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愕的看向魏无羡,满脸的不确定:“前辈,这是?”
魏无羡颔首:“嗯,没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莫玄羽挣扎起身,直直的跪下,感谢道:“玄羽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
魏无羡道:“无需感谢,救你不是没有条件的。”
莫玄羽道:“前辈你说,但凡玄羽能做的一定万死不辞。”
魏无羡道:“老祖我还差一名手下,你可要跟着我。”
莫玄羽求之不得,他赶忙道:“多谢前辈,玄羽定认真办事。”
魏无羡满意的点点头,道:“我看你根骨不佳,可有修习?”
莫玄羽眼底划过暗芒,压制住心中的恨意,道:“有,但是被扔出金麟台时已废。”
魏无羡了然:“敛芳尊。”
莫玄羽点头:“是。”
魏无羡道:“既然如此,那便重新开始吧。”
莫玄羽有些为难的看着魏无羡,欲言又止。
魏无羡道:“怎么,有话不能说?”
莫玄羽纠结半响道:“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前辈,我资质平平,恐是结丹都难。”
魏无羡笑道:“这有什么,你跟着我修习,结丹虽不易,但我魏无羡说你能,你就能。”
莫玄羽喜出望外,他从没奢望能有机会跟着夷陵老祖修习。他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莫玄羽刚站起来的身子立马又给跪了回去,他虔诚的叩首:“玄羽谢过前辈,不,玄羽谢过先生。”
魏无羡满意的点点头:“行了,跟上。外面的几个小朋友可还等着我去救援呢。”
莫玄羽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莫玄羽不知道,这一声先生,便是一辈子的先生!
* * *
第三章
第三章阿苑
魏无羡一路跟着莫玄羽走至前厅,前厅已经开始打了起来。
莫玄羽脸上的表情那可谓是精彩纷呈。这些人是如何对待他的,他再清楚不过,在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里,他不是没有记忆,只是沉浸在那段不堪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之前他还想着要将莫家庄的人杀他个片甲不留。但时过境迁,他现在并不想亲自动手了,然而他们却是死在了邪祟手里。
悲伤吗?并没有。畅快吗?好像也没有。他们从没将他当做亲人,而他也早已不在奢求亲情。就这样吧,等事情了结后,敛他们入土,算是对这身血脉的最后留恋。
从今以后,莫玄羽只是莫玄羽,与任何人无关!若真说与谁有关,那个人便只能是先生了。他莫玄羽能得新生,全因先生,此生唯先生之令是从。
魏无羡并不知道莫玄羽心中的想法,他心中莫名的有点急切,仿佛那些人里,有谁是他认识并在乎的。
走过廊柱,入眼的便是一片白。姑苏蓝氏的弟子正在勉励抵抗凶尸的攻击。
正在这时,一俊朗少年转身问旁边的同伴:“景仪,信号发了吗?”
那名为景仪的少年朗声回道:“思追,信号发了,可如果这附近没有能前来支援的前辈,我们的人恐怕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赶过来。现在该怎么办?咱们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走的,若是谁家子弟遇到邪祟时只顾自己脱走,不仅给家族丢脸,他们自己也耻于见人。这些吓坏的莫家人也不能跟着走,因为邪祟多半就混在他们中间,走也没用。俊朗少年思追咬牙道:“守着,等人来!”
既已发出求救讯号,再过不久就会有其他修士赶到支援。
魏无羡心道:“果真是死板,也不知动动脑筋。这名叫思追的少年也不知是谁教的,若是我,定不会死守着坐以待毙。”
那边的几名少年也是初出茅庐,个个神色紧张,却仍是严格踩着方位守住莫宅,并在堂屋内外贴满符篆。这些少年所选择的符篆,都是斥灵类,把整个东厅堂贴得可谓是密不透风,若真是厉鬼,进入厅堂,符咒会立刻自动焚烧出绿火,而不是如现在一般毫无动静。
不是这群小朋友反应慢,而是来者实在凶残。玄门对于“厉鬼”一词有严格的规定标准,每月杀一人、持续作祟三个月,就已经可以归为厉鬼。这标准是魏无羡定的,大概现在还在用。他最擅应付此类,依他所见,七天杀一人便算得上作祟频繁的厉鬼。这东西却连杀三人,而且间隔时间如此之短,哪怕成名修士也难立即想出应对之策,何况这只是群刚出道的小辈。
几名少年好不容易扭住那名夫人,思追一张符篆翻手便要拍下,那妇人的左手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过去,抓向他的喉咙。活人的手臂要扭成这样,除非骨头被折断了。而她出手极快,眼看就要抓住他的脖子。这时,俊朗少年的同伴那个名叫景仪的少年“啊哟”一声大叫,扑到了他身前,帮他挡下了这一抓。
只见火光一闪,那只手臂刚抓住景仪的肩头,臂上便冒起丛丛绿焰,立即放开五指。思追逃过一劫,刚要感谢景仪舍身相救,却见后者的半件校服已被烧成了灰烬,狼狈至极,边脱剩下的另外半件边回头气急败坏地骂:“刚才谁踢我,这是想害死我?”
