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除了戈薇,其他都没有人见到铃木悟动手,自然而然就认为对方是个和戈薇来自同一时代的普通人类。 因为没人问,铃木悟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并且低调点也好,便觉得不必多此一举,而戈薇则认为像悟先生那样的人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不暴露实力必然有什么深意,怕自己打扰对方的计划,也没说什么。 于是,四魂之玉的主人是个普通人类的说 法就被暂时确定了。 几人有了落脚点,但还没过一天,刚坐下没聊多久,因四魂之玉而来的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说完全是因四魂之玉来的麻烦不准确,因为来者正是犬夜叉同父异母的哥哥杀生丸,他对四魂之玉不感兴趣,只是想要铁碎牙。 而和四魂之玉有关系则是因为,他之前遇到了奈落。 具体奈落是为了什么目的暂时不明,但他用铁碎牙的消息和杀生丸做了交易,据说是由于得知了四魂之玉在人类手中的关系,很大可能是为了四魂之玉。 对于杀生丸的出现,犬夜叉很是警惕,他跟对方之间并无多少兄弟之情,能打得过作为纯血妖怪的杀生丸这种可能也很低,但…… 但杀生丸要是是为四魂之玉而来的,他总不能让那个人类落到对方手里。 银发金瞳的大妖怪对挡在人类面前严阵以待的兄弟没怎么施舍目光,而是注视了一会儿血红眼瞳的男人,然后收敛了周身的战意。 “奈落在找你。”扔下这句话,杀生丸便转身离开了。 明明从那叫邪见的随从先前的发言来看,奈落应该是和杀生丸做了有关四魂之玉的交易,内容也没那么简单,杀生丸却只是来看了一会儿就轻易走了。 这举动叫人摸不着头脑,可不必打起来总是一件好事。 犬夜叉刚松了口气,就见到男人叫住了已经迈开脚步的犬妖。 “杀生丸君。”男人对待妖怪的称呼,不管是放在犬夜叉还是杀生丸身上,都感觉有点不习惯,但被叫了名字的妖怪倒是面无异色。 见杀生丸停下脚步,犬夜叉差一点就以为对方想要对拦住他的人类动手了,可青年模样的犬妖只是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问了句“什么?” 对待人类如此好脾气的模样,犬夜叉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感到新奇,怀疑这位名义上的哥哥是不是在自己被封印的期间变得亲近人类了。 杀生丸当然没有变得亲近人类,只是比起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并没同样把眼前这个白发的男人当做是普通人类。 “那位奈落……杀生丸君方便告知所在吗?” 不同于犬夜叉的想法,铃木悟就想得简单多了,既然杀生丸跑过来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可能这就是对方此行的目的吧。 虽然这句话有那么点提醒的意味,可从那平板的语调实在听不出来具体的意思,结合情境,看起来更像是奈落想要见他、拜托杀生丸来带句话。 即便他似乎并不认识什么叫奈落的家伙,不过从他来这个时代都还没几个小时对方就知道来看,这个奈落的消息是很灵通的。 如果不是敌人的话,那说不定可以作为情报资源,所以他也不是不能考虑去见一见。 那么问题就来了,来邀请人见面怎么能连时间地点都不说呢? 杀生丸从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伙,连所谓做了交易的奈落,他也不可能听从那种家伙的话,此行更不是因为答应了和对方的交易。 纵然是神明,杀生丸也不可能有求必应,不过…… 银白长发的犬妖点了点头,并未拒绝。 杀生丸一走,犬夜叉就问道:“你准备去 见奈落?” 没等铃木悟回答,他就已经接了下去,“我要跟你一起去,你要是死了,四魂之玉岂不是就落在那家伙手上了?” 白发红眸的不死者直接否决,“不,你要留下来保护戈薇。” 这个人类女孩说不定就是穿越时空的关键,总不能因为没有看好而有了闪失。 他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几人一起去,不过戈薇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普通女孩的敏捷与力量,要是遇到了危险,来不及跨入传送,那必然是巨大的损失,何况…… “何况,我也没说我一定会去见他。” 话虽如此,在搜集了一些有关奈落的资料以后,铃木悟还是决定走这一趟。 从所得信息来看,四魂之玉的真相明明已经被揭露,现在却还是被当做许愿道具,可能就是这个奈落的手笔。 戈薇是不会对悟先生的计划有异议的,只要戈薇没意见,就算犬夜叉再怎么不同意,也一样被镇压下去了,而且犬夜叉不会传送,赶到目的地肯定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铃木悟到的时候,确实有一个披着狒狒皮的男人在那,只是见到他似乎有些惊讶,可能本来是在等杀生丸。 虽然周围没有别的人,但铃木悟仍然确认道:“奈落?” “……是的,大人。” 奈落其实不是完全在等杀生丸,依照那位大妖怪的性格,把他所谓的交易全当耳旁风听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不过杀生丸也不是没有会去一趟的可能,因此他还是差遣了傀儡。 