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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需要，我可以随时挂名中城高中的法律顾问。”烟绯拍着她怀中足以砸死人的大书悠悠转头，挑眉回答彼得道。又眼神灼灼的盯着三名一脸倔强的不良少女，就好像出门捡到了KPI，额外解释了一句：“以及，我是律师，我们律师不算坏人但也没当过好人。” 烟绯笑眯眯地叉腰。 受了刺激的不良少女老大指着一脸无辜的律师就骂出一堆西语脏话，终于忍无可忍吼道：“我已经获得确凿证据这个怪胎的疯子妈就是个人贩子，你们大人都是废物，整个纽约地下的黑/势/力都不是警察管的是我管的，我就是纽约地下的老大!”① “她妈就是人贩子，你有种把老师家长都叫出来！” “咔嚓”白光一闪 ，所有人疑惑转头，彼得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机，承认他忘记关闭闪光灯了，但是这么有趣的事情必须拿给内德分享。 “好主意彼得，虽然我会担心全纽约地下势力女王的身份暴露、社会死亡，而且列车就要进站了，我们随时都可以下车把这几位小姐都送去警局，做做伤情鉴定，再请警察好好听听‘纽约老大锐评人口贩卖’。” 烟绯对着三名不良露出笑意，简单的介绍了她的战绩道：“我对刑事犯罪略有精通，曾经的客户包括做人肉叉烧的德国食人族，灭邻居满门的圣伊丽莎白常驻嘉宾，以及犯下10项金融重罪，坐牢到100年之后的经济犯先生，虽然帮这些人上诉申请减刑时我真恨不得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但律师就是干这行事的，所以‘纽约黑/势/力老大’同学，你现在就可以当我的客户。” “你不许吓唬人！”纽约老大和两个副手抱紧彼此，吓得面色惨白，留下狠话这事情没完撒腿就跑。 嘉莉：“……” 彼得感觉身后的女孩已经抖若筛糠，弱弱问了声：“那个……烟绯小姐你……”你说的别是真的吧！ “骗她们玩的。” 烟绯并不是严肃型律师，她见多识广，又青春富有活力，非常乐意同客户“打成一片”，笑着随意道：“那些是我的讼棍同行们干出来的坏事，我只负责陈述一遍，法律是工具也是约束，这句话非常重要，我可以多重复几遍。不过总而言之，有一句话没说错，只要想起世界上有同行帮应当受法律制裁的人申请减刑，我真恨不得用角顶死——咳咳、我是说用丹火印砸死那群玩弄法律的混账！” “咕嘟”一下，彼得咽了口唾沫，手抖三抖，东方来的律师小姐也太武德充沛了吧…… 这一刻烟绯并不是律师，她已经成了兼顾食炎之罚的法师。红色獬豸辨曲识直，她一直都是法律界的护卫神兽，凭生期望清平公正、天下光明。 烟绯碧色的眼瞳眸光微闪，友善着告知躲在彼得身后的女孩，她或许需要一些关于自我保护和反校园霸凌的法律知识小建议了，比如现在、立刻、马不停蹄地报告警方，配合验伤，通知监护人咨询专业的儿童保护律师，把事情闹大并同那群不良少女们法庭见。 记得拿起法律武器保 护自己呀，亲爱的女孩！ “我没有事……”看着律师小姐清澈关切的眼睛，嘉莉下意识的只有眼神躲闪，她做不到。 “况且，我看并不只是刚刚那群女孩在欺负你，我该怎么叫你的名字——嘉莉？”烟绯轻轻握住嘉莉手臂，卷起嘉莉用来遮掩手腕的袖子，露出了女孩肘关节的多处青紫血瘀。 