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提前烧一张照片给他,让他高兴高兴。” 才怪。 玩家冷漠地想道。 这家伙肯定是想拿着照片去六月墓前大肆嘲笑一番。 说不定还要把照片锁进他手机里的友人黑历史私密相册。 可恶的卷毛,做个人吧! 连死人都不放过,真不怕六月半夜诈尸来找你吗? 显然,玩家是明白松田阵平的心思的。 某位表面正经的警官已经在打腹稿了—— 想着自己哪日在九泉之下与友人再度相逢时,要如何从言语上挑衅对方、要如何指着对方捧腹大笑、把对方气到原地飞升……这样才算是畅快的报复。 所以,在那之前,黑历史可得保存好了……不要忘记。 啧啧啧,死得晚,连黑历史都是高清的。 松田阵平在身后细川朝平一言难尽、但又看穿一切的眼神中,将照片进行了备份。 可能是看热闹总算看尽兴了,某位警官终于找回了他的良心,想要关注一下当事人家属的状态。 结果这一看,问题似乎不太妙了。 大学生正眼也不眨地抬头盯着这座雕塑,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可能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他那时候也是别无选择。”松田阵平上前两步,单手抚上迟川一日的肩膀,安慰性地拍了拍,“那种情景下,甚至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 “他不是想要逃避。” “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决定要来见你了。” “啊……” 因为尴尬过头而陷入灵魂出窍、目光呆滞状态的迟川一日被这一拍给唤回了神。 听清了松田的话后,他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 但在对上对方认真开解的双眼时,玩家又默默闭上了嘴、低下了头,用鞋底来回碾起地上的小石子来。 听着一个人为另一个自己辩解的样子,真奇妙。 卷毛可从来没在另一个自己面前说过这种好话。 在炫酷狂拽的卷毛即将化身为婆婆妈妈的话痨时,迟川一日突然开口了:“等我大学毕业了,也去参加公务员考试,上警校当你的后辈,好不好?” 这句话让松田阵平的声音一顿,半晌之后,他才缓缓答道:“你想好了吗?这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就能定下来的事,而是需要慎重考虑的职业和人生规划。” “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我会很期待的。” “不是心血来潮。” “其实我刚才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了,是当侦探,还是警察?” 玩家确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只不过是恰好趁这个机会说出口而已。 六月一日撕卡后,他就失去了一个方便刷红方阵营积分的途径。 实践证明,成为侦探或是警官应该是来积分最快的。 既然没有多余身份卡了,直接让本体上也不是不行。 大学生侦探加毕业后警察,职业选择一条龙,方便又直接。 至于三月一日……他的身份卡让他天然拥有大量相关的资源情报和人脉,因而更适合游走于多方之间,从四处薅羊毛。 不过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还是要尽快刷足三月的存在感。 想到这里,迟川一日索性接着自己方才的话题往下说了下去。 “你知道为什么这回我会对案子这么感兴趣,还特地跑到案发现场去吗?” “……‘吃饱了没事,来遛弯的。’”松田阵平抬眼思索并简要概括了一下某人先前的回答。 “其实,我之所以会想主动参与进这件案子,是因为我在被炸伤的当天早上,从我家大门外的信箱里,收到了一张含有警告意味的字条。” 迟川一日面不改色地无视了松田阵平的话,并否定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说法,开始努力给三月加戏。 玩家这种生物,向来很擅长给自己递台阶。 没有台阶也可以泰然自若地拆了别人的洗手台,塞到自己脚下。 “什么?”听到这话的松田阵平脸色立马严肃起来,“是挑衅、或者说犯罪预告吗?”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 “不是。” 迟川一日摇了摇头。 “字条上所‘警告’的是‘即将来临的危险’。” “比起挑衅,更不如说像是一封提醒我注意安全的信函。” “上面没有留下任何属于投放者的线索和痕迹,只有一个极可能是假名的署名——‘月川目’。” “正是多亏了有这张字条,所以在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时,我能第一时间作出正确的选择,避免受到更加严重的伤害。” “我也因此对送来这张字条的人产生了好奇。这次专程跑到案发现场去,也是期望能找到一点相关联的线索……” 迟川一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松田阵平狠挼了一把脑袋。 “不要擅作主张。” “不管你之后是想当侦探也好、成为警察也罢,现在的身份还是普通民众。” “寻找线索、探究真相、追踪可疑人士这种事应该交给我们来做,你一个人自作主张,万一遇见什么危险怎么办?” “……就算你真的想参与进来,也起码先和我说一声。”可能是想到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多多少少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松田阵平退而求其次,“和细川他说也行……至少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嗯。”