可是见到来者,确实是意料之外的。 即便面貌全然不同,可当男人从那幽暗的通道中走出来时,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恐惧感,便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就是因为这份发自内心的恐惧,就是为了它,才有了这些年的阴谋与纷争。 奈落是一只由众多妖怪融合而成的半妖。 组成他的相当一部分里,是从四魂之玉中分离的妖怪,那是在获得解脱的那一刻就溃散离去,没有选择攻击翠子与安兹的那部分。 因为是曾经在四魂之玉中与翠子永不停歇地战斗过的存在,拥有十分强大的力量,可是那份曾在四魂之玉中,匍匐在地,令人绝望的、难以割除的恐惧却成了某种执念。 无法逃脱、无法反抗、几欲疯狂、深刻的怒意、死亡的深渊…… 当然,他是最终逃脱了的那一部分,当拥有了人形的四魂之玉被残忍折磨时,尚未成为如今自己的那些妖怪还十分自由,仅仅是小心地躲避了那两个存在。 可是,奈落诞生以后,这从未散去的惧怕就同样成为了一部分。 不仅如此,半妖的身份在其他大妖怪的不屑中,也诱发了某个隐患。 “人类与妖怪灵魂凝结而成的卑贱之物”、“低下的东西”、“家畜就要有家畜的自觉”……昔日来自恶魔的嘲讽也变得萦绕不去。 那种隐秘的自卑与不甘在这份恐惧中愈加扭曲起来了。 所以…… “听说,你想见我?”那裹起了血肉皮肤的怪物如此开口,语气神色几乎有了是在面向那凶残恶魔的温和错觉。 狡诈的黑发半妖便张了张嘴,“是啊……” 我当然会想要见你。
第78章 人见城—— 雪白短发的死之统治者半卧在主位上,双目垂闭,不死者的冰冷体温与冻结的呼吸心跳,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具鲜活的尸体。 顶着人见阴刀少城主身份的半妖立于一侧,从阴影中注视着对方,眸中眼瞳如同干涸的血色。 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个,没有这座城池中会对眼前情景讶异的人类,也没有许久以前跟随着不死者的恶魔。 安兹的到来是一件猝不及防的事。 奈落没有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这么顺利,因为在之前的几十年里,他在这件事上几乎一无所获。 四魂之玉是无法实现心愿的。来自四魂之玉本身的那一部分令他清晰的认知到这一事实,而当“奈落”诞生后,这个世界已经遍寻不见那位神明与其随从的踪影了。 欺骗世人的谎言与追逐争夺正是由此而来,只是,结果显而易见。 因而当获得四魂之玉的主人是一名人类男性的消息时,他并没抱多大的希望,也就没有想到,在和杀生丸见过一面之后,对方会直接来到自己的面前。 披着一幅生动的皮囊。 就是这张皮相,经过层层血与肉与皮肤的修饰,在同样用眼睛和耳朵这种东西获取外界信息的半妖的视角,能够得出他们在平等对话的错觉或者真实。 经久不息的颤栗恐惧在那一刻被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发觉神明周围空无一人后滋长的野望。 “面对大人这样的存在,就应该祈祷自己能对伟大的主人有什么用处”。 能够以言语支配他人的恶魔曾经在意识里那么对四魂之玉说过,尚未出口的话语并不会成为控制的力量,但能够作为某种提醒。 是啊,没有别人在,那么能够派上用场的,不就只有“奈落”了吗? 他可以取代这个位置,不仅是取代…… 半妖的视线直直落在似乎正闭目半寐的男人身上。 那是一幅货真价实的血肉之躯,与天生就拥有皮肉脏器的其他生物不同,这是一个新拥有如此躯体的存在。 一个新拥有血肉躯体的怪物或者神明。 从发丝到指尖、从情感到表皮,全都是寡淡的,仿佛从未沾染过人间的烟火欲望。 但一定会对触碰到的事物感觉到皮肤与白骨的不同。 这不正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吗?可是……可是! 来自曾栖身四魂之玉妖怪的眼睛清楚地看见那些丑陋的、肮脏的、该死的冥界使者正围绕在男人的身边,要将对方往死之国度拖去。 他几乎就想要像那个恶魔一样恶毒地斥责了——这样卑贱的生物怎么敢?——可理智使他停止了迁怒。 安兹□□恭可能是掌管死亡的神明,这种传言消息,他自然在这几年的搜寻里听到过,所以对于可能是下属来接人的情况,贸然行事是愚蠢的。 如果是其他人、其他情况,奈落说不定还会猜测是不是那些使者误将人类模样、毫无生息、散发死气的安兹当做了已死之人,但它们并没有拖出什么死者的灵魂,而是连带着躯体也一起托起了。 何况,以安兹的力量,也不可能就这样任由它们行事,既然没有 反应,那就算不是什么下属接人,也可能是对方有别的计划。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不该插手,否则肯定会使对方不悦。 被冥界使者带走的无上至尊终于在死之国度里睁眼了。 奈落的想法不能说全对,也不能说全错,铃木悟确实有目的,不过其他的都不在奈落的猜测里。 事实上,冥界的使者的确就是因为不死者之王像是一个人类、浑身都散发着死气,闭上眼就仿佛死去了一样,才前来拉人的,只不过拉不出灵魂,面面相觑后,就决定还是按照固定流程直接整个带走了。 铃木悟之所以会假装睡着毫无反应,一部分是因为冥界使者,一部分是因为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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