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认识摩呼罗迦以来,西门吹雪就没有喊过他。 直呼名字太不敬了,像玉天宝那样,称呼他“莫莫叔叔”,西门吹雪做不到。直接喊他叔叔同样很奇怪,无论哪个称呼,西门吹雪都叫不出口。 他对此很懊恼,明明自己也很喜欢摩呼罗迦,却因为不知该怎样称呼他,表现的很没礼貌。 摩呼罗迦会不会误会? 白离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 一般没人跟他讲话,又没有什么要紧事的时候,他是不会分出心,逐个分辨字幕内容的。此时白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西门吹雪的手上。 他练剑的次数太多,就算已经停了下来,手指依然在颤抖。 练剑真的不容易,有相应的内力提升剑术的威力更不容易。不为生活所困,全身心投入到习武中,还能吃的了这样的苦,经验累月坚持下来,更是难上加难。 达成这些条件后,再加上九分的天赋,才铸造成“剑神”西门吹雪。 跟他相比,在明教基地内修行的本体就容易很多,这也是系统为数不多的优点。 父子两个交谈完,玉罗刹让西门吹雪先去沐浴,自己和白离进了书房。 玉罗刹非常好奇:“刚才在客栈里,你想说的是什么?” 白离提笔写:【我答应过你,会保护好西门吹雪。凡是可能会泄露他存在的人,我都会杀死。我的容貌异于常人,见到后就很难忘记,如果我在城里打探万梅山庄的地址,肯定会引起无端的猜测,觉得西门吹雪与我有联系,从而猜到他的身份。】 玉罗刹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是你”,而是“为了遵守与你许下的承诺”。 红衣教时期,他和白离做下约定,他帮白离对付红衣教,白离保护西门吹雪的安危。 自从登上教主之位,玉罗刹就再也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白离还记得,并且依然在认真履行诺言。 其实白离一直都是如此,玉天宝被人抓走时,因为无法短时间内区分被抓走的是玉天宝还是西门吹雪,白离在敌方势力尚未明确时舍身出击,帮忙抢回了玉天宝。 后来又因为玉天宝被人挟持,宁愿被砍伤,也要救他回来。 玉罗刹问:“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白离摇头。 玉罗刹心情愉快:“那就是因为我,爱屋及乌了。” 白离还是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小孩,但我会尊重他们的生命。小孩不像大人,被环境逼迫做出身不由己的事。只要他们得到良好的教养,就能挣脱束缚,活成更好的样子。】 玉罗刹觉得这番话有些熟悉,他想了半天:“这是你从明教的教义中领悟的?” 白离点头。 “原来还是因为崇尚光明。我还以为你同样对我情根深种,才愿意跟天宝和吹雪亲近。” 想多了,跟小孩玩,是因为这两个小孩 可爱,跟你这个当爹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西门吹雪洗完澡,换了身新的衣服,擦干头发后才被管家放行。 他来到书房门前,隐约听到了父亲讲话的声音。可惜他的体型太小,看不到窗户里面发生了什么。 西门吹雪推门进来,摩呼罗迦立刻抬眼看向他,那双金蓝眼眸,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好看。被他这样注视着,西门吹雪有些不好意思。 他走过来,站在白离的旁边。 玉罗刹道:“你过来做什么?” 西门吹雪用稚嫩的声线说:“这是我的书房。” 玉罗刹逗他:“你要赶我们出去吗?” 西门吹雪摇头:“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想明白,我想找你们问清楚。” “什么事情?你问吧。” 西门吹雪犹豫了一下,拽住白离的衣袖,见白离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才松开:“你真的答应嫁给我父亲了吗?” 白离看向玉罗刹。 玉罗刹和西门吹雪不愧是父子,两人的容貌并不算非常相似,但是此时露出的期待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白离点了点头。 “你逃婚了吗?是因为突然发现我父亲是男人吗?” 这个发现可太突然了。白离被他的童言稚语逗笑。 他在纸上写:【我没有逃婚,只是偷偷溜出来玩,被他抓到了。而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性别,也知道你的母亲,还有你。这些外在的东西都不足以成为我与他之间的阻碍,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西门吹雪看得懵懵懂懂,他能感受到白离写得很真诚,没有随意糊弄自己。可是他有好些字不认识,有些字就算是认识的,也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他暂且放弃追问,换了个人问:“你为什么要偷我的手串?” 白离早就料到他会因此不高兴,真正来到这天,并不觉得惊讶,倒是玉罗刹觉得不可置信:“我不是给你留了新的?” “那不是我的,我只想要我自己的那串。”西门吹雪气鼓鼓地说,“你能还给我吗?” 玉罗刹看向白离。 白离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那串红玉珠子已经在那日拆散。 后来玉罗刹把珠子收好,重新送给了白离,白离把它们塞到床下,再也没拿出来过。 