迟川一日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在教育完大学生之后,松田阵平顺着对方的话思索了一阵:“据我所知,可能有关联的几起案件里,都没有你说的‘警告字条’的存在。包括Hagi那边的爆炸案里也没有……” “等等!”正有一茬没一茬听着对方念叨的迟川一日在听见某个亲昵的称呼后,猛然抬头。 似乎有什么细若游丝的线索被他给抓住了。 循着这一点细枝末节,也许就能揭开他一直以来察觉到的那股不协调感的真相。 以往一幕幕细节在他的脑海中串联,迟川一日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问道:“你那天说,发生爆炸的时候,你去绿台警察医院是去看朋友的。” “你口中的朋友,就是那位hagi君吗?” “是啊。” 松田阵平理所当然地答道。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迟川一日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太对。 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大概是困惑与恍然大悟相互交织在一起之后、所形成的复杂神情。 更不明白,这和自己要看望的朋友是“hagi君”有什么关系。 “那你以往月中的时候都会迟一些去警视厅,也是为了去医院看望这位‘hagi君’吗?” “是啊。”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往常月中都会迟一点到的……?” “那最后一个问题……”迟川一日没有理会松田阵平的疑问,而是认真盯住了对方的双眼,“那位‘hagi君’,真正的名字是叫‘萩原研二’吗?” “是的没错,确实是萩原研二。” 大学生的三连问让松田阵平很快冷静了下来。 “怎么?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 迟川一日回答这个问题时面无表情。 结合他前面的问话,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在敷衍。 可松田阵平能看出来,他没有说谎话。 玩家确实不认识萩原研二,但他见过这个名字。 在不久之前,六月顾问抱着松田阵平自摩天轮上一跃而下,卷毛NPC介绍面板上的资料情报终于得以全部解锁。 在他最后得到的那部分信息中,写得很明白—— 松田阵平因为同组好友萩原研二殉职而申请职位调动。 [萩原研二] [殉职] 为了避免自己的记忆出现差错,此时的迟川一日还特地又重新点开了松田阵平脑袋旁折叠起来的资料详情。 但事实证明,他的记忆力还算不错。 不过现在,显而易见,更加值得思考的问题出现了—— 不知自什么时候起,游戏世界的剧情背离了它的初始设定,出现了偏轨。
第119章 “迟川、迟川——”松田阵平推了推大学生的肩膀,“你怎么了?” 这人在问完三个问题之后,就一副沉思的模样,想是在考虑什么极其重大的事情。 “没什么事。”再度开口回答的迟川一日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并真诚地提议道,“有机会的话,能介绍我认识认识吗?” “你的那位朋友萩原君。” “啊,当然可以。不过他现在可能没办法回应你就是了。” 松田阵平盯着大学生一字一句地答道。 既然对方没有把小秘密告诉自己的意思,松田阵平倒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暗自在心里打上了一个注意的标记。 毕竟,这可能还涉及到了自己的幼驯染。 在几人参观完六月的雕塑正准备离开时,还恰巧碰见一名小姑娘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往这边跑来。 是六月救下的那个女孩朝久裕美。 众人很快认出了她的身份,因此不约而同地默契停步,想要看看这名女孩准备做什么。 只见朝久裕美停在了雕塑面前,先是双手一合十,微微鞠了一躬。 随后伸出自己短短的小手,在书包侧面的小兜里掏呀个掏,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她攥成拳头的小手搁上了雕像的底座,再轻轻松开。 一颗包着透明玻璃纸的金平糖被放在了底座上面。 火红的夕阳之下,糖纸仿若流霞。 “这是今天份的糖果。” “我答应过六月先生你的……” 望着女孩执著的小小背影,玩家的内心中竟然不自觉地泛出了一丝丝感动。 结果,在下一秒,他就听见女孩继续开口说道:“我遵守了与六月先生的承诺,那六月先生也应该做一个讲信用不赖账的人。” “我每天都有给六月先生带一粒糖,每天的糖我都有认真记在我家糖果店的账上。所以,六月先生,你记得早些来付清欠下的账款。有赊有还,再赊不难……” 迟川一日:…… 玩家转头就走。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六月一日欠的账,和他迟川一日有什么关系? . 在名为六道凪的女子入职帝丹小学的同时,这段时间一直藏身于组织秘密基地的莱克希文则是惶惶不可终日。 他原本是意大利黑手党索托家族的研究员,主导着多项伟大又超前的实验项目,受到不少“投资人”的赏识和追捧。 可惜同行的彭格列喜欢多管闲事,竟然还把手伸到自己的实验项目上来了,害得他的研究不得不终止,家族受到牵连,自己也不得不背井离乡,跑到日本来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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