长年累月惩处所形成的伤疤，以木尺类似物品打在隐蔽部位的刻意惩罚，儿童家庭暴力？ 根据1974年美国通过的《儿童虐待预防与处理法案》，在有理由相信或怀疑儿童受到父母或监护人虐待时，任何人都必须向有关机构举报儿童的监护人近期行为或不良作为，毕竟这些行为可能导致儿童遭受严重的身体伤害。 作为一名律师，虽然烟绯主要负责刑事诉讼，但她也做不到知法犯法。 “这些伤痕看着不像是摔伤之类的意外，如果确认是虐待，我必须要在24小时之内帮你联系保护机构，36小时内递交书面报告……”烟绯皱了皱眉头，突然询问一声：“嘉莉，你妈妈工作是否繁忙，你爸爸抽烟酗酒吗？” “这是谁干的？”彼得看见嘉莉胳膊上隐藏的伤痕简直倒吸一口凉气，努力学着大人的样子劝说道：“嘉莉，听烟绯小姐的话，你应该去报警！” “不。”嘉莉眼瞳瞬时紧缩，惊慌否定了彼得的建议，胡乱摇了摇头，可怜的女孩咬唇毫无气势地辩解了一句：“不、不、不……妈妈她很好，我没有爸爸！到站了我要下车，千万不要报警，谢谢你们！” 女孩惊慌的就像是只陷入末日的兔子。 列车缓缓进站，疲惫又麻木，呼啸声和轮轴间的摩擦声逐渐变成低缓哀嚎，在空气中飘荡着，刺耳难听。车身微震，刹车声响起，随着前进的停止，列车看着来往乘客，以一种孤独颓废的状态，停在老旧的地下站台前。 “小心些女孩，不要慌慌张张！” “嘿你踩到我的脚了！” 进站出站的乘客都被嘉莉撞到，显得非常生气。 车门摇晃着打开，嘉莉抱着书包转身就往下跳，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流之中，就连身后彼得大喊“你的课本掉了”，嘉莉慌乱奔跑着都没再敢回头。 “烟绯小 姐，我们现在就去报告儿童保护机构，我去跟着她。”彼得很担心嘉莉乱跑会做出什么傻事，强烈的正义感促使这个大男孩有了使命任务。 “而我站在原地思考这究竟是习得性无助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然后凭空编造一篇责任举报报告吗，听起来后者比前者更糟糕。”烟绯摇头，将往人群里冲的彼得又拉回车内。 车身微动，当彼得发觉烟绯小姐手劲不小，回过神时，车门已经摇晃着关闭了。 “嘉莉，九年级，中城中学……”烟绯拿过彼得手中的课本，翻开却发现里面是一本裹着法语教科书皮的《黑魔法指南》，眼中凝聚着一抹沉思，“我有更好的方法。” 烟绯将课本还给彼得，请他明天再交给嘉莉。 “哼哼，我会准备一场‘青少年如何使用法律进行自我保护的讲座’，就在中城中学，彼得，你的任务是同这位嘉莉小姐做朋友，下个星期把她带来听我的法律讲座，顺带我们就可以讨论如何通过合法手段脱离原生家庭的方式了，那就交给你了彼得。” 烟绯拍了拍纽约好邻居小蜘蛛的肩膀，而在此期间她会收集证据，负责抓出嘉莉身边犯下儿童虐待罪的人，进行起诉，或者拿丹书铁契送几个恶魔下地狱也未可知也。 彼得突然抖了抖：……蜘蛛感应为什么突然就疯狂报警？ ** 逃出地铁站，夕阳余晖已经渐渐西斜，房屋和院落被涂上一层温柔的金黄色调，很神圣，也很令人晕眩。 嘉莉习惯不断奔跑，就算日常营养不良让她跑不了几分钟就要疯狂喘息。 将一切都抛在脑后，太阳、树木、行人……都在远离她，然后抛弃她…… “傍晚好啊，可爱的小小姐，学校放学了？” 