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存在总是让人心生恐惧。 绝对封闭的领域是可以从外界打破的,但是果戈里就像一个幽灵,它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到来。 “答对了哦!我的名字正是果戈里!”雪白的碎发下的单眼弯成月牙,他自说自话地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又抬手将一个礼帽戴上自己的头顶。 “那么下一个问题!我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呢?” “这可真是个怪人。” 在禅院真希的十几年的经历上,果戈里这个仅见过一回的男人在奇怪程度都能排上前几。 她手里的长矛挥舞地虎虎生威,她不想再这种生死境地成为其他两人的负担,想全身心地对付陀艮的领域,可偏偏果戈里的声音极具辨识度,不讲道理地直直钻进她的脑子里。 果戈里的双手上带着鲜红的手套,衬托着他的肤色更加雪白,他将手附在耳朵上,往外微倾着身体,做出一副等待倾听答案的模样。 可是陀艮根本等不下去,在最初的警惕过后,看到果戈里还没有反应,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死累累湧军!” 陀艮高喊着,就连腹部都生出几条像是被核辐射变异出的鳗鱼,支着獠牙和满身的眼睛,动作狠辣凶狠地咬向果戈里。 【A级碎片已开启,请宿主尽快收集】 这个不请自来的小丑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攻击,镇定自若地掀起了自己宽大的披风,眼底浮现出兴味的光芒。 特级之所以少见,正是因为这独特的封闭的领域。 领域之内所有攻击必中,即使陀艮不是那种拉进敌人就能直接宣告胜利的领域,可它也能靠这压他们一头的术式,把这群人拖死。 “呀嘞~这就是你的术式吗?” 必中在某些含义上,格外能挑动果戈里那根名为追寻自由的神经。 他抬指捏了捏自己的帽沿,嘴角勾地极深,昂起的下巴带着些睥睨的味道。 陀艮召集来的怪物快如游鞭,它看不出太多表情的深红的头颅上,两颗眼睛紧紧盯住果戈里。 它生怕这个突如其来的人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就在核变鳗鱼咬上的那一秒,就那一秒。 雪白的披风甩出猎猎的长风,披风的底色都丧未看清,剧痛就刺痛了陀艮的四肢百骸。 形似核变鳗鱼的怪物像是被斩首般,只有那巨长的尾巴还游荡在外面,单一神志只知进攻的它们,在身侧外露的眼睛上此时都暴露出惊骇的模样。 陀艮呆愣地扭头看向自己被咬伤的后背,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过往被咒灵们言传身教的经验仿佛变成了空口白话,它一个特级咒灵就好像是刚刚接触到咒力的小白,就像猿人第一次触摸了火种。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用我的‘死累累湧军’攻击到我…?” 它这能思考也不算聪明的脑子,只能想到向果戈里寻求问题的答案。 果戈里歪了歪脖子,自说自话地说完自己下个问题的答案:“铛铛铛———” 他大开张双臂,热情介绍起自己准备的惊喜:“当然是来找小老虎的啊!你们知道他是谁吗?率先答对题目的可是有奖励哦!” 他不像咒术师,没有第一时间救援七海建人他们,也不像诅咒师一样和咒灵为伍。 这是个极端的,不符合常理的异类。 “告诉我!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感觉到惊异的咒术师下意识看向他们中最年长的老者,此刻他正精神奕奕地赤着上身对付着这群鱼怪。 接触到其他人的视线,禅院直毘人在繁忙中还能抽空解释:“我也没见过他,应该也不会是那两家的人。” 陀艮灼热的视线如果有实质,恐怕已经将果戈里的披风给烫了个大洞。 可惜包含着再多含义的视线也只能毫无作用,果戈里好心地将披风半敞,当着陀艮的面将它头顶下垂下的须须传到披风内里。 像是把玩着他的深海宠物一样,毫不在意地一把抓住再狠狠一握。 “小章鱼你问题真多。” 此刻的陀艮它的好奇心已经盖过了它旺盛的杀意,被果戈里揪住自己的红须后动都没动,脸上传来被拖拽的麻意后它还微拱起了脊背,继续目光灼灼地盯着果戈里。 他好奇地搓了两把特级咒灵的手感,转而又像没兴趣一样松开,笑嘻嘻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一锤定音地给两方都定了奖励。 “sa——那你的奖励就是这个了,至于你们就是带你们逃离这个领域好了!” 果戈里一说完,就为自己这绝赞的想法清脆地打了个响指,双手上下扑腾着,抖动着雪白的衣摆看着好像要起飞:“真是太棒了我这个想法!” 咒力的束缚,领域的必中,就像是镌刻在定理天条上要遵守的铁律。 打破这些,上演一出绝佳的推翻游戏可真的太有趣了!! 禅院直毘人的脑子带着点宿醉的嗡鸣,虽然在战斗中已经基本完全清醒了下来,可他此刻仍旧怀疑果戈里话语里的真实性,或者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件披风是咒具吗?还是他的术式?穿梭时空吗? 可无论如何,对抗领域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同样的领域展开,他的术式已经能破开领域展开的结界术吗? 难道这家伙也会领域展开?这是流落在外无名的特级咒术师吗?