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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交换球衣之后，彼此拥抱了一下，各自返回更衣室。 很不巧，这一幕又被坐在家中的某人看到了。 多特欧冠小组赛就已经被淘汰出局，因为积分垫底，连欧联杯都没得打。 周中没有比赛，只能看看菲恩的比赛打发时间。 上次是格里兹曼，这次是内马尔，如果没记错的话，欧洲杯他们对上比利时，菲恩和德布劳内也交换过球衣。 罗伊斯就奇怪了，菲恩那张嘴，气死人不偿命，怎么还这么招人喜欢？ 突然想起来，他们俩交手过三次，却没有交换过球衣。 于是，他发短信问菲恩：“你怎么不跟我交换球衣？” 菲恩说：“你又没找我换。” 两个人都回忆了一下，这三次交手的情况。有两次是多特输球，罗伊斯公主病犯了，不搭理他，哪还有心情跟他交换球衣。 还有一次是两队打平了，多特力压皇马，小组第一出线，换菲恩心情不佳。 “非得我找你吗？” 菲恩说：“下次我找你。” 两个人在不同的联赛，只有欧冠才有交手的机会，但欧冠分组靠抽签，得凭运气。 过了一会儿，菲恩问他：“你想要我的球衣？” “不想。” 这话倒不是赌气，一件球衣，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他在意的只是菲恩和别人交换球衣这件事情。 二月底，皇马进行了补赛，3比1拿下莱加内斯，与巴萨的积分差距缩小到2分，两队还有一次直接对话，这三分很有可能决定本赛季联赛冠军归属。 转眼进入三月，罗伊斯伤势完全康复，开始比赛。 他因为十字韧带撕裂，手术家康复休息了近五个月时间，对多特来说也是水深火热的五个月。 主教练下课，主力中锋离队，成绩不上不下，到现在还没能进入欧冠区。 球迷们对罗伊斯也颇有微词，认为他这些年伤病太多，早已不复当年小火箭的盛名，甚至质疑多特用队内顶薪将他留下是否明智。 然而，罗伊斯复出之后，第一场比赛踢的是德国杯，他只是替补上场踢了不到二十分钟，表现平平。 然而，他毕竟是多特现在的当家球星，高层和教练组对他非常信任，第二场比赛，他的名字就出现在了联赛的首发名单。 不难看出，大伤之后，他在场上有些拘谨，不太敢做动作，也没有以往那种，拿球之后变线突破的冲击力。 因此，球迷对他的争议也越来越大，一些德国球迷甚至开始议论，今年夏天，勒夫是否应该将他带去俄罗斯。 长久的伤病之后，找回状态需要时间，但罗伊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外界的声音，对罗伊斯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菲恩感觉他们这几天发短信的频率都少了许多。 这天晚上，他主动给罗伊斯打了个电话。 那边，罗伊斯接起电话，听起来有些喘。 菲恩问他：“你在干什么？” 罗伊斯语气低缓：“练了会儿力量。” 菲恩以为自己听错了，大晚上的，他竟然也在给自己加训。 “怎么忽然想起练力量？” 罗伊斯敷衍的回道：“没什么。” 他不说菲恩也猜得到，练习力量就是为了增加爆发力，在场上拿球突破时，对对方的防线更加有冲击力。 “你还有事吗？”罗伊斯情绪实在不高，现在不想跟他闲聊，“没事我就先挂了，再去练一会儿。” “马尔科，”菲恩叫住他。 罗伊斯轻轻“嗯”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 菲恩说道：“给你一点建议。” “哪方面的？”罗伊斯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问道。 “比赛方面的。” “说吧，我就听一听，不一定采纳。” “那不说了，你接着练吧。” 说着，菲恩就准备挂掉电话。 “别呀，”他这不按套路出牌，倒是勾起了罗伊斯的好奇心，“什么建议，赶紧说！” 菲恩这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该转型了。” “转型？” “对。” “……”
第165章 那边沉默了片刻，菲恩也没说话，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彼此都能通过手机感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 菲恩能感受到，罗伊斯不想。 他的性格倔强而挑剔，一时间不肯承认，也不愿接受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适合边路突破的打法。 良久之后，罗伊斯才叹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 菲恩说：“现在的踢法已经不再适合你，转型才能延续你的职业生涯。” 这话听得罗伊斯有些不满：“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菲恩惊讶道：“你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吗？” “……”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算不上年轻，但也绝对不算老，正是体能、技术和经验俱佳的时候，职业生涯还没过巅峰期。 到菲恩嘴里，就是他老了，该转型了。 罗伊斯都快被他气笑了：“我得谢谢你。” 菲恩问：“谢我什么？” 罗伊斯说：“谢谢你只是建议我转型，没建议我直接退役！” “……” 菲恩听出来了，罗伊斯这是在冲他发火儿。