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上头的人想要使用资料查阅室的电脑登陆内网,试图从内网截取点情报。结果浩浩荡荡的一大批警察直接被卡在了那栋银行金库一样的金属门前——卡慕和波本的id卡在卡槽怎么刷都没有反应。 显而易见,朗姆的动作很快,那两张id卡已经失效了。 后续公安利用爆破技术强行开了门,结果门内的电脑早已被销毁,连开机都做不到。即使送到科搜研去连夜抢救也无济于事。 算是彻底白忙活一场。 “如果‘隐藏期’过了呢?”降谷零平和地问。 “……什么?”反问刚刚脱口,今泉昇便明白了降谷零的言外之意。 他觉得这家伙下一秒就能干出直接给公安打电话,利用一切条件,想方设法地让上头同意他的“隐藏期”到今天就结束。 “你明知道我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隐藏期’。”青年放下碗筷,有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在乎的只有你的安全,零。” 话音落下,今泉昇才发现对面的金发恋人,正在用不加掩饰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 尾端微垂的眼型很温和,那双灰蓝眸在灯光下,明澈的犹如波子汽水中间的玻璃珠。可惜他双眉紧蹙、眉头压下,神情透着悲悯,那些理所应当的执拗和坚毅,便清晰显现。 咚—— 今泉昇一震。 心脏像是受到了一锤重击。 他想他刚才的话,说的有点重了。 今泉昇张开唇瓣,僵滞了片刻,才嚅嗫道:“……抱歉。” 但降谷零却在平和地看着他,似乎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一切。他平稳的声线划向半空,却眸光熠熠,热切又固执:“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是一样的,前辈。” 你在深渊万丈屠龙,我在黑暗卧薪尝胆。 我们在不合时宜的时间相遇,却不约而同地抛开理智,在生死游离、在险境相爱。 四年前,在昏暗的楼梯间,用手电筒的光亮打照在身前的人脸上时,降谷零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鼓动。 多年未见的再遇,让他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长久的别离没让学生时代的情愫隐去,反而在见到那张成熟而清峻脸庞的被汗水沾湿、目光迷蒙的一瞬……彻底破土,犹若藤蔓般疯涨。 那时降谷零像是被蛊惑般暗忖:今泉昇现在就在东京工作。 ——再不抓住他,以后大概就没机会了。 所以伸手抓住了。 要把这个男人牢牢地拷在身边。 “前辈,请让我保护你。”他说。 “不要一个人倾尽所有,也不要独自背负一切。” 金发青年站起身,他阔步绕到今泉昇身后。温暖的手臂随之展开,轻轻环过青年的双肩。 今泉昇的肩膀在发颤。 心脏跳动的频率愈发迅速,贴着他耳畔的温热呼吸扫下,他几乎要溺死在那阵轻柔的语调下: “从来没有人逼迫你成为英雄,前辈。” “但如果你一定要做,那就让我陪伴你,荣辱与共。” “成功也好,失败也好。剩余的这段路,让我和你一起走。” 今泉昇脸颊发烫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得承认,降谷零的说话技巧真的很高超。 弹窗讲述的故事,那个怀抱着发白照片,永远沉睡在摇椅上的男人,成了一柄将他的心脏四分五裂的利刃。 他做不到再让降谷零一个人。 “那你要……”他侧头目视身后的男人,对方正微笑着看着他。 今泉昇收回视线,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那你要讨好我。” “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同意你……唔。” 那点垂死挣扎般的狡辩,尽数缩回了他的喉咙。 男人温热的吻迅速落下,压抑在唇舌的不安化作汹涌波涛。 “……等、等一下!”在即将窒息的时刻,今泉昇不得不推开面前的男人,他大肆喘息着空气,连同耳朵都泛着熟透般的红。 “零,我们还在吃饭……”今泉昇开始后悔了。 然而降谷零已经精准地扯出了他掖在西裤下的衬衫衣角。那只宽大的手掌转而顺着衣服缝隙,游鱼般灵活地游走其上,带着枪茧的粗粝指腹轻轻摩挲过皮肤。 今泉昇抖了一下。 “。” 他一时很难说,这到底是谁在讨好谁。 …… 次日。 夏天一过,天气便开始转冷了。 帝丹小学的暑期假日结束了,明天一早,吉田步美的父母就会来乡下接她离开。 此刻,女孩跪坐在榻榻米上,垂头丧气地叠放着衣物。虽然年纪不大,可她的手很灵巧,每件衣服都被她平整地搁置进了儿童行李箱。 银发挽起的异瞳女人在一旁看着她,再三思索后,她又轻声道:“别难过,步美。” 她不是很会安慰人。 思忖了好半天,也只有一句笨拙的话语脱口。 她知道步美并不想离开佑川乡,她也很舍不得这个女孩。 “可是,我下一次再来婆婆家,就是几个月后了。”女孩咕哝着,“我舍不得姐姐。” 银发女人深吸了一口气。 那张略显锋利的脸庞涌入了柔和,异色的眼眸中盛着清晰可见的不舍。 如若是曾经熟识她的人,见到这位冷血杀手袒露出如此真情实意的温婉表情,一定会瞠目结舌、惊掉下巴。 “等明天送你走了,我就离开这里。”女人突然说。 “哎?”