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的军装贴紧了他的肌肉,有些鼓起的伤痕密布在他紧实的肌肉上。 “啁———!” 安德烈才刚一站稳,鵺就从室外广阔天地俯冲,电流在它的羽翼间流窜,他猛地回望,脑海里又闪现出自己被它电倒的场景。 屋外广阔的天地并不适合做为安德烈.纪德的战斗的场地,在这里他渺小的宛若一粒浮沉。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即刻反应过来,再次冲回了堡垒。 就算在这里面被淹死,也能拉伏黑惠同归于尽! 伏黑惠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单人背靠在墙壁上,脸上流露出笃定的雀跃。 他终于捉住了安德烈.纪德能看到的短暂未来的时间! “宿主……?” 系统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同样兴奋起来的朝鸟光年。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越长,对于安德烈.纪德来说就越有利,毕竟他的预知取之不尽,但伏黑惠的咒力终有尽头。 更保险的方法是拖到其余的马甲脱离来救他。 “宿主,你想做什么?” 召唤满象需要的庞大的咒力,让他甚至只能单一召唤,现在哪怕解除,丢失的咒力一时半会还没有回来。 但是——— “我要!大获全胜!!” 伏黑惠的十指重重合上,从四肢百骸榨尽所有的咒力。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好像一个久病未愈的患者,然而他手里的能量,又岂是一个病患能有的。 明白刻画在漫画纸页上的能力尽头,并不是标准答案,也只不过是一种可能罢了。 “领域展开———嵌合暗翳庭!!” “嘀嗒——” 漆黑的夜幕在安德烈的双眼里彻底凝结,将他完整包裹在伏黑惠惊心为他打造的牢笼之中。 “这是什么?!!” 黑影化成的蟾蜍缠绕住安德烈的双腿,浑又再次在他的领域中诞生延展,安德烈吃惊地垂下头,想迈动着自己的双腿突破桎梏,但却纹丝未动。 “滋啦——” 利爪开膛破肚的画面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安德烈愣住刚想后仰,又一段记忆再次出现。 少年单刀劈下,血肉纷飞。 死亡将他所有的生路堵死,在短暂的时间里他见识了自己无数种死法,心脏跳动地乱成一片,眼睛充血瞪得快要掉出来。 负面情绪层层累积,在死亡前他陡然爆发,那些被按压在身体里的咒力突然自转的运转起来。 似乎是老天也不让他就此死亡,在无数条思路中,给他破开了一条光明大道。 仅一刹那,脚上的蟾蜍就被咒力捻灭成沙,恢复自如的同时,伏黑惠和浑已经前后来到他的面前,所有攻击对准他的命门。 “嘭——!” 他的手臂根本来不及抬起,在无数场战斗里磨练出的体魄,让安德烈在缝隙中,险险将子弹打出,正对着浑腹部的皮毛。 在伏黑惠完全兴奋起的的双眸里,安德烈裹带着咒力的长腿劈向身后的黑影。 顷刻间,又一抹记忆再次浮现。 身后化成黑影消失的伏黑惠,面前转体猛冲的利爪,以及另一道再次出现的伏黑惠。 他脱离桎梏的时间过于紧急,密布来的攻击让他完全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身后伏黑惠人形的黑影簌簌掉落,身侧又一伏黑惠提刀出现,思考不过一刹,安德烈就转动身体,用肩胛换动自己心脏的位置,以伤换命。 “咔擦———” 刀身没入血肉,刺骨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安德烈.纪德脸上灿烈咧开笑容,仅伏黑惠这快要到头的状态就已经宣告了他的胜利。 然而两人脸上的笑容近乎是一比一的复制,领域里的黑暗将伏黑惠的笑容渲染到阴鸷,他重重将天逆鉾穿透了他的肩胛。
第56章 眼前两人这副拿命相拼的架势,吓得小系统不知所措,又瑟缩地躲回了角落。 以前的那些场战斗中,多多少少都是带着必赢的底气和事实,和现在的这种情况截然不同。 “宿主……?” “干嘛。” 几乎全身的咒力都被抽干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飘飘欲炸的气球。 朝鸟光年难受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瞟了一眼怂成球的系统,不耐地重重啧了下舌。 “又不是你上,你这副样子是干嘛?” “哈哈——” 机械的声音都藏不住小系统的尴尬,它从角落里刨了出来,后知后觉才想起来系统那个马甲不会死亡的条约。 系统猛然就松了口气,要真是拿命拼,这样的宿主它反而有点不敢认了,遥想当初签约时朝鸟光年还一副无赖的模样,在系统空间撒泼打滚。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说不定当初最合适的绑定人选,就是朝鸟光年。 系统莫名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但这些朝鸟光年并不知道,他没好气地扫了眼它,抱臂没有吭声。 不会死亡这件事,才是真正不能暴露出的底牌,因此他都不敢让伊地知洁高在横滨晃。 这件事一旦被暴露出,他很难不怀疑咒高会成为全世界的公敌。 “哈哈——还是宿主有远见啊。” 那样的后怕并没有消失,系统像小狗腿一样围着朝鸟光年拍马屁,一点也不见当时它看着伏黑甚尔把天逆鉾递给伏黑惠时的不解,满心满眼都是这一下的奇招。 朝鸟光年嫌弃地撇了撇嘴,系统这彩虹屁吹得也太生硬了吧。 