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好笑道:“她就没想过那几个说客要真是心思纯善,结果被少君招安了吗?” 摩拉克斯也好笑的摇摇头:“阿岁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因为那几个家伙在他眼里全都是‘病人’。那些人体内都有格拉西亚种下的‘保障’,阿岁给他们解了,于是都主动留下来了,还跑去赤昀那里说了不少格拉西亚那边的事,虽然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在打倒格拉西亚这件事上格外积极。” 归终笑眯眯的戳着眼前的半成品铃铛:“所以说是个‘好神’嘛!” 摩拉克斯依旧是摇头,没再继续说,而是重新开始批阅公文了,心中却道青岁估计并不认同这个评价,那家伙不知道钻的哪门子牛角尖,觉得只要目的不正义哪怕做好事也不是真的好事,但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心迹如一的人?神也没有啊! 再说了,目的也没有什么不正义的啊! 喜欢他很不正义吗?真是一天天的想东想西,难怪会被教训。 摩拉克斯无奈的想着,突然有点羡慕过去的自己,因为这时候青岁已经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对了,格拉西亚确认逃脱了?往哪里逃的?”归终想起正事来,转过头问摩拉克斯,神情还有一丝不真实,好像不相信摩拉克斯会放走格拉西亚。 摩拉克斯也微微拧眉:“确切的说,是逃走了一半、嗯,一小半吧,她的速度太快,战场上的那么多将士,若她趁乱占据一个,确实难以确认行踪,还是要提防起来,马科修斯呢?” - 青岁在哪儿呢? 自然是又往前走了,这一次无事一身轻,心情格外美丽,还有点疑惑,按理说格拉西亚这次不是已经打赢了吗?那甘雨出生那会儿说的跟梦魇的决战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没死透?不会吧?摩拉克斯好几个大招下去,还能逃? 青岁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到时候他也在,实在不行就再来一次,下次直接让系统定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阵暖风吹来,青岁抬头,正好看到眼前的池塘一片接天莲叶,粉白的荷花静静的盛放着,微风一吹,清香阵阵。 这次是夏天啊……不知道这回会是什么事呢?是打奥赛尔吗?他还特意向摩拉克斯问清楚了,就是为了做个准备,不过听完之后却觉得好像没他什么事…… 他缓缓走上前,四下看了看,依稀记得应该是天衡山脚下附近,于是想了想,往山上走去,慢慢悠悠的走过,一片生机勃勃,绿草如茵。 越走人反而越多,听着周围讨论,青岁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著名景点来着,不就是向他祈祷的那个长乐崖吗?竟然有这么多人拜吗? 青岁晃了一下头发,把白金的长发变成乌黑,眨眨眼跟在人们后面一起走着,走着走着被什么东西一撞,低头看到一个胖娃娃正扒着自己的腿流口水,当下大惊,差点跳起来,还好在那口水流下来之前胖娃娃被一个他娘抱走了,旁边父亲也跟着,左手一篮罩着红布的估计是用来祭祀的食物,右手又是香烛又是红绸还有一堆木牌。 胖娃娃的娘亲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小公子,恒儿刚刚学会走路,非要下来自己走,比较顽皮。” 青岁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反正那口水最后也没真的蹭上来。 恒儿娘亲就笑着道谢,还问道:“小公子也是上来求姻缘的吗?你相貌如此好,难道还无人倾心吗?” 青岁连忙摆手:“我已经有姻缘了,是、是……” 恒儿他爹凑过来一脸很懂的模样道:“嘿嘿,还未成亲对吧?我一看你就是没成亲的样子,否则肯定拉着你相好的一起来对不对?想早日成亲吧?不然怎么一个人偷偷摸摸来拜少君?我跟你说,我娘子当年、哎哟!娘子你打我作甚?” 恒儿娘亲羞红着脸拧他:“你成日胡说些甚么?!我才没有!” 恒儿他爹委屈的缩回去:“我又没说你,我自己也来了嘛……” 然后被瞪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去了,青岁一边想笑一边感觉自己好像被喂了一嘴狗粮,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事。 “求姻缘拜少君?!”青岁震惊。 他什么时候有这个作用了?他保佑姻缘吗?从哪里传出来的??? 恒儿娘亲抱着娃娃笑:“哎呀,还不意思啦,小郎君莫害羞嘛!想求娶心上人是好事,感情好咧。长乐祠下姻缘桥,走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哦!下次把你心上人约出来,走过姻缘桥,拜过长乐祠,一辈子都和和美美的咧!” 说着又伸出一只手拧着恒儿他爹的耳朵把人拎回来,眉眼带笑的捏捏儿子的小脸:“少君可是真的遍听民意,上次我跟他说想要个孩子,回去没半年就怀上了,这不,带着恒儿一起来还愿啦!” 说着夫妻俩就跟青岁告别,一步一念的上山去了,徒留青岁在原地震惊到无以复加。 除了保佑姻缘,还能保佑生孩子??? 他这么牛逼的吗? 他自己都生不出孩子,还能保佑别人生孩子?! 青岁瞳孔简直是十二级大地震,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明白自己的作用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赶紧一路偷听,发现除了求姻缘求子的还有求家宅安宁、身体健康、家人平安等等,但是求姻缘的十个里有六个,而且还都乐呵呵的说灵验,剩下四个里两个还愿的,还有两个才是求其他的。 青岁完全搞不明白,看着人来人往的长乐祠,还有崖边的萃华木,怀疑人生,难道他真的能保佑姻缘?不可能吧? “阿岁?” “嗯?”青岁一抬眸,看到最上面摩拉克斯正站在百姓向青岁祈愿祈福的那棵萃华木下。 