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东都环状线?! 一天之内,柯南已经是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惊人的聚集和巧合令他一怔。 电话那头的炸弹犯可不管他在想什么,他自顾自继续道:“炸弹会在十分钟以后启动,上面行驶的列车,时速不满六十公里就会爆炸。” “另外,如果太阳落山前炸弹还没被拆除,它们也会爆炸。一个提示是,炸弹安装在东都环状线的XX之X,其中每一个X都代表一个字。” “等等!” 柯南朝话筒喊,可另一头的人毫不拖泥带水,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 “我知道了,”目暮警部说,“这就联络总局。” 事关满载乘客的电车干线,炸弹的数量还足足多达五颗,这已经不是柯南一个人几分钟内就能够解决的事了。 他立刻致电目暮警部,消息层层上报,片刻后到达了东都铁道调度总站。 指挥室一片人仰马翻,大吼、叱骂与来回踱过的脚步,所有的调度员乱成一团,运行部长抢过广播大喊:“紧急状况,东都环状线被装置炸弹,列车时速低于六十公里,炸弹将被引爆。现在环状线上的所有列车,维持时速在六十……不,七十公里!” 调度频道忠实地将这段话带到了每一处驾驶室,列车长惊骇之余,缓缓拔高车速,距离炸弹启动剩余三分钟,米花站台前,到站的列车飞驰而过。 等待在车门处的乘客,都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议论纷纷。佐藤美和子也望向门口,过了米花站台,下一站就到警视厅了。 电车内响起柔和的广播: “尊敬的乘客,本班列车经过下一站,米花车站时将不靠站。” “不靠站?” 佐藤抬起头,她听见了这条广播。短发的干练女警皱着眉自言自语:“电车里能有什么紧急情况?难不成……” 除非是重大安全事故,否则电车无法靠站这种情况很少见。一线刑警的敏锐,让她第一时间疑心这列电车被劫持了,却不能说出口。 一旦有人提出这个猜想,恐慌的情绪就会如野火般在乘客里蔓延开来,但此时此刻,最重要的关键是维持住车厢里的秩序。 另一边,唐沢裕也从漫画上收回目光。 横插一脚的广播,不仅打断了高木涉偷摸小心的邀请进程,也同样转移了弹幕的注意。 很难说有心还是无意,或者剧情的冲突已经格外刺激,并不需要唐沢裕的一句话节外生枝;总之,他的最后那句话并没有被漫画收录进去。 ——剧情从早上柯南向灰原哀询问礼物参考碰壁开始的,柯南的一通电话,让视角转入唐沢裕这边的高佐片场。 直到四人头顶上响起广播,漫画才开始插叙挂断电话后柯南的遭遇,唐沢裕才知道挂断之后,紧接着柯南就遇到了一个炸弹犯。 ……就算是乌鸦嘴,也未免过于立竿见影了一些。 处理南杯户车站的炸弹时,柯南意外地遇到了刚下车的贝尔摩德,他从她口中得知了苏格兰的另一条新线索。随后,一行人跟着目暮警部来到了东都铁道的总指挥室,警察总署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炸弹紧急拟定了联合对策。 “现在停在车站里面的电车呢?” “立刻发车!” “那些即将靠站的电车呢?” “直接过站!”* …… 唐沢裕没再管指挥室里的混乱,他往前翻页,在贝尔摩德的这句话上多停留几秒。 ——“苏格兰也在东都环状线。”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啊……”他喃喃自语。 不管是什么插曲,太阳落山前炸弹肯定能被解决,别影响到他今晚的安排就好。 唐沢裕收起系统,转头对佐藤说:“我去列车室询问情况,佐藤高木,你们继续押运任务,过会电话联络。” 座位上的两人神色紧张:“拜托你了。” 执行押运任务,最低的要求也需要两位警官同行,如果没有唐沢裕的话,他们就不得不拦下列车员询问了,被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听众嚷嚷出声,事态还会进一步发酵。 唐沢裕颔首起身,匆匆往车头走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 即使有突发情况为托词,列车也足足经过了四个站台,丝毫没有停靠的迹象。秩序井然的车厢渐渐混乱,议论与质疑起此彼伏。 门边的降谷零压低帽檐,避开因推搡而猛杵向自己的一只手肘。 他也意识到了这班电车的不对劲。 之所以登上东都环状线,还是因为那天朗姆的一则电话。他因为琴酒对间宫分家的出手而损失惨重,派波本阻止苏格兰的下一次行动。 这恐怕也是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格兰回回露面时都是爆炸的大场面,朗姆担心自己再次被琴酒趁虚而入。 几天后,降谷零的手机上又接到朗姆的简讯。 【苏格兰明天会上东都环状线,目标是小仓千造。—Rum】 ——一个因为警视厅针对苏格兰的缉捕行动,意外浮出水面的连环杀人犯。 这件事已经在新闻里出现过,降谷零飞速编辑了一条回讯。 他没有急吼吼一口答应,而是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苏格兰怎么想亲自对付他。