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公安,他们的职责不就是保护这些生活在阳光下的民众吗? 抱歉了,琴酒。 苏格兰深呼吸,眼神无比坚定,虽然琴酒对他很好,但他们两人立场与理念不同,注定了背道而驰。 另一辆车子里,琴酒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格兰威特,见到苏格兰了吗?” “见到了。” “保护好他,任务出现任何差错,全部都推到莱伊的身上。”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格兰威特冷静地回答,完全没有直接朝莱伊动手时的冲动。 琴酒这才收起手机,看了眼贝尔摩德发来的消息,驱车去了对方订下的餐厅包厢。 夜幕降临,伴随着威士忌四人的行动,琴酒与贝尔摩德也坐在包厢中用餐,两人的西餐礼仪都很好,旁边是小提琴的悠扬曲声,透过香槟色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城市的灯红酒绿,上面些微的磨砂质感为这场夜色增添了几分梦幻。 “从这里看东京,总觉得很美。”贝尔摩德感慨。 琴酒没说话,只摆摆手让拉小提琴的琴师出去。 “真扫兴啊,gin。”贝尔摩德撅了噘嘴,抱怨:“好不容易和我出来一趟,就不能稍微有点绅士风度吗?” 琴酒无视她的娇嗔,问:“朗姆那边的情况如何?” 贝尔摩德斜了琴酒一眼,对他的不解风情无语极了,吐槽:“你还真喜欢男人啊。” 琴酒没有回答。 “喜欢男人,还让苏格兰和格兰威特一起出任务?你就不怕他被格兰威特给弄死?” “那是先生的命令。”琴酒不动声色地抿了口红酒。 贝尔摩德笑了,身体微微朝琴酒那边探了探,语气意味深长:“我倒是听说,是你和先生提了波本可能不太安分,所以先生才点名苏格兰的?” 组织里面,谁不知道琴酒和朗姆是对着干的?先生更是心知肚明。 一场任务,格兰威特和莱伊都是中立派,波本是朗姆的人,这个时候琴酒突然说波本不安分,是什么意思先生自然明白,所以当然也会点一个琴酒这边的人过去,而最近和波本闹得风风火火的苏格兰会被选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先生在制衡,也是在安抚琴酒。 先生只是摆出了他不偏帮的态度,一碗水端平罢了,但琴酒让苏格兰去任务安的什么心就不好说了。 “我说,你这次可是要把朗姆给气死了,就这么舍得苏格兰?”贝尔摩德调侃。 “玩玩罢了。”琴酒的语气不冷不热。 须臾,琴酒又意味深长地补充:“苏格兰很好用。” 贝尔摩德嗤笑,诱饵的话,苏格兰的确相当好用。 之前琴酒摆出一副专宠苏格兰的架势出来,朗姆果然上套,然后折损了君顶,而琴酒转手就让苏格兰跟着格兰威特那个危险的家伙去做任务,这明显是把“蠢货”两个字刻在朗姆的额头上了。 琴酒根本不在乎苏格兰的死活,否则绝不会让他跟着格兰威特执行任务,毕竟以前和格兰威特做过任务的人非死即伤。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用这种方式嘲讽朗姆。 琴酒只是抛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诱饵,朗姆那边却折损了一员大将,今晚朗姆怕是要气得睡不着了。 “你小心把朗姆气出脑溢血。” 琴酒抬头看她,笑了,“岂不正好?” 贝尔摩德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也笑着点了点头,的确,若是朗姆真被气出脑溢血,那她肯定是要买上几箱子烟花办个烟火大会来庆祝的。 琴酒冷笑一声,低头看了眼手机。 “在等苏格兰的消息吗?”贝尔摩德八卦,琴酒难道也不是那么舍得苏格兰? “不。” 贝尔摩德没怀疑,在这种事情上琴酒没必要骗她,毕竟在看不惯朗姆这方面,两人向来是同一战线。 此刻,佐合财团的宴会上,佐合陆人刚刚作为东道主发表完讲话。 “先生,您的酒。”侍者递给苏格兰一杯波本。 苏格兰一愣,仔细打量侍者,今晚的宴会上女侍者带着猫耳,男侍者则戴着半遮脸的面具,但从对方紫灰色的双眼中他还是看出了几分熟悉。 波本! 真没想到,波本竟然会作为服务员混了进来。 “我也要一杯波本。”格兰威特找波本要酒。 苏格兰心中一紧,明白格兰威特肯定也已经认出波本了。 “好的,先生。”波本态度如常,礼貌地又将一杯波本递给了格兰威特。 “有什么情况?”格兰威特压低声音。 “这家酒店是佐合财团的企业,楼顶的位置是被特意打造的娱乐区域,佐合悠斗就在上面。” “他没来参加宴会?” “因为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好,也不喜欢这种商业宴会。”波本说完还刺了格兰威特一句:“身为这次任务的负责人,连这点情报都不知道吗?” 格兰威特冷笑,抬手将一杯波本举起,倒转过来金色的酒液顿时全浇到了波本的头上。 刚刚两人窃窃私语还没人注意,但闹出这么大动静顿时便惊动了周围的人,佐合家的管家连忙过来向格兰威特道歉,根本不管刚刚发生了什么硬逼着波本道歉。 波本露出诚惶诚恐的模样,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不小心惹到大人物的小服务员,低声下气地朝格兰威特道歉。 “算了。”格兰威特一摆手,管家这才将波本带了出去教训。 苏格兰眉头紧皱,走到格兰威尔边上,没有看他,话却是对他说的:“你在破坏波本的任务。” 