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老虎是谁啊!” 禅院真希的眉宇间环绕着一股郁气,呛声给怼了回去。 这么一个不知阵营的人笑看着几人对打,还提出了个不知所云的奖励,更显得她所有的抵抗都像个笑话,她才是那个登台表演的小丑。 “诶?”果戈里一点一点垂下腰,用气声发表了一句自己的疑惑:“那这样的话你们就死在这好了。” 他说的轻而易举,那抹愉悦的笑装饰起他的眼底,彻底将他割裂成一个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局外人。 一眼望过来的寒意让禅院真希冻得指节一颤,她气得咬唇,手里的进攻倒是更加利落。 现在这个领域再待下去并不是个好事,七海建人很明白这点,他推了推自己面上的眼睛,跳动着青筋的手腕上泛出一股机械挥舞后的酸麻,衬衫上溅射出不少血珠。 七海建人打算赌一把,起码不能让小孩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你说的是中岛敦吗?” 猪野琢真那边结束的很快,他先去找七海建人汇报了中岛敦以及太宰治的事宜。 来历不明这点,这两人就能对上个大概。 果戈里眼神一亮,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他重重弹了下响指,激动地公布答案:“bingo!!就是他!答对了哦!!” “?!!” 陀艮气得胡须触角都快捋直了,愤恨地瞪着果戈里,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就输了,它那核仁大小的脑容量,只能将现在的情况和他们是一伙的划上了等号。 “你敢耍我!!!” “哎呀哎呀,小章鱼也是要遵守游戏规则的!” 果戈里的态度,让它更确定了这个事实。 本来平静的海面突然卷起几米高的浪花拍打起岸边,一如此刻领域的主人一样无能狂怒。 下一波更加密集的死累累湧军即将拍岸,果戈里果断掀起自己的披风,在它们的尖嘴到来之间几人就原地消失。 涉谷冰冷的瓷砖贴着她的掌心,细密的汗水缓慢凝成一滴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地上。 禅院真希不可置信地环顾起四周,在从学校学习到的知识里,她第一次实战看到了另一种破解领域的方法。 他的术式如同他的性格一样无羁,任何强制的束缚都无法困住果戈里的翅膀。 离他们几米远,一个圆润的球体迟迟未被解除。 领域展开的咒力消耗极大,一般人一天仅能展开一次领域。 此刻的陀艮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要么解除以自己这快要干涸的咒力和对方一绝生死,或者是强撑着领域等到己方支援。 能将一个特级咒灵逼到这种境地…… 禅院直毘人捏了捏自己的胡子,郑重其事地思考起来。 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都已经开始邀请果戈里加入禅院家了。 生死境地转变后,他不免松了口气,绷紧的肌肉都放松下来,推测着果戈里的性格刚想开口不讨人厌地搭话,却在迈出去的刹那脚背突然绷直。 柱体墙壁隐藏间,他感受到另一个咒力极为庞大的咒灵正在靠近,那是比陀艮更为恐怖的存在。 被逼入两难境地的同伴就这么展现在漏壶的面前。
第76章 披着马甲到咒回(7) 当地时间22:13分。 周围爆管的水流声逐渐减小,滴撒在瓷砖上连成一片催人入眠的音调。 中岛敦依靠着墙壁,头抵着墙壁出神地盯着天花板,溅落的水滴声鼓动着他的耳膜。 虎杖悠仁被他放置在了走廊的尽头,至今仍在昏睡,他怕随意移动会加剧虎杖悠仁身体上的伤势,只将他脱离了还在往外洒水的洗手间后,就放在地上没在移动。 担心他会受到危险,中岛敦就先暂停了自己去找果戈里的任务。 朝鸟光年还有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但他现在只能守在这,等着菜菜子和美美子找上门来。他的脑子里仍未休息,开始回想起这部分的剧情。 她俩是夏油杰生前收养的女孩,也为了夏油杰的身体和羂索达成了合作,不过从五条悟被封印后对方就单方面撕毁了这份合作。 “是这里吗菜菜子?” 扎着丸子头白发的女生闻言转头看向身侧的美美子,到大腿根的小短裙在她止步后也停下了翩跹的幅度。 周围的建筑上处处留下打斗后破裂的蛛网,足以见对战双方的实力。菜菜子攥紧了手机,从自己防御的术式咒具中汲取了勇气。 “是这里的,刚刚胀相就是急冲冲从这边跑下来的。” 按理来说她们该是同盟,可现在碰到那些咒灵,菜菜子也没底气觉得对方一定不会对她们动手,毕竟她们刚被羂索从地下五楼里给赶了出来,更何况现在她们的身上还携带着会引来咒灵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只要把两面宿傩的手指贡献给两面宿傩,再用另一根被她们藏匿起的手指做为筹码,是可以和他达成交易,来解放夏油大人的吧? 事到如今,美美子依旧不确定这事能不能成功,毕竟光从他人口中听闻的,两面宿傩就是个随心所欲,只按心情做事的人。 可是现在除了这个已经别无他法,五条悟已被封印,除了两面宿傩,又有谁能和那个占据了夏油大人身体的人一较高低呢? 藏在白色碎发下的耳朵轻微动了动,中岛敦的瞳孔向着声源处偏移,紧握的拳头指骨顶的发白,他默不作声地咬紧了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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