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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们下次联系。】 留下这句简单的话，和千代怜对话的人切断了谈话。 千代怜沉下心，他盯着仍在昏睡的科尔曼看了一会，接着扶起他向外面走去。 来到那间庭院内，千代怜将科尔曼放到凉亭中，然后静静的等他醒来。 没让千代怜等待太久，坐在凉亭里的科尔曼睁开眼。 “你醒了。”千代怜轻声说。 不明所以的科尔曼摇了摇头，下意识地问，“这是哪里？” 千代怜想了想回答，“这里是教令院里的一处院子。” “院子？不对，我不是去查资料了吗？”科尔曼很不解。 听到他的话，千代怜沉默了片刻，然后他问道，“你还记得多少？” 科尔曼看了眼千代怜，他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和这个陌生人见过，不过他面对他的时候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使得他放下戒心回答，“我记得风纪官来问我，我一个朋友的情况，他最近精神不太好，我想担心他的情况，所以去查资料。” 然后发生了什么？ 科尔曼用力回想，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千代怜观察着他的各种反应，心里有了基本的推测。 “能带我去你查资料的地方吗？”千代怜说出自己的请求。 科尔曼根本无法拒绝，他点点头，起身为千代怜引路。 没花太长时间，两人便来到了一扇门前。 “我记得我是要在这里查资料。”科尔曼抬头看了眼门牌，上面写着资料室。 “那你想要找什么资料？”千代怜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既然他是通过科尔曼和‘神明’建立的精神连接进入意识之海，那么按照梦境和意识相关的资料上的提示，真正的出口大概率就在一切开始的地方。 也就是这间资料室。 千代怜从木楞的科尔曼脸上收回视线，转而望向资料室，接着不等他的回答，便伸手要推开门。 “不，不，怜，不能进去。” ‘科尔曼’用上了那个对千代怜而言很亲密的称呼。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千代怜推开门的手动作停住，他又看向科尔曼，笃定的说，“你是正机之神。”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借着科尔曼，正机之神对千代怜问出祂最想知道的问题。 祂自认为隐藏得非常好，千代怜不应该发现。 “从你假扮纳西妲的时候。”千代怜无奈地回答，“你可以模仿她的声音，但无法模仿她的语气。”真正的纳西妲绝对不会那么的冷漠。 “原来如此，我对人类仍不是很了解。”正机之神不在意的说。 对于自身的不足，他承认的很干脆，而这点和倾奇者很像。 千代怜没有理会祂，既然解释完，那他应该离开了。 就在他按动资料室的门把手时，借着科尔曼的外形现身的正机之神突然提醒，“怜，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可我必须出去。”千代怜斩钉截铁道。 正机之神冷笑一声，这使得他看起来有几分散兵的影子。 实际上祂的意识是倾奇者和散兵两者意识的结合体。 千代怜扭头看了祂一眼，然后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四周的景色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庄严的大厅。 撮合着四种元素力的力量在大厅里回荡。 “我本想给你更多活动空间。”用着与散兵相同的声音，正机之神喃喃，“可你背叛了我。”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千代怜从中甚至听出来十分明显的恨意。 近乎本能的他想反抗，但是武器还没有取出他便被压制住，使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属栏杆凭空在自己的面前编织成华丽的鸟笼。 而千代怜就在笼子里。 当身体上的束缚消失，千代怜已被关进凭空诞生的笼中。 伴随大厅内薄薄的雾气散去，一台紫色的机体赫然出现在千代怜眼前。 那台机体满意的欣赏着关着千代怜的笼子，如得到了期望中的礼物。 “怜，他们早就想那么做。” “这是他们与‘我’共同的愿望。” 正机之神告知千代怜，他想他早已明白，倾奇者也好，散兵也罢，他们潜意识的渴望是一致的，他们都想要所重视之人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惜的是，倾奇者和散兵都没有真正做到。 但是祂不一样，祂是‘神明’，祂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千代怜的留下不过是个开始。 低头望着在笼中的千代怜，正机之神催动自身的力量。 接下来他会让千代怜信仰祂，然后他会爱上祂，如最狂热的信徒，愿意为‘神明’献出所有。 然后祂与他会永远在一起。 这样想着，正机之神用自身的力量包裹住千代怜，尝试与他建立起精神的链接。 坦白来说这个滋味并不好受。 千代怜没有放弃反抗，奈何他的攻击被轻易的化解。 那股来自‘神明’的力量包裹着他，与此同时，属于倾奇者和散兵的声音在千代怜耳边回荡，他们告诉他要放松去接受这份馈赠。 千代怜眼神失去聚焦，在层层叠叠的声浪里，他觉得自己似乎漂浮在海中。 