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没有难为他,建立婚姻关系不是这么草率的事。再加上他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没有时间去筹备一场婚礼。 由于散兵不主动提起,关于婚姻的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千代怜也跟着松了口气。 严格来说他还没有想步入婚姻生活,那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遥远。 实际上建立起亲密关系,就已经很超过他的预期。 他们的相处已越来越难用家人来解释。 千代怜不知这样是好是怀,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想未来的剧情走向,千代怜又想叹气,他现在还找不到破局的方法,难不成真的要眼看着散兵失败?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值得庆幸是,没有过多久车子停下,千代怜的注意力被富有至冬特色的住宅吸引。 那是至冬驻稻妻的使馆。 千代怜与散兵下车走进使馆内,其中散兵的表情不太好看,像是想起某些不开心的事。 几名愚人众在入口处,见到散兵走近的身影,他皆感动前所未有的紧张。 “散兵大人。”领头的愚人众恭敬的行礼。 “说说这里的情况吧。”散兵没多绕圈子,直截了当的问。 领头的愚人众不敢耽误,他看了眼千代怜,随后不算隐秘的事尽数对散兵讲出。 千代怜知道自己在场,不方便他们汇报工作,所以当领头的愚人众讲完第一段,他以收拾行李为借口,提出去自己的房间。 “顺便我也会帮你收拾。”千代怜临走前对散兵说道。 散兵下意识的想让千代怜不用那么做,往常在他们相处中,多是他做这类活计。 然而当着下属的面,散兵没办法说出口,只好默认。 目送千代怜的身影与负责带路的愚人众一同消失,散兵皱起眉头,让负责汇报的愚人众继续说。 领头的愚人众抖了抖,赶忙把那些不方便对千代怜讲的项目和计划全盘托出,“散兵大人,眼狩令有所成效,应该很快就会推行,但是锁国令被驳回。” 咽了口口水,领头的愚人众小心的补充,“从三奉行的态度来看,锁国令可能无法推行过去。” 得知锁国令不能推行,散兵冷笑了一下,他没有责怪下属,反倒是让他们不用着急。 “三奉行不会放弃和愚人众合作,他们就是一群废物,离了愚人众很快就会被收拾干净。”散兵不屑的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稻妻的三奉行。 过去雷神亲政的时候,三奉行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敛财,发展自己的势力。 可这几百年里,天守阁上的雷电将军对如何管理稻妻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而她的态度,也让三奉行抓住可乘之机。 散兵想到被称为倾奇者的另一个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又能支撑多久? 说到底孤掌难鸣,独木难支。 想着如何对付另一个自己,散兵对身边领头的愚人众最后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领头的愚人众低下头回答,“有,社奉行的家主在鸣神岛,得知您的到来,提前发出邀请函,请您一聚。”那是非公务性质的会餐,主要是社奉行和愚人众两方的管理者接触一下。 对此散兵也知道,他没有隐瞒自己的行程。 “今天晚上吧,接风洗尘,自然越早越好。”散兵定好时间,既然社奉行提前递上请帖,那他也不会让对方多等。 再加上散兵还挺想知道,另一个自己就如此的迫不及待吗。 散兵的眼神暗了暗,他没有再问身边领头的愚人众其他的问题,转头吩咐他,要他带他去使馆内为他准备的房间。 “是。”领头的愚人众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在这个过程中,领头的愚人众欲言又止,不止一次的用余光看散兵。 终于散兵不耐烦了,他冷下声发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领头的愚人众被发现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鼓起勇气把那个在心底潜藏已久的问题对散兵问出口,“大人,您为什么要将他带到稻妻?” 这里‘他’指谁不言而喻。 整个愚人众里都知道第六席有一位‘家人’,当然那是委婉的说法,大部分愚人众都不认为他们的关系那么简单。 这本是一件愚人众内部的八卦,可对在稻妻驻扎有一段时间的愚人众来说,就有些不一样了。 通过和稻妻三奉行的接触,稻妻的一部分愚人众知道在稻妻有一位和第六席执行官长相相似的倾奇者。 且一直有传言,倾奇者的家人在很早之前消失,如今几百年过去,他都在寻找自己失散的家人。 直到前一段时间,他突然收回寻找家人的命令。 负责给散兵带路的愚人众推算过,那个时间点和名叫怜的少年出现在散兵身边的时间点重合。 再加上诸如神之眼,样貌之类的对比,领头的愚人众不认为是巧合。 那样一来,他很不明白为什么散兵还要把他带回来,不应该是离稻妻越远越好吗? 这个问题从看到人员名单里有千代怜这个名字后,便困扰着领头的愚人众,今天得以问出来,他在担忧自己的未来之余,也算是松了口气。 谨慎的看了眼散兵,领头的愚人众发现他在沉思。 他不敢催促,停在原地等散兵思考完。 “呵,我带他来自然有我的考量,倒是你们这么闲吗?”散兵抽回神思后没有立刻回答,先是嘲讽了一顿,在刚才的思索中,他得出新的结论,愚人众该整顿了。 散兵冷笑着,扫视那名领头的愚人众。 “你知道多少事。”散兵最关心这个。 领头的愚人众当即把知道全部对散兵讲出。 得知倾奇者撤掉了寻找家人的命令,散兵眯起眼睛,他就知道会这样。 对方已知道千代怜醒来的消息,如此一来,就算他是把千代怜留在至冬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会让倾奇者趁着他不在的间隙找过去。 散兵正是考虑到这里,才决定带着千代怜来到稻妻。 与其让另一个自己找过去,不如他直接过来。 至于来到后要怎么做,散兵没工夫深入去筹划,他唯一清楚的是,比起一直隐瞒下去,让千代怜自己发现真相更好一点。 自始至终,散兵都没有承认过他是‘倾奇者’。 扬起一个自嘲的笑,散兵对领头的愚人众说道,“带完路就回去,今天的谈话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是。”领头的愚人众的勉强松了口气。 散兵不再多言,示意他接着带路。 这次领头的愚人众目不斜视,顺利的将散兵带到住所。 不用散兵示意,领头的愚人众在行礼过后便很自觉的走远。 散兵推开门,一进来他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翻弄书本的千代怜。 “你回来了。”千代怜笑着打招呼,“衣服都挂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散兵表示不用看,他的目光放到千代怜身上。 晚上的宴会,倾奇者,以及关于他们的未来都缠绕着他,令他萌生出无法诉说的烦闷,以及古怪的愤怒。 又过了足足十几秒,散兵才后知后觉的明白那股愤怒是独占欲。 他是他的家人,那么他理应属于他。 “怜。”散兵叫出千代怜的名字。 千代怜眨眨眼,随即他预感到什么,这令他表现出些许的不好意思。 但他觉得很正常,在船上的几天他们没怎么亲密过。 经过一阵短暂的纠结,千代怜主动从沙发上起身,走了过去。 没过多久,房间的窗帘被拉上,直到傍晚才拉开一道缝。 “我不想去宴会。”千代怜一边把窗户打开些许通风散气,一边对散兵说。 说完他止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此时再看外面沉下的太阳,千代怜越发感觉工作真的是不容易。 他们刚刚到稻妻的第一天,散兵就开始忙起来。 相比之下,千代怜感觉自己像个闲散人员。 不过考虑到他在愚人众八卦里的定位,可能闲散人员这个形容也不太贴切。 莫名的千代怜想到金丝雀这个词,这令他差点笑出声。 这时散兵戴好斗笠,转头对简单披着一件衣服的千代怜说道,“怜既然不想去就留下吧,有事让外面的那些人处理。” “好,我知道。”千代怜表面答应,实际上他绝对不会去找那些愚人众。 假如必须去找他们,那他必须先重新换上一件高领的衣服。 千代怜突然觉得散兵也就是问问他的意见,不然他们不折腾就好了。 一瞬间千代怜想到形式主义。 而这又令他笑了,随后看着散兵走出房间。 到这一刻,千代怜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是散兵的房间。 千代怜犹豫要不要回去,可考虑到他的房间虽然就在这间房的正对面,但想过去必须要穿过一个小花园,他不得不选择放弃。 现在是下班的时间,他这样过去,那未来愚人众内部有什么流言他可是想都不敢想。 重新躺回换好床单的床上。 千代怜拉了拉被子,疲惫感袭来,劳累在彻底放松后一并爆发。 翻了个身,千代怜在加重的睡意中任命的闭上眼。 反正他也没事做,先休息吧。 千代怜抱着这个想法坠入梦境。 不知是不是因再次回到稻妻,千代怜在梦里看到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有成筐的鱼,繁盛的粉色花瓣,巫女们的红裙在眼前闪过,舞乐的铃声若隐若现。在支离破碎的梦里,千代怜的思绪也连不成段落,他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他在等人。 只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散兵,还有谁能让他等待? 千代怜拼命的想,可惜在梦里这都是徒劳。 直到冷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把他吹醒都没想起来什么。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千代怜裹紧被子,可惜那并不管用,他依旧感到冷。 而且不只是冷,还有无法忽视的饥饿感。 即便是饥寒交迫,千代怜还硬是又躺了一会才起身,打开床头灯,去拿被散兵收起来搭衣架上的衣服。 在此之前千代怜不忘顺道关上窗户,顺便再把打开一道缝的窗帘拉上,彻底隔绝若隐若现的月光。 穿戴好衣物,千代怜稍微歇了会,紧接着轻轻打开门离开了散兵的房间。 本来他是来帮忙收拾屋子,结果等他走了,屋子更乱了。 可千代怜管不了那么多,他拢了拢领子,顺着空无一人的楼梯下去。 或许是非工作时间加上晚上有为执行官举办的接风宴,一路上他没有遇见愚人众。 这令千代怜放松警惕,他没有快速穿过那个小庭院,反而放慢脚步,观察周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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