魏无羡实在是没想到,姑苏蓝氏这样重教养的家族,怎的养出来这样一个,嗯,有趣的小朋友?真是深得他心啊!
显然魏无羡的这一声笑,他听到了。他转身看向他们,却只看到妆容清奇的莫玄羽,以为是他在嘲笑他,气急败坏的道:“笑什么笑,小心小爷我揍你!”
莫玄羽觉得他这是躺着也中枪啊,这明明不是他笑的啊,可是他能反驳吗?他能说他是无辜的吗?显然是不能,谁让笑的人是他先生呢。
莫玄羽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辩解道:“没,我没笑,真的。”只是这辩解显得苍白无力,很显然对方并不相信。他狠狠地道:“小爷听得真真的,刚刚就是有人笑了,不是你还有别人不成?”
“噗呲。”魏无羡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谁?”小少年景仪紧张的盯着莫玄羽身侧,厉声道:“是谁在那装神弄鬼?给小爷我出来。”
魏无羡手一挥,灵体瞬间凝聚成人型,在外人的眼里就是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也不在逗他,魏无羡道:“是我,刚刚笑的是我,踢你的也是我。”
少年紧张的看着他,手中的剑蓄势待发。前有邪祟后有不明人士,真真是祸不单行!
魏无羡从容的走过去,在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下,道:“这位蓝氏小公子不用紧张,我只是路过。见你们正在恶斗,便出了手。啊,不,是出了脚。不好意思啊,害你的衣服有所损毁,十分抱歉。”
魏无羡嘴上说着十分抱歉,面上却是一点抱歉的样子都没有。
“没,没关系。”景仪少年也知道人家是出于好意,更是救下了思追,纵然心有疑虑,但也不好再表现出来。
“景仪,小心。”思追紧张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景仪下意识的一个侧身,险险躲过一击,心跳如擂鼓,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人首分离了。
妇人凶尸也不恋战,见他躲过便也不再追击,而是朝着莫玄羽而去。魏无羡见凶尸朝着莫玄羽而去,袖子一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便从凶尸尸身中飞了出去。凶尸应声倒地,那团东西被甩到了墙壁下,便不一动不敢再动了。若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它在那里瑟瑟发抖哪还有刚刚的威武?
众人被这波操作震撼的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这,这是什么操作,只是轻轻地一挥袖,那厉害的东西便被镇压的不敢反抗了?
这,这是比含光君还要厉害的样子啊!太帅了有没有!不,不,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怎么能跟自家含光君相比?比起含光君自是差了点。
魏无羡好笑的看着众人的反应,轻轻的咳嗽一声,道:“回神了。”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思追,他拉了拉身边的景仪,走到魏无羡面前,躬身行礼,道:“姑苏蓝氏蓝愿蓝思追见过前辈,谢前辈的援手之恩。”
景仪紧跟其后,躬身行礼:“姑苏蓝氏蓝焱蓝景仪见过前辈,多谢前辈相助我等。”
魏无羡在蓝思追一靠近他的时候便感受到了,这个少年,这个少年便是他正要寻找的小娃娃,他的阿苑啊!
* * *
第四章
第四章蓝愿
魏无羡失声呢喃:“阿苑……”
蓝思追与蓝景仪惊异的看着魏无羡,不是说不能唤名,只是一个刚见面的前辈,突然用如此熟稔的口吻唤人,总是觉得有几分古怪。
蓝景仪小声嘀咕:“人古怪,称呼也古怪,真是个稀奇的怪人。”
蓝思追伸手表示阻止,示意蓝景仪不得胡言。他上前一步,礼貌的询问道:“前辈可是认识晚辈?”
魏无羡被蓝思追拉回思绪,看着少年陌生的眼神,没由来的一阵胸闷,阿苑这是不认识他了?也是,阿苑都那么大了,看上去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当初才三岁的小娃娃,如何还能记得他?怕是也不愿想起他这个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吧!
魏无羡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眼前的少年,但又不敢,刚伸出一点便又缩了回来。他艰涩的问:“你名唤蓝苑?”
蓝思追点头:“是,晚辈蓝愿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魏无羡道:“我姓魏,不知小蓝公子是哪个苑?”
虽然魏无羡是长辈,但这样问话其实并不礼貌,可是蓝思追看到了魏无羡眼中的急切,心中不免一软。温和的道:“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的愿。”
魏无羡愣怔片刻,恍然回神,强笑道:“原来是这个愿啊,是魏某唐突了。魏某家曾有一小娃娃名唤阿苑,苑中珍木元自奇,黄金作叶白银枝的苑,只是多年前失散了,魏某正在寻找。”
阿苑这是忘记了还是失忆了?若非失忆怎会不知自己的名字?不知自己曾唤阿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急切的想要知道。
不,不能急。既然阿苑身为蓝氏亲眷子弟,说明当初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必须先去寻蓝湛,问一问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景仪闻言笑道:“那真是凑巧了。”心中却想着:“什么凑巧,我看他就是想要套近乎,我得看着思追才行,万一被这怪叔叔骗了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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