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两界山,突然跳出来一只两三米长的猛虎,沉着尾巴张着血盆大口呼啸而来。 不等江流出手,孙悟空就已经欢喜的迎了上去:“真是只好大虎,原来这是给我送衣服来了!” 他放下手中包袱行李,从耳朵里拔出一根针儿,往手心一放,变成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棍子。 江流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只觉得开了眼界,这藏兵器的方法真是稀奇,更别说这件兵器可大可小,更显神通不凡。 或许是察觉到了江流的视线,孙悟空舞了下棍子,解释了一句:“我这宝贝原有一万三千五百斤,是先贤人大禹治水用的定海神珍铁,又名如意金箍棒,正趁我手。” 就这解释的空档,那只好大虎已经命丧棍底。孙悟空往耳后一拔,扯下一根毫毛,又对着吹了一口仙气,叫道:“变。” 那毫毛变作一把牛耳尖刀,孙悟空拿在手里,熟练的就把虎皮给剥了下来。 他倒是贤惠,手中尖刀变作针线剪刀,一下把这虎皮裁做两半个,飞针走线缝出两件虎皮裙来。 只是那针脚歪歪扭扭实在不好看。 江流自己也不是个中好手,缝出来手艺和孙悟空半斤对八两,只好撇开眼睛当没看见,只问自己关心的话题:“这宝贝被你拿来用了,大禹治水处怎么办?” 孙悟空笑道:“那东海龙王原还有些威风,没想到遇上个小魔星,叫那哪吒三太子给打得东海势力七零八落,孩儿的龙筋都被拔了,再也作不起风浪来,这等神珍铁宝贝也就没了用处,正好叫俺老孙拿来耍耍。” 怕江流误解,孙悟空又补充了几句:“要不是这样,俺老孙也不会要这宝贝的,那天大的因果,我可不想沾惹。” 听到这些陈年旧事,江流只当涨了见识,笑赞了一句:“没想到你竟是个正统修道的精怪,不知是哪位的高徒?” 孙悟空摆摆手:“我那师父不许我提他的名讳,这事儿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孙悟空虽然还是个红名,留给江流的感官却是越来越好。 唯有释道玄被吓得个心惊,内心直叹这猴子原来也是混不吝的,他以为人家是个小可怜,没想到这原来是第二个江流!这下日子更难混了。 天色将晚,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子,三人都加快了速度进了村。 只是他们一进村,就发现村子里有些安静得过分,家家户户门窗紧锁,拍门也不见有人来应。 夜幕降临,三人才找着一户人家借宿。 开门的是个老头,他只把门悄悄打开了一道缝,从里面往外看。 或许是天色太黑又或者是这老人已经老眼昏花,他颤颤巍巍的看半天才开口问到:“来者是何处人士?怎么到老儿这小破地方来了?这儿什么都没有,您请高抬贵手。” 他讲话带着厚重的口音,连蒙带猜的才听明白他讲了些什么。 原来这老人家是把他们三个当成什么绿林好汉,或者是吃人的妖怪,难怪这样防备。 江流和孙悟空都不怕这初冬夜晚的寒冷,哪怕是在野外过夜也无所谓,只有释道玄是真的弱,所以三人才来找人家投宿。 一切是因释道玄而起,交谈之事当然就该交给释道玄来解决。 两人都没动弹,释道玄走上前两步,道:“老人家,我们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要去西天拜佛取经,路经此地,想在您这儿住宿一宿,不知道方不方便?” “东土大唐来的和尚?”老人家重复了一遍,又看了一眼,“这怎么还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妖怪?!” “老人家,是我啊,两界山下压着的那个石猴。你小时候还给我摘过果子呢!” 老人家仔细看了又看,惊呼起来:“哦!我记起来,原来是你啊!”这才敞开了大门。 他的身边跟着个怯生生的小孩子,十来岁的小孩手里还拿着根棍子,满是警惕,老人家一手揽住小孩肩膀,一边侧身让开些位置,让他们三个进来。 江流拱手道谢,孙悟空也学着拱手:“多谢,多谢。” 老人家笑得乐淘淘的,等到三人都进了院子,他又赶紧把门给关上,用木头把门栓住,这才气喘吁吁的领着三人往里走。 门窗关实以后,这屋子里确实有些黑。 老人家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摸黑走到堂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放在桌子上,又转身进了偏屋。 豆大的光亮照得一室亮堂。 老人家的房子占地很宽敞,进了门就是一个院子,还种了些小菜,磨盘农具都摆放进门的左手边,右手边则是一个挨着主宅搭建的牛棚,瞧着已经荒废了。 正中间就是主宅,进门就是堂屋,两边都是卧房,从堂屋后门进去还有个偏屋,大约就是厨房一类的地方。 三室一厅一厨房,家具农具样样齐全,以前甚至还养过牛,可见老人家以前是阔绰过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家道中落了。 就在他们打量四周的功夫,老人家已经端着两个大碗从偏屋出来了。 他把碗放在桌上,一个碗里放着的是粗粮窝窝头,一个碗里盛着一碗青菜汤。 小孩跟在后边拿了两个小碗出来,摆放好碗筷又默不吭声的缩到了老人的身旁。 “老儿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请三位师傅将就将就了。” 统共就三个窝窝头,两个缺口小碗,再看小孩子那渴望的眼神,江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凡家里再有一个多的碗,老人家也不可能只让小孩拿两个碗出来,只怕这原本就是老人家准备自家吃的晚餐。 