步美眨了眨眼睛,她惊疑道:“为什么?姐姐你不留在这里了吗?” 银发女人突然笑了笑:“留在这里,会给婆婆和大家添麻烦的。” “不麻烦的!”步美反驳,“姐姐总是帮外婆的忙,外婆说她很喜欢你!” 女人没再说话,只抬手轻抚女孩柔顺的黑发。 “咚咚——” 院落外的敲门声,突然响彻。 女人看了看步美,又蹙着眉起身。 她仍旧穿着素雅的和服,一截白皙纤细的长项袒露在空气中,几十年前的古旧款式也衬得她身姿秀美。她拉开身前的障子门,步姿平缓地迈向庭院。 外婆现在就在家中。 从极具礼仪性的敲门来判断,造访者也并非乡村内的邻里。 女人站在了刻着镂空花纹的铁栏门前。 一个陌生的黑发青年伫立在门口,透过门栏的缝隙望着她。 男人身着笔挺的深灰西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深邃眼窝下的灰眸轻轻瞥去,黑睫纤长,却遮盖不住眼神中蕴藏的冷淡。 “你好,库拉索小姐。”男人用着公事公办的口吻,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明。 “初次见面,鄙姓今泉。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
第197章 神奈川县 &:00 环绕群山而建的公路上,有一处不那么显眼的岔路口。 如果驱车驶入,在经由小半修缮平整的道路后,便会遇到崎岖的小径。这条蜿蜒的路途径直而下,一路贯穿了山谷间的夹缝,那里是前往佑川乡的唯一通道。 时至午后,天边的暖阳被山崖遮蔽大半,斑驳的树荫落了满地。 而一个披散着波浪金发的女人,就伫立在林丛下。 她将双臂交叠在前胸,后背则轻轻抵靠着坚实的护栏。她的脸上戴着宽大墨镜,神情被遮掩,只露出了略尖的下颏,还有嘴角微垂的精致红唇。 心情不怎么畅快的莎朗·温亚德抬起手腕,瞄了一眼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恰好停留在整数时刻—— 现在是下午一点。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女人抬起头,更远的转弯处恰好传来了车轮轧过地面的响声。一台平平无奇的黑色轿车绕了过来,轮胎的滚动速度减缓,最后精准停在了她的身前。 贴着单向玻璃纸的车窗降下。坐在驾驶座上的,俨然是那个人间蒸发般,在日本消失了一月有余的黑衣组织二把手。 朗姆似乎没什么变化,不见沧桑、也不见疲倦,看来这一个月的逃亡生涯,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他过得照样滋润。 只是这次他戴在脸上的,不是衬人凶戾的皮质眼罩,而是医用纱布眼罩。 他身上套着件款式文雅的素色衬衫,看起来和“二把手”的身份完全不沾边,反倒像个眼睛不慎受伤的寻常工作族。 莎朗险些当场发笑。 朗姆把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绝对不是为了避人眼目。 他知道库拉索失忆了,现在大约正想以“和蔼父亲”的形象,去见他那记忆全无的“女儿”。 人年纪大了总想为自己寻获点归属感,原来这话放在朗姆身上也适用。 可这不过是朗姆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除了能谋求点心理安慰和病态的自我满足感,这家伙什么都得不到。 真是病得不轻。 莎朗讽刺地暗忖着。 而车厢里的男人,似乎也没准备以和蔼的形象面对她,完全没有摆给她好脸色。 “上车。”朗姆冷声下令。 金发女人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随即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直到将安全带套在身上,莎朗·温亚德才发觉一件事。 于是她将黏连的声线拖长,语调意味不明:“啊啦,朗姆——” “这辆车子,还有给库拉索坐的位置吗?”她的目光骤然冷凝。 “少废话,贝尔摩德。”后方的车座上,传来另一个女子不厌其烦的声音。 一只被紧身衣包裹的细长手臂握着手枪,通过前后车座的缝隙,将枪口抵靠在莎朗的后脑。 “为先生指路。”女人恶狠狠地威胁。 …… 车子一路向下,在泥泞的石路间磕磕绊绊,总算抵达了山谷下的终点。 佑川乡的村口道路不算宽阔,挨家挨户的院落都紧挨在一起,以至于能走人的公共用地,只足够容纳一辆车子单行。 朗姆观察了一遍村落内的情况,最后决定把车子停在村口。 临离开前,他朝着坐在后车座的人说道:“在这待命。听我的指令,随时准备出动。” 潜藏在黑暗下的后车厢,传来了恭恭敬敬的回应:“是。” 朗姆终于合上了车门。 他那阴鸷的目光扫向前方。 设施老旧、但却透着别样温馨的乡野小径,映入他的眼帘。蓝天倒映在瞳孔,更远处传来了牛羊的叫喊,听着并不嘈杂,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竟还透着足以让人身心放松的懒倦感。 这里是个好地方。 朗姆的表情,总算和缓了些。 他走在前头,刚踏进村落,便问道:“库拉索在哪里?” “别急,跟我来。”莎朗说。 女人走在了道路中央,朗姆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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