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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齐达内最后说了一句：“不着急，慢慢想。” 第二天，菲恩又被通知跟一线队合练。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是无人问津的青训小将，一个人呆在角落，一整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这次，他还没走进更衣室就有人跟他打招呼：“嘿，小菲，好久不见。” 与此同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屁股。 菲恩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人是谁。除了伊斯科，没人有这么特殊的嗜好。 “好久不见。” 伊斯科走在他旁边：“我就知道今天你会来。” 菲恩问道：“你怎么知道？” 伊斯科笑道：“周末我们客场踢马竞。” 马德里竞技，是西班牙首都马德里的另一家豪门俱乐部。前两年打破皇马巴萨的垄断，拿下联赛冠军，实力非常强劲。 因为是同城德比，马竞也成了除巴萨之外，皇马的另一个死敌，在西甲受关注程度不亚于国家德比。 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伊斯科主动跟对方打了个招呼：“早，加雷斯。” 这个人正是皇马的一亿先生贝尔。 他说西班牙语，贝尔则用英语回了他一句早。语言不通，这天也没法聊下去了。 贝尔又看向菲恩，没有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走了。 他现在有伤，不跟全队一起训练，需要去医疗室接受治疗。 等他走后，菲恩和伊斯科继续往更衣室的方向走。没走几步，伊斯科忽然靠过来，小声说道：“他又伤了，你表现的机会来了，说不定……” 菲恩皱起眉头，这话说的，好像是因为贝尔受伤，齐达内才找他来凑数。 不过……他又想起昨晚齐达内临走时问他的那个问题，或许还真是找他来凑数的。 “想什么呢？”伊斯科撞了撞他。 “我在想，”菲恩低头看着他，眉宇间显出几分戏谑，“你还要摸多久？” “额……”伊斯科赶紧收回手，还给出个中肯的评价，“屁股真翘，手感也不错。” 菲恩白天跟一线队一起训练，晚上仍然会给自己加训，还是在青训那边的训练场。 意外的是，齐达内又来了。 他好像下班不用回家，连着好几天，都来给菲恩进行单独指导。 齐达内并不是个健谈的人，菲恩也不爱说话，于是，在训练中，两个人的交流很少。 尽管如此，半个小时下来，还是让菲恩受益匪浅。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还得把齐达内做过的示范，讲过的要领细细回忆一遍。 足球之外，菲恩唯一的消遣就是小提琴。每天晚上，他都会留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练琴。 室友们晚上都有自己的娱乐活动，菲恩就在阳台上，支起谱架，开始练琴。 悠扬的旋律就像一条小河，在静谧的夜晚缓缓流淌。 尽管今天马德里有点冷，但天气不错，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铺满了宿舍楼下的林荫小道。 一曲终了，楼下忽然传来掌声，菲恩探出头去往下望，正对上一个柔和的笑容——是那位留着金色长发的克罗地亚球星。
第7章 一般来说，皇马在主场比赛之前，都会住在训练基地。明天虽然是客场比赛，但因为是同城德比，不需要住酒店，所以，今晚全队仍是住在训练基地。 不过，一线队那边的娱乐设施可比青训这边丰富多了，不仅有独立影院，还有一级方程式模拟器，大晚上的，各位大佬很少出来闲逛。 此时此刻看到莫德里奇，菲恩有点惊讶。对方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场，又晃了晃手里的平板电脑，说道：“我过来取东西，然后就听到了你的琴声。” 菲恩没说话，仍旧用一种淡而凉，又带着些探寻的目光看着他。 莫德里奇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手撩了一下颊边散落的头发，找了个话题：“想不到，你还会拉小提琴。” 菲恩一看到他这个撩头发的动作就眯了眯眼：“打发时间。” 他虽然长得又高又壮，但他的发色、长相以及姓氏就不难看出，他一定出生于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有这么高雅的爱好一点也不奇怪。 莫德里奇又问：“刚才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菲恩回道：“舒曼的《幻想曲》。” 莫德里奇笑道：“很好听。” 菲恩问他：“你想到了什么？” 莫德里奇若有所思：“像夜晚的星空，也像柔软的云朵，充满了诗意与无限遐想。” 菲恩勾起唇角，露出个难得明快的笑容：“恭喜你，感知到了一个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作曲大师的世界。” “额……”莫德里奇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那也是你对大师的作品诠释到位，我才有机会站在这里听完了整首曲子。” 菲恩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是我离精神病更近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德里奇被他这句玩笑逗得哈哈大笑，“原来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第一次有人说我有趣。” “不但有趣，还很细腻。” 