没关系吗?” 赛诺非常坚定,“没关系。” “即便你发现我一直在骗你,利用你——” “没关系。” “等到事情结束,出遗迹后,提瓦特可能就不会再有‘郁林’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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