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目送着熊猫上楼,待身影彻底消失后他垂下眼,盯着仍靠在楼梯口的人。 “太宰先生,你想要问什么?” “诶诶?”被打搅套话的人也不恼,脚下十分顺滑地调转了个方向,撑着长腿怡然地坐在了伏黑惠对面的高脚凳上。 “这是又到了和惠的单独聊天时间嘛~” “只是公平交换而已。” 时至今日,依旧是年纪不大的伏黑惠操心着这一大伙人。 “你想知道什么?” “和咒灵对应的,你们的职业是什么呢?” “咒术师。” “哦———” 修长的指甲沿着玻璃杯外围滑了一圈,末了指尖轻弹,清脆的声音随着它细小的振幅一起波动:“那惠是一级咒术师吧?” 喉咙瞬间像是被鱼刺卡了一下,伏黑惠没有想到他如此迅速地就将等级匹配到了咒术师的身上。 “不是,我是二级。” 拥有一级咒术师实力的伏黑惠,现在的评级还没有上升。 “啊嘞?你们的等级规划还真是严苛啊。” 太宰治单挑了下眉峰,眼神示意将问答权交了出去。 纤长的睫毛轻轻翻动,伏黑惠抬起下颌,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好心的俄罗斯人’,是谁?” …… “哇!你是来自俄罗斯的吗!” 虎杖悠仁惊异地看着身侧的费奥多尔,嘴巴长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就外表来说,费奥多尔并不符合大众对俄罗斯的印象。 长相偏精致,身穿一套白色的服装,外面还披着毛茸茸的大氅,身形也很瘦弱,只能从他的身高上看见一丝俄罗斯人的影子。 “不像吗?” “你的日语说的也太流利了吧!” 在费奥多尔开口的同时,虎杖悠仁就眼睛亮晶晶地称赞。避开了一切比较的形容,非常无比真诚地赞叹。 傍晚的凉风习习吹动着他半长的发丝,紫红色的双眸里一闪而过喜悦的神色,随后两人就如同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并肩而行。 ……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太宰治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微笑着看着伏黑惠:“至于其他的,也该到我了。咒高有几个特级咒术师。” 金色的硬币在他手下翩跹出金色的流光,朝鸟光年微眯着眼睛,毫不迟疑地回答。 “四个,他的身份呢?” “是‘死屋之鼠’的头目哦,躲在阴沟里的———老鼠。” 太宰治如此总结。 …… 苍凉的橙黄落日愈发西沉,海面在视野里渐渐消失。 被捏扁的易拉罐被风一吹,哐啷哐啷地转悠了两圈打在了垃圾桶上,一滴黄黑褐色的油污沿着桶壁滑落滴下,下水道里不断翻涌出阵阵恶臭。 “山崎先生是最近才来的横滨吗?” 颠簸的水泥地上,油垢和不知名垃圾混在一起,行走的每一步都黏糊糊好像有无数吸盘吸住了他的鞋底。 山崎风堂食指不断扣着裤缝,脸上支起的笑容强撑着有些僵硬。 “没有……不过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到处跑,也不怎么在这里常住……” “山崎先生家里还有人吗?” “啊……”他不知怎么地磕巴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有的,不过这会不一定在家。” 锈迹斑斑旋转的楼梯上,每踩一步都是震天的巨响,但这十几户人大门禁闭,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情况。 “哐啷——哐啷———” 每走一步这座摇摇欲坠的楼梯似乎将要坍塌,此刻某种不详的预感突然萦绕上中岛敦的心头。 “到了到了,就前面那一家。” 越靠近,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的脸色就越发冷凝,山崎风堂摩擦裤腿的动作愈发急促,紧张都快要蔓延不止。 他站在了门前,哗啦啦将一把钥匙甩了出来,指尖颤抖地捏着单薄的金属挑选。 “不许出声。” 一把枪,抵上了他的后腰。 山崎风堂差点尖叫出声,国木田独步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旁的中岛敦尽量放松自己的嗓子,用着最平常的声音打着掩护:“山崎先生,快开门啊。” 生怕让里面的人发现了不对。 不合身的西服,身上飘着街边澡堂里的皂香,回答自己名字时过于快速,像是排演过无数遍的模样。 光是中岛敦,就能看出山崎风堂拙劣的演技,这是不知顶替了谁身份的盗贼。 侦探社之前已经接到了东京警事的委托,一伙七人洗劫了金店,沿路逃走,据警方推测这伙人最有可能逃到了横滨。 侦探社没有打草惊蛇,就是想跟随着他一起将这六人一网打尽。 山崎风堂被吓到浑身发抖,指尖钥匙哗啦啦地晃动,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睛混沌着往后翻,快要窒息死亡的模样。 “别出声。” 坚硬的枪管示威地顶了顶他的后腰,国木田独步松开了捂住他的左手。 山崎风堂大口喘着气,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非常惜命地听从着两人的指挥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齿轮恰合转动的声音像计划开始的倒计时,中岛敦的心跳像是要跳到了喉咙,两只手已经幻化出老虎的白毛。 “咔哒———” 门吱扭打开,国木田独步非常快速地丢了个催眠弹进去,在白烟尚未冒出时哐当关上了门。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山崎风堂害怕地全身发软,要不是国木田独步提着他的衣领,怕是早已滑倒在了地上,一点也不像是屠杀完所有店员的血腥杀手。 懦弱,胆怯,可又罪大恶极。 静等了片刻,屋内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声音,国木田独步发觉事情不对劲,一记手刀拍晕了山崎风堂,抬手又拉开了房门。 屋内各种速食垃圾堆了一地,苍蝇在上方盘旋飞翔。 国木田独步身先士卒打探起各个房间,中岛敦跟在他的身后,挤在空留出的狭隘过道内。 没人,没人,没人,都没人。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间房。 “咔哒———” 扭开房门的声响和中岛敦落脚的声音重合,脚下触感不同,中岛敦愣愣挪开脚步,垂下打量的眼睫在这一刻剧烈颤动。 红色的,眼鼻处只留空洞的黑洞,似人脸的扭曲干瘪小人被丢在了他的脚下。 “阿敦!别看!” 中岛敦赫然抬眼。 人能变成多大? 眼前的景象给了他答案。 整个房间挤满了紫青的不像人的臃肿怪物,正对着门口的人五官挤满了门框,突出的眼球部位看见有人来后慢慢滑落了一滴泪。 “杀……杀了我……” 喉间像被看不见的绳索勒紧,呼吸停住。 惊吓到极点,似乎连尖叫都是种奢望。
第25章 “大人……” “嗯?” 伏黑甚尔将手中的筹码全部推了上去,这才抽出心神漫不经心地斜睨了对方一眼。 对方眼角的皱纹都堆成褶子,谄媚地伏下身子,将双手面朝着他摊开,雪白方巾下明晃晃放了一个紫黑的碎片。 “这是大人要的东西吗?” 烟草的味道在房间里充斥弥漫,呛鼻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但仍有赌徒在扯着嗓子呐喊。 伏黑甚尔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一根烟还没点火,刚刚还在双手供奉的男人非常识相地掏出了火机。 伏黑甚尔直接伸手接过,拒绝了那个男人继续想阿谀奉承准备直接点火的动作。 火光随着滋啦的声响跳跃,他又伏低做小地拱起身体,比坐在椅子上的伏黑甚尔还要矮一截。 “大人,我听说村上那小子获得一大笔钱,哈哈——您看我这能不能……” “这东西是什么?” 男人脸上浮现出短暂的空白,木讷地搓着手解释:“这不是港口Mafia要收集的东西吗?” “港口Mafia在收集这东西?” “是的啊,怎么了大人?” “系统,他手上的这个是不是碎片?”朝鸟光年眉头紧皱,突然发觉事情好像脱离了自己的预想。 森鸥外是打算从他要收集的东西入手调查咒高吗? “不是。” “碎片其他人也能收集?” “不是,系统判定成功的才能成功收集,其他人拿到手后碎片察觉到波动也会二次附身。” “这种事是能我问你才说的内容吗?!” 关掉中岛敦的提示后就只剩下橙光,除非碎片附体后开启能力才会收到语音提示,其余朝鸟光年收不到一点信息,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只看着地图。 只覆盖了横滨的信号提示,出了横滨他就是一点信息都没了。 他无奈地摸了把脸,暗叹一声自己的大意: “所以主线任务要求在横滨,碎片是不是也只会出现在横滨?” “……开始会。” 潜台词是附身的人可以携带着它离开横滨。 朝鸟光年脸颊绷地极紧,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厚重又粘稠的黑泥裹上他的心头,似有人正手拿着锃亮的铡刀不动声色地举在了咒高的头顶。 这个费奥多尔,到底创造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伏黑甚尔半眯着眼,指尖捏起他递过来的东西上下打量:“你说的村上,他把碎片交给谁了?” “哈哈——交给A干部了,这不是A干部最近都没来赌场嘛……”男人搓了搓手,继续饱含暗示地对伏黑甚尔说道:“您看我这——” “哗啦———” 荷官开牌,伏黑甚尔堆上去的筹码又输了个精光,他也不再理会这个男人,直接起身走出了赌场。 “诶?诶!伏黑先生!伏黑先生!”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毛了这位大人,着急忙慌地在后面大喊。前方大步流星地伏黑甚尔随后向后一抛,将手里的碎片分毫不差地丢入他的怀里。 “伏黑先生!” …… “求你将我的罪孽洗涤净尽,并洁除我的罪。” 苍白的手指附上霍桑黑色的衣袍,一股蓝色的辫子顺势垂下,一张标志的脸突然贴近了霍桑,彻骨的冰冷瞬间附上了他的脊骨,打断了他的祷告。 “小牧师,再跟你的主赎罪吗?” “不要靠近我!” 霍桑狠狠打掉了真人的手,紧皱的眉眼间尽显对他的厌烦。 两道贯穿的伤痕割裂这张标志的脸,手臂脖颈处一段一段节节布满缝合线,本来漂亮的脸显露的愈发诡异起来。 真人也不恼,脸上依旧弯着笑,十分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人的灵魂剧烈波动。 “说好了,事成之后,你要去治疗米切尔!”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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