格兰威特却没有理会他,他放下酒杯,径直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苏格兰有些气闷,格兰威特的性格太过恶劣,尤其是他刚刚简直完全不管是否会影响任务也要对波本动手,实在太过分了,他以前执行任务都这样肆意妄为吗? 佐合悠斗在楼顶吗? 苏格兰自然也听到了波本刚刚的情报,既然如此,他必须先一步到达楼顶与佐合悠斗进行接触才行。 深夜十点钟。 琴酒已经看了好几次手机,贝尔摩德调侃他:“有事的话,就去忙好了。” “好,那我们以后再约。”贝尔摩德只是调侃,但琴酒却真的站了起来,握着手机匆匆离开了。 被丢下的贝尔摩德在原地愣了两秒,这才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混蛋琴酒,以后最好别有事再求到她的头上! 琴酒没有去找苏格兰,格兰威特虽然危险,但事实上对方在组织并不是中立派,而是属于琴酒这一派。 他会“中立”,只是因为琴酒需要有个人中立罢了。 他的冷血与变态,对于自己人的毫不留情,都是刻意表现出来给其他人看的,只有这样才能以一个中立的身份在组织站稳跟脚,谁都不敢惹。 今天的这次任务,苏格兰看似孤立无援,但事实上波本和他是一道的,再加上琴酒已经叮嘱好的格兰威特照料,绝对不会出问题,所以琴酒一点都不担心。 他只是在摆出一种姿态。 嘲讽朗姆,告诉朗姆苏格兰只是一个诱饵,为自己之前带苏格兰四处跑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只有隐藏在真假之间的谎言,才最不容易被拆穿。 琴酒再一次打开手机上的某个软件,上面的小绿点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动过位置了,一直停在荒郊野外。 那是……高明的位置。 琴酒没有在苏格兰的手表上动手脚,但是在送给诸伏高明的手表上,琴酒放置了一个定位器,可以随时监测对方的位置。 他在荒郊野外做什么?办案吗? 下午的时候,琴酒并没有在意,毕竟警察就是到处跑的,以前高明也没少在荒郊野外办过案,虽然这里不是他的辖区,但他并不是那种只对自己辖区负责的人。 但是,傍晚的时候,高明还没有移动,琴酒那时候就在起疑了。 现在已经深夜十点了,他还在荒郊野外做什么?打狼吗? 今夜的星星很好,没有乌云的遮蔽,明亮闪烁。 琴酒渐渐开车到达了定位的地方,周围没有遮蔽物,身穿浅灰色毛呢大衣的青年笔挺的站着,温柔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 青年背对着车的方向,似乎在朝远处眺望,草木还没抽芽,周围光秃秃的,更添了几分冷清。 高明。 看着背对自己的身影,琴酒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调转车头离开,对方便已经转过了身。 似乎是在寒冷的夜里等了许久,诸伏高明的脸色十分苍白,他的确注意了保暖,戴了围巾与手套,但在大冬天的夜里一待便是几个小时,任由谁都会受不了。 琴酒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在诸伏高明的面前停下了车子。 他开门下车,张口便是一顿怒斥:“你是脑子有问题吗?大晚上的站在这里,脑子有病就去医院看!” 诸伏高明张了张嘴,却只是哈出了一团白色的雾气。 琴酒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裹上,然后立刻拉了人上车,打开暖风关严了门窗。 “你果然来了。” 琴酒磨了磨牙齿,“万一我没来怎么办?” 诸伏高明没说话,只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如果琴酒不来,他会在这里站一晚上,毕竟大晚上的这种地方也打不到车。 他从一开始就断绝了自己的退路,因为只有这样琴酒才会过来,只有这样琴酒才会为他停下而不是逃走。 “如果我没有对手表动手脚怎么办?如果我没空看你的位置怎么办?”琴酒只感觉自己一肚子的火都要炸了,诸伏高明是要在这里站一整个晚上? 大冬天的,就不怕冻死他! “我送你去宾馆先凑合一宿……” “我想回家。” “我不能送你回去!”琴酒表情不虞,朗姆一直都在盯着他,他要是真敢大晚上跑去长野,对方肯定会调查,到时候高明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你家也可以。” 琴酒怒目以对。 诸伏高明却半点都没有心虚,握住琴酒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他脸颊的冰冷顿时令琴酒的指尖缩了缩。 于是琴酒不做声了,将人带回家后便煮了可乐姜汤,诸伏高明则坐在火炉前取暖。 “小景在你们组织?” “你怎么知道?”琴酒一边说着一边将煮好的姜汤倒进碗里。 “松田君被你们放回来的那一晚,我刚好在,顺便旁听了他的笔录。事后我找过他,当时一起去扫墓的人里面有小景,你也是因为这个才绑架松田君的吧?” 琴酒捏紧了小瓷碗,他当时就该弄死那卷毛警察! “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和我回去?” 琴酒将姜汤塞到他手里,冷道:“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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