玉罗刹非常坏心眼地说:“在你摩呼罗迦叔叔那里,你去问问他愿不愿意给你。” 白离当然不愿意。 回头就挖个坑把它埋了,再也别想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第23章 西门吹雪听闻手串在白离那里, 没好意思再跟他要, 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白离在万梅山庄住了几天,白日去外面闲逛,晚上回来陪西门吹雪聊天写字,玩得差不多, 恋恋不舍地和玉罗刹回了西域。 玉罗刹临走前, 命明尊处理教内的事务和帮派的生意,暗尊负责和沙漠中的其他势力打交道。 白离回来的时候, 暗尊已经把距离赤虹派很近的冲霄派给拿下了。 副教主带着教主回来,对教主出走的原因讳莫如深, 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教众不由起来猜测, 不过因为先前白离的做的事情, 很多人都以为白离是去谋划了一件大事,用不了多久明教就可以更进一步。 教主归来,再加上势力扩大,明教教众们欣喜万分。 这次没有特意举办庆功宴, 玉罗刹组了个局, 单独请明尊和暗尊来家里聚了聚。 “我和教主不在, 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玉罗刹敬了他们一杯。 明尊暗尊谦虚了几句,很给面子地喝下。 霍克忍不住问道:“教主这些日子是去了哪里?真的如底下的人猜测的那样, 是跑去暗杀哪个势力的头领了?” “教主如今身份尊贵, 暗杀这种事,哪儿能再亲自去做。”玉罗刹看了眼乖巧坐在自己身边的白发少年,无奈地说:“他跑到中原去了, 被那里的勾栏瓦舍、蹴鞠骑射勾走了魂儿, 若不是我亲自去找他, 说不准就不回来了。” 陆文渊出身江南,自然知道中原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他笑着说:“年轻人爱玩闹,也是人之常情。” 霍克揶揄地在这时举起酒杯,给白离敬酒。 白离摆手拒绝:“不喝。” 霍克问:“这是为什么?” 白离幽幽地看了玉罗刹一眼。 玉罗刹找到他的第一天看起来好像消气了,后来也一直没有埋怨责备过他,甚至还很有兴致地带他出去游玩。可是亲近的时候,他做的好过分。 他虽没有再弄什么珠子来,可是故意凑过来弄他的耳垂,还要教他在那个时候讲话,讲不好就要一直忍着,直到读对了,才能得到满足,非要弄得他哭出来才乐意。 白离算是发现了,玉罗刹的本性极其恶劣,就是喜欢看他哭,自己哭得越厉害,他的兴致越高,非常变态。 若是今日饮酒,玉罗刹肯定会动手,自己肯定会半推半就地同意,事后再后悔很久。 “看我做什么?我可没有禁了教主的酒,”玉罗刹给自己斟了一杯,笑吟吟地说。 “不行,不喝。”白离重复,他拽拽玉罗刹的袖子,“要、喝水。” 聚会很随意,屋里没人在旁边伺候,玉罗刹闻言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壶水回来,他摆上较为大只的水杯,倒满了清水:“喝吧。” 白离拿起杯子,和霍克碰了一下。 霍克笑道:“看来教主是打定主意不喝酒了。上次我可是和教主喝的很尽心,那天的兄弟们都说,您的酒量不错,想着有机会再聚一聚,看看谁能喝的过您。” 玉罗刹轻轻笑了起来。 那天教主醉的可不轻,连是水还是酒都分辨不出来,竟然没人看出他早就醉了。 白离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玉罗刹连忙按住他的手:“不准拔刀!” 明尊和暗尊看得叹为观止,他们跟随玉罗刹许久,知道这位上司看似温和,实则性格极端,唯利是图。 他们最初都以为玉罗刹是在哄骗耳聋的少年,获得明教支持的时候,还能分夺权力,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相处的如此默契和谐,对彼此的情谊也不似作假,看来玉罗刹是真的动了情,栽在懵 懂无知的教主手上了。 “我又没有取笑你,你生什么气?”玉罗刹无暇去管下属的想法,“更何况吃着饭呢,你现在动手,这顿饭还怎么吃得下?就算你不想给我面子,也要给这两位功臣一个面子。” 白离说:“我、没有。” “你没想抽刀?那就是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玉罗刹虽未养过猫,却也知道猫应该顺着性子安抚。 白离眯了眯那双异色的眸子:“你在,骂、我。” 玉罗刹惊叹他的敏锐,随即有些疑惑,他为何会直接讲出口。莫非是真的唇语学的不好,对许多东西都一知半解,只是外人看不出来,这才以为他全都读明白了? 他温声说道:“我没有骂你,文渊和霍克都能作证,真的不是骂人的话。” 白离没有再理他,低下头专心吃菜。 玉罗刹知道他没什么口腹之欲,又想让他多吃些,特意揣摩过他的喜好,今日的菜饭有不少都是白离爱吃的。 他夹了自己爱吃的放在面前的碟子里,挑挑拣拣,一遍进食,一遍看着三个人说话。 他们聊完具体攻打冲霄派的过程,酒已经喝完好几壶,都有些上头,开始展望明教的未来,最后讨论起来那个神秘的明教总部和圣子。 霍克:“圣子说总部在昆仑山那边,我们这里距离昆仑虽说不算近,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怎么完全没有听说过?” 陆文渊:“的确很不可思议,昆仑山那边还有昆仑派,两个帮派离得这么近,就算没有交恶,也该有所往来。可是总教那边却销声匿迹了一般,神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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