他却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先别退役，踢完世界杯再退。” “世界杯……”罗伊斯几乎是咬着牙突出这三个字，忽然提高了音量，“你觉得我还有机会踢世界杯吗？” “当然有，”菲恩肯定的说道，“你无可取代。” “谁说的？” “我说的。” 罗伊斯轻笑一声：“你说的有什么用？” “马尔科，”菲恩叫他的名字，突然换了个话题，“拉琴给你听。” “啊？” 罗伊斯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挂断了。紧接着，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弹出来。 他接起视频，另一边，菲恩的脸出现在屏幕前。 自从上次罗伊斯说过他头发留长一些很帅，菲恩就一直留着这个发型，金发自然垂落下来，就快挡住一边眼睛，搭配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和冷淡的目光，那种高冷又禁欲的气质真的很招人。 看在他长得这么帅的份上，罗伊斯决定，给他个机会，拉琴讨好自己。 菲恩把手机放好，后退了两步，找出琴谱放在谱架上，又拿出他的小提琴，拉起了罗伊斯最熟悉的那首《墨西哥小夜曲》。 舒缓而悠扬的旋律通过手机传到罗伊斯传过来，虽然有些失真，但那份惬意与浪漫的感觉却没有减少半分。 听着听着，萦绕在罗伊斯心中的烦躁情绪，渐渐消散了不少。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参加今年的俄罗斯世界杯，因为四年前，他曾经离那座金杯那么近，最后却只能看着队友捧杯，实现毕生最大的心愿。 他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他也清楚，自己没有那么多四年可以耽误。 尤其是和菲恩一起并肩作战，如果最后还能一起捧杯，那将是他职业生涯最美妙的时刻。 “马尔科。”一曲终了，菲恩放下小提琴，正透过屏幕看着他。 罗伊斯轻轻应了一声：“嗯？” 菲恩问他：“心情好一点了吗？” 罗伊斯耸肩：“似乎，好一些了。” “好，”菲恩点点头，放下小提琴，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严肃的看着他，“那我们说回到刚才的话题。” “！！！” 罗伊斯扶额，感觉他太扫兴了，但看他一脸坚持的模样，又不好拂了他的好意，便随口应了一句：“你说吧。” 菲恩看得出来他不耐烦，但还是要说：“听我的，现在转型。” “现在的踢法，对你的身体消耗太大。几次伤病过后，尤其是这次十字韧带撕裂，你已经不再适合踢边锋。” 罗伊斯又忍不住叹气：“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 “我还在门兴的时候，为了帮助球队保级，我曾经打封闭上场。” 打封闭，简单来说就是利用糖皮质激素和麻醉药物，在受伤的部位，进行局部注射，起到麻醉，止痛，消肿，改善运动功能的作用。 对足球这种搞对抗性的运动项目而言，打封闭上场无异于饮鸩止渴。短时间可以上场比赛，但伤势得不到治疗和休息，反而还有加重的风险，最终留下难以治愈的陈旧性损伤。 不到万不得已，运动员不会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里，菲恩 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没说话。想骂他傻，但他就是个傻子，这一点菲恩早就知道，他要是不傻，不会在多特荒废自己职业生涯的黄金阶段。 但更多的是心疼，只是他没表现出来。 罗伊斯就是这么个性格，偶尔公主病，大部分时候忠诚且无畏，无论是门兴还是多特，只要球队需要他，他都会不计后果的付出。 菲恩看着他，不容反驳的命令他：“现在开始转型。” 罗伊斯问他：“怎么转型？” 他复出后的两场比赛，菲恩也看过，一边看，就一边在为他设想未来：“很早之前尤阿希姆（勒夫）就说过，你在狭小空间处理球的能力可以撕开任何球队的防线。” 没错，勒夫的确这样说过，他也不止一次在每天面前称赞罗伊斯视野和球商都是一流的，在场上沉稳而聪明。 菲恩觉得这句话的重点不在“沉稳而聪明”，重点是“在场上”。 “你可以尝试在中路做更多事情，不必依赖速度，而是效率，通过摆脱和传球来推进比赛。” “啊哈？！”罗伊斯突然笑出了声，“小伙儿，你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就是想让我在身后给你创造机会吧。” 菲恩挑眉：“看出来了？” “很明显好吧。” 菲恩扬了扬唇角：“今天怎么这么聪明？” 罗伊斯带着威胁的语气问道：“我很笨吗？” 菲恩反问道：“你愿意吗？” 罗伊斯漫不经心的靠在沙发上：“其实，尤尔根（克洛普）执教多特时期，就偶尔让我客串前腰位置，只是后来……” 他话没说完，但菲恩明白他要说什么。 克洛普曾带领多特夺得两次德甲冠军、一次德国杯冠军、三次德国超级杯冠军，但最后一个赛季，多特差点降级，然后，他就被利物浦挖走了。 青春风暴戛然而止，只留下罗伊斯一个人苦苦支撑。 菲恩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问他：“你愿不愿意？” 罗伊斯装傻：“什么？” 菲恩说：“给我助攻。” 罗伊斯嘴硬：“凭什么？” 菲恩不理会他的打岔，仍是执着的问： “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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