他拿起小碗盛了一碗热汤放在小孩面前,又把窝窝头塞进小孩手里:“你吃吧,我不饿,只用借宿一晚就够了。” 孙悟空有样学样,馒头和汤塞给老头:“对的,对的。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吃什么没有,用不着老人家你节省自己让着我们,快吃吧。” 释道玄:“……” 肉体凡胎,确实很饿的释道玄就很尴尬。 老人家推迟不受,可他哪里是孙悟空的对手,根本挣不过,只好接受了热汤,把窝窝头塞进江流的手里:“人老了,牙口不行,晚上吃不得这窝窝头,有口热汤就行了。” 吃过饭,老人家就领着三人去了右边的卧室:“这里原本是我大儿子的婚房,可惜他们路上遇见强盗,没能再回来,倒是空了好多年了。” “几位往西边去,一定要小心,那边可不太平。” 释道玄双手合十:“多谢老丈提醒。” 江流已经先一步进了屋,上了床。 这屋子虽说空了好多年,屋里却半点儿不见灰尘,可见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人一老了就容易唠叨,勿怪勿怪。”老人家笑了一声,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老儿就住在后面,有事唤一声就行。” 释道玄又拜。 老人家没说话,摆了摆手,把油灯搁在了卧室里,领着小孩去了偏屋。 江流睡了床。 孙悟空一下子跳到窗台上,也靠着睡了。 只有释道玄最后进来,连个板凳都没得坐的,只能坐在地上打坐念经一整晚。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江流就醒了过来。 他起身拎着桶去提了几桶水,将偏屋的水缸填满,又把院子里晒的柴火劈砍完,一排排叠在屋檐下边。 孙悟空见状,眼珠子转了转,出了门去。 释道玄是最后醒的。 江流的早练都快结束了,释道玄才起来。 老人家听着声音也起来了,看着家里家外都被收拾的妥妥当当,一连声的道谢。 这时,孙悟空扛着一支桃树枝丫回来了,上面挂满了鲜红饱满的大桃子,他直接就把桃树枝递给老人家:“你请俺老孙吃了两界山的桃子,俺老孙也请你尝一尝花果山的桃子。” 释道玄:“……” 突然有被卷到。 替老人家的儿子媳妇念了超度佛经,但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帮到老人家什么,好像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第9章 老人家揽着孙子欲送三人出行,家里剩的几个窝窝头也都打包了起来塞给释道玄:“这一去路上好长一段距离荒无人烟,找不到地方化缘的,大师傅还是带着路上吃吧。” “我看这地界有山有水,又无妖魔占据,正是好地段,为何一去好长地界荒无人烟?” 面对释道玄的不解,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妖怪再可怕也不过是生吃人肉,又哪有强盗可怕?那些强盗却是要把人吃干抹净骨髓都榨干。” 正说着,村子里传来了像猿猴怪叫,又像人类怪笑一样的声音。 那声音尖锐刺耳,老人家一听那声音,吓得直哆嗦:“他们来了,快快快,快躲起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几人视线里跳出来六个大汉,他们手里拿着长木仓短剑斧钺刀叉,惊得马匹直尥蹶子。 看到马匹行李,这伙强盗笑得更加猖獗:“大哥,今天还有大惊喜呢!” “大和尚!我劝你们趁早乖乖留下马匹,放下行李,兄弟几个便饶了你们性命。要是胆敢不配合,兄弟们就只好叫你们粉身碎骨留在此地了!” 这六人个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打发的,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才能过得这样滋润。 江流转头看向释道玄。 孙悟空也跟着看向释道玄。 江流早就被逐出佛门,根本不以和尚自居,喝酒吃肉从没少过。 孙悟空就更不用说了,一脸的猴毛都没褪去,一看就不是人类。 三人里面,正儿八经的和尚就只有释道玄一个。 人家劫匪指名道姓大和尚,他二人也就等着看释道玄这个正经和尚有什么反应。 要不怎么说两人颇有些相似呢,这促狭劲头都一模一样。 释道玄下马念了一声佛谒,礼貌问到:“贫僧观六位施主生得高大魁梧,言语之间也不像是罪大恶极的,为什么不去做些正经营生,要做这打家劫舍的恶事?” “哈哈哈哈哈,这秃驴还想要教化我们嘞!” 那六个强盗听得哈哈大笑,见江流和孙悟空都没有出面说事,只当释道玄是主事人,原本还有些担心孙悟空这毛脸雷公嘴的妖怪模样是个可怕的人物,现在也胆大起来,直接上手就捆了释道玄。 “你还问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打家劫舍的恶事,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强盗打劫还要什么理由!” 剩下几个大汉分做两组,一组去找抓那孙悟空,一组朝着江流过来就要扯他下马。 江流骑在马上,暗自使劲。 那俩强盗就像扯什么千斤重的大山一样,根本扯不动,恼得这伙强盗抬手就砍。 “兄弟们,遇到硬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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