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聊聊天吗?熊猫阁下。” 费奥多尔缓缓合眼,敛去眼里的思索,带着笑轻抬眼又打量起熊猫。 “熊猫阁下的存在还真是造物主的奇迹啊,你有兄弟姐妹吗?” “……” 熊猫重重抿嘴,誓死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理论上此时该位于下风的魔人,现在倒仍像是仍位于至高的王座,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横滨安插了多少眼线,毕竟老鼠总是无处不在。 可是他接下的一句话,还是让朝鸟光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你们这么想收集那些碎片,不会是和咒高的人员挂钩吧?” 哪怕看起来没有什么明确的兑换比例,但随着获取碎片的增多,咒高人员也在逐渐增多。 费奥多尔看着那张毛发都炸飞震惊的熊猫脸,单手撑着下巴,微张开嘴抿了口型,从真人嘴里得知的词语在此刻,真实性得到了确认。 “是‘束缚’吧?” 在预计建立破坏通信而让人员随意流通的帐时,费奥多尔就从他的嘴里听到了这个词语。 以束缚强制维持着平衡,如同有一只造物主的手在无形之中摆弄着天平,将所有的东西衡量达到平等。 在熊猫的反应里,费奥多尔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身体彻底放松后仰,靠坐在椅背上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周围一切又变换成蓝天白云的背景,仿若置身于苍穹之下。 费奥多尔眼里带着些许狂热的流光,近乎赞颂般语调轻柔着开口,嗓音里夹带着丝丝笑意: “咒术师还真是得到神偏爱的群体呢。” “宿主?” 许久未发声的系统在此刻突然开口,它看着俨然和熊猫一样,愣坐在椅子上的朝鸟光年,慌忙调出了那份保护条约在空间里来回播放。 “请放心宿主!我们的保护条约是万万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是由一人扮演的马甲!!” “……噗。” 系统这副小狗腿一样着急忙慌的样子,朝鸟光年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费奥多尔知道这么多的震惊都收了回去。 他肩膀抖动的频率逐渐加大,笑声止不住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几乎是在滚动的光屏停止,系统快要忍不住羞恼地开口时,朝鸟光年终于开口解释道:“哈哈哈哈哈,我没有很在意啊,看来他还真的老早就开始关注咒高了。” 反正他的剧本可以更改,而且即使费奥多尔知道的再多,也改变不了咒高的武力值,公开术式也只是很常见的情况。 “只是有些没想到,原来这家伙竟然信神,看来注定不合喽。” 朝鸟光年倒是格外惬意,唯一遗憾地就是,费奥多尔的这些话通过耳麦传给了太宰治,自己又少了点可以换取的情报。 “不过这家伙到现在也不着急,是还有逃跑的后手吗?”朝鸟光年机警地眯了眯眼,锐利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俄罗斯人。 是和那个空间系异能者有关吗? 朝鸟光年不免绷紧了心神,格外注意起了周围的动静。 哪怕把他移交到军警手里,有那样的异能者做同伴,也会很容易逃脱,那个大楼上的家伙,也是“死屋之鼠”的成员吗? 但可惜出乎了他的预料,直至五条悟出现,费奥多尔都安分的待在原地,没有搞任何小动作,到真地像是束手就擒一样。 五条悟伸手勾掉眼罩,对着他明显打量的目光挑了挑眉,将手铐完整拷上了他的双腕。 “记住别碰他哦。” 五条悟轻笑着提醒,将这个国际罪犯送给了军警。 费奥多尔赫然抬眸,冷冷地看着那双尽在咫尺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 预料到是一回事,但亲身经历还是会有种全身被暴晒在阳光下的战栗感,像是被人强硬扒光了伪装的外皮。 五条悟兴味地扇动着眼睫,落锁地速度格外迅速,当着这个落网老鼠的面,对着一旁的太宰治高声宣布:“捕鼠行动,大获全胜!” 费奥多尔并不反感老鼠这个称呼,肩膀微耸,然而出于对那双眼睛小小的报复,状若好心的提醒道: “五条老师,普希金可是跑走了哦,他离开了横滨你们也就没有定位了吧。” “你说这个啊,我已经让伏黑甚尔去了抓他了哦,毕竟那家伙可是伤了惠啊,我们当然不会放过他了。” 根据直升机能最大飞行的航距进行排查,在有田山花袋的黑客技术支持,还有乱步的推理,找到普希金的落点并非难事。 “是吗?” 费奥多尔意味不明地说了句,继续安分地保持着双手被缚的动作。 他们四周还围着一圈一圈严肃的包裹严实的军警,五条悟绑好了费奥多尔,就把他交给了带头的警察。 费奥多尔围在浩浩汤汤的人群中间,没在回头跟着军警混在人海里离开。 唯独留下的政府人员,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真诚地再次致谢:“非常感谢咒高和武装侦探社的帮助。” 五条悟颇为好奇地看向他:“费奥多尔会被关在哪?” 还不知道他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异能者,是否和费奥多尔有关,五条悟双手插兜,却并没有提起这事。 “请放心,会是一个非常妥帖牢固的监狱,很抱歉,其余并不方便透露。”坂口安吾的回答一板一眼,圆片眼镜反光成两片圆圆的亮光,挡住了他所有的神采。 他又猛然想到,五条悟那句对军警的提醒,顿了顿又问道:“五条先生有什么关于费奥多尔异能的情报吗?” “不方便透露。” 语气生硬又利落,他的尾音还没落下,五条悟嘴皮子相当利索地就吐出了这几个字,不给坂口安吾任何寒暄的机会,五条悟直白地将他刚刚回自己的话还了回去。 气氛一时有些生涩,太宰治突然自觉地搭上了五条悟的肩膀,俨然用肢体将两人划分一个阵营。 “嗨嗨~安吾肯定是没机会知道了。”他不嫌事大地又继续给坂口安吾插刀,但转脸向五条悟,脸上端着故作的亲昵:“但是悟,我们是朋友吧!” 周身闪亮地像是有无数LED灯在闪耀。 比起他的学生伏黑惠那个需要一条一条平等交换的性格,五条悟有种不拘小节的肆意,从没有藏着掖着任何信息。 这也许就是武力值赋予的强大自信。 但是太宰治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在五条悟这总会蹦出又一选项。 他臭着脸,迁怒都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推开了太宰治揽上来的手,冷酷地回答:“不方便透露。” “诶?” 太宰治懵逼地眨了眨眼,抬眼就看见五条悟眼底未藏起的喜意,他乐此不疲地再次强调:“不方便透露。” 将从坂口安吾那吃到的瘪,平等地散播给每一个人。 …… “喂。”伏黑甚尔皱着眉,嘴角的疤痕向上提了提,嫌恶地重重咋舌:“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的身侧,普希金的肩胛被穿透了一把刀,整个人的重量挂在刀上,像壁画一样挂在墙上。 他的脸上透着失血的惨白,伏黑甚尔一记眼刀飞来,他就只能强硬将那些忍不住的痛呼压回喉咙里。 腹部还未愈合的伤口被撕裂开,渗红了他的衣服,求生欲促使他绷紧了脚背想抵着地面,却只能徒劳的扑腾着。 手上也有着多处血洞,看起来逃往海外后,普希金过的并不好。 然而更麻烦的是,那个碎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头五条悟不知说了什么,伏黑甚尔脸色更不好,看着像条死鱼不断扑腾的普希金,一把拔下了自己咒具。 “记得把尾款打来。” 咒高室内,五条悟长腿交叠搭在桌子上,听着周围所有人的声音晃了晃脚,手里拿着挂掉电话的手机思考地敲了敲自己的掌心。 看来那天见到的异能者,身份确实不一般。 硝子治疗了所有人,去煤窑的悠仁和野蔷薇也安好的回来了,费奥多尔也被抓住了。 但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事……是什么事来着? “你好。” 千辛万苦终于从书里出来的乙骨忧太,被快递飘洋过海送来了英国伦敦,根本来不及和咒高汇合。 如今的乙骨.黑户.忧太抿着一个腼腆的笑,随机抓捕一个国际友人援助自己:“能借下手机让给我打个电话吗?”
第47章 “嗡————” 巨大的华丽的白色游轮发出汽笛的嗡鸣,船顶的风帆迎着海风猎猎吹动,那抹鲜亮卷动翻飞。 稍尖的船头破开层层海浪,涟漪沿着浪花一圈圈扩散,直至消失。 潮湿的海风裹着特有的海边特有的气味,吹动着五条悟顺滑的白发向后根根飞舞,露出光洁的额头。 “五条老师怎么不去宴会?” “唔,你不也没去。” 五条悟微微侧过了脑袋,他难得没有穿咒高的教师制服,休闲宽阔的白色长衫被海风侵蚀着贴紧,勾勒出手臂紧实的肌肉,白色的衣摆随风向后鼓动。 他脸上的长方圆的墨镜松松垮垮搭在脸上,那张看起来本就年轻的童颜在此刻显得更加少年。 太宰治穿了一身妥帖合身的黑色西装,款式颜色都更加沉稳,他双手撑在了栏杆上,绷带整齐地从衬衫领口探出一截雪白,漫长地注视着眼前广阔的大海。 他这一身装扮,不免让朝鸟光年想起了另一个在横滨驻扎的组织。 朝鸟光年有些好奇,这家伙为什么会来武装侦探社。聪明人的脑袋里的奇思妙想多到数不清,在他看来太宰治和费奥多尔还有些相像。 走上循规蹈矩救人正途的聪明人更是少之又少,特别他还曾经是港口Mafia的干部。 但这点好奇就像是泡沫,才刚刚升起就在阳光下消散。 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随着普希金逮捕入狱松懈,暖洋洋的阳光普照全身,浪潮声谱写成乐谱。 他微眯着眼,享受着久违的闲适,不免有些懈怠。 共噬事件告一段落,虽然还有一个碎片遗落在外,但朝鸟光年总有种预感,这枚碎片会再次主动来到自己的面前,倒也不是很着急。 横滨这座城市隔着海面,完整展开在他的面前,繁华的都市反光出冷光的刺光,听不清里面热闹的喧闹,就冰冷的有些不近人情。 太宰治侧过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周围气氛正好,正是询问的好时机。 “‘束缚’是什么?” 正用太阳晒着自己的皮毛,五条悟懒洋洋地掀开眼帘,此刻有些懒得在跟他兜圈子讨价还价:“交换代价的誓约而已。” 这算得上是咒力战斗系统最核心的设定之一,以交换强制达到的平衡和调和,也确实很符合人类想象中,神明该有的平等。 太宰治瞬间明白了费奥多尔所说的“偏爱”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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