十字路口前，等绿灯的慈祥的老奶奶满头银发，推着装有加菲色小猫的婴儿车，看见嘉莉盲目地看着车流踟躇，老奶奶温和问了句，“吃完饭了吗，我记得街口有全纽约最棒的三明治店。” “我……对不起，妈妈让我回家！” 嘉莉又被吓跑了，同时她撒了谎，幸好母亲没有规定过她不许撒谎，所以嘉莉心中少了些负罪感。 而想到妈妈，嘉莉又开始迷茫了。 在嘉莉的记忆中她的母亲就像一台设置好的机器，只有当她违反家规对她施加惩罚时才会出现，狠狠将她打到哭昏过去，除此以外母亲更愿意匍匐基/督十字架之下，向天父恳求饶恕她未婚先孕的不洁罪孽。 母亲设置的门禁在晚上6点钟，但她宁愿违背门禁，挨一顿打骂，也不想回到纽约干净整洁的白色新家。甚至不出所料新的公寓很快就会被母亲的十字架和耶/稣受难像所填满，桌子窗台上都点亮白蜡烛，窗户封死让浑浊的空气内永恒漂浮起一股难闻的甜腻圣香和婴儿呕吐物的味道。 她的母亲本来是缅因州郊区小镇内的裁缝，整座小镇都是最虔诚的天主的信徒。邻居们喜欢在茶余饭后责骂嘉莉的母亲未婚先孕生下不洁的孩子，可邻居又十分热心肠，当嘉莉小时候试图离家出走时，也是全小镇人出动将她找回，并向警察局长解释“虐待儿童”是嘉莉这个小骗子的谎言。 没有人愿意相信嘉莉。 金色的麦田和圣歌几乎要将她淹没在窒息的噩梦之中，直到一位老绅士路过小镇，嘉莉也不知道母亲和那位老绅士在房间内谈论了什么，但当晚她们就坐上了去完纽约的飞机，母亲成为了一家私人儿童福利院的注册法人代表和院长。 妈妈应该很喜欢小孩子的吧……嘉莉偷偷透过门缝看，母亲穿着修女服在福利院的婴儿房内忙碌，像“玛利亚妈妈”一样慈爱抱着襁褓内的孩子轻轻摇晃，只是母亲永远不会允许嘉莉接近她工作的婴儿房。 如果她也拥有天使一般的翅膀，或者独角兽一般纯洁的犄角，母亲就会重新喜爱她——会拥抱她吗？ 在夕阳光芒照耀下，青碧的草木、半掩的窗户、迎风招展的旗帜，彼此交相辉映。站在这缓缓流淌的时间之中，嘉莉恍然抬起头，书包掉在青草地上，愕然发现自己一路跑着已经来到了一座僻静的公园内。 但是她只能点燃蜡烛上的火花，她更害怕母亲将她当做玩弄火焰的恶魔。 嘉莉看着自己逐渐发热的掌心，那个瞬间，她听到自己的心在崩溃尖叫：【烧掉这座草坪！烧掉这个公园！烧掉整个世界！】 没有人会看见嘉莉，没有人会在意嘉莉！ “啊……” 嘉莉余光中突然发现一枚圆滚 滚的玩偶兔子，装在红色布袋子内，顺着公园的人造河漂流至她足下，卡在海狸搭建的废弃水坝中不动了。 嘉莉就像泄气的皮球，怔怔地蹲下身，将湿漉漉的玩偶拾了起来。 这是谁掉的玩偶？ 嘉莉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树林中一道小女孩活泼的稚嫩声音追了出来：“可莉找到嘟嘟可先生啦！” 嘉莉差点吓到掉进水中，只见一道矮小灵活的红色身影“蹭蹭蹭”就跑了过来。带着红帽子，穿着红裙子，拥有尖尖耳朵的小女孩就像是从爱尔兰童话中用魔法变出来的幸运小精灵，身上所携带的世界投以的瞩目和温情守护几乎要溢出来，再分给这五彩斑斓的蓝天和草地。 “哇，是大姐姐救了嘟嘟可先生！”可莉高兴地蹦起来，开心道：“可莉和嘟嘟可先生一起谢谢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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