天逆鉾的作用效果是强制解开一切术式,是非常强的特级咒具,在伏黑甚尔所有的咒具藏品里也是上乘。 由于伏黑惠使用游云并不顺畅,朝鸟光年就把他存在影子里的东西进行了替换。 想到这,朝鸟光年略微心虚地别过眼。 说起来游云几经辗转,最后落在了禅院真希的手里,理论来说,这游云还是她的东西来着。 但是为了防备常暗岛未知的意外,伏黑惠用游云做为抵押在伏黑甚尔那淘了不少咒具。 虽然嘛……游云之前也是伏黑甚尔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交换的时候系统连ooc的播报都没响! 朝鸟光年强制打断自己的心虚,将自己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安德烈的身上。 现在就是不知道,天逆鉾的效果能不能打断他那被动异能的预知危险了。 天逆鉾不是长刀,刀身的长度和把手近乎等长,刀身分叉成长短两处利刃,为了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伏黑惠和安德烈贴地极近,将所有刀身近数扎进他的血肉。 “噗呲———” 长头的一端带着鲜血,从安德烈的背后露出头来,短的卡死在他的肉里,皮肉裂开的声响令人脊背发凉。 安德烈倒吸了一口凉气,吃痛地皱紧了眉毛,再次抬起了手里的枪正对着伏黑惠。 “嘭———!” 子弹即刻射出,伏黑惠松手闪身后撤,手中的天逆鉾还稳稳留在安德烈.纪德的身体里。 濒临极限的伏黑惠不断爆发自己的潜能,已经酸软到无力的手被他强制抬起握拳,身体里存有的咒力还在维持着领域。 像是难以维持式神一般,伏黑惠抬手摸了摸浑的头顶,让这只式神解除,继续艰难地用仅存的咒力维持自己的领域。 伏黑惠的眼神黑到浓稠,口腔里翻涌着因体力濒临极限泛出的铁锈味,大脑还在不停运转,思考着策略。 咒灵的行动并不具备合理性,有思想的咒灵更是少之又少,没有给他参考的范本。 但是这些从和安德烈战斗过程中透露出的细小线索,都让伏黑惠隐隐有了些推测。 安德烈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咒灵,或许直至如今他仍觉得自己是人类。 人类的行为逻辑相比咒灵就好推太多了,比如为了防止自己大出血而亡,那把天逆鉾,他就不会拔下。 现在看的,就是看它能不能打断他被动异能的时候了! “砰!” 裹着蓝黑色制服的长腿像极了另一把刀刃,汗水在不停歇的动作下风干又再次浸湿,伏黑惠的攻击丝毫不敢停下来。 然而即使身上插着天逆鉾,安德烈的防御依旧滴水不漏,手中的枪支还能伺机补上。 安德烈探究地看着伏黑惠轻微手抖的双拳,猩红的眼眸若有所思地闪了闪。 他的军衔并不全部仰仗自己的异能,拳脚功夫也相当不错,如今伏黑惠这缺少咒力强度下降的攻击,竟然连他的异能作用都没逼出来。 他并不想用这种熬鹰的方式熬死这个天才,但是目前看来这竟然是最好的办法。 在强烈的进攻下,伏黑惠的动作逐渐放缓,急促的攻击在安德烈看来更像是蚂蚱无用的垂死挣扎。 伏黑惠的长腿重重踢到了他的手肘上,却被安德烈用力反推,伏黑惠大口喘气,呼吸乱成一片,脚跟极速杀停,足足滑有一米才将将停止。 胜利正在向他招手致意,安德烈抬起枪支,在他重度疲劳时送上致死的一击。 “砰!” 子弹钻出枪膛,这声音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伏黑惠死死盯着子弹屏气凝神,神情有些认真到可怕的地步。 有些肌肉记忆,是安德烈再次回到世上也更改不了的。 哪怕这个咒具不用换弹,但在本该枪管里子弹打完的那刻,他还是会下意识停顿。 这微不足道的瞬间,正是伏黑惠蛰伏等待的时机。 子弹正中心脏,伏黑惠的身影化成黑浆融化掉落尽他们脚底的黑海,在安德烈本以为他已经耗尽咒力的时刻,另一道早已消失的式神用利爪洞穿了他的心脏。 “噗呲———” 安德烈的眼睛空洞到失焦,握住枪柄的手指泄力的松开,不甘地死死瞪着伏黑惠的方向。 “你……” 他无力地张开唇齿,身体机能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死亡,直愣愣地站立在原地。 他信以为赖的异能背叛了主人。 安德烈后知后觉看向左肩上的天逆鉾,又眼睁睁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指握上了深色的把柄。 伏黑惠不带一丝犹豫地冲破微弱的阻碍,动作狠辣地像右重重一划,天逆鉾近乎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领域完全解开,已挂上天际的高洁弯轮撒下月华,半伏下的身体背对着如水的月光,星点血珠飞溅在伏黑惠的脸颊,滑落到下颌的血珠蒙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安德烈.纪德失焦的眼神透过堡垒的缝隙,蒙蒙落在弯月上,干涩地让他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他缓缓垂下眼皮,视线下滑落在了伏黑惠干净认真的眉眼上,视线逐渐模糊,他就只能看到审判者黑白的色块。 好累啊…… 完全,完全,没有一丝力气了…… 伏黑惠眼神发飘,如今就算是眨眼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消耗,脚尖踉跄了一步,脸正对着土地无力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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