漫天的红线和祈福木牌随风飘动,与他的长发纠缠在一起,一起遥望着远方不知何时归来的神明。 似乎不管他的前方是云雾缥缈的山崖,还是血染的沙场,气度风华都是举世无双,垂眸是雍容典雅的贵公子,抬眼是杀伐果断的君主,但是不管什么样子,总是惹眼到让人难以想象和日后那个平和的往生堂客卿是一个人。 青岁从很多个角度看过不同时间的摩拉克斯,一开始总是很紧张的盯着他,又不敢和他对视,只好去看他的指尖、发尾、背影,只要确定摩拉克斯在身边就安心了,后来就是依赖转变为信任,依赖是需要他时时刻刻都在眼前,而信任是相信不管何时他都会在身边,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才是追逐的那一方,直到现在。 刚刚那个很相似的画面,他似乎看过、听过很多遍,就连璃月港的人都知道帝君最爱去的地方是长乐崖,所以就算他们发现不了帝君,却常常在祈福石连带着向帝君也拜一拜,那棵树旁的岩石上都被系满了红绸。 这样的摩拉克斯让青岁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前几次回溯中的自己。 那一次他踽踽独行走到结局时,回望那一生,早年意气风发任性妄为兼济天下,纵横七国无不是他的身影,后来窥的真相全力挽回,却只能看着磨损日渐严重,眼睁睁看着一切走向不可挽回的介乎,那么多困难都熬过来了,就算是如孤魂野鬼一般只剩下执念他也依然守着,却发现最后还是走向消亡。 他就想,时光啊,真狠心,一点一点夺走你最珍贵的东西,不管是记忆、还是感情或者是物质。 但是现在他就站在这里,摩拉克斯站在他对面,他反而觉得有些惶恐,他一如既往的望着那个身影,东奔西走的为了这个世界奔走,为了无数次摩拉克斯在他心中响起的那个愿望奔走,却好像忘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摩拉克斯只是习惯的伸手揉他的脑袋,轻笑:“回来了?” 青岁眨眨眼,眼眶有点酸,伸手抱住摩拉克斯,闷闷的答道:“嗯。” “怎么?遇到什么事了吗?”摩拉克斯倒是有点惊讶,看着不像是不开心啊。 青岁摇头,赖在他怀里不想起来,刚才那么多想法现在统统都没有了,只想抱着不放手,倒是没忘记一件事:“为什么人们都到我这里来求姻缘?我又不能保佑姻缘!” 摩拉克斯倒是若有所思:“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所以恼了?我也奇怪,不过上次留云同我说是因为我总是往这边跑,被人看见了几次,后来不知怎么就传成这样了。” 青岁就蹭啊蹭:“那他们求来求去的都成亲了,孩子都有了,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摩拉克斯一愣,随即失笑:“不是你说要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再成婚吗?” 青岁动作一顿,不说话了。 摩拉克斯就拍拍他的背,青岁就乖乖的松开,被牵住手,慢慢往回走。 他抬眸去看摩拉克斯,没发现他有什么伤感,倒是他自己还是有点愧疚,就小声问道:“你经常来这边吗?” 摩拉克斯点头,含笑道:“是啊,睹物思人一下,怎么了?”他低头看到青岁的神情,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失笑。 “难不成阿岁在外从来没有对我有过思念之情吗?”他说着,还有点失落。 青岁赶紧摇头:“不是,有过的!经常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啊!” 摩拉克斯于是正色到:“那就是了,阿岁在愧疚什么?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思念更是无错,分别固然难舍,但是重逢的欣喜就足以抵消那一点点不舍了。” 青岁呆住了,看着摩拉克斯,看他把思念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目光中满是喜悦,根本没有什么落寞,莫名的就不难过了,这么一想,好像是分别了,再也不能重逢更加难过哦…… 于是他更加攥紧了摩拉克斯的手,已经变回白金色的头发蹭的乱糟糟的,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拱到他身边,这会儿看上去什么仙气冷气都没有了,大概只剩下傻气了,他们一起逆着祈福的人流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青岁还在感叹,求姻缘的是真的多,成双成对的也不少,更是给了那些一个人来求的希望和底气,拜的时候可虔诚了,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月老了。 不过,等到战事结束就成亲,那岂不是回去之后就可以了?青岁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这么一想,莫名有点耳根发烫,就抬眸去看摩拉克斯,那点含羞被美色蛊惑的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亏,不亏啊! 摩拉克斯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眼里的笑意遮都遮不住,青岁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被笑了,于是眯着眼睛扑上去咬人,结果身高不够,只能咬到锁骨,咬完转身就跑。 虽然什么都没干,但是一连串事情下来,青岁感觉累的骨头都松了,推开房门往榻上一躺,手一挥给自己换了一身睡衣,抱着被子打滚,浑身都发懒,然后摩拉克斯抱起来解开发冠和发坠再塞回去,眼巴巴的看着那双骨节分明又匀称的手和锁骨上的牙印在眼前晃来晃去,还没起点什么心思,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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