“艺术”?—Bourbon】 【这个疯子迟早死在这上面。—Rum】 没有反驳,就是默认的意思。放下手机,降谷零陷入沉思。 这个任务其实包含了两个部分,一,找到苏格兰,二,阻止他的行动。 朗姆的急性子,与他毒蛇般的谨慎并不冲突,或者说,他正因性子急而行动上更加谨慎。 当时与他通话,降谷零拐弯抹角地索取更多苏格兰的资料,却被朗姆用模棱两可的说法一带而过。 他说:“我的手下缺人,但不招废物。” 虽然朗姆在给他下套,但更大的可能是,连他也没见过苏格兰本人。 以降谷零所知的信息,苏格兰直属于那位先生。他权限极高,主要活动于组织下属的研究所,这份工作就决定了苏格兰不需要像普通的代号成员一样,在琴酒与朗姆这两面大旗中择一而栖。 “苏格兰,这曾经是一个叛徒的代号。”电话挂断之前,朗姆的声音犹在耳畔,他说:“即使换了个人,对我而言,他依然是。” 诸伏景光的笑容在眼前一闪而逝,降谷零无声地握紧拳。 此苏格兰非彼苏格兰。 他不能心软。 * 列车的监控画质并不清晰,降谷零通过公安,只能从交通课得知小仓千造上了这一班车,却不能具体到哪节车厢。 他从车尾登车,一路往前找了七节,终于在倒数第四节车厢的车门处被迫暂时停下。 ——即使有乘务员不断地安抚众人,乘客的情绪仍然不可避免地躁动起来,踩点谈项目的社畜急得要扒车门,内急的小学生发出哭喊。 时间在飞驰中不断流逝,这已经是列车不减速经过的第七个站点了。 广播再响起时,出声播报的,却不再是冷冰冰的合成女音。 “因突发紧急情况,本班列车短时间内将不在任何站点停靠。除此之外,如果旅客在车内发现可疑物品,请不要以手触摸,立刻通知列车员。” 一道更温和的男声取代了它,他说:“东都铁道的职责,就是将每一位乘客安全地护送到终点,请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全体乘务人员将与您同在。” 麦克风后面的,一定是一个耐心的人,他不厌其烦地将同样的话重复三次,车厢中的嘈杂渐渐如海水退潮。 人群就是这样,在它之中,恐慌会以指数级的速度传播,来之不易的冷静也亦然如此。 一个疑问浮现出来。 “可疑物品……找到可疑物品就可以停车了是吗?” 广播当然听不到这个问题,但沿车厢一节节检查的乘务员提供了答案,乘客不约而同地起身抬头,自发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可疑物品。 降谷零也同样抬起头,此刻他心中转过的,还有另一件事。 ——这段广播,前半段是中规中矩的通知文本,后面则巧妙地化用了共情手法,将乘客独自待在车上的慌乱,转化为和乘务共同努力的同仇敌忾。 后面的这一段,只有深谙群众心理的人才能写得出来。这时候来到列车室的,只可能是乘客当中的警察,而这个警察,也必然常年与群众、或者说,与媒体打交道。 唐沢裕。他也在列车上? * 唐沢裕给佐藤回了一个电话,说明列车的情况。放下话筒的他,刚刚走过了一节车厢。 他身着便服,就干脆向列车员借了一个袖标,侧身避让的乘客中,他目光细致地扫过行李架和座椅。 一节电车里,能放置炸弹的角落只有这么多,但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异常。 ……炸弹真的会在车厢里吗? 一个列车员忽然拍了拍他的肩,附在耳边,说了句话。 唐沢裕皱起眉:“卫生间里有发现?” 这么多人被困在电车上几十分钟,卫生间的队伍早该排成长龙才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有人发现里面的可疑物? “是2号车厢的洗手间。”乘务员补充道。 唐沢裕脑内过了一遍车站的分布图,忽然明白过来。 一趟电车那么长,为了分散人流,每一站与站台接轨的车厢都是不一样的。 2号车厢的人寥寥无几,是因为它对接米花车站,那时电车已经不能停靠,上车的乘客就这样刚好错过了。 “我现在过去。”唐沢裕直起身,“还有其他乘客知道吗?” 列车员摇摇头:“没有,看到包裹以后,我就立刻来找您了。” 低声交谈中,他们匆匆穿过了1号车。发现卫生间里的可疑物后,列车员立刻阖上了推拉门,在外面将状态调整成使用中。 这个卫生间还没有其他的乘客误入。 前方的列车员打开锁,唐沢裕一眼看到了马桶盖上的棕色行李包,里面鼓鼓囊囊,似乎塞满了东西。 行李包外,是用打印的铅字拼贴的一行句子: “内有炸弹,不要动!” 与柯南在南杯户车站解决的航空箱一比,这个炸弹敷衍到连伪装都没有做,随意得像个玩笑。 唐沢裕半蹲下身,侧耳在上面听了听。 一旁的列车员紧张地问:“怎么样,是炸弹吗?” 唐沢裕比了个手势示意安静。行李包里的响动逐渐从杂音里浮现出来,滴——答,滴、答。 “……里面有时钟的声音。”唐沢裕斟酌着用词道。 他忽然意识到了其中的违和感,便借着半蹲的姿势,隐蔽地一抬眼。 等在一旁的乘务员,戴着普通的黑色口罩,扣着深蓝色的制服帽,漆黑的眼睛担心地望着自己,时不时咳嗽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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