菲恩撑着栏杆，身体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指的是什么？” 莫德里奇仍旧笑得温和：“你的琴声。” 两个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相视而笑。菲恩说道：“这是舒曼创作的一个系列钢琴曲，叫《童年即景》，《幻想曲》是其中的第七首。” 莫德里奇问道：“一共有几首？” “十三首。” “好吧，希望有机会能听到其它十二首。” 菲恩耸了耸肩：“可能没什么机会了。” 莫德里奇不解：“为什么？” 菲恩说道：“我的合同还有三个月到期。” 莫德里奇又撩了一下头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我却有种强烈的预感，你很快就会在那栋楼里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菲恩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是一线队的宿舍楼。 皇马公布与马竞比赛的首发名单时，大家看到菲恩-莱因哈特这个名字，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看好的不看好的，全都涌了出来： “齐达内还真是不死心。” “毕竟人家在国家德比进了两个神仙球。” “两个神仙球能吹一辈子？” “还真能！” “说不定莱因哈特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梅罗在这个年纪都拿金球奖了，他还在混迹二队，这算什么天才。” “只是进入了大名单，又没有进首发名单，兴许齐达内就是拿他来凑个数。” 菲恩只是一个游离在皇马一队和二队之间的青训队员，舆论却给了他极大地关注度。 他在对阵巴萨时进的那个世界波又被人反复拿出来观看，远距离射门、临空、逆足、死角……不出意外地获得了那一轮的西甲最佳进球。 不过，比赛临近，大家讨论的重点很快回到这场马德里德比本身。 “自从西蒙尼来了之后，马竞这些年势头很猛。” “现在积分榜排第二，比皇马多了5分。” “床单军团的主场可不好踢，贝尔又伤了。” 因为马德里竞技当年只是西甲另一支俱乐部毕尔巴鄂竞技的分队，后来独立之后，继承了红白相间的剑衫和制服，这也是一百年前西班牙酒店所用床单的颜色，因此得名“穿床单的人”，也就是现在球迷们津津乐道的床单军团。 去往球场的路上，菲恩坐在大巴最后一排，旁边坐着卡塞米罗。 巴西人正在玩手机，忽然拿肩膀撞了撞菲恩：“小菲，你瞧，大家都在讨论你。” 菲恩并不意外，只要他的名字出现在皇马大名单中，就会争议不断。 卡塞米罗把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菲恩扫了一眼，那是一条推特，赞美他的颜值，菲恩不感兴趣，把头移开了。 卡塞米罗觉得他这副傲娇的模样很逗乐，他越不想看，越是要念给他听： “我好喜欢他的眼睛，像深邃的大海。” 说完之后，卡塞米罗就歪着头去看他的眼睛，又“啧啧”两声：“确实……” 菲恩给了他个白眼，干脆转过了头去。 卡塞米罗接着往下念：“下次欧冠，齐达内也把他带上吧，我想看他穿正装。” “我想看他进球……之后脱掉球衣庆祝。” “我也想看！” “想看！” 卡塞米罗一拍大腿：“这个可以有，今晚就进一个！” 菲恩冷声道：“脱球衣黄牌。” 卡塞米罗继续往下念：“皇马官方商店什么时候给他出球衣？” “我要印一件，等他离开之后就成了绝版。” “要是不踢球，就去拍电影吧，演个霸道总裁，一定能爆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卡塞米罗实在忍不住，把自己逗得哈哈大笑，连带着坐在他们前面的马塞洛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候菲恩忽然转过头来：“其实，我也可以踢后腰。” “额……” 他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却让卡塞米罗忽然想起那天和巴萨的比赛，菲恩就有一次非常惊艳的抢断，干净利落，关键还是从梅西脚下断球。 因为他最后的两粒进球，媒体球迷后来讨论的重点，都是他能不能胜任皇马中锋的位置，没有人特别留意他在防守端的表现。 卡塞米罗三年前来到皇马，后来租借到葡萄牙超级联赛的豪门波尔图，这个赛季才回到皇马。 但赛季前半程，贝尼特斯还是皇马主帅的时候，他并没有得到重用。 年初齐达内走马上任，卡塞米罗才真正稳固了自己主力后腰的位置。 没错，他就是现在皇马首发阵容中的主力后腰。 所以……菲恩的意思是——你再这么多话，我就来跟你竞争？ 卡塞米罗缩了缩脖子，自己安静的玩手机，不再戏弄菲恩。 世界终于安静了，菲恩戴着耳机，继续听他的小提琴独奏。 因为菲恩不在首发名单，所以不需要在球员通道列队等待入场仪式，提前就去了替补席。 他出来的时候比较早，球员通道比较冷清，除了工作人员，只站着一个球员。 这人穿着马竞红白相间的球衣，背对着菲恩，球衣上印着他的号码和名字——7号，格里兹曼。 菲恩站在他身后停顿了半秒，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对方却转过身来，是个长得非常帅气的小伙子，对方看到他，挥了挥手，笑得很甜。 菲恩也朝他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出了球员通道。 他有预感，格里兹曼将会是皇马在客场遇到的最大麻烦。 菲恩来到客队替补席，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其他队员和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出来，整个替补席都坐满了，只有他旁边的位置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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