海水如同细纱，又如同一双双手，轻抚过他的身体。 慢慢地他的身心全部敞开，正如献祭一般。 被称为神的人造物无悲无喜地低下头，准备接受属于自己的祭品。 可是来自正机之神的侵蚀在接触到千代怜思维的那一刹那，祂的力量突然被化解了。 力量一经消失，千代怜当即清醒过来，原本漂浮在海中的感觉化为窒息。 千代怜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然而刚恢复好，他便抬起头对诧异的正机之神说，“你还记得博士吗？他过去想过从我这里窥探到什么的，但是没有成功。” “你有秘密。”正机之神笃定道。 千代怜点头承认，“是啊，他们都知道，你不知道吗？”那句反问带着明显的讽刺。 这显然激怒了这位刚诞生不久的‘神明’。 虽然祂的意识融合了倾奇者和散兵，但祂却不了解千代怜。 对此千代怜早就有所察觉，毕竟在散兵的潜意识中，他便察觉到正机之神对他的理解主要依托于某个构想，对真正的他一无所知。 “你永远不是他们。”千代怜作出判断。 正机之神没有回应，祂想反驳自己当然不是他们，祂是神明，不是那个弱小的，无力的人偶。 可那又有什么意思？ 只要留下千代怜就好，这是祂唯一所追求的。 假如千代怜不进入到这里，那他或许不会这样做，将他关起来，困在意识的笼子里，就像被捉住的小鸟一样。 不对，小鸟本应该被关进笼子里，不然它会飞走。 融合了散兵和倾奇者意识的正机之神冷酷的纠正自己，可是偏偏他伸手触碰笼子的动作却很温柔，就像所有得到宠物的小孩子。 千代怜看着指向自己的机械手掌，思考起该如何脱身。 也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 宏伟的大厅震动起来，砖石从外面纷纷砸下。 “是他？”正机之神分析着信息，然后他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不对，还有倾奇者。” 单凭散兵的力量不足以这么快攻陷这片空间，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 倾奇者与散兵联手了。 这个结论让诞生不久的神明很疑惑，分明倾奇者和散兵一直有分歧，他们怎么可能会合作。 “大概是他们都做出一样的选择吧。”千代怜看出正机之神的困扰，他给出自己的答案。 “可笑。”正机之神不屑的反驳。 所谓的选择全部是欺瞒的谎言，是为了向世人营造出，他们可以决定命运的假象。 因此在正机之神看来，散兵和倾奇者选择是多么的虚伪可笑。 分明他们都想留下千代怜，做出和‘祂’一样的事，到最后却又义无反顾的放手。 甚至散兵的潜意识为抵抗祂的干涉不惜将‘自我’分割成猫。 正机之神想起散兵和倾奇者的所作所为便感觉好笑，不过当前不是嘲讽他们的时候，他必须重新聚集力量，抵抗意识空间外的攻击。 【千代怜？】 当正机之神的注意力被转移走的下一秒，温柔的声音出现在千代怜的大脑里。 【你一直没有出来，我不得不尝试联络你，好在找到一丝意识的缝隙。】 纳西妲快速解释着。 【正好赶上了呢。】 “是啊。”千代怜低声笑了笑，表情有些难过，纳西妲的话不知为何击中了他，让他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好在他很清楚现在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候。 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整理好心情，千代怜趁着正机之神没有重新注意到自己之前，抓住绿色的光点，在笼子中消失不见。 待正机之神发现时，破碎的大厅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鸟笼。 另一边千代怜终于从现实里真正醒来。 只是他面前眼前居住多日的房间和熟悉的摆设，有那么几秒的晃神，怀疑他仍然在意识之海中没有真正脱身。 【你还好吗？】 纳西妲温柔的话语自千代怜脑海中浮出。 定了定神，千代怜摇摇头，接着他对纳西妲讲出了正机之神已有自我意识这件事。 认真的听完千代怜的经历，纳西妲用担忧的语气回应。 【若是再晚一步，散兵和倾奇者的意识或许就将被正机之神的意识所吞没。】 【届时你也将无法离开意识之海。】 纳西妲在顺着意识的缝隙找到千代怜时，能感受到浓浓的执念。 有那般的执念，祂想必不会轻易放手。 “散兵和倾奇者联手应该能战胜正机之神的意识，毕竟他们才是意识之海的主导者。”千代怜说着叹了口气。 纳西妲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当散兵打败正机之神，那在不久后的未来，她与他之间少不了一场战斗。 对此纳西妲在短暂的沉默后果断的对千代怜说道。 【当散兵与倾奇者战胜正机之神后，我会立刻着手连接虚空，在他之前取得虚空的权限。】 千代怜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 这让他很难不感到难过。 只是千代怜没有在纳西妲面前表现出来，他又歇了会，百年提出把科尔曼送到外面的凉亭里。 【去吧，不然他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一定会受到惊吓。】 千代怜想到科尔曼醒来问自己是谁的场景，不免觉得有点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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